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guān)下有個桃花村,村里有個員外叫劉德明。他和夫人只有一女,名喚玉燕。玉燕從小讀書習(xí)墨,才華出眾,可算得上是不櫛之進(jìn)士。年過二八,父母給她找婆家,卻都被她婉言拒絕了。這樣,玉燕選婿,就成了劉員外夫婦的一樁心事。
不待清明,桃花村里到處是桃花,放眼望去,有如錦霧粉云,四處流芳,每到這個時候,桃花村就要舉辦花田盛會。
這天,員外對夫人說:“你我對玉兒一向嬌寵,如今還沒有乘龍快婿,倒不如讓她自己挑選,免得日后落埋怨?!狈蛉苏f:“既是這樣,何不趁此花田會,讓她出去觀花,說不定真能看上個中意的人?!眴T外說:“好是好,可誰能保她去呢?”
正說著,玉燕的貼身丫環(huán)春蘭上前說:“老爺夫人何必發(fā)愁,要是二老信得過我,我能保小姐來去平安。”
春蘭雖說是個丫環(huán),但聰明伶俐,膽識過人,平日很得老爺夫人的喜歡。劉員外想了想說:“你可得好生侍候,保小姐順利去,平安回。”
春蘭說:“我保小姐觀玩花田會也不是頭一次,以往平平常常,如今我們長大了,反倒讓二位老人家擔(dān)心?!?
夫人說:“蘭丫頭,你別貧嘴了。要是小姐有一星半點差錯,看我不打折你的腿?!贝禾m說:“你就放心吧?!?
一主一仆,兩個女孩兒,像兩只蝴蝶飛進(jìn)了桃花叢。
會上有賣瓜子蘋果的,有賣胭脂水粉的,有賣花樣彩線的,也有鐵匠木匠出售農(nóng)具家具的,而更多是賣小吃的,什么拉面搟面刀削面,餡餅鍋盔大燒餅。每張桌上放個大缽,缽上用紅紙寫著個大大的“醋”字。
春蘭緊拉玉燕的手,一為觀花,二為看人,在花叢間游玩,在人叢中穿行。兩人來到渡仙橋邊,見個后生在這兒支張桌子,桌上鋪著文房四寶。玉燕的腳步好像被什么釘住了。她對春蘭說,你去問問那后生。
春蘭沒在意,抬頭細(xì)看,果然見那少年長得一表人才,方巾儒冠,面目清秀。春蘭上前問:“先生,你是干什么的?”
那后生說:“我是賣字畫的?!?
春蘭說:“有現(xiàn)成的嗎?拿出來瞧瞧?!?
后生說:“沒有現(xiàn)成的,如果要,我當(dāng)面下毫?!?
春蘭回頭告訴了玉燕。玉燕說,我這里有把素扇、,拿去讓他畫幾筆。
春蘭拿了那把扇子,對那后生說:“我們小姐讓你在這上面畫幾筆?!?
那后生問:“是要字還是要畫?以什么為題?”
春蘭說:“我們小姐沒說;是寫字是畫畫,全由你?!?
后生拿眼瞟了會兒不遠(yuǎn)處的玉燕,又看一眼桃花,便信筆寫了——首詩:
揮毫潑墨爽精神
花田之下遇美人
一片芳魂終入夢
清香滿園不知春
春蘭不識字,就把扇子拿給玉燕。玉燕一看那首詩,粉臉頓時飛出兩片紅霞。她對春蘭說:“讓他在后面落款。”
春蘭轉(zhuǎn)身搶白那后生:“你這位先生好不懂禮,給人題詩哪有不落款的?”
后生說:“找只是胡謅幾句,怎敢題款?”
春蘭說;“姓啥叫啥總是要寫清楚的,要不,不知道是誰寫的!”
于是那后生提起筆來,在落款處寫上:“湖廣襄陽舉人卞璣?!?
玉燕見了題款,又瞅那后生幾眼說:“詩寫得好,字也不錯。春蘭,你快去給人家錢吧?!?
