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斐言斐語
認識叮鐺姐已經(jīng)有七八年了，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在被一個胖女人揪著頭發(fā)，旁邊圍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幫忙。我與另一朋友剛經(jīng)過此，就去湊了下熱鬧，朋友看不過去，就上去幫她解了一下圍！出于感激，事后硬要請我們吃飯，被我委婉地拒絕了。雖然在道義上我們幫了她一個忙，但對于人品還是持有懷疑態(tài)度，更何況跟不熟悉的人吃飯,當然不屑于此了.
第二次見她的時候，她跟我打招呼，我都已經(jīng)記不得她是誰了。后來經(jīng)她一提點，才知道原來是她??！于是她就點了杯咖啡，在我對面坐下。
她說剛練好瑜珈，就順道買杯咖啡回家看書。
我哦了一聲，問在看什么書？
“有關(guān)心理學(xué)方面的，下半年報考了**大學(xué)的在職研究生”。她抿了一口咖啡說道。
“什么專業(yè)呢？”對她的好奇心突然暴漲。
她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心理學(xué)教育.”
一下子，我抱著看客的心態(tài)對她來了個360度的大轉(zhuǎn)彎。。。。。。
幾次的接觸下來，對她越發(fā)好感，也放下了當初的戒備。后來慢慢得知為什么我們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在大街上被那個女人打罵。她說她就是那個人人討厭的小三。因此她在這邊不交朋友，也沒有朋友，除了工作外，其余的時候都與自己為伴,換言之,就是與孤寂為伍。所謂的工作無非就是陪老板應(yīng)酬，不應(yīng)酬的時候就在辦公室接電話，整理文檔。這個老板也就是她的情人C。她說C用50萬買了她三年。我很不解，我說憑你的努力，一年辛苦點應(yīng)該也能掙點十萬左右吧,四五年就差不多攢夠了.她嘴角微微上揚,苦笑著說：是啊，我也不解，可是當初我籌不到這么多錢,剛好遇到這么個人,然后他可以為我解決燃眉之急,所以我就。。。。。。這時,我看著叮鐺姐的眼里泛著淚光。
“你當初真的這么急需嗎?急需到可以把自己的人格尊嚴放在腳下踩?對于她的行為我真的無法理解!”明明可以在刀面上走,非得選擇在刀鋒上行.
當初與丈夫一起做生意,后來由于投資失利,血本無歸.這里面不僅有親戚朋友的錢,還有向高利貸借的.親戚朋友那到都能體諒,可高利貸的人不跟你講情面,只講錢面,三天二頭到家里鬧,家里還有老人和孩子,每天都過著擔(dān)心吊擔(dān)的日子.再苦再難都可以堅持,但看著老人那張長滿皺折的臉,看著孩子天真的笑臉,我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我允許不了他們受委屈.
那你丈夫怎么不想辦法,這種事男人不承擔(dān),推女人出來算哪門子事啊?聽著她的敘述,我有點憤怒.
丈夫是個老實人,也很疼我.自從生意失敗后,就在老家那邊找了個工作,一個月也就千把來塊.也就夠家里的日常開銷.聽說這座城市的工資高,于是就與丈夫商量,我先來這邊找工作,因為怎么樣手上還有個本科文憑,相對于丈夫來說,工作好找點,工資也會高點.當時就帶著這種心理來到這座城市.后來就在找工作中碰到C的,當時C提出是讓我做他的情人.一聽這話,我鄙視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向他潑去,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以后的每一天,我還是不斷地在網(wǎng)上投簡歷,每天穿著高跟鞋,擠著公交車,頻繁地面試著,拒絕著,但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工作.一天晚上接到家里的電話,孩子在電話中哭著說:家里來了好多人,個個都很兇,還把他心愛的玩具車用腳踩爛了……..聽著電話那頭稚嫩的聲音講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我無法平靜!這原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的孩童時代,但怪我的無能無力,讓小小的年紀就跟著我們一起承受恐懼.掛斷電話,望著天花板,外面車水馬龍,而我在這座城市的黑夜里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用剪刀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刀刀地劃下來,這時的痛與剛才的痛無法相比.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令人厭惡的家伙,冷淡地說:我可以做你情人,不過我有要求……那頭遲凝了幾分鐘后,說:明天來我辦公室!
什么道德倫理,什么人格尊嚴,這時根本想不了這么多.我只是想怎么用最快的方法解決我當初的處境.如果他能,我為何不愿意!但凡是有點機會,我都會抓住,我絕不允許我的家人受到任何一點點傷害.
我默默地起身為她倒了杯水!
第二天,我如約去他的辦公室,走到他對面,冷的像冰一樣的說: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吧.
“坐下喝杯水吧.”
“不需要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吧”我似乎帶點殺氣.
