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開場白亂彈——仿陋室銘調(diào)160228C/JPM098】
舊時(shí)婚配，大人做主。人未見面，全聽父母。媒灼之言，父母所據(jù)。
瘸子說帥哥，老翁說年富。沒錢說殷實(shí)，有錢說大戶。
添油又加醋，如云霧。無三分之真實(shí)，有七分之出入。
深閨人未識(shí)，哪知郎面目。仙客曰：幾家幸福？
我做媒人實(shí)自能，全憑兩腿走殷勤。
唇槍慣把鰥男配，舌劍能調(diào)烈女心。
利市花常頭上帶，喜筵餅錠袖中撐。
只有一件不堪處，半是成人半敗人。
媒人有本事，說話中人意。兩腿走殷勤，兩家不生氣。
盡說貌如天仙美，唇槍慣把鰥男配。
舌劍能調(diào)烈女心，郎君倜儻人人醉。
吉利花朵頭上帶，撮合一對(duì)又一對(duì)。
佳人出嫁才子笑，老婦從中得實(shí)惠。
管他般配不般配，半是成人半心碎。
7-2
薛嫂道：“我有一件親事，來對(duì)大官人說，管情中你老人家意，就頂死了的三娘的窩兒，何如？”西門慶道：“你且說這件親事是那家的？”薛嫂道：“這位娘子，說起來你老人家也知道，就是南門外販布楊家的正頭娘子。手里有一分好錢。南京拔步床也有兩張。四季衣服，插不下手去，也有四五只箱子。金鐲銀釧不消說，手里現(xiàn)銀子也有上千兩。好三梭布也有三二百筒。不料他男子漢去販布，死在外邊。他守寡了一年多，身邊又沒子女，止有一個(gè)小叔兒，才十歲。青春年少，守他什么！有他家一個(gè)嫡親姑娘，要主張著他嫁人。這娘子今年不上二十五六歲，生的長挑身材，一表人物，打扮起來就是個(gè)燈人兒。風(fēng)流俊俏，百伶百俐，當(dāng)家立紀(jì)、針指女工、雙陸棋子不消說。不瞞大官人說，他娘家姓孟，排行三姐，就住在臭水巷。又會(huì)彈一手好月琴，大官人若見了，管情一箭就上垛?！?/span>
南門城外楊家妻，風(fēng)流俊俏人伶俐。
夫死守寡一年多，身邊并無一孩子。
家中產(chǎn)業(yè)好豐厚，手里有錢藏箱底。
南京拔步床兩張，四季衣服如山集。
金鐲銀釧一大堆，現(xiàn)銀千兩沒問題。
三梭布匹三百筒，還有無數(shù)好家俬。
芳齡不上二十六，長挑身段人美麗。
打扮起來燈人兒，當(dāng)家立紀(jì)有能力。
雙陸棋子不消說，針指女工有手藝。
會(huì)彈一手好月琴，一箭上垛合你意。
山核桃－－差著一槅哩。
【仙客亂彈——160228C/JPM101】
山核桃里差一槅，中間還有一層遮。
直截了當(dāng)才有效，轉(zhuǎn)彎抹角更難說。
7-4
這薛嫂兒一席話，說的西門慶
媒妁殷勤說始終，孟姬愛嫁富家翁。
有緣千里能相會(huì)，無緣對(duì)面不相逢。
7-5
到次日，西門慶早起，打選衣帽整齊，拿了一段尺頭，買了四盤羹果，裝做一盒擔(dān)，叫人抬了。
【仙客亂彈——160228C/JPM103】
嫁娶有習(xí)俗，不能太馬虎。一段好布頭，四盤羹果蔬。
裝做一盒擔(dān)，一起挑進(jìn)屋。明媒去說合，定下需正娶。
兩家都在此，漏眼不藏絲。有話當(dāng)面說，有事當(dāng)面提。
省得俺媒人，架謊被猜疑。這是姑奶奶，先說才是禮。
官人要娶俺侄媳，盡管來講別客氣。
何必麻煩又買禮，老身感謝唯感激。
卻之又不恭，受之又有愧。
促成此親事，我親自動(dòng)嘴。
7-7