春蘭說:“呀,出來得慌張,忘了帶錢。”
卞璣在那邊聽得清楚,忙說:“不要錢,就當(dāng)奉送小姐?!彼穆晢柎禾m:“你叫什么,你家小姐叫什么?”
春蘭說:“我叫春蘭,小姐叫玉燕,她父親是有名的劉員外?!北瀛^開玩笑說:“春蘭玉燕芳香玲瓏?!?br>
春蘭悄聲問:“你娶媳婦沒有?”卞璣說;“一介寒儒,哪有銀錢娶妻。我本想上京趕考,因事耽擱在這兒,到如今連盤纏都沒有了?!?
春蘭說:“別的都好辦,你看我家小姐如何,要不要我給牽根紅線?”
卞璣說:“這等美事,我怎么能不愿意。只是一沒功名,二因家貧,怕是不敢高攀。”
那邊玉燕見天色已晚,忙催春蘭回家。春蘭回頭對卞璣說:“你千萬別走開!”
玉燕和春蘭回家,見了爹娘。員外和夫人見寶貝女兒平安回來,很是高興。這時春蘭在夫人耳邊說,她們在渡仙橋見了個少年書生,給小姐題了詩,兩人都滿意。劉員外聽春蘭細(xì)說一遍,當(dāng)下點頭說:“不怕家貧,不怕沒有功名,只怕沒有志氣。只要人好,兩人滿意,勝似那些王孫公子?!?
夫人說:“既然老爺同意,何不派人去請!”
員外當(dāng)即把老家人劉永叫來說:“你明天早上去渡仙橋邊,請個賣字畫的卞先生,就說我有事和他商量。”
卞璣從襄陽到東京,何以來到雁門關(guān)下?原來他先到延安府訪問了一個朋友,這位朋友就是經(jīng)略府提轄魯達(dá)。訪問回來路過雁門關(guān),在個小店里準(zhǔn)備功課。不想時間長了,所帶銀兩花光。店老板見他勤奮好學(xué),日后必有出息,.便趁花田會,讓他在渡仙橋邊擺攤賣畫,籌點盤纏。
他送走了玉燕、春蘭,又迎來了兩個漢子。一個白凈臉,一個黑花臉。白臉漢子說:“先生,請把畫取出來讓我們把玩。”卞璣說,沒現(xiàn)成字畫,如要,他現(xiàn)給揮毫。
黑臉漢子說:“那就給我們來一張吧!”
卞璣說:“不知以何為題?”白臉漢子說:“就以桃花為題?!?
卞璣展紙?zhí)峁P,畫了一枝盛開的桃花,枝頭立只小鳥,鳥下有幾瓣花飛揚(yáng)如紅雨。白臉漢子邊看邊贊揚(yáng):“好,好!”
黑臉漢子見他落款處寫著襄陽舉人卞璣,忙說:“原來是位貴人,失敬了?!?
白臉漢子問他怎么不上京趕考,他就把前后原因說了一遍。黑臉漢子說:“這個好辦,送你些盤纏就是了?!北瀛^說:“承蒙二位哥哥見愛,這張畫就當(dāng)小弟奉送了?!焙谀槤h子伸出大拇指說:“夠意思,你的銀兩我包了?!?
