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 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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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湖有情 醫(yī)者佑民
我和妻都是工作生活在東湖區(qū)的醫(yī)務工作者,我在兒童醫(yī)院當中藥師,妻在二附院做護士。按今后的打算,我們的孩子也會出生在東湖區(qū)的省婦保醫(yī)院或是一附院。對于東湖,我們有著很深的感情,也有著我們很多的記憶。
好吧,文章一開始可能就已經(jīng)小小暴露了我們的一個“職業(yè)病”。對于地名,我們醫(yī)院工作者喜歡用“某醫(yī)院附近”。東湖區(qū)是南昌的老城區(qū),集合了南昌許多著名的三甲醫(yī)院。所以,按“醫(yī)院”來區(qū)分東湖的地名,對我們醫(yī)務工作者來說,應該是比較靠譜的,可能比說起其它建筑更具地標性。
我和妻都是高安人,大學畢業(yè)后,雙雙來到南昌。本就是同學,工作性質相近,兩個人也就走到了一起。兒童醫(yī)院與二附院的交接處,正好位于蘇圃路。有好幾年,我們就租住在蘇圃路的一個老式小區(qū),小區(qū)門口就是33路公交站臺“佑民寺站”。一開窗,就能望見佑民寺的金頂輝煌、古木參天。兩人上班距離都不過千米,于是每天都堅持步行上班。
我們的生活,也基本上是從居住地附近的佑民寺再往遠散射開來。清晨,聽佑民寺的沉沉鐘聲;傍晚,又聞寺里的鼓聲陣陣;偶爾,聽僧人們的渺渺梵音;夜晚,于秀麗典雅的東湖公園散步;閑暇時,到熙熙攘攘的中山路逛逛;餓了,到建德觀火鍋一條街覓食;途中,更賞杏花樓雅韻……東湖之景、東湖之味、東湖之美,數(shù)不勝數(shù),魅力無窮!
剛開始住在蘇圃路,并不能馬上適應。佑民寺的僧人們很是勤快,晨鐘一響,老早就起來誦經(jīng)念佛。佑民寺晨鐘響起的時間,一般是在凌晨五點。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個時間是相當早的了,很多人都還在夢鄉(xiāng)。隨后就是僧人們空靈有佛性的誦經(jīng)聲,他們開始了一天的早課。由于僅僅相隔一堵墻,剛開始一個月,我總是被鐘聲所叫醒,很難繼續(xù)入眠。我睡眠淺,花了一個月時間,終于適應過來。妻工作更為辛苦,她似乎從不受鐘聲所擾。到最后,我竟也習慣了,根本聽不見鐘聲似的,按我的生物鐘,仍是七點準時起床。而白天在家經(jīng)常聽見的誦經(jīng)聲,在我看來,是如此的有節(jié)奏,充滿韻律。似乎佛經(jīng)中的字節(jié),只有經(jīng)過僧人們某種有節(jié)律的吟誦,才能與佛陀溝通,加持己身,是以圓滿其修行。
我并不懂佛,卻對佑民寺的悠久歷史很感興趣。妻所在的二附院的院訓為“崇德佑民”,與門前的民德路有關,更與不遠處的佑民寺息息相關。佛家慈悲為懷、普世佑民,醫(yī)者救死扶傷,一心佑民,兩家的理念不謀而合。正是如此,才對佑民寺更加好奇。于是這幾年,留心了很多佑民寺相關的東西。
最開始,是在一本講南昌風物的書中歌謠里讀到佑民寺——“南昌窮是窮,還有三萬六千斤銅”。說的是原本立于佑民寺里的銅制接引佛像,高1.6丈,重三萬六千斤?!拔母铩北粴Ш螅F(xiàn)在又重新鑄了一尊置于寺中。有了這最直觀的印象,就開始了我多年的佑民寺文化探秘。
佑民寺始建于南朝,有著千余年歷史,最早為豫章王蔚綜之師葛鱘所捐之宅。唐朝開元年間,這里更名為“開元寺”。又在大歷四年(公元769年),隨著馬祖道一的到訪,這里更為知名,歷朝歷代都有名僧于此講經(jīng)修行。佑民寺也就成為了中外聞名的“洪州禪”的發(fā)源地。而最繁盛時,整個東湖都在佑民寺中?!膀T馬關山門”,前至八一廣場皇殿側路,后至下沙窩,規(guī)模如此浩大?,F(xiàn)在佑民寺的范圍,不足最盛時候的百分之一了。