西門慶道：“姑娘在上，沒的禮物，惶恐?！蹦瞧抛右幻姘萘藘砂葜x了，收過禮物去，拿茶上來。吃畢，婆子開口道：“老身當(dāng)言不言謂之懦。我侄兒在時(shí)，掙了一分錢財(cái)，不幸先死了，如今都落在他手里，說少也有上千兩銀子?xùn)|西。官人做小做大我不管你，只要與我侄兒念上個(gè)好經(jīng)。老身便是他親姑娘，又不隔從，就與上我一個(gè)棺材本，也不曾要了你家的。我破著老臉，和張四那老狗做臭毛鼠，替你兩個(gè)硬張主。娶過門時(shí)，遇生辰時(shí)節(jié)，官人放他來走走，就認(rèn)俺這門窮親戚，也不過上你窮?！?/span>
當(dāng)言不言謂之懦，當(dāng)做不做稱為弱。
老身便是他親姑，又不隔從話好說。
你為我侄念上經(jīng)，與我棺材本不過。
我就破著老臉皮，和那張四擰胳膊。
我做臭毛鼠，替你硬做主。
但愿娶過門，認(rèn)俺這姑姑。
西門慶笑道：“你老人家放心，所說的話，我小人都知道了。只要你老人家主張得定，休說一個(gè)棺材本，就是十個(gè)，小人也來得起?！闭f著，便叫小廝拿過拜匣來，取出六錠三十兩雪花官銀，放在面前，說道：“這個(gè)不當(dāng)甚么，先與你老人家買盞茶吃，到明日娶過門時(shí)，還你七十兩銀子、兩匹緞子，與你老人家為送終之資。其四時(shí)八節(jié)，只管上門行走?！边@老虔婆黑眼珠見了二三十兩白晃晃的官銀，滿面堆下笑來，說道：“官人在上，不是老身意小，自古先斷后不亂。”
【仙客亂彈——160228C/JPM106】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好事也難說。
六錠三十兩雪銀，擺在面前誰放過。
先與你老買茶吃，娶過還你七十兩。
四時(shí)八節(jié)只管走，心中豈能把姑忘。
老虔婆，也愛財(cái)，黑眼珠，大睜開。
二三十兩白花銀，心動(dòng)滿臉堆笑來。
官人在上別見怪，不是老身不幫臺(tái)。
先說斷來后不亂，有言在先好安排。
7-9
不多時(shí)，到了楊家門首。卻是坐南朝北一間門樓，粉青照壁。薛嫂請(qǐng)西門慶下了馬，同進(jìn)去。里面儀門照墻，竹搶籬影壁，院內(nèi)擺設(shè)榴樹盆景，臺(tái)基上靛缸一溜，打布凳兩條。薛嫂推開朱紅槅扇，三間倒坐客位。正面上供養(yǎng)著一軸水月觀音、善財(cái)童子。四面掛名人山水，大理石屏風(fēng)安著兩座投箭高壺。上下椅桌光鮮，簾櫳瀟灑。
【仙客亂彈——160228C/JPM107】
到了楊家之門首，坐南朝北一門樓。
工藝精細(xì)有底蘊(yùn)，粉青照壁在上頭。
儀門照墻立，竹搶籬影壁。
院內(nèi)擺設(shè)多，榴樹盆景奇。
靛缸有一溜，打布凳對(duì)立。
朱紅槅扇開，三間倒坐廳。
椅桌盡光鮮，陽光映簾櫳。
水月觀音正面供，善財(cái)童子笑盈盈。
四面名人山水畫，大理玉石為屏風(fēng)。
屏下安著投箭壺，兩座高壺似花瓶。
薛嫂請(qǐng)西門慶坐了，一面走入里邊。片晌出來，向西門慶耳邊說：“大娘子梳妝未了，你老人家請(qǐng)坐一坐。”只見一個(gè)小廝兒拿出一盞福仁泡茶來，西門慶吃了。這薛嫂一面指手畫腳與西門慶說：“這家中除了那頭姑娘，只這位娘子是大。雖有他小叔，還小哩，不曉得什么。當(dāng)初有過世的官人在鋪?zhàn)永?，一日不算銀子，銅錢也賣兩大箥籮。毛青鞋面布，俺每問他買，定要三分一尺。一日常有二三十染的吃飯，都是這位娘子主張整理。手下使著兩個(gè)丫頭，一個(gè)小廝。大丫頭十五歲，吊起頭去了，名喚蘭香。小丫頭名喚小鸞，才十二歲。到明日過門時(shí)，都跟他來。我替你老人家說成這親事，指望典兩間房兒住哩?！蔽鏖T慶道：“這不打緊。”薛嫂道：“你老人家去年買春梅，許我?guī)灼ゴ蟛迹€沒與我。到明日不管一總謝罷了?！?/span>