待兩個漢子走后,卞璣問店老板是否認(rèn)識他們。店老板告訴他,那白臉漢子的父親曾在朝廷做官,因得罪了兩個太監(jiān),落得滿門抄斬。小伙子殺了奸賊,躲過搜捕,就跑到這桃花山當(dāng)了大王。他叫李忠,江湖上稱他為打虎將。卞璣又問那黑臉漢子。店老板說他叫小霸王周通,是李忠的結(jié)拜兄弟,家里有錢得很。老板囑咐他,不要和這些人交往為好。
第二天早上,卞璣剛支上畫桌,店老板對他說,昨晚有個大戶人家來說,想請他去畫圍屏,這下能進(jìn)一大筆錢,足夠上京的盤纏。卞璣雖然高興,可他有心事,不想去。因為昨天春蘭叮囑他不要離開此地,也許他會碰到好事。人生一世,功名和錢財,都不如美滿姻緣重要??墒牵昀习宀蝗莘终f,連拉帶拽,說好不容易有個大主顧,不可錯過發(fā)財機(jī)會。
真是陰差陽錯;卞璣剛走,小霸王周通就來了。他是給卞璣送銀兩來的。不見卞璣,周通心里說,反正沒事,我就給他看攤吧。
可就在這時,員外家的劉永來了。他見渡仙橋邊果然有個畫攤,可細(xì)瞧,賣字畫的人怎么長得這般丑陋,怎么能與小姐匹配?可再想,這是人家的事,叫我來請我就請吧。于是劉永說:“先生,我是劉員外家的人,員外讓我來請先生?!?
周通不曾見過劉永,便問:“我與劉員外素未識面,不知請我去干啥?”
劉永說:“我們老爺?shù)囊馑?,他想招你為婿?!?
真是喜從天降。周通驚喜萬分,忙說:“那就快領(lǐng)我去見老員外口巴?!?
劉員外和夫人一見周通這張黑花臉,兩個人不覺嚇了一跳。夫人忙叫春蘭過來,問;“你說的那個卞璣,到底是白臉還是黑臉?”
春蘭說:“是個小白臉。”夫人說:“你快到堂上去瞧瞧。”
春蘭沖堂上冷眼一瞅,差點暈了過去,連聲說.;“錯了,錯了!”
夫人將此話告訴老爺。員外冷靜片刻,向周通道歉說:“壯士對不起,我家奴才做事昏庸,本來是請賣字畫的卞璣先生,結(jié)果他認(rèn)錯了人?!?
周通一聽來了氣,說:“明明是你找我來相親,怎么又反悔了?”
劉員外自知理虧,忙讓人拿出二百兩銀子和二匹杭緞,對周通說:“請壯士將這些小禮收下,回家去另娶一房就是了?!?
周通不干,說:“我家有的是銀子,我小霸王周通是來認(rèn)親的,不是來受財?shù)??!?
一聽說是小霸王周通,劉員外心里就犯怵。他一個勁兒地賠不是,說小女已經(jīng)有了人家,壯士還是另娶一房為好。
周通說什么也不干,認(rèn)為自古良緣天成,將錯就錯才是美滿姻緣。于是他走時甩下一句話:“三日內(nèi)我來娶親,你若不認(rèn),就一把火把你的莊子給燒了!”
劉員外十分生氣,罵劉永,罵春蘭。
玉燕聽說認(rèn)錯廠人,哭著說:“爹,實在沒辦法,讓我一頭碰死算了?!?
劉員外勸道:“女兒不要這樣,我家是有身份的人家。我去官府告周通強(qiáng)逼婚姻。”劉員外說著,帶了些銀子,向夫人交待了幾句,走了。
樓上閨房。春蘭見玉燕哭哭啼啼,便說:“哭沒有用處,眼下要緊的是拿個主意?!庇裱嗾f:“我是忙中無計,能有什么主意?!贝禾m說:“倒不如讓我到渡仙橋去瞧瞧卞先生,讓他想個辦法?!睕]奈何,玉燕只好點頭應(yīng)允。
春蘭來到渡仙橋,見了卞璣問:“卞先生,你剛才到哪兒去了?”卞璣說:“我就在這兒賣畫。”春蘭說:“剛才我家來人請你,你不在,結(jié)果請了個姓周的黑花臉?!北瀛^后悔不迭地說:“壞啦,那幅圍屏坑了我。大姐,你快給拿個主意吧。”
春蘭說:“你害了我家小姐,現(xiàn)在反要我拿主意?!彼肓讼胝f:“我倒有個餿主意,不知你有沒有膽量?”
