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琉璃,禪是一支花,開的端然,開的悄無聲息,散發(fā)著獨特的芳香,惆悵而素雅,仿佛那些遠去的青春和流年。
猶記得那年初夏,院子里的薔薇花開的妖嬈而野性,獨自盛放著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款款風情。五月的江南小村落,成片成片地蒼綠,就像美好的年少時光,能夠掐出水意來。那時父親在村子里當會計,我經(jīng)常隨他去村里簡陋的辦公樓,踮著腳尖在那些陳舊的木柜子,尋找自己喜歡的小人書。
傍晚,或清晨,我總是喜歡捧著一本連環(huán)畫,安靜地坐在開滿薔薇花的院子里,沉浸在那些簡單而生動的情節(jié)里,既迷戀,又惆悵。年少時光里的一切都是簡單而唯美的,一本黑白色彩的畫卷,就能夠把蒼白的年華點綴的飽滿豐盈。
就在這個時候,鄰家來了一位大男孩,著白襯衣,白力士球鞋,一條寶藍色的牛仔褲,帥氣而俊朗的眼神,有一份讓人迷惑的氣息。聽隔壁的大伯說,這是他家的遠房親戚,他因為身體不好,到鄉(xiāng)下來休養(yǎng)的。
鄉(xiāng)間的生活對于一個城市的男孩是新鮮的,一切都充滿了誘惑力,雖然大伯讓他在家休養(yǎng),可是他依然甩著一頭長發(fā),像野馬一樣到處跑。
傍晚的時候我不經(jīng)意地抬頭,就能夠看到他滿頭大汗地從外面回來,衣服上有青草的碎屑,風吹過來,他的白襯衣獵獵地飛起,像一只白鴿子。那一刻我的心仆仆地跳動著,仿佛盛開著一枚隱秘而芬芳的花朵。
小禪如是說:暗戀是朵寂寞的花、偷偷的心動、多看了一眼便再也抹不去的身影……也許確是如此,那年夏天,我就這樣偷偷地喜歡上了這個來自城里的大男孩,雖然他并不知道我的這份眷和戀,只是那么純粹,那么微涼。
薔薇依舊開的野性而妖嬈,那個叫林的男生偶爾會和我不經(jīng)意地遇見,只是我的目光里有羞怯,他的目光里卻是我無法探究的味道。
林很少主動和我說話,有時我們會打聲招呼,無非就是吃飯了嗎?回來了?這些簡單的交流里,涌動的是兩顆年輕而明凈的心。
走的最快的總是那些好時光,暑假過去了,林離開了小村,回到了城里,走的那天他竟然在隔壁遞過來一本書,記得那本書頁面上已經(jīng)泛黃了,可是依然被林弄的平整。“送給你吧,知道你愛看書!”說完話他的臉竟然紅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臉紅的樣子,原來這個男孩子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抱著林送給我的書,站在村口的樹底下,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遠走,陽光下他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有些落寞。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年少時光里最青澀的情感,還未開花,只在心里偷偷地萌芽著。
這樣的歡喜是純粹的,就像林送給我的那本書,里面都是一個個美好的故事,絲毫不攙雜任何的雜質(zhì)。
流年總是淡淡的吧,就像梔子花開一般,隨著季節(jié)的更替遠去,隱匿在塵世之外,偶然想起卻是端然的美好。
素色的青春里,最美的就是這些蒼綠的時光,害羞,懵懂,或者惴惴不安著,在風里,陽光下,悠然流逝而過。細想起來,或許這樣的年華里,那絲簡單而純真的眼神,一個微笑,一份美好的情懷,都值得留戀和珍惜。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并不是初戀呢,只是好感,女孩遇見優(yōu)秀的男孩自然會心動的吧?我相信塵世間的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只不過流年里的那些回憶卻是最簡單的,沒有開始又沒有結局,甚至連過程也是那么蒼白。
流年,淺了,淡了,也就沉寂了。張愛玲如是說:在人群中偷看你的笑臉,恍惚間仿佛回到從前。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再一次地偶然相遇,一見鐘情,然后彼此相戀? 其實這只是一個美麗的期待罷了,遠去的歲月和青春怎么能夠退回到從前?
從前對于我們來說都已經(jīng)很遙遠了,仿佛另一個陌生的國度了。不過記憶的印痕里: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里的,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或者這就是記憶的魅力,永遠走不出心底的那份感覺,很美好,很純真。
禪意,流年淡,那些往事,那些開在塵世里的花朵,忽然就凋謝了。薔薇薔薇年年開,此時卻非彼時也!有的只是隨風飄零的情懷罷了。
人生匆匆如流水,轉瞬間這些青澀的年華早就遠了,剩下的卻是淺淺的遺憾和美好罷了。這素雅的情懷,開在彼時的光陰里,老去,不再蒼綠。
間或想起,仿佛聆聽著一首老歌,有薄薄的涼意和惆悵。原來啊原來,有些東西真的經(jīng)不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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