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本文摘編自瑞士榮格心理學家瑪麗-路易絲·馮·法蘭茲的著作《永恒少年：從榮格觀點探討拒絕長大》。法蘭茲博士是榮格的繼承者，是童話心理解讀的權威學者。《永恒少年》這本書就是法蘭茲對安東尼·圣修伯里的經(jīng)典故事《小王子》的深刻分析解讀，她從中看出了“永恒少年”這個不同尋常的議題。本文根據(jù)《永恒少年》第一章、第三章的部分內容編輯而成，完整內容請購買原書查閱。
puer aeternus是古代神的名字。這個詞出自羅馬詩人奧維德的作品《變形記》，書中將這個詞語用以指稱古希臘艾盧西斯 (Eleusinian)神秘儀式的孩童神。奧維德提到孩童神伊阿科司 (Iacchus)，指出他是puer aeternus，并且贊許他在這些神秘儀式中的角色。后來，孩童神被視為等同于酒神狄奧尼索斯及愛之神愛洛斯。
他是神圣的少年，在黑夜時分出生于典型母性崇拜的艾盧西斯神秘儀式，同時他也是救世主的一種類型。他是草木及復蘇之神、是神圣少年之神，相對應于遠東神祇中的巴比倫太陽神塔姆茲、希臘農(nóng)神阿提斯及草木神阿朵尼斯。因此，本書的標題puer aeternus，意指永恒少年，但是我們有時候也把它用來指稱帶有“母親情結”的特定類型年輕男性，他們因此表現(xiàn)出某些典型的行為，我接下來將會進一步說明。
永恒少年的特征
通常，認同于永恒少年原型的男性，會在青少年心理階段雜持過久，也就是說，那些對十七、八歲少年來說是正常的特征，會直持續(xù)到他往后的人生，同時，大多數(shù)的案例也會過度依賴母親。 這些帶有顯著母親情結的男性，如同榮格指岀的，會有兩個典型問題：分別是同性戀及風流公子哥唐璜一族。
如果是在第一種情況，對異性的力比多能量仍然和母親綁在一起，母親就成了唯一的愛戀對象，于是他無法與另一個女人經(jīng)歷性愛，因為如此一來會這個女人成為母親的競爭對手，因此性的需求就只能透過同性得到滿足。通常這樣的男人欠缺陽性，同時也在伴侶身上尋找自身所欠缺的。
而風流公子哥唐璜的情況則是相同問題的另一種形式。在這樣的案例中，他們在每個女人身上找尋母親的意象——也就是那種可以給男人一切，并且沒有任何缺點的完美女人意象。換言之，他在找尋的是帶有母性的女神。
因此，每當他對女人感到著迷，最后都會因為發(fā)現(xiàn)她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感到失望。一旦他與她的關系變得親密，魅力感就全盤消失，他帶著失望轉身，只能再將這個意象重新投射到下一個女人身上，一個又一個。他始終渴望的是帶有母性的女人能將他攬入雙臂，滿足他一切需求；這通常也伴隨著青少年期會有的浪漫態(tài)度。
一般而言，他們對適應社會有著極大的困難，在有些案例中，也會岀現(xiàn)錯誤的個人主義——說明白些，就是因為認為自己是獨特的，所以不需要適應，對于這樣一個被埋沒的天才來說，適應社會是不可能的。此外，當在面對其他人時也會有種自大傲慢的態(tài)度，這源自于自卑的情結以及錯誤的優(yōu)越感。
這些人通常會有極大困難去找到對的工作，因為無論他們找到什么，他們都會感覺不太對勁，或者覺得那不像是他們心中想要的，永遠都會有讓他覺得不滿意之處。遇到的異性也從來都不覺得是對的女人，可能會覺得她當個女朋友還不錯，但是……，總是會有“但是”以避免進入婚姻或給出任何明確的承諾。
這也帶來某種形式的精神官能癥，英國的分析心理學家貝恩斯(H. G. Baynes)將之描沉為“暫時性的人生”(provisional life)，那是一種奇怪的態(tài)度及感受，使人覺得自己還沒有進入真實的人生。此人在當前的狀況下做這個或是做那個，但無論是女人或是工作，都還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總是幻想著未來的某個時間點，真正想要的就會出現(xiàn)。