卞璣說:“拜托了,大姐快說吧?!?
春蘭說:“你就大膽地去和我家小姐相會,生米做成熟飯,讓他黑花臉摸空窩。”
卞璣聽說,又激動又猶豫,說:“那行嗎?”“怎么不行!”春蘭告訴他如何男扮女裝,就說是給小姐來送桃花,她在門口接應(yīng),把他領(lǐng)進(jìn)繡樓。卞璣無可奈何,只得聽從春蘭的安排。
第二天早晨,春蘭果然拿來一身女人衣服及頭飾,讓他找個沒人地方換上。不多一會兒,卞璣打扮停當(dāng),倒像個有模有樣的大腳。
朱仝說:“這樣更好,只是煩你走一趟,到衙門辯個清白?!?
周通拗不過,到里屋對妹妹說:“你可要把新嫂嫂照顧好,我去去就來?!?
待哥哥走后,玉樓安置新嫂嫂歇息。這時,就見新人哭了起來。玉樓勸道:“嫂嫂別哭,別瞧我哥長得丑,可他心好,他決不會虧待你的?!?
突然,新人跪到她面前說:“小姐救我。”
玉樓細(xì)看,覺得這人不像個女人模樣,便將佩劍拔出,架在那人肩上說:“怎么回事?快說實話?!?
于是那人說他是襄陽舉人,花田會上和劉玉燕有婚約,說其兄強(qiáng)娶劉女,自己男扮女裝,誤被周通搶回。
一席話說得周玉樓目瞪口呆,她像在聽神話故事。她想這事全怪劉家人辦事昏庸,我哥行事魯莽。假如哥哥回來,豈能饒他性命。她說:“相公,我不殺你,你就走吧?!?
卞璣說:“今年是大比之年,我有意上京赴考,只是缺少盤費(fèi)。”
玉樓說:“好人做到底,我就送你一些盤纏。”她給了一包銀子,催他快走。卞璣感激不已。玉樓說:“你這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走得出去?!彼昧酥芡ǖ膸准路?,讓他換上,才把他送出門。
卞璣走后,她發(fā)現(xiàn)地板上有一方手帕。帕上題有詩文,細(xì)看,是劉玉燕送給卞璣的定情之物。她急忙追出去,就見一伙公差抬著一乘轎子過來。見了周玉樓,那些人也是不由分說,把她塞進(jìn)轎子里就走。玉樓十分害怕,不覺得那手帕遺落在地上。
原來劉員外到官府告周通強(qiáng)搶他的女兒。官府派差人雷橫去周家把劉家小姐奪回來。雷橫從未見過劉玉燕,匆忙之中,誤把周玉樓當(dāng)成了劉玉燕。劉員外在地上拾得那方手帕,見正是女兒的貼身物,便謝過雷橫,讓人接過轎子,把女兒抬進(jìn)莊院去了。
卞璣的好友魯達(dá)因打抱不平,一通拳腳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倉惶中在五臺山當(dāng)了和尚。他多次下山吃酒,后來竟醉打山門。師父不便收留他,就介紹他到東京相國寺去。魯智深走到雁門關(guān)下,眼看天色已晚,就來到桃花村投宿。
把門的家人劉永見是個和尚,連忙拒絕說:“我家有事,你到別處去吧。”
魯智深說:“我只是投宿,并不礙你家的事。”
劉員外聽到外面有動靜,又瞅見是個行腳和尚,忙說:“原來是位師父,請進(jìn)吧?!彼謱蜕薪忉屨f:“不是不愿留師父,實在是因為我家大禍臨頭,恐怕連累了師父?!?
魯智深見老員外緊鎖愁眉,便說,“員外,我不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你說與我聽聽,就是天塌下來,我也要與你撐起半邊來!”
