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jīng)自己卑微為塵埃,愛的幻滅,讓她脫胎換骨,單身30年里,成就了自己的事業(yè),也獲得了自己的愛情,原來,高貴的姿態(tài)不過是從跪著到站著的過程。
徐志摩一生紅塵不斷,最多的是關于和林微因的曖昧,還有就是陸小曼的敗家。
曾經(jīng)他身邊名媛不斷,美女如云,中年為生活往返奔波于上海北京,最終死在飛機失事,也算是一大悲劇。
但是有一個女人,曾經(jīng)是他的發(fā)妻,徐在第一眼看照片就輕蔑的說:鄉(xiāng)下土包子。她為他操勞多年,卻被他冷漠無視,甚至還被逼著墮胎。
但就是這個女人,在徐志摩那里受盡人生悲苦,卻在離婚后最終成了徐志摩高攀不起的女人,她叫張幼儀。
張幼儀系出身上海寶山的名門,舉止端莊,也算得上大家閨秀,這樣的一個女人卻在遇見徐志摩之后開始了悲劇的前半生!
徐志摩第一次見到她的照片時,把嘴角往下一撇,用充滿鄙夷的口吻說:“鄉(xiāng)下土包子!”自她嫁入徐家,徐志摩從沒有正眼看過她。
張幼儀生于1900年,比徐志摩?。礆q。她的二哥張君勱,是中國現(xiàn)代史上頗有影響的政治家和哲學家,民社黨創(chuàng)立者;四哥張嘉趝,曾任中國銀行總裁是“政學系”重要人物。
張幼儀14歲時,張嘉趝奉命視察杭州一中,看到了徐志摩的考卷,頗為贊賞,主動向徐家求親,以二妹相許。徐家當時已是江南富商,家中開辦有電燈廠、蠶絲廠、布廠、徐裕豐醬園、裕通錢莊等,和擁有強大的政治經(jīng)濟地位的張家聯(lián)姻,對徐志摩父親來說,是求之不得,他一口答應,并送了聘禮。
出嫁前,張幼儀的母親告誡她,在婆家只能說“是”,不能說“不”。時人評價她:“其人線條甚美,雅愛淡妝,沉默寡言,舉止端莊,秀外慧中。”
但徐志摩并不喜歡她,婚后,他們之間沒有什么話說。張幼儀個性沉默堅毅,比較頂真,幫助公公理財,甚為得力,但這些老人眼中的優(yōu)點,在活潑飄逸、熱情奔放的詩人眼里,就是呆板無趣、僵硬乏味。
面對張幼儀,徐志摩極端的排斥,當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后,徐志摩就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丟下張幼儀,瀟灑出國。
1921年,在公公和哥哥的安排下,張幼儀出國和徐志摩團聚,在碼頭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徐志摩。而這一眼,再次見面沒有重逢的欣喜,只剩下無限的凄涼。
張幼儀自己說,在到達馬賽港時:“我斜倚著船舷,不耐煩地等著上岸,然后看到徐志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里,就在這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大截……他是那堆接船的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來的表情的人?!?/p>
到的第一天還沒有安排好住處,徐志摩就帶她買東西,原因是她精挑細選的中式服裝太土了,會丟自己的面子。
他們在那邊拍了唯一的合影,目的是給徐的父母寄過去。
之后的徐志摩很少歸家,他那時候在和林微因熱戀。
徐志摩的一味嫌棄,可傳統(tǒng)如她,張幼儀依舊愿意盡全力討好這個男人,縫縫補補,洗手作羹湯。
可徐志摩對張幼儀來說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盡管她盡力挽回,但終究是哀莫大于心死。
后來,張幼儀再一次懷孕,再次得子的滿心歡喜被徐志摩的“打胎”冷卻。
