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春族是典型的游獵民族,世代游獵于大小興安嶺的高山密林之間。狩獵業(yè)曾長期是鄂倫春族經(jīng)濟的支柱,是鄂倫春族物質生活的最主要來源。因此,作為鄂倫春族主要勞動力的男子,為了生存而必須掌握高超的狩獵技術。鄂倫春族狩獵的工具主要有弓箭和獵槍。最初陸續(xù)傳入的槍支有火繩槍、燧發(fā)槍和擊發(fā)槍等三種前裝槍,不僅射速慢,而且容易受到各種因素制約。到19世紀末葉,比火槍更為先進的步槍開始傳入鄂倫春族地區(qū)。最早傳入的步槍是俄國制造的伯丹步槍,鄂倫春獵民稱其為’別拉彈克’,這種步槍不僅比火槍射程遠,而且殺傷力也大。有關鄂倫春族經(jīng)濟問題的文章大都涉及別拉彈克槍,以至于很多學者一提到鄂倫春族,即聯(lián)想到別拉彈克槍。別拉彈克槍幾乎成了鄂倫春族的代名詞。
別拉彈克槍是鄂倫春族獵民使用最多的步槍,對鄂倫春族的生存與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本文重點關注別拉彈克槍的制造與傳入,以及鄂倫春族使用別拉彈克槍的狀況,不足之處,還請各位專家同仁指正。
伯丹Ⅱ型步槍
一、別拉彈克槍的特點
別拉彈克槍由美國人哈利姆·伯丹(HIRAM BERDAN)發(fā)明,被沙皇俄國采用,并作為俄國的制式步槍,別拉彈克槍的正式名稱為伯丹步槍?!安ぁ?,俄文寫作Бярданка,羅馬字母轉寫為byalganka,漢語音譯為“別拉彈克”或“別勒彈克”,別拉彈克的鄂倫春語羅馬轉寫biyelidangke。在庫瑪爾路鄂倫春協(xié)領公署滿文檔案中,別拉彈克槍記為bildanke miyoocan。
[1]在俄語、鄂倫春語、滿語中,“別拉彈克”的發(fā)音基本一致,且源出槍支發(fā)明者哈利姆·伯丹的名字。
伯丹步槍有伯丹Ⅰ型和伯丹Ⅱ型兩種型號。伯丹Ⅰ型于1868年定型,是俄國第一種后裝步槍,使用金屬子彈,口徑為10.75mm。子彈的發(fā)射藥重5g,初速度是440m/s。有資料記載,伯丹Ⅰ型步槍一共生產了3萬多支。伯丹Ⅱ型步槍于1870年定型,采用當時流行的栓動結構,同樣使用金屬子彈,口徑為10.75mm,標尺射程為1400米。鄂倫春族所使用的別拉彈克槍即為伯丹Ⅱ型步槍。我們從五個方面來了解別拉彈克槍即伯丹Ⅱ型步槍的情況。
伯丹步槍槍機
第一,伯丹Ⅱ型步槍采用直形拉機柄,這是早期步槍通用的方式。但是,伯丹Ⅱ型步槍獨特之處在于其拉機柄上部的球形部分帶有六道螺旋紋,能夠防滑。伯丹Ⅱ型步槍拉機柄的長度為3.2cm,毛瑟M1871/84式步槍的槍拉機柄的長度為5.5cm。六道螺旋紋式短拉機柄正是別拉彈克槍獨有的特征。
伯丹步槍槍機尾螺
第二,伯丹Ⅱ型步槍槍機的機尾螺帶有一條環(huán)形的凹槽,而后俄國研制的莫辛納甘步槍依然延續(xù)了此結構。其它的步槍,如毛瑟M1871\84式步槍,槍機的機尾螺帶防滑磨砂紋,此后的步槍也是以防滑紋為主。
伯丹步槍標尺
第三,伯丹Ⅱ型步槍的標尺為豎立式,標尺射程是1400米,雖然和毛瑟M1871/84式步槍標尺射程相同,但是,標尺上的數(shù)字排列順序不一樣。伯丹Ⅱ型步槍的標尺排列順序,采用4—14共11個連續(xù)數(shù)字在標尺的兩側交替上升的形式,而毛瑟M1871/84式步槍的標尺排列,則是在在標尺的單側直線連續(xù)上升。另外,伯丹Ⅱ型步槍標尺的缺口呈倒三角形,而毛瑟M1871/84式步槍標尺的缺口為長方形。這兩種缺口對射擊精確度的影響是有差別的,從后期步槍的發(fā)展史上看,世界著名步槍基本上都是倒三角形缺口,倒三角形缺口逐漸被證明射擊精確度高于長方形缺口,更符合精確瞄準的要求。
第四,伯丹Ⅱ型步槍槍身上的銘文具有鮮明的俄羅斯標志。黑龍江省民族博物館現(xiàn)存三只伯丹Ⅱ型步槍均有槍號,槍身上的俄文銘文,槍身的國別標識為雙頭鷹,是俄羅斯國徽圖案,槍筒上的銘文為нмператорский тульский оружейный зал ,譯為“皇家圖拉軍械廠”。
