西泠印社理事宋濤先生的書法篆刻作品,從總體上可概括為粗俗、幼稚。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收藏這樣的作品,就意味著對粗俗和幼稚的高度認可。
面對宋濤粗俗、幼稚的拙劣之作,在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官宣”的語境中,竟然虛假吹捧為,“線條纏綿如古藤繞樹,水墨菁華如蛟龍出水,奇則倜儻,看似無法勝有法”。憑此一點,不難印證當下西泠印社的“胡來”,“坦然”而隨性,不需要一絲絲兒顧及臉面的掩飾了。
確切評價,若按照我們對西泠印社既有專業(yè)水準常識的認知,宋濤連成為西泠印社普通社員的資格都不具備,那么,他又是通過何種“渠道”榮任為西泠印社理事的呢?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答,凡圈內(nèi)人,人人皆心知肚明也。要做到“心知肚明”,才能混跡于這“天下第一名社”,這還能稱之為“天下第一名社”嗎?
說白了,當代的“西泠印社中人”,不過是借著西泠先賢留下的這份兒基業(yè)大吃“老本”。我不敢說,當代的“西泠印社中人”全是“不肖子孫”,但西泠先賢曾有的精神,的確沒有在當代“西泠印社中人”的手中發(fā)揚光大。我想追問一句話,當代每一位“西泠印社中人”,可曾為此生出過一許愧疚之意呢?!
西泠印社的“胡來”
作 者:長安居
西泠印社的肇始,就是一個文人(印人)的雅集,幾位志同道合的印友,擁有共同的理想,又意氣相投,遂各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乃造就了這“天下第一名社”。西泠印社在其最初,僅一松散的民間印學研究社團而已,基于沒有繁冗“行正化”的干擾,她的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專業(yè)影響力巨大,天下印人莫不以“入社”為榮。
今天的西泠印社較之舊時擴大、增容了十倍恐都不止,她有與“企業(yè)”相像的部分,西泠印社下屬開設(shè)有各色經(jīng)營、盈利的機構(gòu);也有與“機~關(guān)”相像的部分,而今參與西泠印社日常管理的主事者,多是具有相應(yīng)“行~正”級別的“國~家~干部”,西泠印社舉辦學術(shù)活動拍照留影時,他們通常高坐C位,篆刻家們則老老實實分列兩側(cè)或站立其后;還有一種相像,就不便直言了,就此打住打住……。
不可否認,西泠印社的專業(yè)影響力不是越來越大,而是日益衰微,先放下未入社的那多實力派印人不說,他們對當下西泠印社的輕視,每每溢于言表,不加掩飾;即令入社已久的資深社員,也多有不看好印社之發(fā)展前景者。而在我的眼中,當下的西泠印社更近于一個流傳百年的文化“標本”,其本來的精魂早已滅失,今天只保留了一個物質(zhì)的“軀殼”,西湖還是西湖,孤山還是孤山,鶴廬還是鶴廬,然而其間卻物是人非,精神不在。
在近十年來,西泠印社對外宣傳的口號,號為“學術(shù)立社”,其“學術(shù)立社”的內(nèi)容似又主要包含了兩方面,一是“重振金石學”,二是“’大印學’觀念的思想構(gòu)造”。
在“大印學”研究的統(tǒng)攝下,馬衡先生竟成為“中國金石學開山”。這種說法,恐怕只能見于西泠印社的范圍。這已非治學態(tài)度是否嚴謹?shù)膯栴}了,而是對基本學術(shù)常識的罔顧。馬衡先生非為“中國金石學開山”,而是中國金石學之“殿軍”或“最后”,把“殿軍”說成“開山”,還不搞笑嗎?
