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訪者:張甫柏
73年后,分散各地的五兄妹終于再次合照
張甫柏老先生今年78歲了,這次他給晨報寄來了兩張珍藏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主人公是張甫柏兄妹五人。其中一張黑白的照片拍攝于1939年,另一張彩色照片是2012年拍攝的,中間相隔了整整73年。
這73年里,張甫柏兄妹五人一起長大,然后又四散在全國甚至海外,直到如今仍在國內(nèi)三地各自定居。幾十年中,他們五人團聚的機會寥寥無幾。“這張照片是我三歲時在復(fù)興公園拍的,”在寫給晨報的信件中,張甫柏寫道。上世紀(jì)30年代,張甫柏的父親在銀行擔(dān)任高職,家中豐衣足食,安居樂業(yè)??墒牵S著國內(nèi)戰(zhàn)爭的爆發(fā),家境一落千丈,父母兩人拉扯五個子女實屬不易,但仍然家庭和睦?!拔夷赣H常說,我們兄妹五人都很爭氣,有出息?!睆埜Π貙χ噬掌灰幌蛴浾呓榻B:站在前排右邊的是大哥,退休前一直在南京電力學(xué)院任教,如今在深圳定居;前排左邊的是二姐,曾經(jīng)參加了西藏醫(yī)療隊,在西藏工作了20多年后調(diào)任北京,在北大醫(yī)院工作,得獎無數(shù);后排左邊是三哥,曾前后去過保定、北京,后來當(dāng)上了外交官,常駐德國,退休后才又回到北京;前排中間的是四姐,從未離開上海,在政府機關(guān)任職……“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先到東北參軍,后來隨部隊到了大西北,文革后回到上海,在上海音樂學(xué)院擔(dān)任攝影師,一直干到70多歲?!?/p>
因為幾十年間,五兄妹在各地工作生活,長大后再也沒有機會拍集體照?!爸虚g只有老母過世的那次,我們五兄妹才有機會相聚,后來又四散各地?!睆埜Π貏忧榈卣f。這張好不容易拍攝下來的合照是在他的三哥回國、來上海故地重游的時候?!斑@次團聚后,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聚了。”
如今,兄妹五人大多已年過八旬,年紀(jì)最大的已經(jīng)86歲了,但好在大家身體都還算健康?!拔夷昙o(jì)最小,有力氣到處跑跑,去看望哥哥姐姐,”張甫柏說,每過兩三年,他就會去一次深圳或者北京,和家人聚會?!安贿^,就算不能時時相聚,我們幾個感情很好,經(jīng)常通信、通電話,”張甫柏告訴記者,夏天的時候,南匯水蜜桃熟了,他會買上幾箱,給哥哥姐姐寄去,“他們說,還是家鄉(xiāng)的水蜜桃味道最好。”
上個星期,張甫柏還特地去了趟南京路步行街,買了老大房和泰康食品店的鮮肉月餅,快遞給哥哥姐姐們。“大哥說,快遞一到,他把箱子打開,就拿了一個月餅吃起來,味道好極了?!?/p>
■受訪者:崔健
外婆留下的最后一張全家福
崔健家的這張20人的全家福,拍攝于鄂爾多斯。那是2010年國慶節(jié),他表妹新婚,全家15人打“飛的”去表妹夫的老家鄂爾多斯舉辦婚禮,其中包括年邁的外婆,和外婆的“五朵金花”。
值得一提的是,這張全家福因是外婆和全家在一起的最后一張全家福而尤顯珍貴?!叭ツ?,90高齡的外婆過世,我們?nèi)胰撕軔酆軔畚覀兊耐馄??!?/p>
