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佳節(jié)至,又是一年飄雪時。紛紛揚揚的大雪怎么也擋不住回家的腳步。
這是我結(jié)婚七年后的第一次回家過年。與從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我?guī)е鍤q的兒子。
大年二十九
剛一下車,遠遠的看見家門外,有個身影朝院里大喊了一聲:“回來了”!便大步流星地朝我奔來。走近一看,是父親。黝黑的臉膛上笑容像朵盛開的花,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衣服上,帽子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二話沒說拎起我的行李,抱著小外孫就往家里走,一進院子,母親依舊穿著她那件陪伴她做出了不知道多少頓美味佳肴的圍裙,來不及洗掉手上面粉,躋著拖鞋便跑了出來:“你們可回來了,餓了吧,快,快進屋,飯這就好。寶寶冷不冷啊,可想死姥姥了?!倍褲M皺紋的眼角掛著慈祥的微笑。紅紅的燈籠,紅紅的窗花,可口豐盛的飯菜,熱氣騰騰的餃子,暖暖的炕頭,這就是家的溫度,年的味道。
午飯過后,剛剛看著小外孫一直合不攏嘴的父親卻不見了蹤影,尋遍屋前院后,才在院外的一棵大柳樹下看見了父親。只見他臉凍得通紅,不停的朝手上呵著氣,短短的胡茬上已經(jīng)掛滿了白霜。我忙上前問:“這大冷的天,咋還在外面?”父親一邊忙著手里的活一邊笑著對我說:“看,我做的雪爬犁,就快好了,給我的小外孫,這要是從山上滑下去,多帶勁兒?!闭f完又埋頭完成他的大工程去了,像極了孩子。
二十幾分鐘過去了,一件藝術(shù)品擺在了我的面前:木質(zhì)的框架,深紅色油漆的板面,板面上釘了一層厚厚的墊子,父親說怕孩子坐上去不舒服,爬犁腿上鑲嵌了兩條锃亮的鐵條,為了加快滑行的速度和便于掌握方向,還配有兩柄鐵錐,錐子的上方嵌進了木棒,能清楚的辨析出用砂紙打磨過的痕跡。寶寶從沒見過這么神奇的玩具,高興極了,要和姥爺來一次生活版的“林海雪原”,說實在的,就是在父親身邊生活了30多年的我,也從不曾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看著祖孫倆在雪中穿行的笑臉,我趕緊按下快門,記錄下這美美的瞬間。
大年三十
我們家是四世同堂,爺爺奶奶已經(jīng)是耄耋之年,可是身體還十分硬朗,幾個叔叔嬸嬸也從各自工作生活的城市趕了回來,一家大大小小30來口人。熱熱鬧鬧的年夜飯過后,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該拜年了啊!”給爺爺奶奶拜年可是我們家雷打不動的習俗。小的時候,一吃過年夜飯,我們孫輩就要給爺爺奶奶拜年,爺爺奶奶端坐正堂,我們一個一個的雙膝跪地,雙手扶地,腦門要咚咚作響的磕上三個響頭,嘴里還要說上一句祝爺爺奶奶健康長壽的吉祥話,爺爺奶奶忙合不攏嘴地遞上壓歲錢,不論錢的數(shù)目是大是小,大家都仿佛討到了新的一年的最好的運氣一般,接過紅包樂呵呵地揚起通紅的小臉看著其他人也如此這般一番。今年當然也不例外,就連我的兒子也加入了這個行列,雖然他還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我相信,當他有了孩子,他也會讓他的孩子這么做的。我想這就是孝的傳承吧!正當我們孫輩磕完頭,突然,我的已過不惑之年的小叔也撲通一聲的跪到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說是幾年不給老爹老媽磕頭了,有點癢癢了,也來討個彩頭,全家哄堂大笑,接連上來磕頭,爺爺奶奶更是爽快,連忙掏出紅包打賞,笑得連臉上的皺紋都泛著紅暈。歡聲笑語飛出窗外,伴著絢爛的煙花盛開在新年之夜。
大年初四
家宴的酒杯尚未喝干,同窗之情又開始升騰起來。突然接到了小學同學小聚的電話,這可是名副其實的二十年后再相聚。中午大家準時到場,拉著各自小時候的玩伴,話著家常,回憶著彼此小時候的趣事,好不痛快!時光荏苒,當年那么年輕的班主任如今也已年過半百,同學們早已沒有了兒時對于老師的敬畏,現(xiàn)在更多的則是家人般的親昵,同窗之情啊,師生之情啊,它就像一壇被埋在荒草地里的酒,雖然不容易找到,但是它永遠也丟不了,當你發(fā)現(xiàn)它時,已是甘醇無比。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我想這份情誼就像一部永不擱筆的小說一樣,期待更精彩的未來!
年的味道是:期盼的味道,團圓的味道,親情的味道,喜慶的味道,傳承的味道,同窗情的味道......人們把這一年來所有的味道做成了一個叫“年”的精靈,讓她帶著人們一起奔向新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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