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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固 資料來源:
惡人谷珠樓 點擊數(shù):1228 更新時間:2004-6-5
張固(生卒年不詳),唐懿、僖間(860-888年)人。
《幽閑鼓吹》一卷,二十五篇?!缎绿茣?#183;藝文志》、《郡齋讀書志》、《遂初堂書目》、《直齋書錄解趣》、《柬史·藝文志》均著錄于子部(類)小說家類,《四庫全書》收于子部小說家類。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稱《幽閑鼓吹》:“其事多關(guān)法戒,非造律虛辭無裨考證者比。唐人小說之中,猶差為切實可據(jù)焉。”張固于詩雖未正面表述自己的看法,而主要記述故實,但“詩人之言不足有實也”一語,卻道出了詩須想象的特點。顧況賞識白居易的佳話,李賀詩使韓愈援帶而起的故事,多賴《幽閑鼓吹》而流傳。
哈哈兒據(jù)泰山出版社2000年版《中華野史·唐朝卷》錄校制作,非詩話部分亦全部保留,以窺全貌,詩話條以另色標(biāo)之。
宣宗屬念萬壽公主,蓋武皇世有保護之功也。駙馬鄭尚書之弟覬嘗危疾,上使訊之。使回,上問:“公主視疾否?”曰:“無。”“何在?”曰:“在慈恩寺看戲場。”上大怒,且嘆曰:“我怪士大夫不欲與我為親,良有以也。”命召公主。公主走輦至,則立于階下,不視。久之,主大懼,涕泣辭謝。上責(zé)曰:“豈有小郎病,乃親看他處乎?”立遣歸宅。畢宣宗之世婦禮以修。
宣宗暇日召翰林學(xué)士。時韋尚書澳遽入,上曰:“要與卿款曲,少間出外,但言論詩。”上乃出新詩一篇。有小黃門置茶訖,亦屏之。乃問曰:“朕于敕使如何?”韋公即述:“上威制前朝無比。”上閉目搖首曰:“總未,總未,依前怕他。在于卿,如何?計將安出?”韋公既不為之素備,乃率意對曰:“以臣所見,謀之于外庭即恐有太和末事。不若就其中揀拔有才識者,委以計事,如何?”上曰:“此乃末策,朕已行之。初擢其小者,自黃至綠至緋皆感恩,若紫衣掛身,即一片矣。”公慚汗而退。噫!大君之問,社稷之福,對揚止此,惜哉!
裴公休在相位。一日奏對,宣宗曰:“今賜卿無畏,有何貯畫,言之。”公嘗蓄論儲宮之意,至是乃頓首以諫。上曰:“若立儲君,便是閑人。”公不敢盡言而退。
宣宗坐朝次對,官趨至,必待氣息平均,然后問事。令狐相進李遠為杭州。宣宗曰:“比聞李遠詩云:‘長日唯銷一局棋’,豈可以臨郡哉?”對曰:“詩人之言,不足有實也。”仍薦遠廉察可任,乃俞之。
宣宗視遠郡《謝上表》,左右曰:“不足煩圣慮也。”上曰:“遠郡無非時章奏,只有此《謝上表》,安知其不有情懇乎?吾不敢忽也。”
張長史釋褐為蘇州常熟尉。上后旬日,有老父過狀,叛去。不數(shù)日,復(fù)至。乃怒而責(zé)曰:“敢以閑事屢擾公門。”老父曰:“某實非論事,但睹少公筆跡奇妙,貴為篋笥之珍耳。”長史異之,因詰其何得愛書,答曰:“先父愛書,兼有著述。”長史取視之,曰:“信,天下工書者也。”自是,備得筆法之妙,冠于一時。
白尚書應(yīng)舉,初至京,以詩謁顧著作。顧睹姓名,熟視白公曰:“米價方貴,居亦弗易。”乃披卷首篇曰:“咸陽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即嗟賞曰:“道得個語,居即易矣。”因為之延譽,聲名大振。
喬彝京兆府解試。時有二試官,彝日午叩門,試官令引入,則已醺醉。視題曰《幽蘭賦》,不肯作,曰:“兩個漢相對作此題。”速改之為《渥洼馬賦》,曰:“校些。”子奮筆斯須而就警句云:“四蹄曳練,翻瀚海之驚瀾。一噴生風(fēng),下胡山之亂葉。”便欲首送。京尹曰:“喬彝崢嶸甚。”以解副薦之。