一頁頁翻開佑民寺的歷史長卷,有一個人吸引了我的目光。確切地說,是兩個人——南平王鐘平和他的侍兒娉婷。鐘平是唐末的瑞州高安人,與我是老鄉(xiāng)。后來高安又分出上蔡縣(今上高縣),鐘傳也就不以如今的高安人論了,算不得“兩眼淚汪汪”的老鄉(xiāng)。但這位彼時的高安老鄉(xiāng),還是分外吸引我的注意。唐末,黃巢起義爆發(fā),江西各地農民“群聚”響應。一時,官府鳥散,強梁蜂起,江西大亂,少時“搏虎”有名的鐘平被推為首領“保境安民”。乾符四年,鐘傳起兵末山,后移寨高安華林山,自封高安鎮(zhèn)撫使。時義軍遣兵攻撫州,撫州不守。鐘傳領兵入駐撫州。言于朝廷,封為撫州刺史。中和二年,唐僖宗封鐘傳為鎮(zhèn)南節(jié)度使、檢校太保、中書令賜爵穎川郡王,旋改南平郡王。
身為諸侯,鐘傳統(tǒng)治江西三十余年,他的住址,就在現(xiàn)在的佑民寺。因是昔年的佑民寺故地,南平王鐘傳的宅子就叫做“崇梵坊”。鐘傳穩(wěn)定江西政治,崇尚教育,大力選拔人才。在晚唐,詩人多出自或往來于江西。曾邀請江西著名學者毛靜到我院讀書寫作協(xié)會舉辦過一次有關東湖歷史的講座。他講了很多東湖地名的典故,如水觀音亭、寧王宅、佑民寺,卻有一句話很打動我——“南昌因為有了八一起義而充滿了男兒英雄氣概,卻也因兩位女子,有了溫柔婉轉的一面。”兩位女子,一位是“素有賢聲,勸夫不反,貞烈女子”寧王之婁妃婁素珍,她也是王陽明啟蒙恩師婁諒的孫女。這另外一位,就是南平王鐘傳的侍兒娉婷。崇梵坊,也就是現(xiàn)在的佑民寺,外面就是一個坊市,名喚“娉婷市”。娉婷應該是南平王最鐘愛的女人,僅有的資料顯示,她僅為他的“侍兒”。但我想,她實際應是他的正牌妻子。娉婷市與崇梵坊僅僅一墻之隔,聯(lián)系之緊密,如夫妻間恩愛,不棄不離,相互依偎。毛老師還講了幾個娉婷與南平王的故事。娉婷在房間內掛不同屏畫,點撥南平王愛民、興文??梢哉f,晚唐江西的民富和諧、大興文教,與娉婷在南平王床頭頻頻所吹的“枕邊風”密切相關。江西人應該感謝這位娉婷夫人,她的溫柔智慧,給了江西三十余年的繁榮穩(wěn)定,并影響了無數(shù)代江西人。南平王也應該感謝娉婷,男兒英豪,女子溫婉,他們兩的天作之合,共同造福了一方百姓。正是因為愛情,南平王才如此愿意聽娉婷的,對這位奇女子娉婷百依百順。而恰巧,他的百依百順,正是為國為民,正是在做有利于人民的事業(yè)。夫妻二人,具得百姓稱頌,留下不少佳話。
在佑民寺諸多故事中,娉婷的故事最是打動我。越了解,我對佑民寺的感情越深。雖然不為佛教徒,但對每月初一、十五以及各種佛教節(jié)日時候佑民寺的香火興旺習以為常,悉數(shù)能道得出來。裊裊煙起,星星燭火,那是佛教徒們的虔誠,能為他們帶來心理極大的慰籍,是一種精神寄托。禪客問佛理,信徒求安康,一切在佑民寺顯得那樣安祥。令我印象比較深的事是,每年臘月初八,佑民寺都會制作臘八粥。都是周圍信士義務過來幫忙熬煮,從選料到熬煮再到施粥,僧人和信士們得忙上好幾日。到佑民寺喝臘八粥,成為了不少南昌市民的傳統(tǒng)。臘八節(jié)吃臘八粥,討個吉利,來年一定會身體健康、事業(yè)紅火、家庭幸福。臘八粥香飄洪城,佑民寺賜福南昌。
參加工作已經(jīng)九年,早已熟識了東湖的點點滴滴。又把家安在了東湖區(qū)的青山路,成為了地地道道的南昌東湖人。九年來,救治和幫助過的患者也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了。東湖有情,不僅是我們兩的愛情故事,又有很多更有情的故事,比如娉婷與南平王的故事,比如在醫(yī)院工作中遇到的醫(yī)患和諧的故事。故事如此感人,正如佑民寺的“佑民”二字那么令人感動?!俺绲掠用瘛保皆旱尼t(yī)者繼承了佑民寺的慈悲,用心、用愛、用專業(yè)技術守護著江西甚至全國人民的生命健康。不遠處的兒童醫(yī)院,也秉承著“一切為了兒童健康”的宗旨,“仁愛、務實、求精、創(chuàng)新”!
我們是東湖居民,我們對東湖充滿著感情!我們是醫(yī)務工作者,我們必能像守護了南昌千百年的佑民寺一樣,繼續(xù)以我們的醫(yī)學專業(yè)技術,守護百姓,崇德佑民!
東湖有情,醫(yī)者佑民!
作者簡介
易居白,高安伍橋人,職業(yè)為醫(yī)院主管中藥師。任本單位讀書寫作協(xié)會副會長,也在江西古村學社、高安詩社打打醬油。有一些散文、詩歌散見于報刊、雜志,著有散文集《伍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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