如果這樣的態(tài)度延續(xù)下去，就意謂著此人內心持續(xù)不變的拒絕在當下給出承諾。其中也常會多少帶著救世主情結或是彌賽亞 (Messiah)情結，私底下認為有一天自己能夠拯救世界，無論是在哲學、宗教、政治藝術或其他領域，那最終的論述將被發(fā)現(xiàn)。甚至會進一步演變成典型的病態(tài)狂妄自大，或是比較輕微的顯現(xiàn)在時不我予的想法中。
這類型的男人最害怕的就是被與任何事物綁在一起，他們極度恐懼被牽絆住，害怕完全融入在時間興空間中，或是害怕被定位成一個固定的形象。他們總害怕會掉入逃不開的情境，每個尋常(just-so)的情況對他們而言都是地獄。
同時他們對具危險性的運動有著高度象征性的著迷，特別像是飛行或是登山之類的，如此一來才能盡可能達到高點，其中所帶有的象征意涵就是從現(xiàn)實中逃離。從地球生活及日復一日的生活中逃離，如果這類的情結是明顯的特征，許多這樣的男人會因為飛機失事及山難而英年早逝。他們通常不喜歡需要耐心及長期訓練的運動。
對永恒少年而言，從字義的負面角度而言，通常有著沒耐心的傾向，所以這類運動對他們而言也就不具吸引力。我認識的一個年輕人就是永恒少年的典型例子，他從事極為大量的登山活動，但是卻極度痛恨背背包，以致於他甚至寧愿訓練自己達到可在雨中及雪地睡覺，并將自己包裹在雨衣中，以瑜珈式的調息方式在戶外睡著的程度。
他也訓練自己幾乎什么都不吃，為的就是能夠達到身上沒有任何負重。有許多年他漫游在歐陸及其他各大洲的山區(qū)，這么就地睡在樹下或是雪地上。你可以說他過得是相當具英雄式的存在，就只是為了免除去山中小屋或是背負背包的束縛。你可能會說這是象征性的表現(xiàn)因為在真實生活中，像這樣的年輕人就是不想要承受任何形式的負累。他堅決抗拒的就是對任何事物的責任或是去承受情境的重量。
一般而言，這類年輕人的正面特質是有某種靈性，這來自于與無意識 (unconscious)相當親密的接觸。
人們通常是相當容易與永恒少年攀談的，他們會有許多趣事可聊，同時會給人帶來爽朗的氣氛。他們不喜歡傳統(tǒng)的情境；他們會深入探究同時直探真實。他們通常在找尋的是真誠的信仰，這是人們在青少年晚期典型會追尋的。
一般來說，永恒少年身上的年輕魅力會持續(xù)延展到生命晚期，但是有另一類型的永恒少年并不展現(xiàn)年輕魅力，也不閃耀神圣少年原型的光芒。與此相反的，他活在持續(xù)性的昏睡及發(fā)呆狀態(tài)，這也是典型的青少年特質：那種昏沉沉的丶缺乏紀律丶凡事拖拖拉拉的少年，他只是到處閑晃，任心思飄竄，因此有時候會讓人覺得想要從他頭上澆下一桶冷水。然而，他們那昏睡發(fā)呆的狀態(tài)只是外表呈現(xiàn)的樣子，如果你能穿透表象，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內在所珍視的鮮活幻想生活。
簡單說明了困在母親情結的年輕人的主要特征，以及他們因此而認同于永恒少年原型的狀態(tài)。目前主要是針對這類人的負面描繪，如果只從表淺來看，那就是他們的樣貌，但是，如你所見，我們還沒開始解釋真正重要的內涵。我想要專注的問題在于：為什么這個類型，亦即媽寶少男的類型，在我們的時代中是如此顯著？
如你所了解的，同性戀——我不認為風流公子哥唐璜一族是普的問題——增加的越來越多了，甚至建青少年都涉入其中，似乎永恒少年的問題變得越來越實際了。毫無疑問的，母親總是會企圖將兒子留在巢中，而有些人子總會難于得到自由，寧愿繼續(xù)享受待在巢中的樂趣。但是我們并不十分清楚，為什么這個本來頗自然的問題在此時會變成一個時代的問題。
我認為那是個重要且深入的問題，值得我們探究，因為其余的問題多多少少是不需要多做說明的。帶有母親情結的男人總是需要和成為永恒少年的傾向相抗衡。你可能會問這可有什么治療的方法?如果一個男人帶有母親情結，那就是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并不是他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么假使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他能夠對此做些什么?
