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歷史》特約撰稿┃汪元昌
四十年代初,父親也許是因為失業(yè),經(jīng)濟拮據(jù),借口抗戰(zhàn)躲飛機之名,從成都搬遷到離汶川縣城三十華里的三江鎮(zhèn)居住,以減少開支。三江不大不小,四縣交界,是各種勢力爭奪的地盤,用一個數(shù)字就能說明當時當?shù)氐木謩荩好吭?,我最少要看見一個被槍殺的。
國民黨的基層政權(quán),與地方勢力緊緊聯(lián)系。三江的徐姓、朱姓、周姓是大族。歷任鄉(xiāng)長都姓徐。舵把子(袍哥頭子)則為朱氏歷任。地方上一切實權(quán),實際是舵把子說了算,鄉(xiāng)政府也只是出面辦理而已。
袍哥又分清水與渾水兩種。所謂清水,不去明目張膽殺人越貨,但實際上操縱地方實權(quán)。渾水袍哥,則是提槍耍炮,搶劫殺人,無惡不作。
三江的清水舵把子朱海環(huán),就是依靠其在某軍閥處任軍參謀長的哥哥朱吉生而稱霸三江。渾水舵把子李澤儒,綽號李麻子(臉上有幾顆白麻子),平時戴頂禮帽,穿著合體高雅的長衫,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伤诳h城公開搶劫最大的劉澤山綢緞莊,也在新津縣渡口搶劫過官銀。
無論是清水渾水袍哥,都視自已的地盤為神圣不可侵犯的領(lǐng)地,決不允許外來者進入,否則格殺勿論。
一些跑江湖的社團組織,如戲班子、商販等,都要先送禮拜望清渾兩幫舵把子,把言語拿順(說好),就是趕鴨棚子(秋收時有的農(nóng)戶專門養(yǎng)幾百上千只鴨子,從南向北,趕著鴨子在秋收過的稻田里撿食昆蟲和遺留的稻谷,晚間將鴨子圍在棚子里,一個月后鴨便長肥)的農(nóng)民,也要逮兩只鴨子去孝敬舵把子,才可免去麻煩。
除向無權(quán)的士紳商賈派點保護費外,袍哥不輕易擾民。按他們行話: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當然,也有不服管教的兄弟伙,凡不落教(不聽招呼,違犯幫規(guī)者),輕則當眾責罰或趕出家門,重則處決。(《看歷史》2010年6月刊)
■ 爭斗
渾水舵把子李麻子,由于帶過(做壞事)太多,用他們黑話講,就是提起腦殼耍的人,心頭虛得很,疑心也重,因此保衛(wèi)措施十分嚴密。他出門上街,總少不了三四十個兄弟伙前呼后擁跟著,而且提前就有人到他要經(jīng)過的路口查看站崗。來回出入路線和穿戴也多變。晚上,在他住宿地幾里路外就放了崗哨。
有一次他老婆請我母親搓麻將,我跟隨去了他家,那是一個很大的林盤(川西鄉(xiāng)下住戶均種許多有竹子,故名竹林盤)。生人進去還弄不清東南西北。在他房間(宿舍)床后便是一個暗道。
鎮(zhèn)上駐有一個保安中隊,相互井水不犯河水。保安隊在大廟壩子里出操。李麻子就在大廟棚子里擺場火(賭場),門口就架著機槍,看誰敢肇事(鬧事)。
有一年,鄰鎮(zhèn)一個周家大戶婚嫁,吃喜酒的一批“顫翎子”(出風頭顯示自已)的青疙瘩娃娃,仗勢周家也是有錢有勢,不打招呼就到三江街上耍,而且在區(qū)公所隔壁吃茶時,故意翹起二郎腿亮出腰插的手槍。李麻子得知情報后,立即派人去當場把那幾個丟翻(打死)在茶鋪內(nèi)。
1948年的初夏的一天中午,放學回家,看見滿街上許多荷槍實彈士兵,大橋河邊上還槍斃了一個人。問其原因,原來是一個押“肥豬”(綁票)的兄弟伙,與“肥豬”各坐一輛嘰咕車(獨輪手推車,由于沒有軸承,推起來嘰咕嘰咕響)準備前往交錢贖人地點,在半路途,“肥豬”見了一撥兵,而且滑竿上還躺著一個官,便大聲喊救命。雖說兵匪一家,但光天化日之下,不得不管。于是乎官兵就將“肥豬”解脫,就地槍決了懷揣手槍的趕豬手。