第五,伯丹Ⅱ型步槍有常規(guī)步槍型、龍騎兵型、哥薩克型、騎兵卡賓槍四種型號,各自特征都比較明顯,如,常規(guī)步槍型槍背帶一端在扳機護圈的前端;龍騎兵型、哥薩克型和騎兵卡賓槍型這三種都是騎槍,槍背帶一端在槍柄上。別拉彈克槍屬于伯丹Ⅱ型步槍的常規(guī)步槍型,其槍背帶在扳機護圈的前端。鄂倫春人以騎馬狩獵為主,所以,他們在別拉彈克槍的木質槍托處鉆孔,以便于把槍背帶固定在槍托上,方便騎馬時背槍。
在1891年,隨著沙俄列裝了世界名槍“莫辛—納干步槍”,伯丹Ⅱ型步槍逐漸退出俄羅斯現(xiàn)役部隊。但是,伯丹Ⅱ型步槍憑借著其優(yōu)異的性能,并沒有完全退出歷史的舞臺,在1877年到1878年的俄土戰(zhàn)爭中,俄軍還在使用這種步槍。在1905年日俄戰(zhàn)爭期間,有些俄軍部隊還在使用伯丹Ⅱ型步槍。在日俄戰(zhàn)爭中,許多俄軍還在使用伯丹步槍……在十月革命中的街頭戰(zhàn)斗中,經(jīng)常能見到使用伯丹步槍的照片。該槍以其可靠,結構簡單,準確而出名,總產量超過3百萬支。
二、鄂倫春族使用別拉彈克槍的原因
在1953年定居之前,鄂倫春族始終以狩獵為主要生產方式。狩獵業(yè)滿足了鄂倫春族衣食住行的全部需求。鄂倫春族的服飾以獸皮為主;飲食以肉食為主;住以獸皮為圍子,木桿為骨架的撮羅子為主;出行有獸皮制成的獸皮船。因此,優(yōu)良的狩獵工具對鄂倫春族獵民是十分重要的。
別拉彈克槍的子彈由銅彈殼、伯丹式底火、發(fā)射藥和鉛彈頭四部分組成。鄂倫春人學會了如何復裝這種子彈。他們把底火帽、火藥和鉛買回來,將使用過的彈殼底部的底火帽換掉(底火有裝好了發(fā)火藥的原裝底火和底火帽兩種,原裝底火可直接壓入底火座孔中,而底火帽則需在空的底火帽內裝入發(fā)火藥,發(fā)火藥一般采用紙炮或用氯酸鉀和雄黃兌成的發(fā)火藥通稱為:黃藥);將火藥量好后放在子彈殼里。他們使用的火藥是黑火藥,黑火藥是我國古代的四大發(fā)明之一,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因此非常容易獲得,甚至獵民都可以自己制作;將買回來的鉛熔化,倒在鑄彈模里成型,冷卻后打磨光滑;然后把做好的鉛彈頭壓入裝好火藥的子彈殼上密封好,防止漏氣,影響射擊精度和射程。這種自己可以復裝的子彈,由于復裝的技術要求不高、成本低,能保證彈藥供應,因此頗受鄂倫春族獵人的喜愛。而東北地區(qū)當時能夠得到的三十年式步槍、六五步槍和莫辛納甘步槍所使用的槍彈技術要求高,獵民無法復裝,子彈打一發(fā)少一發(fā)無法保證供應,雖然這些槍支精度高、質量好、殺傷力大但終因槍彈來源無法保證而不太受獵民歡迎。這是鄂倫春族熱衷于選擇使用別拉彈克槍的主要原因。
鄂倫春族在使用別拉彈克槍打獵時十分講求技巧,習慣配備槍架,采用有依托射擊,以提高命中率,絕少采用無依托射擊。鄂倫春族獵人的槍架是由一桿扎槍和一根木棍用繩子拴在一起組成的人字形叉架,在射擊失敗遭到獵物的反擊后,還可以用扎槍自衛(wèi),搏殺野獸。鄂倫春族獵人在長期的狩獵中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明了配備兩種彈頭的子彈,即子彈分為圓球形彈頭和圓頭直筒形彈頭兩種,球形彈頭因為彈丸重量輕、射程近,彈丸落點動能小、威力小,獵物受創(chuàng)較小,可以獲得較完整的毛皮和較多的肉,所以適合獵捕狍子等小獸;圓頭圓柱形彈頭因為彈丸重,射程遠,落點動能大、侵徹力強,適合獵捕犴、鹿、野豬等大型動物。選擇射擊部位,鄂倫春族獵人一般會瞄準動物的頭部或者前胛等部位射擊,使鉛彈丸不易從動物的身體洞穿,除了可以減少皮毛的損傷外還便于回收彈丸,繼續(xù)使用。
三、別拉彈克槍的來源及價格
1、別拉彈克槍來源
