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書原創(chuàng)作者:文時柒
這里的每一寸、每一平,都是異鄉(xiāng)人的招待所,是漂泊的伶仃,是停留的客棧。似青苔滿布的矮墻上緊緊吸附的壁虎,但我能卻沒有斬斷“尾巴”的重生。
01
算算日子來到深圳近一年了,這是我畢業(yè)后的選擇第二個落腳處,說起來一開始還是有點小期待的。
深圳沒有傳言中的那么熱情開放,反倒是一片冰冷。從一個小漁村一躍成為南中國最繁榮的城市,深圳和廣州、上海、香港相比,活脫脫像一個撅得一塊寶礦的“暴發(fā)戶”,那么粗俗野蠻。除了成千上萬的企業(yè)作為它炫耀的家裝,剩下的那些鋼筋水泥,猶如困死寂靜的深山老林。
深圳是個很功利化的城市。這里是野心家的集中營,探險家的聯盟所;投機者的營養(yǎng)皿,有志者的冶金爐。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居心叵測,而我只是一個兩點一線目送日落燈明的過客。
我從不屬于這個城市,也終究容不下這個城市。當第一次下了火車,走出西站,迎著綿綿細雨,我如同那片天渴望彩虹一般,想象著燈紅酒綠里總有我的一只單影。
當紛紛不斷地面試,一次次的“不合適”依舊沒有打垮我想停下來看看這里風景與日出的執(zhí)念?!安黄ヅ洹彼坪踉缫迅嬖V我,這個城市并沒有準備接納這個“浪子”。流浪漂泊本就是這個城市打給異鄉(xiāng)人的烙印,我們能做的只能承受“蛻皮脫骨”的洗禮,才能變得像個“當地人”。
最終,我死乞白賴的留下來了,就如同路邊黏在柏油路上的口香糖。但隱隱擔憂著,無數次的踐踏蹂躪,最終卻還是難以擺脫被環(huán)衛(wèi)阿姨鏟起,一身骯臟,投擲在“l(fā)è sè箱”里宿命。
每天聞著公交上青男靚女身上的“芳香”,聽著大媽阿姨閑扯家常的“外文”,吃著淡的兔子都不吃的“內臟下水”。過往的人流馬龍,閃爍的霓虹燈燭,沒有人在今夜為一個人的失落徹夜不眠。
有人說,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而我在城里卻始終找不到那個人,空無一人。
02
沒事的時候我喜歡去爬山。深圳的鳳凰山、梧桐山我都去了,卻少了點桂林群山的俊秀大氣,在累累高聳入云大廈圓區(qū)的排擠下,“畸形擠壓”的只剩下光禿禿的表層。如同這里的漂泊者一般。
深圳圖書館也是我常去的地方,敞亮空明的五層大樓總能擠得滿滿的,大多是和我們同齡的“菜鳥”“新人”,每個人吸附在書本里,那份渴求認真的表情凍結了外面高速運轉的機器。旁邊的深圳音樂廳,寂靜儒雅的裝飾里,累了聽聽音樂,洗去一身的疲乏。
深圳的食物我是吃不慣的,還好這里各地混雜,各省的美食小吃總能尋覓的到。記得有段時間在我表姐家里暫住,清炒花菜、蒜臺炒肉、柚子皮炒肉輪著吃了一個多月,少油少鹽、平淡健康是深圳本地菜品的主張,會養(yǎng)生、懂生活是這里人們的一大特色。最后我受不了,搬了出來,我還是喜歡有辣多油。
在深圳待了一年,除了平時煮煮餃子、下下面條,幾乎都在外面吃,附近的館子外賣吃的都能說得出放了多少油鹽。快節(jié)奏的生活已經壓迫的這里的異鄉(xiāng)人來不及享受生活,兩點一線是不少人的劇本。從文化、美食、生活方式,深圳的口味并不符合來這里“找食兒”的過客。
03
比起深圳的“勢利”、“躁動”,蘇州更像是個飯后閑散漫步的長者,慢慢悠悠,不急不慢。
畢業(yè)后,背著黑色背包,提著塞滿衣服的行李箱,一個人來到了蘇州,這里成為我走出校門的第一個落腳點。
如果說“深圳是深圳人的深圳”,那么“蘇州是外地人的蘇州”。密密麻麻的外地人扛起了蘇州的GDP,這里的土豪大多也不是本地人。蘇州的工業(yè)園太多,尤以昆山這個工業(yè)大市聞名。
蘇州的道路修的很平整,像我這樣的路盲都能很順利的外出。值得吐槽的是,除了市區(qū),其他的地方就如同鄉(xiāng)村,破舊不堪。有人說,除了南京可以說是江蘇的,其他的都不敢吱聲。
到了蘇州,肯定要去蘇州園林?!敖蠄@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碧K州素以園林美景享譽天下,蘇州園林多為宅地園林,由貴族、宦官、富商等所建,精致優(yōu)雅。
在園中行游,或見“庭院深深深幾許”,或見“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見小橋流水、粉墻黛瓦,或見曲徑通幽、峰回路轉,或是步移景易、變幻無窮。至于那些形式各異、圖案精致的花窗,那些如錦緞般的在腳下遷伸不盡的鋪路,那些似不經意散落在各個墻角的小品……更使人觀之不盡,回味無窮。
除了蘇州園林,博物館一定要去看一看。貝聿銘設計的博物館本身就是件極佳的藝術品,何況人家還不收門票。還有,平江路也很值得文藝范年輕人去玩,文化氣息濃郁,咖啡館、書店、雜貨店鱗次櫛比。
蘇州的每條小巷,每塊青石板,都是踏過千年而不語的沉靜。粉墻黛瓦、歲月斑駁的民宅、小橋流水、石板小街、名人故居、私家園林、平江客棧、古琴藝館、茶館書屋……哪一瓦都訴說著曾經的喧囂繁華,一批又一批的過客就如同沒有來過。
我一意孤行的選擇離開,在那里沉悶狹隘的困空,我想跳出來,看看外面的天氣。最后發(fā)現,深圳也下雨,也刮風,也下過冰雹。
04
每一座城市對待陌生人并沒有那么友好,每一座城有自己的脾氣和口味。有才者,憑著一門手藝,它會“賞”你個三餐無憂;無能者,打著滿腹牢騷,終落得落魄困窘。
每到一個城市,就如同面臨一個陌生的女孩,我們春心萌動。我們總想融入她,擁抱她,將自己沁入她的皮骨??蓯矍榻K不是一廂情愿,你的自作多情會落得個倉皇出逃。
美好的城市總能留給多情的人一番“無病呻吟”、“哭天搶地”。三毛喜歡撒哈拉,在哪里留下了許多平凡動人的人生故事,撒下一頁頁心靈感悟。如《撒哈拉的故事》一般,這朵夢里不敗的花朵,娓娓道來她所知道的撒哈拉這座城里雞毛蒜皮的小小生活。 而莫言的老家高密一直出現在他的一卷卷小說里,從《蛙聲》、《豐乳肥臀》到《紅高粱》、《生死疲勞》,字里行間那股子黑土地的氣息上串下跳,那是那座城市沉厚有力的心跳。
每座城,最終都有它的共振頻率,高頻地我們跟不上,也不想跟上,因為“共振效應”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我們這一路,隨緣的漂泊,都如浮萍游蟲,短暫的逗留,尋找下一個能共鳴的歸宿。
過客,龍?zhí)祝怀鞘?,舞臺。無處安放的明天,只能散落在落腳之城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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