李藩侍郎嘗綴李賀歌詩,為之集序。未成,知賀有表兄與賀筆硯之舊者,召之見,托以搜訪所遺。其人敬謝且請曰:“某盡記其所為,亦見其多點竄者,請得所葺者視之,當(dāng)為改正。”李公喜,并付之。彌年絕跡,李公怒復(fù)召,詰之。其人曰:“某與賀中外自小同處,恨其傲忽,常思報之,所得兼舊有者一時役于溷中矣!”李公大怒,叱岀之,嗟恨良久。故賀篇什流傳者少。
李賀以歌詩謁韓吏部。時為國子博士分司送客歸,極困,門人呈卷,解帶旋讀之。首篇《雁門太守行》曰:“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卻援帶命邀之。
苗帝師困于名場一年,似得,復(fù)落第。春景喧妍,策蹇驢出都門,貰酒一壺,藉草而坐,醺醉而寐。久之既覺有老父坐其旁,因揖敘以余杯飲。老父愧謝曰:“郎君縈悒甚,寧要知前事耶?”苗曰:“某應(yīng)舉已久,有一第分乎?”曰:“大有事,但更問。”苗曰:“某困于窮變,一郡寧可及乎?”曰:“更向上。”曰:“廉察乎?”曰:“更向上。”苗公乘酒猛問曰:“將相乎?”曰:“更向上。”苗公怒,全不信,因肆言曰:“將相向上,作天子乎?”老父曰:“天子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苗都以為怪誕,揖之而去。后果為將相,及德宗升遐,攝冢宰三日。
賓客劉公之為屯田員外郎,時事勢稍異,旦夕有騰趠之勢。知一僧有術(shù)數(shù),極精寓,直日邀之。至省,方欲問,命報韋秀才在門外。公不得已,且令僧坐簾下。韋秀才獻卷已,略省之而意色殊倦。韋覺之,乃去。與僧語,不對,吁嗟良久,乃曰:“某欲言,員外必不愜,如何?”公曰:“但言之。”僧曰:“員外后遷,乃本行正郎也。然須待適來韋秀才知印處置。”公大怒,揖出之。不旬日,貶官,韋秀才乃處厚相也。后三十余年,在中書劉轉(zhuǎn)屯田郎中。
朱崖李相在維揚,封川李相在湖州,拜賓客分司。朱崖大懼,遣專使厚致信好。封川不受,取路江西而過。非久,朱崖入相,過洛,封川憂懼,多方求厚善者致書乞一見,欲解紛,復(fù)書曰:“怨即不怨,見即無端。”初朱崖封川早相善,在中外致力。及位高,稍稍相傾。及封川在位,朱崖為兵部尚書,自得歧路,必當(dāng)大拜。封川多方阻之,未效。朱崖知而憂之。邠公杜相即封川黨,時為京兆尹,一日謁封川,封川深念,杜公進曰:“何戚戚也?”封川曰:“君揣我何念?”杜公曰:“非大戎乎?”曰:“是也,何以相救?”曰:“某即有策,顧相公必不能用耳。”曰:“請言之。”杜曰:“大戎有辭學(xué)而不由科第,于今怏怏,若與知舉則必喜矣。”封川默然良久曰:“更思。”其次曰:“更有一官亦可平治慊恨。”曰:“何官?”曰:“御史大夫。”封川曰:“此即得。”邠公再三與約,乃馳詣安邑門,門人報:“杜尹來。”朱崖迎揖曰:“安得訪此寂寞?”對曰:“靖安相公有意旨令某傳達。”遂言亞相之拜。朱崖驚喜,雙淚遽落,曰:“大門宮小子,豈敢當(dāng)此薦拔?”寄謝重疊。杜遽告封川,封川與虔州議之,竟為所隳,終致后禍。
朱崖在維揚,監(jiān)軍使楊欽義追入必為樞近,而朱崖致禮皆不越尋常,欽義心銜之。一日,邀中堂飲,更無余賓而陳設(shè)寶器、圖畫數(shù)床,皆殊絕。一席祗奉亦竭情禮,起后皆以贈之。欽義大喜過望,旬日,行至汴州,有詔令監(jiān)淮南軍。欽義至,即具前時所獲歸之。朱崖笑曰:“此無所直,柰何相拒?”一時卻與,欽義感悅數(shù)倍。后竟作樞密使,武皇一朝之柄用皆是欽義也。
李師古跋扈,憚杜黃裳為相,未敢失禮,乃命一干吏寄錢數(shù)千緡,并氈車子一乘,亦直千緡。使者未敢遽送,乃于宅門伺候累日。有綠輿自宅出,從婢二人,青衣襤縷,問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歸以告師古,師古折其謀,終身不敢失節(jié)。
