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仗對聯(lián)的最寬松的法則是:實字對實字,虛字對虛字
古人沒有現(xiàn)代人的名詞、動詞、形容詞、介詞、副詞、連詞、助詞等概念。古人把字分成兩種性質:實字、虛字。對仗的原則就是:實字對實字,虛字對虛字。
古人根據漢字的可對性,把字分為實字、虛字兩大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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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湘對類》是這樣說的:“蓋字之有形體者為實,字之無形體者為虛。似有而無者為半虛,似無而有者為半實。實者皆是死字,惟虛字則有死有活。死謂其自然而然者,如高下洪纖之類是也?;钪^其使然而然者,如飛潛變化之類是也?!绷信e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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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實字:實字是有實指對象的字。對象主要有人、事物〔包括具體事物和抽象事物〕、時間和處所。此外,能指代對象的指代字也屬于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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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字包括實指字和指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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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指字相當于通常所說的名詞。例如,天、地、人、樹、木、鳥、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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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代字如,君、臣、妾、奴、余、汝、彼、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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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虛字: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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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活虛字。這是有實義的動態(tài)虛字,相當于通常所說的動詞(它們能使對象發(fā)生變化,故稱之為活),例如,飛、騰、奔、走、存、亡、有、無、打、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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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死虛字。這是有實義的靜態(tài)虛字相當于通常所說的形容詞、副詞(它們不能使對象發(fā)生變化,故稱之為死),例如,高、大、清、新、堅、柔、美、丑、快、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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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助字。這是沒有實義的靜態(tài)虛字,只能協(xié)助造句,大致對應現(xiàn)今的連詞和助詞,例如,與、及、而、唯、者、然、則、乃、于、焉、哉、乎、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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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寫作對仗對聯(lián)的最寬松的法則是:實字對實字,虛字對虛字。字與字能構成對偶,是因為它們的意義之間存在著類屬關系。
字與字能構成對偶,是因為它們的意義之間存在著類屬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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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字對實字,就等于以類相從,如天文類對天文類,地理類對地理類,人事類對人事類,器物類對器物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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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字對虛字,也講究活虛字與活虛字對、死虛字與死虛字對,但原則上凡虛字,不論死活,皆可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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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教學生,入手之初,往往任拈一字,求其配偶,如風對雨、山對水之類。因風、雨皆天文類字,山、水皆地理類字;風與山皆平聲,雨與水皆仄聲,故均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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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亦有一字而可兩對以上者,如風對雨,自是同類字之最相合者,然而亦可與地理類之水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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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宮對室,皆屬以類相從,然宮又為五音(宮、商、角、徵、羽)之一,故還可對角、徵、羽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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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逐步增加字數(shù)。例如開頭出句是一實字“虎”字,對句用一實字“龍”字?!盎ⅰ弊稚显鲆凰捞撟帧懊汀弊?,變作“猛虎”,對句亦可增一死虛字,成為“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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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之上再增一活虛字“降”字,以“降猛虎”為出句,對句亦可增一活虛字,變成“豢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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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猛虎”之上再增一實字“威”字,于是“威降猛虎”成了出句,對句亦可增一實字“術”字,成為“術豢神龍”?!巴弊种显僭鲆凰捞撟帧吧瘛弊?,變作“神威降猛虎”,對句亦可增一死虛字“異”字,變作“異術豢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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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句、對句分別再添上實字“豪杰”與“英雄”,便構成這樣一聯(lián):“豪杰神威降猛虎;英雄異術豢強龍”,那就寫成七字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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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了古人依據上述字義的類屬關系去構造對偶,在閱讀過去的對偶作品時,就會恰當評價,不致簡單否定。
我們認識了古人依據上述字義的類屬關系去構造對偶,在閱讀過去的對偶作品時,就會恰當評價,不致簡單否定。以下略舉實例,作些具體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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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龠b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瞇唐]杜甫《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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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诔逼絻砂堕煟L正一帆懸。([唐] 王灣《次北固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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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錢?!瞇唐]韋應物《寄李儋元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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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精神到處文章老;學問深時意氣平。〔[清]石韞玉《贈人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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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倮摹靶 迸c“憶”、②例的“闊”與“懸”、③例的“多”與“有”、④例的“到”與“深”,都是動詞與形容詞相對。今人按照詞性一致的觀點,容易加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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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人把字義的類屬關系作為構造對偶的依據,而“小”、“闊”、“多”、“深”今天叫做形容詞,過去稱作死虛字;“憶”、“懸”、“有”、“到”,今天叫做動詞,過去稱作活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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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虛字,不論死活,都屬于同一個大類。大類中的各小類,自然具備相同的共性?!?/p>