自古媒婆兩張嘴，姑娘似花剛出水。
盡說官人有品位，家財(cái)萬貫人富貴。
添油加醋兩不知，撮合斡旋跑跑腿。
不足西瓜說芝麻，優(yōu)點(diǎn)放大如山壘。
不多時(shí)，只聞環(huán)佩叮咚，蘭麝馥郁，薛嫂忙掀開簾子，婦人出來。西門慶睜眼觀那婦人，但見：
月畫煙描，粉妝玉琢?？↓媰翰环什皇?，俏身材難減難增。素額逗幾點(diǎn)微麻，天然美麗；緗裙露一雙小腳，周正堪憐。行過處花香細(xì)生，坐下時(shí)淹然百媚。
月畫煙描恰到好，粉妝玉琢妙。
不肥不瘦俊臉來，難減難增絕美俏身材。
幾點(diǎn)微麻素額逗，天然氣質(zhì)透。
緗裙一露三寸蓮，行過花香細(xì)生最堪憐。
西門慶一見滿心歡喜。婦人走到堂下，望上不端不正道了個(gè)萬福，就在對(duì)面椅子上坐下。
7-13
西門慶眼不轉(zhuǎn)睛看了一回，婦人把頭低了。西門慶開言說：“小人妻亡已久，欲娶娘子管理家事，未知尊意如何？”那婦人偷眼看西門慶，見他人物風(fēng)流，心下已十分中意，遂轉(zhuǎn)過臉來，問薛婆道：“官人貴庚？沒了娘子多少時(shí)了？”西門慶道：“小人虛度二十八歲，不幸先妻沒了一年有余。不敢請(qǐng)問，娘子青春多少？”婦人道：“奴家是三十歲?！蔽鏖T慶道：“原來長我二歲?！毖ι┰诎蹇诘溃骸捌薮髢?，黃金日日長。妻大三，黃金積如山?！?/span>
說著，只見小丫鬟拿出三盞蜜餞金橙子泡茶來。婦人起身，先取頭一盞，用纖手抹去盞邊水漬，遞與西門慶，道個(gè)萬福。薛嫂見婦人立起身，就趁空兒輕輕用手掀起婦人裙子來，正露出一對(duì)剛?cè)纭⑶“氩?、尖尖趫趫金蓮腳來，穿著雙大紅遍地金云頭白綾高低鞋兒。西門慶看了，滿心歡喜。婦人取第二盞茶來遞與薛嫂。他自取一盞陪坐。吃了茶，西門慶便叫玳安用方盒呈上錦帕二方、寶釵一對(duì)、金戒指六個(gè)，放在托盤內(nèi)送過去。薛嫂一面叫婦人拜謝了。因問官人行禮日期：“奴這里好做預(yù)備。”西門慶道：“既蒙娘子見允，今月二十四日，有些微禮過門來。六月初二準(zhǔn)娶?！眿D人道：“既然如此，奴明日就使人對(duì)姑娘說去?！毖ι┑溃骸按蠊偃俗蛉找训焦媚棠谈现v過話了。”婦人道：“姑娘說甚來？”薛嫂道：“姑奶奶聽見大官人說此椿事，好不喜歡！說道，不嫁這等人家，再嫁那樣人家！我就做硬主媒，保這門親事。”婦人道：“既是姑娘恁般說，又好了?！毖ι┑溃骸昂么竽镒樱话匙雒礁疫@等搗謊?！闭f畢，西門慶作辭起身。
薛嫂轉(zhuǎn)來向婦人說道：“娘子，你嫁得這位官人也罷了?！眿D人道：“但不知房里有人沒有人？見作何生理？”薛嫂道：“好奶奶，就有房里人，那個(gè)是成頭腦的？我說是謊，你過去就看出來。他老人家名目，誰不知道，清河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財(cái)主，有名賣生藥放官吏債西門慶大官人。知縣知府都和他來往。近日又與東京楊提督結(jié)親，都是四門親家，誰人敢惹他！”
【仙客亂彈——160228C/JPM114】
媒婆個(gè)個(gè)舌如簧，煽動(dòng)宣傳最擅長。
撮合姻緣妙計(jì)多，添枝加葉她包裝。
7-16詩文