張幼儀愕然發(fā)問: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而死掉。
徐志摩的回答卻讓人心涼: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爭執(zhí)之后,徐志摩就突然從張幼儀的生活中消失了。
張幼儀身懷六甲,人生地不熟的在異國奔波尋找,最終在家人的幫助下,她先去了法國,之后又去了德國,終于在柏林生下了次子彼得。
當她再次見到徐志摩之后,沒有問候,沒有關懷,只有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那時,他熱烈的追求著心中的女神林徽因,而已婚的身份會妨礙他的追求的愛情。
離婚后,徐志摩心情舒暢,張幼儀則心境悲苦,但她并未就此消沉。嗣后,她考入柏林裴斯塔洛齊學院,專攻幼兒教育學,掌握了當幼師的一技之長。
張幼儀雇了保姆,自己學習德文,并進入裴斯塔洛齊學院,專攻幼兒教育。1925年,彼得3歲時,死于腹膜炎。
徐志摩在彼得死后一周,抵達柏林,這是他們離婚后第一次見面,當時,徐已經(jīng)開始熱烈追求陸小曼。
徐志摩神采奕奕,而喪子后的幼儀瘦小憔悴,她贏得了徐志摩的尊敬。
徐志摩在寫給陸小曼的信中,說:“C(張幼儀)是個有志氣有膽量的女子……她現(xiàn)在真是'什么都不怕’?!?/p>
在德國期間,也曾有男子追求張幼儀,她回答:“我還不想結婚?!?/p>
終其一生,張幼儀都是一個背負沉重包袱的女人:“四哥寫信告訴我,為了留住張家的顏面,我在未來五年里,都不能教別人看見我和某個男人同進同出,要不別人會以為徐志摩和我離婚是因為我不守婦道。”
在東吳大學做了一陣子德文教師后,1927年她開始擔任女子商業(yè)儲蓄銀行副總裁,云裳時裝公司總經(jīng)理。
每天上午9點正,她到辦公室,這種分秒不差的習慣是從德國學來的。下午5點,會有個教師到公司來,給她補習一個小時的國文。
6點鐘她再到云裳時裝公司,打理財務。張幼儀似乎很有經(jīng)商的頭腦,她在股市里賺了不少錢,在自己的住房旁邊給公婆蓋了幢房子。
戰(zhàn)爭期間,她囤積軍服染料,價格翻了100倍才出手。
因為掌管這一大批財富,而陸小曼的奢侈,讓徐志摩捉襟見肘,竟然還時常過來借錢。
張幼儀承認,和徐志摩的離婚,使得她脫胎換骨,找到了自我:“在去德國之前,我什么都怕,在德國之后,我無所畏懼。”
1947年,張幼儀到北平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其時林徽因病危,托朋友傳話說想見她。
她帶著兒子和孫子去醫(yī)院看了林徽因,那是她們唯一的一次見面,雙方都沒有說話。
張說:“我不曉得她想看什么,也許是看我人長得丑又不會笑?!?nbsp;
1953年,張幼儀在香港與鄰居、中醫(yī)蘇紀之結婚。婚前,她寫信到美國征求兒子意見:“因為我是個寡婦,理應聽我兒子的話?!?nbsp;
兒子的回信情真意切:“母孀居守節(jié),逾三十年,生我撫我,鞠我育我……綜母生平,殊少歡愉,母職已盡,母心宜慰,誰慰母氏?誰伴母氏?母如得人,兒請父事。”
阿歡在美做的是土木工程師,這封信頗得其父風韻。
1967年,張幼儀67歲的時候,曾和蘇醫(yī)生一起,到英國康橋、德國柏林故地重游。她站在當年和徐志摩居住過的小屋外,沒辦法相信自己曾那么年輕過。
第二任丈夫過世后,張幼儀到紐約居住,1988年去世,是詩人情感生活中,活得最長的人。
如果她和朱安(魯迅的原配)一樣,或許若干年沒有幾個人記住她。
人們記住她,不僅僅是因為徐志摩的名聲,而是在那個時代里,她依然從悲苦中走出來,活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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