古人工對中的實字虛字(摘錄自“溯古齋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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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聯(lián)的上下句,平仄相異,而又必須統(tǒng)一在相同的詞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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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能“對得起來”,除了要合乎平仄的規(guī)定,還要注重字意和詞性,尤其要注重的則是結構。寫詩詞也好,對對子也罷,都是要用文言文。文言文以單音的詞為主,也就是說單獨一個字,一般就是一個獨立的詞,與現(xiàn)代漢語以雙音詞為主的情形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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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也沒有現(xiàn)代人的名詞、動詞、形容詞、介詞、副詞、連詞、助詞等概念,我們稱詞性,古人只稱字性。古人把字分成兩種性質:實字、虛字。對仗的原則就是:實字對實字,虛字對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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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字包括名詞、數(shù)詞、量詞,它們只能同類相對,古人又稱死字,即不可移動不能變化的字。而名詞數(shù)量詞以外,所有沒有實在的形體或數(shù)量的字,都是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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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詞是虛字,形容詞是虛字,他如介詞副詞都是虛字。虛字里的助字獨為一類,大致包括今之所謂連詞與助詞,如然而若夫、之乎者也一類的詞,通常不會和別的虛字對仗。當代楹聯(lián)大家王翼奇先生題孔廟聯(lián):由也求也,麟兮鳳兮。就是用“也”對“兮”,兩個語助詞的虛字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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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字中動詞又稱活虛字,或簡稱活字,而形容詞、副詞則稱為死虛字。因為動詞最靈活,最富變化,往往可以和連詞助詞以外的所有虛字相對仗,甚至有時候,它還可以和實字對仗,故稱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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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仗一般來說有工對與寬對之分。工對是指(一)實字必須同類相對,如桃紅對柳綠,滄海對藍田(滄借了蒼的音,故可與藍對),萬里對百年,西嶺對東吳之類。(二)活虛字對活虛字,死虛字對死虛字,也即符合現(xiàn)代語法中同一詞性相對的原則的對仗,如月明對日暖,作客對登臺,珠有淚對玉生煙等。而寬對就只需要實字對實字,虛字對虛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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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對中,實字因系不能變化的死字,故只能在同類中對。比如“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边@首絕句是兩個七言的工對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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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不是數(shù)目字卻有數(shù)目字的意思的字,也可以用數(shù)目字對。魯迅小時候在三味書屋讀書,壽鏡吾老先生出上對“獨角獸”,同學有對“兩頭蛇”,有對“三腳蟾”的,這些都可以及格。不過魯迅對的是“比目魚”,就是能得壽老先生稱贊的上佳答案了。因“獨”不是數(shù)字,但有單的意思,“比”也不是數(shù)字,但有雙的意思,既保證了對仗的工切,又避免了呆板,這樣的屬對就十分完美了。
古人工對中的實字虛字(二(摘錄自“溯古齋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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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來”的情況有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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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是平仄、字意、詞性、結構不對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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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情況是上下聯(lián)盡管都符合平仄和詞性、結構的要求,卻出現(xiàn)意思相同的詞,甚或整句意思都一樣,這樣的情況叫作“合掌”。如“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兩句,“胸藏文墨”和“腹有詩書”意思一樣,犯了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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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對時要注意上下聯(lián)文氣的連屬,不能一個字一個字地硬對,而應按照完整的意象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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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出過上聯(lián)“別來明月梁空滿”,要求對出下聯(lián)。對得比較好的有“坐到疏桐鳥未鳴”“夢入重山影更單”“憶著前情夜已闌”“卜罷青錢心不寒”“望極天涯雁久疏”“數(shù)盡殘更夢不成”“唱徹陽關淚未干”等,尤以“去后相思天一涯”最佳,因為它與上聯(lián)在意象上最有內在關聯(lián)。 “天一涯”和“梁空滿”是如何可以對仗的?我們只要把上下聯(lián)省略的成分補足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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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聯(lián)是“別來明月于梁間空滿”,下聯(lián)是“去后相思在天外一涯”,兩句的句意是相對的,但具體到每一個字,卻并不工整對仗,“滿”是活虛字,“涯”是實字,本來是不能對仗的,但這里的“滿”可以理解為變實在了的灑滿屋梁的月光,虛字實化了,故可與“涯”相對。而像“客里光陰書未拋”“恨起淚眸花始秾”“歸去故人觴始頻”“望斷夕陽林盡燃”“望里春山日又斜”這幾句,盡管平仄、字意、結構都能對,在意象上卻缺少較緊密的關聯(lián),或者說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畫面,所以就要遜色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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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工整的對子,有人稱之為合璧對,即不但實字同類相對,不但活虛字對活虛字,死虛字對死虛字,每個字的意思都在同一類屬中。比如孟浩然的“戶外一峰秀,階前眾壑深”,戶與階都屬屋宇類,峰壑都屬山類,外與前是方位實字,一與眾是數(shù)目實字,秀與深都是死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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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律啟蒙》里的對子,都十分工整,真正寫詩時,十分工整的對句是很少的,因太工整了一是顯得呆板,二是纖巧傷氣,但初學者只有先求工整,掌握詞性的奧秘,才能進而求屬對的活潑雄渾。