劉員外就把周通搶親的事說了一遍。原來,黃泥崗事發(fā),周通受牽連。待他從衙門出來時,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周通見家里既沒有娘子,也不見妹妹,就到桃花莊來尋找。他帶了一份厚禮,對劉員外說,無論如何,今晚拜堂成親,不然絕不會了卻此事。
安良除惡霸,就是活菩薩。魯智深一身正氣,生性耿直,哪容得下這等事!他說:“員外放心,這事由我來了結(jié)?!?
到了晚上,周通帶著一干人來了。他穿戴整齊,身披紅花,親自到樓上去接新娘子。樓上沒有燈,他黑著摸進(jìn)去。剛摸到床邊,就吃了一頓拳腳。他連滾帶爬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嚷:“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這般厲害!”待跑出屋,回頭一瞅,見打他的是個身高體壯的胖和尚,不覺跑得更歡了。
周通沒命地往莊外跑,跑著跑著,不留神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一把拉著他說:“賢弟怎么啦?”他見盟兄李忠從天而降,忙說:“兄長救我!”
兩人未及多說,后面的魯智深追趕過來,高聲吼叫:“周通哪里走!。
周通躲到李忠身后。李忠抬眼一瞅,心頭一陣喜悅,說:“這不是魯大哥嗎?”
魯智深同時認(rèn)出是李忠,說:“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賢弟?!?
李忠和魯智深各自說了自己的遭遇。李忠把周通叫過來說:“還不快些拜見魯大哥?!?
魯智深說:“周通老弟,不是我說你,江湖中人,綠林好漢,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周通說:“請哥哥寬恕,下次再不敢了?!?
三位好漢回到桃花村,見了劉員外。員外趕緊擺酒與三位壯士接風(fēng)。主賓輪流把盞,家人劉永慌忙稟報,莊外有一官員,自稱是卞璣,說來迎娶小姐。
有了前面的教訓(xùn),劉員外不敢貿(mào)然相認(rèn)。他叫人把春蘭找來說:“聽說卞璣來迎娶小姐,你親自去看看,千萬別認(rèn)錯了人。是,放他進(jìn)來;不是,打發(fā)他走?!?
春蘭和劉永來到村外,不等近前,那官員就叫她:“春蘭姐,一向可好?”果然是卞璣!春蘭說:“卞相公,如今大發(fā)了,威風(fēng)了。”卞璣告訴她說,離開桃花村后,到東京正趕上科考,殿試上被點為新科狀元。
春蘭興高采烈地領(lǐng)著卞璣到堂上拜見岳父母,又和眾好漢相見。在眾人的陪同下,又到樓上見了小姐玉燕,同時也見到了周玉樓,卞璣向周小姐下拜說:“多虧恩人搭救,沒想到在這里相見?!?
原來周玉樓被劉員外當(dāng)女兒抬進(jìn)莊后,發(fā)現(xiàn)搞錯了。欲放她回去,但考慮周通在吃官司,家中無人照料,便讓她和玉燕作伴。周玉樓從小沒了父母,就拜劉員外夫婦為父母。玉燕和玉樓姐妹相稱,一個讀書,一個習(xí)武,很是融洽。
現(xiàn)在卞璣來迎娶玉燕,玉樓怎么辦?春蘭見李忠為人仁義,便問魯智深:“不知李壯士有沒有家小?”魯智深說:“不曾娶親?!贝禾m說:“我看李壯士和周小姐正好一對?!濒斨巧钫f:“李賢弟那邊我可以做主?!贝禾m去問了周玉樓,玉樓紅著臉點了頭。春蘭又去問周通,周通說:“既是魯大:哥做主,我沒意見?!眲T外十分通達(dá),說:“兩對新人同時成婚,—應(yīng)費(fèi)用包在老夫身上?!?
秋天的田野一片豐收景象,秋夜的桃花村一派喜氣洋洋。鑼鼓笙簫,粗打細(xì)吹。鞭炮花燭,彩帶飄揚(yáng)。兩對新人接受人們的祝賀,莊里莊外好不熱鬧。真可謂:花田盛會,一錯再錯;千占姻緣,好事多磨。
耕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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