■受訪者:許靜
我們家,每隔10年左右總會拍一張全家福
作為晨報影像版的鐵桿拍客,許靜看到晨報征集全家福的活動后,馬上翻開了自家的相冊。
一家人從沒為財紅過臉
“我的爺爺奶奶有八個兒女,兩位老人過世得早,沒享到兒女們的福。但我的父輩們的感情沒因爺爺奶奶的過世而變淡,反而隨著時間越來越濃,濃得化不開。他們從沒因為房子錢財而紅過臉;誰家有人生病住院就自覺排班照顧;每逢婚喪嫁娶,個個愿意幫忙。我們這一輩的兄弟姐妹們看在眼里,學(xué)在心里。”許靜說,全家福就是這個大家庭幸福和睦的見證。
在翻看相冊時,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幾乎每隔十年,就能找到一張記錄著這個大家庭的變化、記錄著自己成長的全家福?!斑@跟我們家每年清明、春節(jié)都有聚會的傳統(tǒng)有關(guān)吧。常聚會,一方面大家感情更好,另一方面也為全家福的拍攝創(chuàng)造了機會。”
全家福里故事多
許家的第一張全家福拍攝于1976年。那一年,許靜的父母從新疆返滬成親,一家人盛裝打扮去照相館拍了這張黑白照。正中端坐的是許靜的爺爺,他右邊坐的是許靜的父親,中間一排右起第二個是許靜的母親。對于照片的更多細(xì)節(jié),許靜笑言無法告知。“因為我當(dāng)時還沒出生呢。不過,從照片可以看得出,當(dāng)時我的長輩們風(fēng)華正茂?!?/p>
時隔10年的第二張全家福,跟前一張相比,這張照片里多出了好幾張新面孔,因為許靜的小姨娘和住馬橋的叔叔這時都已組建家庭。許靜也第一次亮相,前排最左邊頭戴小紅花的就是許靜,當(dāng)時她已是一個上小學(xué)的可愛女孩。值得一提的是,當(dāng)時許家已有了一臺當(dāng)時堪稱潮品的傻瓜相機,因此與第一張正襟危坐的全家福相比,這張全家福拍得很放松。一家人在馬橋電影院前的廣場上(因為爺爺住在馬橋)或站或蹲地簇?fù)碓谝黄?,很興奮地留下了這張合影。
一晃又是11年。許家第三張全家福拍于1997年。照片當(dāng)中的老者是許靜的舅公(指許靜爸爸的舅舅),1997年他七十大壽,許家上海的親眷都趕到無錫去給他拜壽,而許靜的爺爺當(dāng)時已經(jīng)過世。在這張照片中,許靜只露了半張臉。她說這是自己青春期的小秘密?!爱?dāng)時我已經(jīng)上高中,身材頗為圓潤,因為覺得自己胖,很不好意思,因此拍照的時候特意躲在后面,藏起了自己的半張臉?!?/p>
許家真正有意識地每年拍全家福始于2010年。因為許靜的父親買了單反,迷上攝影。如今許家已是四世同堂,家族成員發(fā)展到35人,家人的生活軌跡也由上海向各地發(fā)散,拍攝全家福的難度越來越高。不過,許靜的父親還是抓住時機,留下了新加坡的大姐一家回國探親、美國的弟弟返鄉(xiāng)團聚等眾多美好的瞬間。
2013年清明節(jié),當(dāng)時家族第三代的小輩們已大多組建小家庭,許靜也已為人母,照片最右穿黑黃大衣的就是她,前排左邊那個小男孩是她兒子。那天,許家在小區(qū)拍全家福還鬧了點小笑話?!澳翘煳覀冊谛^(qū)支了個三腳架,先是一個個小家庭分別拍,一家三口拍一張,一家五口再拍一張,最后是整個大家族集體拍一張。鄰居們看這邊這么熱鬧,還以為是哪里組織的免費拍照活動,也想來拍呢!”
