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長長長
文/馬德
女人最傳神最出彩的當(dāng)屬眸子。
一個女人，香霧云鬢濕，清輝玉臂寒，這是外在的詩意。有的時候，不必淺斟低吟，不必檀板金樽，只須眸子顧盼神飛，秋波暗遞，就可以傳情達意。且此意，多是言外之意，此情，多含弦外之響，非真閱讀者是不能明白的。
古代的許多小說中，多會描繪類似這樣的一個場景：一個溫婉女子，原為鬼怪所化，只看男人一眼，男人便被攝了魂魄，乖乖地跟了女子去。這叫勾魂，是說男人的心魄被女子的眼神勾了去。你看那文字的曼妙處，不是說這眼神如何毒，而是說這眼神如何媚。于是大凡讀到此處的男人，往往會被惹得心旌蕩漾，把持不住，像一只老鼠不小心掉在心鼓上一樣，恍惚間，有一些迷離，也有一些慌亂。
劉海掩映下的眸子尤其美。那劉海，或若飛瀑躍額而下，或若帷幔斜鬢而分，或跳動，或雅致，給兩顆眸子平添了幾許靈動的色彩。這時候的雙眸，猶如被綠柳簇?fù)砘蜓谟诚碌膬裳矍迦?，汩汩滔滔，一個女人的美，就這樣清澈而純美地流淌出來。
當(dāng)然了，這種美可以恒久地藏住。記得宋徽宗時期，有一場繪畫的科舉考試，出的題目是“深山藏古寺”。又要有古寺，又要體現(xiàn)出“藏”的意境，難倒了許多趕考的學(xué)子。后來，取得第一名的，只在曲曲彎彎的山路上，畫了一個挑水的和尚，于是境界頓出。歲月的艱辛和苦難，像一場綿亙在人生中的巨大沙塵暴，逐漸摧折和掩埋了一切。自然，歲月的光華過后，女人的眸子會少了光澤，多了渾濁，一份美也就隨風(fēng)而去。但有匠心的人例外。前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滿頭銀發(fā)的婆婆，雙眸依然流光溢彩。我想，那一定是她用別出心裁的活法以及平和的心境，恒久地“藏”住了自己的美。
一個大眼睛的MM，如果有十分美色的話，大眼睛就會獨占九分。是的，這就是國人的審美。如果說，如泉的雙眸給人的是震撼的話，那如湖的雙眸，給人的只會是征服。我的一個朋友，上的大學(xué)赫赫有名，然而他畢業(yè)的時候，跟著戀人去了荒涼的西部。知道內(nèi)情的都戲謔說，這么一個才子，最后竟然跟著一個“大眼睛”逃了。我想，這位同學(xué)內(nèi)心中最柔軟的一脈，一定是被那兩面湖泊給征服了。
有一年冬天，我去坐火車。一個著雪白羽絨服的女子與我擦肩而過，她回頭的一剎那，口罩背后的雙眸，像升起在一面雪白墻上的月亮，那皎潔的清輝，讓人難忘。
馬德，作家，已出版《在安靜中盛享人生的清涼》《允許自己虛度時光》、《當(dāng)我放過自己的時候》等十余部。微博@馬德微博，個人公眾號：馬德（ID：made1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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