先說前者,“金石”研究盛于宋,中衰于元、明,復興于清,清代乾嘉年間的史學家王鳴盛等,是正式提出“金石之學”名稱的學人,王鳴盛認為古代的金石銘文資料,既可補充史書記載之缺,又可糾正歷史記載之訛,正是“史有所漏,賴碑得見”。近世以降,隨著西方學術(shù)的傳入,傳統(tǒng)金石學研究逐漸走向分化,研究文字的部分歸入語言文字學,研究器物的部分歸入考古學,由是傳統(tǒng)金石學被完全肢解。請問西泠印社諸大賢,一門被“肢解”的學問,依靠以篆刻創(chuàng)作家人群為主體構(gòu)成的西泠印社,就能“重振”之嗎?可見“重振金石學”的提法,猶如癡人說夢,在稍解常識者的眼里,此真一荒唐之極的笑話。
再說后者,何為“大印學”?顧名思義,既然有“大印學”,勢必有與之對應(yīng)的“小印學”,那問題就來了,“大印學”與“小印學”的區(qū)別何在?其實,印學就是印學,何來“大、小”之別,“大印學”花哨概念的提出,只在“噱頭”方面顯得“高大上”一些罷了,而其實質(zhì)則流露出當下西泠印社學風的浮夸和漂浮。
駱芃芃以這筆慘不忍睹的“江湖字跡”,躋身于“西泠百家”,西泠先賢在天之靈見此,將情何以堪。
“大印學”研究背景下誕生的文化“殘品”?!耙颉睉?yīng)作“隨”。
西泠印社“大印學”的倡導者,曾指“西泠百家題刻淄硯銘文”的活動,為“大印學”構(gòu)成體系內(nèi)的一個重要學術(shù)項目。此活動的全部作品發(fā)表于西泠印社的官方微信公眾號平臺,讀者諸君可移步欣賞。不帶一點兒偏見來評價,威名赫赫的“西泠百家”,即“大印學”的實踐者們,其藝術(shù)水平是極度平庸、低下的。茲略舉兩例可證之也,如西泠印社印社理事駱芃芃的作品,其篆書書寫技法根本沒有入門,她的篆書字跡是典型的江湖野道,難道江湖野道也是“大印學”構(gòu)成的一部分嗎?還如,西泠印社社員王敏建的篆書既屬低俗,而其又將“知者隨事而制”的“隨”誤寫為“因”,這種“文化殘品”,除了貽笑大方,還能帶來什么呢?以此足見,“大印學”之謂,實與“重振金石學”同樣荒唐可笑。
綜上所述,或能明晰,西泠印社喊出的“學術(shù)立社”之口號,正可用“華而不實、大而無當”來形容,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內(nèi)在學理卻空乏無力,這無疑是能一眼看穿的。
讓我來評價的話,今天的西泠印社非為“學術(shù)立社”,而是以“口號”立社,西泠印社除了用“重振金石學”和“大印學”等漂亮、空洞的“口號”,在內(nèi)用為自嗨、在外用為唬人外,實實在在的印學研究、篆刻創(chuàng)作成果并沒有推出多少,西泠印社從衰微走向更衰微是大勢所趨,不可阻擋矣。
近從西泠印社官方媒體介紹知,“西泠印社自創(chuàng)社伊始,即對各類文物遺存博采兼收,以資考古。歷經(jīng)百余年,社藏集腋成裘,其中社員自愿捐贈、社團定向購藏以及社會有識之士的無償捐獻,是印社藏品的三大主要來源……為此,自2019年6月起特辟 ’愛社如家”’專欄,定期展示海內(nèi)外同道通過各類活動、展覽向印社捐贈的作品和藏品,以志高誼,并申景仰”。
放下宋濤書法的惡俗不說,他筆下的“屈指行程二萬”,已成“屈指行程程萬”了,這種帶有硬傷的作品還能“收藏”嗎?
西泠印社社員向西泠印社捐贈作品或藏品等,第一要義首在“夠格”,特別是健在西泠印社社員以個人創(chuàng)作的書畫印作品作為捐贈對象,以示其“愛社如家”之心時,西泠印社官方對捐贈作品尤要嚴格把關(guān),決不能“逢捐必藏”。蓋時下之西泠印社社員群體中,不學無術(shù),名實不符者多見,對于這類人群的這類作品,若不加把關(guān)、鑒別,盡皆入藏,所起到的作用,將不是“愛社”,而是“毀社”。不客氣地講,自2020年起,多位西泠印社社員以個人創(chuàng)作作品,進行的幾次大規(guī)模捐贈,其捐贈作品均難當“夠格”二字。因而,西泠印社、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等日后對社員以個人創(chuàng)作作品捐贈者,務(wù)必要采取嚴肅、審慎的態(tài)度了,否則必然是自毀招牌、自我降格?。?br>
宋濤的篆刻作品水準一如初學,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的館藏對象,是專門面向初學者的作品嗎?
