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緣為兵》未完待續(xù)
圖/文:梁佛心
新兵營分兵的時候兒,我們以為今后還有見面兒的機會,就隨便的相互打了個招呼,然后跟著各連帶兵的干部走了。
可誰也沒想到,在瑞城糧庫的這次分手,就像是永別。
我跟他們哥兒幾個,在部隊再也沒見過面兒。
退伍以后,除去陸軍璞、羅雨浩和楚世漠,跟誰都沒聯(lián)系上。
說到這兒,我們還真是要感謝這個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是互聯(lián)網(wǎng)把我們重新聯(lián)系在一起。
當(dāng)然了,我們也要慶幸自己個兒活到了這個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
可是,陸軍璞卻在剛剛走進我們十一團戰(zhàn)友微信群的時候兒,突然離開了我們,“不辭而別”了……
新兵營分兵結(jié)束了,新兵營沒有了,我在新兵營的故事也就講完了……
這部分,雖說是在講我的經(jīng)歷,可是,脈絡(luò)還是沒離開陸軍璞的日記。
沒有陸軍璞的日記,新兵營在我的腦子里,就是一座空空蕩蕩的糧庫。
沒有陸軍璞的日記,我?guī)缀醢巡筷牭哪切┤撕褪聝?,都忘的差不多了?/span>
我是在陸軍璞的日記里,找回了我那時候兒的部分記憶。
我把我那時候兒的記憶,重新裝進了那座四川省瑞城縣的糧食倉庫。
到此為止,我的記憶,已經(jīng)裝滿了那個新兵營二連三排的糧倉。
下邊兒,就讓咱們把陸軍璞在那個年代的記憶,重新展現(xiàn)在當(dāng)今的時空里吧。
咱們打哪兒說起哪?
咱們前邊兒說過,為了準(zhǔn)備打大仗的需要,在一九六九年征了兩次兵。
一次是一九六九年二月,一次是一九六九年十二月。
一九六九年二月份征的這批兵叫“六九年的兵”。
而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份征的這批兵,卻被稱為“七零年的兵”。
軍齡打一九七零年一月一號算起。
我們這批新兵,就屬于一九六九年參軍的一九七零年的兵。
既然如此,咱們就打一九七零年一月一號開始說起吧。
我輕輕地翻開了陸軍璞的日記,很輕很輕……唯恐驚醒……陸軍璞的軍旅夢……
一九七零年是七十年代的第一年。
一九七零年一月一號,是七十年代的第一天。
在這一天,發(fā)表了七十年代的第一篇兩報一刊元旦社論。
這一年的“元旦社論”有一個響亮的標(biāo)題——《迎接偉大的七十年代》。
在那個年代,凡是重大的事件,都由《人民日報》、《紅旗》雜志和《解放軍報》聯(lián)合發(fā)表社論,人們俗稱為“兩報一刊社論”。
元旦早清兒的起床號聲,迎來了七十年代的第一個清晨,也喚醒了睡夢中年輕的戰(zhàn)士。
起床號反復(fù)地吹了四遍。
仿佛今兒個的號音不像往日那樣兒,讓睡夢中的戰(zhàn)士聽的煩躁不安。
平時的起床號聲,就像是幾十個鬧鐘兒的鈴聲兒一塊兒在鬧,就像是閻王爺?shù)膸资畟€催命鬼兒一塊兒在催。
今兒個,是一九七零年的元旦。
今兒個,起床號照舊是在北京時間六點鐘,準(zhǔn)時吹響的。
只是,今兒個的起床號,司號員把它吹得比往日要平和得多,也舒緩得多。
那號聲,就像親人正在溫柔地撫摸著夢中的兒郎。
那號聲,就像將軍正在輕聲地呼喚著熟睡的士兵。
看來,軍號聲,不僅能傳達命令,還能吹出心境,還能抒發(fā)感情。
那號聲,似乎在說——
今兒個是個好日子,今兒個是新的一年開始的日子。
那號聲,又好像在說——
今兒個不出早操,今兒個不用像觸電似的坐起來穿衣裳,今兒個可以先在被窩兒里伸個懶腰。
那號聲,還仿佛在說——
今兒個干部和司號員的心情都不錯,不會吹緊急集合號折騰你們。
您看看,在新兵陸軍璞的日記里,竟然把軍號說的那么有人情味兒,那么有感情色彩。
——又是平和的號音,又是舒緩的節(jié)奏;又是親人溫柔的撫摸,又是將軍輕聲的呼喚。
陸軍璞就是陸軍璞,陸軍璞就是這樣兒的一個內(nèi)心情感豐富,而又極具浪漫情懷的人。
其實,在我們這些新兵的耳朵里,軍號就是軍號,軍號的聲音和節(jié)奏都是一樣的可怕。
這就應(yīng)了在部隊里流傳已久的那句俗話:
“新兵怕號,老兵怕哨兒。”
這是為什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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