事實上,許靜給記者寄來的全家福還有很多張,因為版面有限,不便一一跟大家分享。
在那一張張全家福中,許家的家庭成員越來越多,唯一不變的,是許家人眼角眉梢的笑意以及照片透出的那份滿滿的幸福感。
■受訪者:郭根全
太太60歲生日時拍的全家福
這張全家福的記錄時間,是五年前的國慶節(jié)。當(dāng)時正值郭根全太太60歲生日,全家午宴后特地去了照相館,將幸福的笑容在閃光燈下定格。
馬年春節(jié)前,郭根全和家人約好:選一家高檔照相館,拍一次更好的全家福。因為在他眼中,拍全家福是中國人的傳統(tǒng),“一張張珍貴的老照片,可以幫助全家回憶起父輩們的創(chuàng)業(yè)艱辛、兒女們的積極上進和小孩子們的成長點滴”。
■受訪者:王威鳴
全家七口“節(jié)節(jié)高”
趁著去年的“十一”長假,王威鳴夫婦攜四歲女兒小千繪,以及父母、岳父母,全家七口首次一同出游,目的地是廣西潿洲島。
不想與尋常的列隊式拍攝相同,拍攝當(dāng)日,大家想了很多招,最后,這張全家福選擇了在扶梯上“節(jié)節(jié)高”,寓意生活蒸蒸日上。據(jù)稱,該扶梯是這家酒店的小特色,全部采用廢棄的海船木材搭建而成,二樓扶手上還有個古駕駛盤呢!
■受訪者:胡怡嘉
60年,兩岸兄弟姐妹才聚齊
胡怡嘉發(fā)來的這張全家福講述的是一個歷時60多年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她的外公楊庚辰及其五個兄弟姐妹。 60多年前,楊庚辰的哥哥姐姐們?nèi)チ伺_灣,留下了他和小妹在上海。
1987年,臺灣當(dāng)局決定開放臺灣同胞赴祖國大陸探親。那一年,楊庚辰的三哥和四哥回到上海。之后,雖然每年遠(yuǎn)在臺灣的兄弟姐妹們都會陸續(xù)回上海探親,但六個兄弟姐妹始終沒能聚齊。
2011年,大陸居民赴臺個人游啟動。次年春節(jié),胡怡嘉一家三口陪著外公楊庚辰第一次前往臺灣過年。這才有了這張幾乎聚齊了家里老老少少十幾口人的全家福。照片前排從左到右依次是胡怡嘉的四外公、外公楊庚辰、二姑婆、四外婆、大外公。站在后排的則是老一代的子女們和孫輩,穿著紅衣服的就是胡怡嘉了。不過,拍這張全家福也有遺憾,因為這六兄妹中的小妹當(dāng)時在上海,沒能一起去臺灣團聚。
去年,這張全家福中的二姑婆過世了,這張全家福也成為了永遠(yuǎn)不可復(fù)制的紀(jì)念。
■受訪者:錢建萍
全家福上,有90歲老壽星和PS的外孫女
去年10月,錢建萍的母親迎來了九十大壽。攝影師按下快門,將壽宴上全家齊聚歡慶的場面記錄了下來。
這天的客人來得真齊,后排有大外孫女、小女兒、小女婿、大女婿、大女兒、孫女婿、曾孫女、三孫女、四孫女、二孫女,前排有媳婦、老壽星、老愛人、兒子和曾孫。只可惜老壽星最小的外孫女遠(yuǎn)在英國留學(xué),為了不使這張全家福留下遺憾,錢建萍特意托同事將外甥女的人像PS到了照片上。
■受訪者:侯晨軼
“外婆家”情懷心中永藏
這張四代同堂的“全家?!?,拍攝于去年侯晨軼外婆九十大壽的晚宴上,居中者便是當(dāng)日的壽星。
平時,小輩們分散各處,但侯晨軼和他的幾位表哥表姐都覺得,無論身在何方,心中卻總有難舍的“外婆家”。他告訴記者,外婆和外公孕育了五個孩子,為兒孫們撐起了一片天;如今外婆老了,“但不變的是從小在我們心中扎根的‘外婆家’情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