工作就對了
在《轉化的象征》(Symbols of Transformation)一書中，榮格提過一個療方——工作——在說完的同時，他遲疑了一分鐘能夠并想到：“真的是如此簡單嗎?就只有這一個療方嗎?我可以這樣論斷嗎?”但是，工作一詞的確是沒有任何一個永恒少年會想要聽到的，而榮格因此得到結論說那就是正解。我個人的經(jīng)驗也是如此，假若男人能從這樣的少年精神官能癥中被拉出，唯一能促成的方式就是透過工作。
然而，這其中的連結有一些誤解，因為永恒少年如同所有原始民族或是帶有虛弱自我情結的人們一樣都能工作。當他們對某事著迷或是處在一種極度熱情的狀態(tài)下，他們可以一口氣工作24小時或是更長的時間直到他們受不了，但他們無法做到的是，在陰沉的雨天早晨，做無趣到必須使勁踢自己一腳去完成的工作——那是唯一一件永恒少年無法因應的事，他們會用盡一切藉口來逃避。
對永恒少年的分析遲早也會碰上這個問題，而只有當自我變得足夠強韌時，問題才得以被克服，他們也才有可能在工作上堅持住。盡管我們自然知道目標所在，但每個個體都是不同的。從我個人的經(jīng)驗而言，單單只是對人們說教要他們去工作，并不會帶來多大的好處，因為說教頂多就是讓他們生氣且轉身離開。
就我所見，無意識通常會試圖制造妥協(xié)，亦即去指出可能會有熱情的方向，或是心理能量能夠自然流向的地方；畢竟訓練自己朝本能支持的方向工作是比較容易的，相較之下，要在一個人能量流向的相對之處逆勢而上，就困難得多了。
因此，通常先緩一緩并去發(fā)現(xiàn)興趣及能量的自然流向，會是比較適當?shù)?，接下來就是試圖讓此人從那一點開始工作。然而在任何工作領域，總會岀現(xiàn)需要面對成不變的時刻。
所有的工作，即使是創(chuàng)意性的都包含某些無趣的例行公事，而那將是永恒少年想逃避并下結論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的所在，此時，如果個體得到無意識的支持，通常會在夢境中顯示個體應該要再推進一步以突破阻礙，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這場戰(zhàn)斗就贏了。
安東尼·圣修伯里，“小王子”本人
為了能深入整個問題的背景，我首先要解讀安東尼·圣修伯里的《小王子》，因為這本書有助于理解這個狀況。
圣修伯里死于一場空難，而且他展現(xiàn)了永恒少年的所有典型特征，但這并未改變他是個偉大作家及詩人的事實。他的一生難以追溯，這一點也是典型的特征，因為當你嘗試查閱傳記，只能搜集到極為少數(shù)且零星的事跡，因此顯然永恒少年從未真的接觸地面。他從未真的將自己投入俗世情境中，只是盤旋飛過地面，三不五時蜻蜓點水，使我們必須亦步亦趨他所留下的蹤跡。
圣修伯里出身于法國的古老貴族家庭，在一棟帶著傳統(tǒng)氛圍的美麗鄉(xiāng)間別墅長大。他選擇成為專業(yè)飛行員，有一段時間隸屬于法國航空郵遞公司，這家公司提供往返于歐洲及南美洲的郵遞服務。大約在1929年，他飛法國圖盧茲一塞內加爾達卡一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航線，并協(xié)同規(guī)劃南美洲的新航線。
其后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指揮北非沙漠一個完全孤立的機場，主要負責救援失事墜機的飛行員，將他們從沙漠死亡之手或是阿拉伯反叛部落之手解救出來。那是這類男人會喜歡的生活，比起其他地方，圣修伯里寧愿選擇這樣與世隔絕的沙漠崗位。