9月19日,由西泠印社集團主辦,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承辦的“西泠清芬———西泠印社理事宋濤捐贈作品展”在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又拉開了帷幕。身為西泠印社理事的宋濤先生,本次向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共捐贈了372.5平方尺的個人書法作品及10方個人篆刻作品。我很難想象,惡俗之氛繚繞若此的書法篆刻作品,能被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收藏且以大型展覽的形式對外廣泛推介,這種行為最后所達到的目的,究竟是“愛社”呢?還是“毀社”呢?平心而論,宋濤先生的愛社之心可嘉,但其作品實在不堪入目,這在客觀上使得西泠印社的學術(shù)聲譽嚴重受損,同時也使得西泠印社所主的“學術(shù)立社”之語蒙羞。
對宋濤先生其人,我沒有了解,可是,從“就事論事”的立場出發(fā),我覺得把他的書法篆刻作品評之為惡俗應(yīng)毫不為過。著名文化批評家保羅·福爾賽對“惡俗”的定義為:“惡俗是指某種粗陋、毫無智慧、沒有才氣、空洞而令人生厭的東西。”旨哉斯言,拙見以為,宋濤的書法作品正合于“粗陋空洞”四字,他的字看似大筆縱橫,顯示了他“開張”的個性,實則根本沒有書法的筆法可言,其全部的書作,特別是行草書作品,關(guān)于書寫技法的動作尚沒有展開,其筆致已不受節(jié)制地流宕開去,以令敷演露骨,困頓偃蹇的隘小之意橫生,市井字的俗氣和江湖字的霸氣溢于紙上,觀之引人大反胃口。
以上兩件作品,是宋濤2020年元月捐獻于西泠印社者,書法是“江湖字”、篆刻是“地攤貨”,西泠印社能收藏這等“作品”,相當于是在自扇耳光了。
我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在近三年之前,即2020年的1月16日,宋濤先生假中國印學博物館曾舉辦過一場題為“西泠情緣”的捐贈作品展。在不長的時間內(nèi),宋濤兩度向西泠印社捐贈其個人的拙劣之作,其意義何在?難道他身上獨有一種“捐贈展覽之癖嗜”乎?不難想見,西泠印社的社藏保管一定有其相應(yīng)的經(jīng)濟成本,此全賴社中財物部門“真金白銀”儲備的支撐,從登記造冊,作品包裝,直到入庫寶藏,乃至這兩場“捐贈展”開幕式所有的花銷等,西泠印社方共付出多少人力、財力、物力?最要害的問題在于,宋濤的書法篆刻作品,沒有半點兒收藏價值,說得尖刻些,設(shè)若非要為他的作品尋找出“價值”,其“價值”也悉數(shù)體現(xiàn)在反向、消極、惡俗的一面,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利用有限的公~共文化資源,不遺余力地為宋濤的“惡俗”之作張目,且奉為“天下第一名社”傳之千古的典藏對象,西泠印社的自毀招牌、自我降格之舉,儼然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此真悲哀之極??!