你就在我需要你的時候,陪我就行,沒其它要求.C淡淡地說著.開個價吧!
我想都沒想:50萬.
C頓了頓,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好......
我點頭表示同意,立即在紙上刷刷地寫下了卡號,說等我收到錢,我們協(xié)議就從那天開始.
還沒等我出大廳門口,手機嘀嗒嗒地傳來聲音,錢已經(jīng)到了.我提上的心終于放下來了.我只是跟家人說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然后跟老板說了情況,提早向老板預(yù)約了工資.跟C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才知道當初為什么選我.他說從簡歷中看到我的名字跟他的前女友一樣,連姓也一樣,于是就打電話通知我去面試.抬頭看我的第一眼,才發(fā)現(xiàn)我跟他的前女友長得很相似,尤其是眼睛.于是就有了那種脫口而出的想法.C一直藏著他前女友的照片在他的皮夾中,有點發(fā)黃,但保管的甚是完好.在幾次醉酒中,斷斷續(xù)續(xù)地才得知為什么C對他前女友如此念念不忘.原來是一場車禍,等他蘇醒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經(jīng)永遠地離開他了,而那時候女友已經(jīng)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每次醒來,他都感覺他的命是她們倆換來的,他說那次致命的打擊不僅摧挎了身體,更是摧殘著他的每一處靈魂.是現(xiàn)在的老婆A陪著他一步步走出那段天寒地窖的日子,最后不想辜負現(xiàn)任老婆的一片癡心,于是與她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也算是一個交待.現(xiàn)在雖是小有成就,但心理的傷疤至今都無法愈合.每次,我就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聽他講著他的遭遇.原來每個堅強的心后面都有一段無法觸碰的痛.
自從那次被他老婆A發(fā)現(xiàn)后,一等C出差回來,我就跟他說了我的想法,我想依著他對前女友的愧疚,不會對我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我知道他只是心里的結(jié)還未能打開.這種心結(jié)別人解不了,唯有靠自己!
在一起的一年多,他從來沒做過越界的事情,只是喝醉酒了,來我這里,向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然后睡一覺,第二天就跟沒事發(fā)生一樣的回去了.
我向他遞了一張已寫好的欠條,最終,他什么都沒說,收下了欠條.從他辦公室出來,我給他老婆去了個電話,約了在她家附近的茶餐廳見了一面,我想著如果他能把一個男人從絕望中救出來,應(yīng)該是個通情理的人.不管是由于自己對她的愧疚,還是替C的前女友對她的感激,其實我也沒有那么高尚,也許只是想讓自己的心里好受點吧. 最后決定把我的所有事向她全盤說出.聽完后,A問我接下來怎么辦?我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為我不想跟他們糾纏下去,所以就不想告訴她我后面的決定.
回到老家,我與丈夫辦離了離婚手續(xù),什么都沒帶走,連最愛的兒子都沒帶走.家人問為什么?我無臉面對,我不想再次把我的傷疤一道道剖開.只是找了個貌似合適實至荒唐的理由搪塞了過去.丈夫問了幾宿我都不愿告之.因為他知道凡是我決定了絕沒挽回的地步.只是說要是實在不想說就算了,但兒子你就休想帶走.我強忍著眼淚說好.
這世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萬一哪天我在外面的事傳到了丈夫耳朵里,到時候他們拿什么面對,所以我選擇獨自一人背負.
辦好了一切手續(xù),就匆匆回到了這里,要是在那待的時間越長,就越怕自己離不開,因為那里有我最牽掛的人.等把這里的事情交待完,就要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了.
我說:也好!換個環(huán)境,換個心情,但愿你能如烈焰后的重生,涅盤般的蛻變.
……
聽著她說完這些,我真的打從心底里心疼她.心疼她的堅強,心疼她的孤獨;心疼她的委屈,心疼她的無耐.很多時候,我們親眼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實的,更別提從別人的嘴里得知的.所以不要妄下結(jié)論,多用心去感受,你看到的有可能是另一面反之為然的現(xiàn)象.
我相信,任何人要是有一丁點余地,都不會拿自己的人格尊嚴去下賭注.即使你僥幸逃過一劫,可你背負的卻是一生都難以抹去的痕跡.誰都無法評定你的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至少對當下而言,在那種情境之下是唯一可選擇的.當然,沒有此經(jīng)歷過的人,無法理解一個人在絕望時候的選擇.錯過了勇氣,也就等同于錯過了機會.在低谷絕境的人,都不想錯過任何能給予她希望的光芒!不管哪種選擇,你都要為之付出一定的代價,哪怕你的人生千瘡百孔.不管你是誰,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哪怕是沖動.即使被人戳脊梁骨,你也得受!所有的選擇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是你的選擇是符合經(jīng)濟學(xué)還是符合我們的道德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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