這下臉面可丟大了,在自已的地盤上居然讓人公開打死自已的兄弟伙,袍哥們圍住不讓官兵走。誰知遇到了硬火,路經(jīng)此地不是別人,乃堂堂四川省保安司令。但一個保全省平安的司令,居然也走不脫,最后還是清水舵把子朱海環(huán)出來撿腳子(收拾局面),把司令請到家中招待一番,把言語拿順,雙方才轍兵。
司令回到省城,心中越想鬼火越起,遂令崇慶縣保安隊前去進剿。一天上午,一個中隊的士兵扛著機槍步槍,由三十里外的縣城跑向三江鎮(zhèn)。李麻子正在水果市的丁字口茶鋪喝茶,他開溜了,可憐的是在那兒喝茶的老中醫(yī)王澤儒,滿身被打了許多窟窿。
在我們上學的口子上,有個鄭家兄弟二人鍋魁(燒餅)店,老大打鍋魁,鄭老二就端著鍋魁盤盤走街串巷,拿到煙館茶房賭場去賣,以此為生。
那個鄭老二不到二十歲,天天在煙館賭場混,接觸的全是袍哥里的老二老幺。臨解放前,鄭老二也嗨上(參加)了袍哥,當了個小老幺。從此也不端盤子賣鍋魁了,一天到晚蹬上一雙一朵花的絲耳子草鞋,穿著黑府綢燈籠褲,對門襟短衫,掛著一只德國造二十響手槍,給李麻子貼起,見人就打個招呼:“哥子好!”其實他心里頭在說:你看我鄭老二今天多港(神氣)。(《看歷史》2010年6月刊)
■ 解放
1949年秋,國民黨四處網(wǎng)羅地方勢力、袍哥大爺,辦起了啥子游擊干部訓練班。當然,像李麻子這樣的人物是首選人才。經(jīng)過短期重點培養(yǎng)后,這個過去的通緝犯居然成了團長。
12月中旬,蔣介石開倉“放糧”,打開成都北較場的軍械庫讓李麻子等各地“諸候”隨便拿。李麻子按保甲派丁,牽起線線去成都揀欺頭。背呀!扛呀!抬呀!真熱鬧!
下旬初的一天中午,放學回家,驚奇地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突然冒出許多不是國民黨的兵,頭上戴著八一軍徽,在各家各戶派飯。我家也有七八個。我自作聰明地問,你們就是過去的八路軍吧,要不帽徽咋個是八一呢。他們笑了,說了些什么八一南昌起義,反正稀里胡涂似懂非懂的話。我吃飽飯后,每人又在洋瓷碗里死勁按滿一碗,用碗袋裝著。然后向各家打了欠大米多斤的條子,說是將來可以頂公糧。飯后很快又悄悄走了。
聽說,李麻子那天差點挨起,他有兩個兄弟伙撞見了,被下(繳)了槍,只是部隊另有任務(wù),沒有理抹他。后來才知道,那是解放軍二野先遣部隊,趕到新津、卭崍增援劉文輝起義部隊,阻止國民黨部隊向西康逃竄。
隨著四川將領(lǐng)鄧錫侯、劉文輝、潘文華的通電起義,困守成都的敵人,眼看大勢已去,起義投誠。1949年12月30日,成都萬人空巷,迎接解放軍入城。成都和平解放了。(《看歷史》2010年6月刊)
■ 叛亂
國民黨的正規(guī)軍的戲唱完了,袍哥大爺、地方武裝粉墨登場了。經(jīng)過“游干班”訓練的那些散兵游勇,地痞惡霸,在特務(wù)統(tǒng)一指揮下,于1950年2月5日發(fā)動武裝叛亂。
那天我正在離鎮(zhèn)五里多路的西河邊,喝同學趙朝元的結(jié)婚喜酒。突然聽到槍聲大起,又在吼“逮到!逮到!”原來是李麻子恃自已人多勢眾,圍攻堵劫路過的七八個解放軍。解放軍跑到河對面沙渠鄉(xiāng)鄉(xiāng)長徐沛然家土碉樓上,土匪燒房子,硬把那幾個彈盡的解放軍逮到,捆綁起來,全拉到河邊槍殺。其中一人,在被殺前高呼“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毛主席萬歲!”