古代律詩中有用動詞、名詞、形容詞對仗數(shù)詞的嗎?當然有!
(摘錄自“老街味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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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對仗比較靈活,有很多相對寬松的對仗方式。作詩如果太拘泥于工整的對仗,反而容易合掌或者限制意境的營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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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傳下來的古詩里,可以看到不少數(shù)詞對仗動詞、名詞、副詞、形容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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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詩中的數(sh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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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詞中的數(shù)詞,不光有一至十、千百萬億等數(shù)目字,還有:孤、獨、無、再、雙、數(shù)、群、眾、幾、半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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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唐代詩人方干的《上杭州杜中丞》,寒角細吹孤嶠月,秋濤橫卷半江云,孤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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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多詞性的數(sh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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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詞有多種詞性,例如獨,在古漢語中是數(shù)詞,也是副詞,有時候也當作名詞和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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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名詞
在唐朝 趙摶的詩《廢長行》中, “不算勞神運枯木,且廢為官恤惸獨”,“獨”是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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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副詞
在杜甫的《登高》中,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中,“獨”與“?!毕鄬?,在這里有“少”和“多”的意思。用來修飾動詞的“獨”,在這里是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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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數(shù)詞
權德輿 (唐)的絕句中,“孤舟漾曖景,獨鶴下秋空”,獨,對孤,是數(shù)詞對數(sh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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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數(shù)詞對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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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對數(shù)詞其實也很常見,不過這里的數(shù)詞多是偏正詞組中對于中心的修飾部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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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杜甫的《上白帝城》(排律)中:
“天欲今朝雨,山歸萬古春”。其中今朝對萬古,都是時間名詞詞組,其實很工整?!敖瘛睂Α叭f”,名詞對數(sh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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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廣宣 (唐)《九月十五日夜宿鄭尚書絪東亭,望月寄杜給事》
的頷聯(lián):“迥出風塵心得地,可憐三五月當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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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對“三五”挺不般配,可是“風塵心”對“三五月”就工整多了,風塵是修飾心的,三五是修飾月的。風塵對三五,名詞對數(shù)詞。
古代律詩中有用動詞、名詞、形容詞對仗數(shù)詞的嗎?當然有?。ǘ?/p>
(摘錄自“老街味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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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數(shù)詞對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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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既可以作為數(shù)詞也可以作為動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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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代棲蟾的《居南岳懷沈彬》中:
“萬木還無葉,百年能幾時”,無在這里是動詞,幾時的幾是數(sh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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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孫昌胤《和司空曙劉昚虛九日送人》中:
“開筵當九日,泛菊映浮云”,九日對浮云也是寬對,九對浮,是數(shù)詞對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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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數(shù)詞對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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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贈美人四首 其三(唐·方干)第二聯(lián),“剝蔥十指轉籌疾,舞柳細腰隨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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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對細,數(shù)詞對形容詞,這里的對仗主要是“手指”對“細腰”,十和細都起到修飾后面名詞的作用,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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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杜甫的詩,《寄賀蘭铦》:“相隨萬里日,總作白頭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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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萬里日”對“白頭翁”,也是名詞的詞組相對。萬里日的日是時間,時間對人物是一種寬對。其中的萬對白,也是數(shù)詞對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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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數(shù)詞對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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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于鄴《天南懷故人》中 :