西泠印社的衰微始于她變本加厲地任性“胡來”,可以這么說,今天的西泠印社,已毅然決然放棄了她必須持守的學術(shù)尊嚴和底線,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能把宋濤的“惡俗”之作遴選為收藏對象,已經(jīng)讓社會公眾目瞪口呆、一片嘩然,而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罔顧基本藝術(shù)事實,對宋濤“惡俗”之作的惡俗吹捧,則更加使我們感到憤怒。
宋濤最新捐贈于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的隸書作品,此間頗多老年大學書法班學員作品的“風味”。
比如,在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的“官宣”新聞通稿中有以下敘述:“本次展出宋濤數(shù)件書法與篆刻作品。在書體上,有行書、草書、篆書、隸書;在藝術(shù)特點上,蒼古中孕生機,深沉里出奇險,峻峭處見凝重,尤其是榜書作品結(jié)構(gòu)嚴謹,氣勢宏大……其篆刻作品下刀縱橫、舉重若輕,既得戰(zhàn)國之奇趣,又得漢印之氣象,刀法從容穩(wěn)健,疏密得當,方寸之間見天地,細微之處有乾坤。”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以“官方”的名義,無原則無底線的肆意吹捧宋濤的“惡俗”之作,相當于是為他“惡俗”之作的廣泛流布,提供了一個極大的“合法性”空間,這勢必造成藝術(shù)水準如宋濤一般惡俗的西泠印社社員,日后大可“有樣學樣”,繼續(xù)肆無忌憚地胡亂創(chuàng)作和捐贈了,并假借“捐贈”、“愛社”的幌子,以滿足個人不能見光的“名欲”之貪。
行文至此,我不得不遺憾地說,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以上對宋濤惡俗之書的“諛評”,既是對西泠印社學術(shù)聲譽、良知的羞辱,也是對社會公眾的欺騙和愚弄,西泠印社的墮落與輕薄,顯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歷史“高度”。以此能否證明,西泠印社自詡標榜的“學術(shù)立社”宗旨,是扯淡?還是說謊?這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西泠印社倡導的“學術(shù)立社”宗旨,從其提法本身來觀照,是值得稱許、肯定的,但“學術(shù)立社”的宗旨又首當建立于真誠的基礎(chǔ)之上?!吨杏埂防镉忻栽唬骸罢\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币越陙砦縻鲇∩缗e辦的社員作品捐贈活動為示例,在面對社員水平糟糕的捐贈時,多能窺得西泠印社中人(專指西泠印社日常社務(wù)的管理者)是一個缺乏基本“真誠”的群體所在。
“是”字的草率寫法,如不聯(lián)系上下文讀之,諒神仙也不識此字也。
換言之,當下西泠印社的“高~層”已失卻了對藝術(shù)求真的熱情,以及對拙劣之作質(zhì)疑的能力和敢于否定的勇氣。舊時西泠印社“凈土”之外的唯唯諾諾、閃爍其詞、言不及義、拜物拜權(quán)等病,正不斷地侵蝕著這家久負盛名的“百年老店”,“不真誠、不坦率”的“病”,有朝一日全面覆蓋于此,也決非不可能的事情呀。西泠印社美術(shù)館“官宣”對宋濤惡俗之作的傾情贊美,不啻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而故意歪曲了基本的藝術(shù)事實,這在西泠印社來說,何嘗不是不顧學術(shù)尊嚴、良知的失職行為?!這分明向世人昭示出,西泠印社的任性“胡來”,已愈演愈烈,近于不可收拾的境地。
宋濤的篆刻創(chuàng)作水平與駱芃芃相當,均可歸為“江湖篆刻”的行列,當代藝術(shù)水平最差的江湖篆刻作品,能時時亮相于“天下第一名社”西泠印社,西泠印社社員們還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呢?西泠印社也很“江湖”嘛?。ㄗⅲ捍藶樗螡钚戮栀涀髌分唬?/p>
迄于今日,我從未見過當代西泠印社社員對西泠印社的任何批評,這說明西泠印社不鼓勵,甚或是不允許社員對之批評。西泠印社如果不容社員質(zhì)疑和冒犯,西泠印社的“胡來”一定還會繼續(xù)。西泠印社社員不敢、不能批評西泠印社,又揭示出西泠印社是一張“皮”,西泠印社社員則是一撮又一撮的“小毛毛”,后者要依附前者,才會顯示出個人的價值。一位印人要依附于西泠印社才能體現(xiàn)出個人價值,是為篆刻藝術(shù)的悲劇,也是個人人生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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