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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琥媚,1998年出生,幼時受外婆影響喜讀紅樓,有多篇文章發(fā)表于網(wǎng)絡(luò)。
作者
楊琥媚
寧國府當(dāng)家大奶奶深知“甘蔗沒有兩頭甜”的道理。
尤氏一直明白,每個人有自己的劫,不必計較或羨慕,自己渡好自己的劫便好了。
珍大奶奶身世坎坷,她的母親早逝,其父很快續(xù)弦,把姿色尚存的尤老娘娶回家當(dāng)填房。
尤氏之父在世時為正六品的官職,可此人并無見識,本可以選一位身家清白的貧苦女子作繼室,可他偏不,娶了貪慕虛榮的寡婦尤老娘,也毫不介意二尤這兩個拖油瓶,筆者實在忍不住替親閨女尤氏嘆一口氣。
尤老爹對尤氏的婚事是極不負(fù)責(zé)的。
六品官在賈家人面前,的確為“小公務(wù)員”;尤老爹如若是一位好父親,即便有再多的“不得已”,咬咬牙也是能夠把親生女兒配給正經(jīng)人家作嫡妻的。
可有后母便有后爹,尤老爹不操心尤氏的后半生,硬生生把親女兒推進(jìn)了寧國府這個大染缸。
在府外人看來,尤氏是賈家的長房長孫媳婦、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之繼室,還有誥命加身,其榮華風(fēng)光令人艷羨。
而這無限風(fēng)光下,有著無限之屈辱。
尤氏的丈夫賈珍實屬荒淫無恥之徒,三妻四妾還不夠,居然與兒媳婦秦可卿私通,跟二尤兩姊妹調(diào)情,他帶著兒子和一群侄子在夜間聚賭孌童,荒唐至極。
遇人不淑的尤氏在賈珍跟前是沒有話語權(quán)的,她位卑人微,于是裝聾作啞。
她在這樁婚姻里受盡委屈,在于她沒有一份說“不”的底氣。
鳳姐有著顯赫的家世,賈璉固然會忌她三分。尤氏繼母尤老娘自身難保,視尤二姐、尤三姐作搖錢樹,待親女兒尚且如此,更不會替尤氏打抱不平。
她既無娘家人撐腰,又沒有子女可以依仗,尤氏別無他法,只好裝作“鋸了嘴的葫蘆”在寧府里得過且過。
不要懷疑一位弱女子的心理韌性,命途的坑坑洼洼并沒有讓尤氏抑郁成疾,她并不逃避、詛咒生活,而是與悲傷訣別,學(xué)會自己取悅自己。
一個人在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基礎(chǔ)上,她的兼容程度越高,才能經(jīng)營好自己的人生。
尤氏的野心不大,她只是想生存下去,不受顛沛流離之苦便滿足了,寧府是她的屈辱地,卻也是她的庇護(hù)所。
她既無退路,所以選擇了“熬”;她順從丈夫賈珍、關(guān)心公公賈敬,待兒媳秦可卿體恤和善、任妯娌王熙鳳辱罵作踐。
尤氏沒有張揚(yáng)的資本,她性格柔和,所以選擇接納現(xiàn)實、藏精于拙;退份子錢的目的是為自己積攢人緣和口碑,與闔府眾人和睦相處則是來源于她天性里的那份良善和熱情。
中秋之夜,她看穿賈母惆悵的思緒,懂事地給老祖宗講著笑話,討老人家開心。
尤氏有著流水一般的塑造力,生活的磋磨也沒使其淚眼婆娑,而是選擇擁抱生活,她堅毅勇敢,在悲劇人生中還能跟長輩講述笑話。
這位女子身上的韌性太驚人,她明白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學(xué)會自己關(guān)懷自己,不抱怨不解釋,就這樣趨吉避兇地茍活下去吧。
秦可卿死后,尤氏舊疾就犯了,是裝病還是氣病?不可得知。而尤氏后來并沒有倒下,因為,世間無不可愈之疾,唯有不可愈之心。
人自洽后,傾訴欲就會消失,尤氏忍得耐得,扛住了那些閑言碎語,面帶微笑繼續(xù)優(yōu)雅前行。
“死金丹獨艷理親喪”一回也讓讀者看懂了這個女人身上的才與德。脂硯齋評價她:
“尤氏亦可謂有才矣。論有德比阿鳳高十倍,惜乎不能諫夫治家,所謂'人各有當(dāng)’也?!?/section>
每個人有自己的因和果,尤氏懷才而不能用、有德卻苦命;不過,好在她心胸開闊,賈珍不珍惜眼前人,她也可以釋懷;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心結(jié)一散、日子平安,尤氏活得清醒又實際,在寧府里靜悄悄地過著自己的日子,或許中秋之夜那個沒講完的笑話,說明她早就做好了末日來臨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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