圣修伯里
1939年，戰(zhàn)爭肇始，他身為法國空軍的機師，為法國而戰(zhàn)。法國淪陷后，他原先想逃到埃及，但因為技術性的原因而被迫放棄計劃。退役之后他前往紐約，在那兒完成了他的著作《戰(zhàn)斗飛行員》。
其后，當盟軍登陸非洲，他想回到法國空軍，卻因為年紀的考量而被拒絕了。他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及計策好讓自己能夠再次飛行，1944年7月，他駕著飛機離開阿爾及利亞首都阿爾及爾，于法國上空作偵查飛行，在沒有留下任何飛機及個人跡象的情況下，就此消失無蹤。
戰(zhàn)爭結束后，有個年輕的德國人回報，圣修伯里可能在海上被德國?？藨?zhàn)斗機擊落。當時由七架飛機所組編的戰(zhàn)斗機隊中，有一名飛行員聲稱，有一架法國飛航機在地中海上空被擊落，而種種跡象顯示，那可能就是圣修伯里所駕的飛機。
圣修伯里有段相當不愉快的婚姻。他的妻子似乎是個心情反覆無常且難相處的女人，他通常與妻子相處的時間不會超過一至兩星期。當他不被允許飛行時，他總是會變得憂郁、易怒，同時會在住處從早到晚來回踱步，滿心絕望且容易惱火；一旦當他能夠飛行的時候，他就回到正常的自己，同時也心情愉悅。當他必須留在地面上和妻子在一起時，或是待在其他的情況中，他就會退回到壞心情。因此，他總試圖要回到飛行的狀況。
感傷與殘酷
圣修伯里最受歡迎的著作之一，就是《小王子》。
在我們解讀《小王子》一書后，我們需要看一些案例內容，屆時這一點就會變得更加清晰可見——永恒少年的陰影問題。通常這背后會有一個冷血殘酷的男性，補償了過于不真實的意識態(tài)度，這是永恒少年所不能同化吸納的，或者也只是非自愿性的吸納下來。
歌劇《唐璜》劇照
例如：在風流公子哥唐璜類型中，每當他離開女人時，冷血殘酷就會出現(xiàn)。一旦當他的感情消失了，就會出現(xiàn)冰冷殘酷、不帶人性的感受，而他的感傷熱情則會全盤流向另一個女人。這種殘酷或是冷酷現(xiàn)實的態(tài)度，常常也會出現(xiàn)在與金錢有關的事務上。他不想要適應社會或是接下常人的職業(yè)和工作，但是他仍然多少需要錢財。永恒少年通常會在背地里，或是透過反手的方式達到他的目的。亦即他得到錢財，但天知道是怎么得到的，那會是相當卑鄙的方式。一旦你觸碰到無意識陰影問題，你就會得到情結——會有一個情緒化的反應出現(xiàn)。
創(chuàng)造性vs真實感
從《小王子》的故事里，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大問題，這個大問題在于他如何可以從這個少年的幻想生活及青春中，將自己拉出但卻不失去價值感？人如何能在不失去兒時所擁有的整體感、創(chuàng)造性及活著的真實感下長大？
記得有一次，我有個被分析者是個典型的永恒少年，他想要成為作家，但是他活在全然幻想的世界中。他與朋友一起從美國前來，兩人決定由朋友接受弗洛伊德派的分析，而他自己則接受榮格派的分析，同時約定在一年之后，兩人會面比較各自的筆記。
他們各自前往不同的國家并如先前規(guī)劃般相見。接受弗洛伊德學派分析的年輕男子說，他已經(jīng)完全處理了他的問題，他得到治愈，同時要回家去了。一切都沒問題了，而他也了解自己在生活上所抱持的幼稚態(tài)度：他已經(jīng)放掉了他的母親情結以及其他有的沒的。