大邑縣的山大王慣匪郭保芝帶領(lǐng)兄弟伙猛攻縣城。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解放軍暫時撤退。匪徒占領(lǐng)大邑后,氣焰更加囂張,裹挾一些群眾,搖旗吶喊圍攻崇慶縣。
大年三十那天,解放軍出城反擊,在西門外的西河壩打死土匪七八十個。大年初一,雖然兵荒馬亂,但母親還是按老規(guī)矩給我們煮雞蛋面。才端起碗,就聽到崇慶縣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而且愈來愈急,也越來越近。外邊也吵開了:“快跑呀!”“解放軍打來了!”“與李麻子的隊伍交火啦!”街上老老少少,牽兒帶女的,一撥又一撥,驚驚慌慌地往鄉(xiāng)下跑。
父親叫我出去躲一下,他們留在家里。我也正想出去看看熱鬧,便跑到離鎮(zhèn)三四里鄉(xiāng)下同學徐德明家。到響午時,槍聲已由崇慶到三江的公路上,轉(zhuǎn)到了鎮(zhèn)周圍,密集的響聲硬是像蓋著鍋蓋爆豆子,噼噼啪啪響個不停,據(jù)說李麻子光是機槍就一百多挺。
解放軍這個仗真不好打,哪些是土匪,哪些是群眾,穿戴一樣分不清。為了弄清情況,部隊便占據(jù)鎮(zhèn)東西二三里處的一個碉堡(那是紅軍長征時,為防紅軍進占成都,蔣介石叫各地修的),相互對峙起來。
我同學的一個堂兄,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那天好像遇見鬼了,撿了一支“中央軍”敗退時丟下的步槍,也跟到去湊熱鬧,剛爬在墳堆邊一抬頭看,撲哧一聲,一槍正打在腦門心,當場完蛋了。嚇得那些看稀奇、打欺頭(占便宜)的,趕快縮回烏龜腦殼跑了。
看來這兒太近,不太安全,我們幾個娃兒相約往北邊走。在離三江四五里地的古泉穿越公路時,見幾個人圍著看路中躺著一個解放軍遺體。這時,常在鎮(zhèn)上擺個小鐵爐,拉著風箱打鋤頭鐮刀的盧鐵匠,也不知在那里撿了一支步槍來背起,還向烈士遺體打了一槍,爭當“英雄”。
后來到了北邊的江原鄉(xiāng),在那里遇見許多躲避戰(zhàn)火的老老小小,快三點鐘了,在一大戶人家混了一頓臘肉飯,說是款待難民的。哈哈!真安逸,當起了難民。
正吃得香,外邊跑進幾個人,驚叉叉地吼著:“拐了,打燃了!”“三江燒起來了”。我們跨出門向三江方向一看,啊喲!濃煙滾滾,咋整嘛!父母還在家里呢,我趕快往家中跑。
走到北柵門旁,見有一個解放軍戰(zhàn)士犧牲倒在小干溝里。我在柵門外伸起腦殼偷偷向街上一瞧,冷清清的,大火還在燃燒。我三步兩步就躥到丁字口,再偷偷地往里看了一眼,一個人影也沒有,又兩步躥到家門口。誰知父母早已撤走,門上了鎖。這時我也顧不了許多,不知那來的勁,三兩下就把鎖扭斷了,怕大火蔓延到這兒,趕快搶出兩床鋪蓋往外跑。待第二次轉(zhuǎn)回搶東西時,街上也有人了,多數(shù)是解放軍在救火,慢慢地也有一些群眾參加。什么解放軍放火啦等傳言也隨之消失。
晚上大火終于撲滅了,但還有零星槍聲。父母親也不知在那里,也不敢一個人回去,只好露宿野外,守著搶出來的東西。(《看歷史》2010年6月刊)
■ 覆滅
第二天鄉(xiāng)親們陸續(xù)回了家。這次戰(zhàn)火將整個三江燒了五分之四,最繁華的鎮(zhèn)中心,兩個萬年臺,文武廟全焚于一旦。所幸我家還未殃及。這時李麻子的隊伍也不見了,解放軍上街宣傳,叫大家不要怕,解放軍是人民的軍隊等。
北柵門里邊有個汪麻子豆花飯店,他有兩個兒子,分別叫大老幺和小老幺。大老幺叫汪子清,是街上一個痞子混混,那天雖說他沒有拿起槍真的干,但也去給李麻子搖旗吶喊,結(jié)果在左胛窩下打個大洞,差點要了命,最后還是解放軍給他包扎,救了他。
李麻子的當家外管事、保長沈鳳祥被擊斃。最讓人又可笑又解恨的是李麻子的侄兒,人稱小太歲的李老二,平時在鎮(zhèn)里提勁打靶歪騰了,這次看到解軍一匹軍馬驚了到處跑,他就充好漢去撿“戰(zhàn)利品”,結(jié)果被解放軍機槍打斷雙腿。最后沒人管,傷口化膿生蛆,不等政府去鎮(zhèn)壓,他就痛死了,大家都說活該。
李麻子收拾殘部與卭崍慣匪喬子軍匯合后,在卭崍五綿山被解放軍全殲,孤單一人逃到樂山。又看解放軍到處清鄉(xiāng),嚇得不敢停留,心想成都人多好混,誰知一到成都就被逮到。川西十大匪首之一的李澤儒李麻子終于被正法。
賣鍋魁的鄭老二,跟著李麻子叛亂,端起機槍往前沖,結(jié)果當然罪有應(yīng)得地被鎮(zhèn)壓了。唏噓!如他不去趟那趟渾水,也許土改時還是極積分子呢。 ■(作者系退休干部)