“一別已多日,總看成老人”與“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異曲同工,總和常意思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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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總,數(shù)字對副詞。一,修飾別,按照現(xiàn)代語法是可以當作副詞來看待的的。這里也是少和多來對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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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杜甫《曲江二首》中:
“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其中“尋常”對“七十”是借對。尋、常,都是古代長度單位,但是尋常組合到一起是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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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杜甫另一首詩《江南逢李龜年》詩:"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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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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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格律詩創(chuàng)作時,不要拘泥于工對,要敢于使用寬對。如果想掌握這種技能,必須要多讀古人作品,同時多加練習才能使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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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的語法現(xiàn)代散文的語法不同,如果都用今天的現(xiàn)代語法套用會發(fā)現(xiàn)古詩有很多的病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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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沒有什么副詞、形容詞等詞性劃分,經常簡單地分為實詞(名詞)和虛詞(其他)。一般實詞相對,虛詞相對就可以了,所以會有那么多的寬對,這正是我們現(xiàn)代人學習古詩的難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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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要注意偏正詞組是由修飾語和中心語組成的,修飾語要求寬松,中心語的詞性相對要求更嚴格一些。例如“風塵心”對“三五月”。
對聯(lián)知識:常用虛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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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覺——何曾
只為——豈因
已是——況值
只知——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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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未忍
有愿——無緣
漫道——豈緣
似聞——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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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只緣
幾度——也曾
尚想——徒憐
豈聞——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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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逢——頓覺
但見——焉知
自是——何須
誓欲——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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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自——何曾
慢嗟——且喜
未必——難為
但得——何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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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處——誰家
幾日——一番
幸有——不須
任是——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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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應憐
莫向——何妨
那知——從此
時有——更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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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此間
權借——欲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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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終教
一去——獨留
一從——幾度
任是——不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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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令——終見
但得——即是
可知——足資
既定——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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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將——鋪就
似聽——幾度
幸有——但無
不因——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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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又到
莫道——自有
但期——愧然
安得——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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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不知
肯于——不堪
昔曾——自可
縱是——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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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羨——定看
莫為——合將
若非——會向
似聞——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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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顧——空知
試問——別意
安能——愿借
欲試——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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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恨——喜看
但留——換得
縱然——依舊
料得——莫是
誰將——知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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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隨——一任
周覽——猶存
我亦——曾效
借問——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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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昔——誰復
寄語——莫因
自謂——安知
還似——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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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懼——何辭
他年——莫望
剛被——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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