別拉彈克槍最早是在清代從俄國傳過來的。俄軍在1870-1890年這段時間內列裝的制式步槍是別拉彈克槍,1891年莫辛納干步槍正式列裝俄國軍隊到1905年日俄戰(zhàn)爭這段時間內,仍有部分俄軍部隊以別拉彈克槍為制式武器。鄂倫春人看到這種槍支先進,就暗中向俄國士兵購買或換取。除了和俄國士兵進行以物易物交易外,鄂倫春族獵民還和俄商進行交易。俄商坐著小火輪,順著黑龍江的呼瑪河和結雅河等支流進入鄂倫春族生活區(qū)域,與鄂倫春人進行商品交易,這才是別拉彈克槍的主要來源。另外,還有達斡爾族和漢族的商人(又稱:安達)帶著各種商品來與鄂倫春人交易,其中也有別拉彈克槍。
2、別拉彈克槍價格
別拉彈克槍作為鄂倫春族主要的狩獵生產工具,究竟價值多少呢?對鄂倫春族獵民來說是不是沉重的負擔,我們看以下兩個表格:
表1商品
品 名 | 單 位 | 金 額(盧布) |
面 粉 燕 麥 食 鹽 鐵底爬犁 四輪馬車 別拉彈克槍 鉛 銅 炮(底火帽) 火 藥 白花旗布 | 一 普 特 一 普 特 一 普 特 一 輛 一 輛 一 支 一 斤 百 個 一 斤 一 尺 | 1.00 0.60 1.00 10.00 25.00 10.00 0.15 0.80 1.00 0.07 |
表2獵品
品 名 | 單 位 | 金 額 |
狍 子 肉 野 豬 肉 大 哈 熊 膽 猞 猁 皮 狐 貍 皮 水 獺 皮 貂 皮 | 一 普 特 一 普 特 一 件 一 個 一 張 一 張 一 張 一 張
| 1.00 5.00 20.00 2.00 14.00 3.00 4.00 120.00 |
從這個兩個表格對比我們可以分析出,別拉彈克槍的價格是10盧布,折合黃金7.74234克。這個價格還是不算貴的,一件狍皮的大哈都可以換兩支別拉彈克槍,而鄂倫春族獵民家庭一年一般能做1-2件大哈。所以,別拉彈克槍對于鄂倫春族獵民來說是一件價值不高但極重要的生產工具。
注:1、一普特=16.38千克
2、以盧布為單位,一盧布=0.774234克黃金
3、此價格是1900年庚子事變后,鄂倫春族和江北俄國人交易。
資料來源:鄂倫春族社會歷史調查(二)[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14;60.
四、別拉彈克槍對鄂倫春族的影響
20世紀上半葉,別拉彈克槍在鄂倫春族狩獵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正因為有數(shù)量相對較大的別拉彈克槍,鄂倫春族才能夠在動蕩年代中生存和繁衍下來。不過,別拉彈克槍以及步槍在為鄂倫春族提供豐富物質的同時,也為鄂倫春族狩獵經(jīng)濟的衰落埋下了伏筆。
鄂倫春族槍支統(tǒng)計表[2]
村 名 |
戶數(shù) | 1911年 | 1931年 | 1945年 | 1955年 | ||||||||
前裝槍 | 伯丹步槍 | 其他步槍 | 前裝槍 | 伯丹步槍 | 其他步 槍 | 前裝槍 | 伯丹步槍 | 其他步槍 | 前裝槍 | 伯丹步槍 | 其他步槍 | ||
新鄂村 | 41 | 14 | 14 |
| 5 | 59 | 12 |
| 15 | 48 |
| 7 | 48 |
十八站村 | 28 | 13 | 9 | 3 | 13 | 41 | 10 | 4 | 30 | 38 | 1 | 22 | 45 |
白銀納村 | 56 | 8 | 14 | 4 | 4 | 36 | 7 | 1 | 56 | 54 | 1 | 52 | 54 |
合計 | 125 | 35 | 37 | 7 | 22 | 136 | 29 | 5 | 101 | 140 | 2 | 81 | 147 |
根據(jù)表中統(tǒng)計,前裝火槍數(shù)量迅速減少,至1945年已基本消失;別拉彈克槍數(shù)量持續(xù)增加,1945年時略有減少;步槍的數(shù)量在1945年時數(shù)量已經(jīng)占優(yōu),新中國成立以后,步槍數(shù)量基本穩(wěn)定。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由于性能差,前裝火槍被逐步淘汰;別拉彈克槍相比步槍便宜,尤其是槍彈可以復裝,有可靠的彈藥來源,通過更換不同的彈丸可以改變槍支的殺傷力,以適應獵取不同的獵物,實現(xiàn)了一支槍當兩支槍用,這是一般制式步槍無法實現(xiàn)的。同時還可以用實物交換,所以,數(shù)量從1911年的37支驟增到1931年的136支;1938年,日本人利用鄂倫春獵民長期受漢族官吏和奸商欺壓,進而盲目仇視漢族人的心理和熟悉山林環(huán)境、槍法準的優(yōu)點把鄂倫春族青壯年編入“山林隊”,每人發(fā)給一支步槍,為日軍圍剿抗聯(lián)武裝帶路或直接參與圍剿抗聯(lián)武裝。因此,1945年鄂倫春族擁有其他制式步槍數(shù)量驟增,甚至達到戶均超過一枝步槍的程度。
