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希望時間為自己停下,就這樣和喜歡的人地老天荒;有時候,發(fā)現身邊的人都不了解自己,面對著身邊的人,突然覺得說不出話;有時候,在自己脆弱的時候,想一個人躲起來,不愿別人看到自己的傷口;有時候,突然很想逃離現在的生活,想不顧一切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去流浪?!?/font>
是在一個街邊小店的門楣上看到這句話的。那一刻,仿佛有風輕輕,暗暗拂動了春衫掩映下的,那顆深藏在胸口的朱砂痣。風也知道我,被觸動的原因。 那是四月,薔薇著了魔似的開,開在路邊林蔭道的籬墻外,一個少有人煙的角落。傍晚的天光透過高大安靜的梧桐,偷換著光陰,灑落靜美的疏影。暮色薔薇,香氣馥郁濃烈,引來蝶舞翩躚,是一叢又一叢怒放的風情,美到驚心。 走在這樣的花徑,偶有落花飄在腳下,落我一路芬芳不忍踏,繞過去,再輕輕繞過去,于是,我看到了這句話:等你,找到我。 在薔薇盛開的盡頭。 幾乎是沒有經過一絲的猶豫,我走進了那家小店。也只是一眼,便看中了一條白色的麻布長褲。粗的麻,細膩的手工,闊大而飄逸,沒有任何修飾,很質樸的樣子,是我一直在尋找,卻總是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小小遺憾和不如意,讓我寧可舍去也不愿將就的落寞。雖然有些悵然和不甘心。 因為拿在手中的,總是和心里的所想,有一段距離。也是因為太過在意了,所以更加挑剔。 就這樣,一日一日,以為找不到了。 這樣長的光陰,足夠,將一個念想洗成蒼白。 卻仿佛,是驚蟄天里的一聲驚雷,沉沉睡在地底下的那些小蟲子到底還是醒來了。風也知道我,被觸動的原因。 或許,這就是前緣注定。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嘆息,只是為了,在某一個偏僻的轉角處,在更深的紅塵里,與只屬于自己的那一個,殷殷相逢? 我需要的,不恰恰是可以暗合我的心意,可以讓我為之放棄不必要的,只為了我之所思之所想而等待的相逢么? ——哦,親愛的,只捧你,在掌心。 這樣的等待,微微如薔薇枝上的芒刺,傷了指尖,卻依然那樣誘人,沉醉在她的香氣里,覺不出疼痛。 記得兒時的躲迷藏嗎?一個被手帕蒙住雙眼的孩子,只待一聲令下,便掀下帕子來尋找一群四處藏匿的玩伴,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迷茫的堅定——我一定要,找到你。 在那群藏匿的玩伴中啊,有人想到的是,等你,找到我。而有的人,想的卻是,讓你,找不到我,于是,躲得更加隱蔽。在找得到與找不到之間,時光流轉,游戲中的孩子已經長大,不知不覺,已經在用另一外一種方式來尋找著什么了,或是,等待著什么。 金庸筆下的小龍女獨困深谷十六年,金石為開,終于等來了心愛的楊過,也等來了她的幸福。湯顯祖更是用他獨一無二的神筆,賦予了杜麗娘死也可以生的浪漫情懷,因著愛,因著夢里的柳夢梅。 雖然我知道,這些只是寫作者的一個單純的愿望,可是,卻是那樣美好而動人心。有些時候,越是單純的事物,越是美妙,越是可以讓你守口如瓶,一粒小小的種子一樣的存在著,藏匿在最深的深處,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長成一棵奇麗的花樹。所有的,所有的等待,于到來的那一刻而言,是小憂傷,也是大歡喜。 卻不是所有的等待,都可以圓滿。 烏蘭托婭在她的歌里唱,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蓮子。歌聲如青蘿一般,糾纏在我心里,仿佛纏來繞去的,都只是這一句——我是你五百年前失落的蓮子。可是,只不知這顆蓮子,在五百年的光陰變換之中,有過多少次的心碎,有過多少次無望的綻放,孤單的,清涼的一朵。經了秋風,歷了苦雨,然后,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花飄搖的寒風天里,她的心,還不是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有誰,知蓮的心事? 那個畫蓮的女子席慕蓉,曾經在她的詩中寫道,無緣的你啊,不是來得太早,就是,太遲。這一句讓人落淚的話語,可是她為蓮,為蓮所作的畫像?可是? 等你,找到我。這一刻,在我的心上,被輕輕念起。 忽然的,綻放,如蓮一般的嘆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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