袍哥
四川的哥老會,又稱漢留,俗稱袍哥,相傳是清初鄭成功領(lǐng)導的反清復明組織“洪門”的一個分支。約在康、雍、乾(1662-1795)年間,隨湖廣、閩、粵、贛移民傳入四川。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形成具有地方特點的、帶有社會互助性質(zhì)、強烈民族主義色彩的民間秘密結(jié)社組織。
“袍哥”之名,相傳得于《詩經(jīng)》中“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之句,意指入會者皆是異姓兄弟,同生共死。袍哥又名“漢留”,得名于《三國演義》中關(guān)羽在曹營留舊袍之故事。間指入會者誓不事清,奉漢反滿之心。
據(jù)估算,至民國中期,四川城鄉(xiāng)成年男子參加袍哥者比例高達70%-80%左右。國民政府認為袍哥組織發(fā)展危及社會安定,先后于民國25年(1936)、27年(1938)兩次下令解散哥老會,四川省政府亦發(fā)出《懲治哥老會締盟結(jié)社條例》、《懲治哥老會實施規(guī)章》,地方長官僅照轉(zhuǎn)而已,未敢認真執(zhí)行。據(jù)國民政府有關(guān)部門在抗戰(zhàn)后期統(tǒng)計,四川的城市鄉(xiāng)鎮(zhèn),無地不有袍哥組織。
四川解放后,隨著清匪反霸、土地改革、民主建政等政治運動的開展,袍哥組織賴以生存的社會基礎(chǔ)已不復存在,曾在西南民間流傳數(shù)百年的袍哥組織最終解體。
最后的袍哥“叛亂”
四川袍哥頭子、匪首、特務(wù)暴亂,是1950年2月5日在成都東南的龍?zhí)端?、石板灘開始的。解放軍一七八師政治部主任朱向離等執(zhí)行任務(wù),途經(jīng)石板灘被匪特殘害后犧牲。
這次暴亂是由“挺進軍東山縱隊司令”李干材,伙同“反共救國軍金簡華總隊”巫杰發(fā)動的。匪首李干材原是重慶袍哥“三六協(xié)進社”社長,重慶解放前夕逃到成都,被軍統(tǒng)大特務(wù)、稽查處長周迅予收為己用,當上情報大隊長,成都和平解放后,潛伏在石板灘策劃暴動。巫杰(烏杰)是龍?zhí)端碌牧髅?#8220;濫滾龍”,被李干材收買后率領(lǐng)土匪埋伏院山寺險要地帶,偷襲途經(jīng)解放軍工作人員。
暴亂發(fā)動后,巫杰率領(lǐng)土匪幾百人占領(lǐng)院山寺,斷絕交通,砍斷電線,隔絕龍?zhí)端碌匠啥嫉耐ㄓ?,并派出管事向附近碼頭仁義兩堂走字樣:“只要是袍哥,都請為‘反共’出血”,更以武力強迫青年群眾從匪,不肯從匪的被巫杰殺死了三人。
成都龍?zhí)端?、石板灘發(fā)生大規(guī)模匪特暴亂后,各地袍哥頭子、匪首、惡霸、特務(wù)乘機組織反革命武裝暴亂,全面發(fā)動了土匪游擊戰(zhàn)爭。金堂、簡陽、成都、華陽、新都、新繁、溫江、郫縣、灌縣、崇慶、新津、邛崍、蒲江、大邑、安縣、綿竹、綿陽、三臺、中江、彭縣、彭山、眉山、洪雅、夾江、鄰水等先后發(fā)生暴亂。
中國人民解放軍根據(jù)中央規(guī)定的“軍事打擊、政治瓦解、發(fā)動群眾三結(jié)合”的方針,組織部分兵力,進行了一系列的重點圍剿。解放軍鎮(zhèn)壓了龍?zhí)端隆⑹鍨┑貐^(qū)匪特兩次暴亂,并在邛崍、大邑、總崗山地區(qū)進剿。同時也在灌縣東北、安縣、彰明、江油之間,新津、雙流、仁壽之間以及雙流以西地區(qū),組織了多次圍剿和進剿。
從“龍?zhí)端卤﹣y”起,至大邑縣五廟山徹底剿滅為止,歷時不過幾月,即被解放軍的鐵拳所粉碎。
1951年2月,新中國開展了聲勢浩大的鎮(zhèn)壓反革命運動,公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反革命條例》。四川各地在充分揭露的基礎(chǔ)上,又鎮(zhèn)壓了一批首惡分子。
廣大袍哥在認清了袍哥組織,紛紛向軍管會和公安局登記。在農(nóng)村通過組織農(nóng)會、特別是土地改革,使廣大貧苦農(nóng)民獲得了土地,農(nóng)村中的袍哥游民問題也隨之解決。解放后,袍哥組織作為封建社團,向人民政府登記后,隨即解散。
(摘編自《袍哥與土匪》,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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