即便如此直至1955年,雖然從別拉彈克槍引進鄂倫春部落已有44年之久,但125戶鄂倫春獵民中仍有81枝別拉彈克槍在使用中??紤]到獵民使用槍支的頻率遠高于軍隊使用槍支的綜合頻率,別拉彈克槍真可謂是槍壇的常青樹!究其原因主要是能夠使用技術要求不高、容易獲得的黑火藥復裝槍彈、使用不同的彈頭、較高的射擊精度和簡單但較可靠的槍支結構。
鄂倫春族普遍使用別拉彈克槍后,獵獲量迅速提高,這不僅增強了他們的生存力,同時為對外交換的擴大創(chuàng)造了條件。清末、民國時期十八站鄂倫春族年均獵獲量統(tǒng)計如下:
清末
上等獵手 獵鹿20個,犴30個,狍子80個,灰鼠400個
中等獵手,鹿10個,犴15個,狍子50個,灰鼠250個
下等獵手,鹿4個,犴6個,狍子20個,灰鼠100個
民國
上等獵手 獵鹿30個,犴40個,狍子100個,灰鼠600個
中等獵手 鹿15個,犴125個,狍子70個,灰鼠350個
下等獵手 鹿5個,犴10個,狍子30個,灰鼠200個[3]
由于鄂倫春族對外交換的擴大,造成鄂倫春族獵民對獵物的需求也隨之擴大,營造出鄂倫春族獵民狩獵的黃金時期。在這個時期,鄂倫春族獵民的獵獲量極大,收入也是極高的。
其次,鄂倫春族普遍使用別拉彈克槍,捕獵精準度迅速提高,狩獵業(yè)短期的繁榮是以犧牲可持續(xù)發(fā)展而獲得的,這對鄂倫春族的經(jīng)濟發(fā)展產生了不利的影響。1938年以后十八站鄂倫春族年均獵獲量統(tǒng)計如下:
偽滿洲國
上等獵手 獵鹿10個,犴20個,狍子60個,灰鼠300個
中等獵手,鹿6個,犴12個,狍子35個,灰鼠200個
下等獵手,鹿1-2個,犴5個,狍子15個,灰鼠100個
1959年
上等獵手 獵鹿10個,犴20個,狍子60個,灰鼠250個
中等獵手,鹿6個,犴12個,狍子35個,灰鼠180個
下等獵手,鹿1-2個,犴5個,狍子10個,灰鼠100個[3]
可以看到,鄂倫春族獵民的獵獲量相對于之前,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萎縮的態(tài)勢。
新中國成立后,鄂倫春族的生產生活方式在政策的引導下發(fā)生轉變。1953年開始實施鄂倫春族下山定居政策,不僅僅出于實現(xiàn)社會主義社會而全方面改造鄂倫春族的目的,應該也與當時鄂倫春族的支柱經(jīng)濟——狩獵業(yè)的急速萎縮有關。狩獵業(yè)急速萎縮,不能為鄂倫春族的生存提供充足的物質基礎,直接導致鄂倫春族在經(jīng)濟上的貧困。
五、結語
別拉彈克槍是俄國制式步槍——伯丹Ⅱ型步槍的常規(guī)步槍型。對鄂倫春族獵民來說,別拉彈克槍是性價比最高的單響步槍,不僅性能優(yōu)良,而且價格便宜,可以滿足狩獵的需求,因而與鄂倫春族的狩獵業(yè)緊緊關聯(lián)到一起。
參考文獻:
[1] 劉頂新.庫瑪爾路鄂倫春滿文槍支檔案芻議[J].滿語研究,2015,(2).
[2] 鄂倫春族社會歷史調查(二)[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14;197-200.
[3] 韓有峰,都永浩,劉金明.鄂倫春族歷史、文化與發(fā)展 [M].哈爾濱:哈爾濱出版社,200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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