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畫派鼻祖徐渭如何發(fā)牢騷？
文/姜衛(wèi)華
徐渭(1521～1593)，字文清，后改字文長，別號青藤、天池、田水月等，明山陰人。明代晚期杰出的文學(xué)藝術(shù)家，青藤畫派之鼻祖，被列為中國古代十大名畫家之一。
徐渭曾參加過嘉靖年間東南沿海的抗倭斗爭和反對權(quán)奸嚴(yán)崇運動，一生遭遇十分坎坷。當(dāng)閩總督胡宗憲的幕僚后，因案被牽連，誤殺了妻子，被捕入獄。在友人張元汴積極營救下，他才被免于死刑。最后入獄八年。獲釋后，貧病交加，以賣詩、文、畫糊口。凄慘的命運激發(fā)了他的抑郁之氣，加上他天生不羈的藝術(shù)秉性，悲劇的人生卻造就了一代藝術(shù)奇人。
徐渭中年學(xué)畫，繼承梁楷減筆和林良、沈周等寫意花卉的畫法，故擅長畫水墨花卉，用筆放縱，畫殘菊敗荷，水墨淋漓，古拙淡雅，別有風(fēng)致。兼繪山水，縱橫不拘繩墨，畫人物亦生動，其筆法更趨奔放、簡練，干筆、濕筆、破筆兼用，風(fēng)格清新，恣情汪洋，自成一家，創(chuàng)水墨寫意畫新風(fēng)，被公認為“青藤畫派”之鼻祖。與陳道復(fù)并稱“青藤、白陽”，對后世的影響很大。
徐渭繪畫的成功，首先源于陳鶴、吳中山和謝時臣的教導(dǎo)，特別是謝時臣濕筆濃墨的畫法對他影響較大。他豪放的性格、深厚的文學(xué)根底、扎實的書法功力使他的繪畫如虎添翼。徐渭最擅長氣勢磅礴的狂草，但很難為常人接受，筆墨恣肆，滿紙狼藉，他對自己的書法極為自負，他自己認為“吾書第一，詩二，文三，畫四”。
他的才氣還表現(xiàn)在戲曲的創(chuàng)作之中。他的雜劇《四聲猿》曾得到湯顯祖等人的稱贊，在戲曲史上也占有一席之地。他的詩文書畫處處彌漫著一股不平之氣和蒼茫之感。
徐渭平生狂放，對權(quán)勢不嫵媚。當(dāng)官的來求畫，連一個字也難以得到。徐渭手頭緊的時候，若有上門求畫者投以金帛，頃刻即能得之。若趕在他囊中不差錢的時候，那么就是給的再多，也難得其一畫。
在花鳥畫中，他縱情涂抹，顯露怒張之態(tài)，一反過去文人那種孤芳自賞的做派，對生活嬉笑怒罵。他常常通過形象的借喻，來發(fā)泄自己懷才不遇的牢騷，或?qū)κ狼楹蜋?quán)貴進行激烈的抨擊乃至詛咒，開創(chuàng)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明清時代大寫意文人畫風(fēng)。
徐渭去死后二十年，“公安派”領(lǐng)袖人物袁宏道認為徐渭書法“筆意奔放如其詩，蒼勁中姿媚躍出，在王雅宜、文征明之上”；又寫下中國古代文學(xué)史上著名的人物小傳——《徐文長傳》?？梢哉f他是徐渭第一個知音，后來追隨者不計其數(shù)，其中有八大山人朱耷、甘當(dāng)“青藤門下牛馬走”的鄭板橋等，近代藝術(shù)大師齊白石在提到徐渭時曾說：“恨不生三百年前，為青藤磨墨理紙?！边@足以說明徐渭對后人影響之深。
徐渭傳世作品有《墨葡萄圖》軸、《山水人物花鳥》冊（均藏故宮博物院）、《牡丹蕉石圖》軸，以及晚年所作《墨花》九段卷（現(xiàn)藏故宮博物院）等。他在《墨葡萄圖》上題詩“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fēng)；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借此回顧自己懷才不遇，窮愁潦倒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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