我的被分析者問朋友打算做什么，對方說他不知道，但是他說他必須要賺錢并娶個老婆。我的被分析者則說他完全沒得到療愈；他仍然不知道要去哪裡。他知道他會變成作家，同時已經(jīng)著手朝那個方向前進，但是他不知道要在哪里安定下來等等之類的。接著，那個接受弗洛伊德派的被分析者說：“你知道，說起來有些奇怪，雖然他們把我的邪惡趕走了，但是同時也趕走了我的天使！”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可以將邪惡及天使都趕走，指稱一切都如嬰兒般的幼稚，同時說這都是母親情結的一部分，并借由完全還原式的分析，讓一切被歸為應當犧牲的兒童式感傷。這一點是有待進一步斟酌的。
某方面來說，這個男子比我的被分析者所得到的療愈來得多，但是另一方面，在我看來似乎這樣了不起的幻滅，卻讓我們在之后必須要捫心自問生命是否值得繼續(xù)活下去？余生就只剩賺錢以及得到布爾喬亞式的享樂嗎？我并不認為這是讓人滿意的。
至少從這個被治愈者的悲哀中顯示出，隨著他的邪惡及天使都被除掉，他本身對于所得到的治愈并不十分開心。這當中有種憤世嫉俗的幻滅感，在我看來是沒有被治愈的。但那就是問題所在。
負面的角度看“永恒少年”
如果你以負面的角度來看永恒少年，可以說他不想要從母親問題中長大，他不想從少年期長大，但是成長仍然持續(xù)進行，也正是這一點摧毀了他。他是被靈魂中特有的因子所殺的，他原本可以透過那個特定因子從問題中成長的。假若在實際生活中，你必須與這樣的問題征戰(zhàn)，你就會看見人們是如何拒絕成長及拒絕成熟以應付問題，同時也會看見越來越多的破壞性無意識堆積成型。
接下來，你必須說：“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針對那個與你作對的事物做點什么吧，否則你會被迎頭痛擊的。”那一刻可能會到來，但是就如同星星王子在書中所說，這來得太遲了，因為破壞性的成長吸光了能量。豐碩的成長同時也是個多彩多姿幻想生活的意象，是內在創(chuàng)意豐饒的意象。
你常會在永恒少年身上看到這樣的豐富幻想，但是那樣富足的幻想是阻滯的，同時也無法流入生命，因為永恒少年拒絕接受現(xiàn)實本質，他為內在生活筑起墻垣。
在現(xiàn)實的狀況下，舉例來說，他在上午10點30分起床，叼了一支煙閑晃到午餐時間，沉溺于情緒及幻想。下午時分，他打算做些工作，但是首先還是先和朋友們出門，接著再于女孩出門，而傍晚時分則是花在生命意義的深談中。接下來，他在子夜1點上床，隔天則是重復前一天的程序。因此，生命的可能性及內在的豐富都被浪費掉了。
他們無法進入有意義的事物，而是讓真實人格緩慢蔓生，以至于個體在幻想之云中漫步?；孟氡旧硎怯腥さ耐瑫r充滿豐富的可能性，充滿尚未活過的人生。你會感覺這樣的人有著極大的資產(chǎn)及能耐，但是卻沒有發(fā)掘出實踐的可能性，如此一來，樹木——那內在的財富——就變成了負面的，最終也殺了那個人。那就是為什么樹木時常會連接上負面母親的象征，因為母親情結帶有那個危險性。也正因為如此，個體化可能會變成負面的。
圣修伯里的天分就是他內在的那個神圣孩童。如果他沒有那個全然天真及全然自發(fā)的能力，他就不會成為這般的天才或藝術家。那是他的創(chuàng)意根源，同時也是些許近似不值的東西，某件會貶抑其人格的事物。這就是為什么在我的解讀中，我總是擺蕩在正面及負面的評價。它兩者皆有，但我們并不十分清楚該如何評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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