潘炎侍郎德宗時為翰林學(xué)士,恩渥極異。其妻劉氏,晏相之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得見,乃遺閽者三百縑。夫人知之,謂潘曰:“豈有人臣京尹愿一見,遺奴三百疋縑帛?其??芍?。”遽勸潘公避位。
潘孟陽初為戶部侍郎,太夫人憂惕謂曰:“以爾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懼禍之必至也。”戶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試會爾列,吾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垂簾視之。既罷會,喜曰:“皆爾之儔也,不足憂矣。末坐綠衣少年何人也?”答曰:“補闕杜黃裳。”夫人曰:“此人全別,必是有名卿相。”
元相在鄂州,周復(fù)為從事。相國常賦詩,命院中屬和。周正郎乃簪笏見相公曰:“某偶以大人往還高門,謬獲一第,其實詩賦皆不能也。”相國嘉之曰:“遽以實告,賢于能詩者矣。”
裴寬尚書罷郡西歸,汴流中日晚維舟,見一人坐樹下,衣服極弊。因命屈之與語,大奇之,遂為見知:“以君才識,必自當(dāng)富貴,何貧也?”舉船錢帛奴婢貺之??鸵嗖蛔屗荨UZ訖上船,奴婢偃蹇者鞭撻之,裴公益奇之,其人乃張徐州也。
安祿山將反前三兩日,于宅宴集大將十余人,錫賚絕厚。滿廳施大圖,圖山川險易攻取剽劫之勢。每人付一圖,令曰:“有違者,斬。直至洛陽!”指揮皆畢,諸將承命,不敢出聲而去。于是行至洛陽,悉如其畫也。
張正甫為河南尹,裴中令銜命代淮西。置宴府西亭,裴公舉一人詞藝好解頭,張相公正色曰:“相公此行何為也?爭記得河南府解頭。”中令有慚色。
崔咸舍人嘗受張公之知,及懸車之后,公與議行止。崔時為司封郎中,以感知之分,極言贊美。公便令制表,表上,值無厚善者,而一章允請。三數(shù)月后,門館閴寂。家人輩竊罵之,公后亦悔,每語子弟曰:“后有大段事,勿與少年郎議之。”
崔造相將退位,親厚皆勉之。長女賢知書,獨勸相國,遂決退。一二歲中,居閑躁悶,顧謂兒侄曰:“不得他諸道金銅茶籠子物掩也。”遂復(fù)起。
相國張延賞將判度支,知有一大獄頗有冤濫,每甚扼腕。及判,使即召獄吏嚴(yán)誡之,且曰:“此獄已久,旬日須了。”明旦視事,案上有一小帖子,曰:“錢三萬貫,乞不問此獄。”公大怒,更促之。明日,帖子復(fù)來,曰:“錢五萬貫。”公益怒,命兩日須畢。明日,復(fù)見帖子曰:“錢十萬貫。”公曰:“錢至十萬,可通神矣。無不可回之事。吾懼及禍,不得不止。”
元相載在中書日,有丈人自宣州所居來投,求一職事。中書度其材不任事,贈河北一函書而遣之。丈人惋怒,不得已,持書而去。既至幽州,念破產(chǎn)而來,止得一書,書若懇切,猶可望。乃拆而視之,更無一辭,唯署名而已。大悔,怒欲回,心念已行數(shù)千里,試謁。院寮問:“既是相公丈人,豈無緘題?”曰:“有。”判官大驚,立命謁者上白,斯須乃有大校持箱復(fù)請書。書既入,館之上舍,留連數(shù)日。及辭去,奉絹一千疋。
元載子伯和,勢傾中外。福州觀察使寄樂妓十人,既至,半載不得送。使者窺伺門下出入頻者,有琵琶康昆侖最熟,厚遺求通。即送妓,伯和一試奏,盡以遺之。先有段和尚,善琵琶,自制《西梁州》,昆侖求之,不與。至是,以樂之半贈之,乃傳焉。道調(diào)《梁州》是也。
丞相牛公應(yīng)舉,知于頔相之奇俊也,特詣襄陽求知。住數(shù)月,兩見,以海客遇之,牛公怒而去。去后,忽召客將問曰:“累日前,有牛秀才,發(fā)未?”曰:“已去。”“何以贈之?”曰:“與之五百。”“受之乎?”曰:“擲之于庭而去。”于公大恨,謂賓佐曰:“某蓋事繁,有闕違者。”立命小將赍絹五百、書一函追之,曰:“未出界,即領(lǐng)來。如已出界,即送書信。”小將于界外追及,牛公不啟封,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