且說他母舅張四，倚著他小外甥楊宗保，要圖留婦人東西，一心舉保大街坊尚推官兒子尚舉人為繼室。若小可人家，還有話說，不想聞得是西門慶定了，知他是把持官府的人，遂動(dòng)不得了。尋思千方百計(jì)，不如破為上計(jì)。即走來對(duì)婦人說：“娘子不該接西門慶插定，還依我嫁尚舉人的是。他是詩禮人家，又有莊田地土，頗過得日子，強(qiáng)如嫁西門慶。那廝積年把持官府，刁徒潑皮。他家見有正頭娘子，乃是吳千戶家女兒，你過去做大是，做小是？況他房里又有三四個(gè)老婆，除沒上頭的丫頭不算。你到他家，人多口多，還有的惹氣哩！”婦人聽見話頭，明知張四是破親之意，便佯說道：“自古船多不礙路。若他家有大娘子，我情愿讓他做姐姐。雖然房里人多，只要丈夫作主，若是丈夫喜歡，多亦何妨。丈夫若不喜歡，便只奴一個(gè)也難過日子。況且富貴人家，那家沒有四五個(gè)？你老人家不消多慮，奴過去自有道理，料不妨事?！睆埶牡溃骸安华?dú)這一件。他最慣打婦煞妻，又管挑販人口，稍不中意，就令媒婆賣了。你受得他這氣么？”婦人道：“四舅，你老人家差矣。男子漢雖利害，不打那勤謹(jǐn)省事之妻。我到他家，把得家定，里言不出，外言不入，他敢怎的奴？”張四道：“不是我打聽的，他家還有一個(gè)十四歲未出嫁的閨女，誠恐去到他家，三窩兩塊惹氣怎了？”婦人道：“四舅說那里話，奴到他家，大是大，小是小，待得孩兒們好，不怕男子漢不歡喜，不怕女兒們不孝順。休說一個(gè)，便是十個(gè)也不妨事?！睆埶牡溃骸斑€有一件最要緊的事，此人行止欠端，專一在外眠花臥柳。又里虛外實(shí)，少人家債負(fù)。只怕坑陷了你。”婦人道：“四舅，你老人家又差矣。他少年人，就外邊做些風(fēng)流勾當(dāng)，也是常事。奴婦人家，那里管得許多？惹說虛實(shí)，常言道：世上錢財(cái)儻來物，那是長貧久富家？況姻緣事皆前生分定，你老人家到不消這樣費(fèi)心。”張四見說不動(dòng)?jì)D人，到吃他搶白了幾句，好無顏色，吃了兩盞清茶，起身去了。
張四無端散楚言，姻緣誰想是前緣。
佳人心愛西門慶，說破咽喉總是閑。
【仙客亂彈——160228C/JPM115】
母舅張四也圖財(cái)，倚著外甥出場來。
千方百計(jì)破為上，勸說孟氏要推開。
【仙客亂彈——160228C/JPM116】
船多不礙港，車多不礙路。
人多不礙事，丈夫自作主。
與人能善處，又有何顧慮。
里言我不出，外言我不入。
三窩兩塊人，一樣來照顧。
勤謹(jǐn)省事妻，幾人不呵護(hù)。
【仙客亂彈——160228C/JPM117】
世上錢財(cái)儻來物，得而復(fù)失多重復(fù)。
那是長貧久富家，唯有勤儉是出路。
姻緣皆是前生定，我心已絕在何處。
不必費(fèi)心勸奴家，奴家心里自有數(shù)。
【仙客亂彈——160228C/JPM118】
張四有私說壞話，勸說孟娘另改嫁。
哪知佳人愛西門，千言萬語攔不下。
正是：
銷金帳里，依然兩個(gè)新人；
紅錦被中，現(xiàn)出兩般舊物。
怎睹多情風(fēng)月標(biāo)，教人無福也難消。
風(fēng)吹列子歸何處，夜夜嬋娟在柳梢。
【仙客亂彈——160229C/JPM119】
銷金帳里，依然一對(duì)新人。
名曰新人實(shí)舊人，郎才女貌情亦真。
紅錦被中，現(xiàn)出兩般舊物。
雖為舊物是新物，一刻千金不耽誤。
怎睹多情風(fēng)月事，被翻紅浪也難消。
良辰美景何時(shí)好，夜夜嬋娟在柳梢。
7-18
01）各人裙帶上衣食：意謂女人靠自己解決生活問題。孟玉樓用詞語拒絕張四的勸解：“休說買賣的人家，誰肯把錢放在家里？各人裙帶上衣食，老人家，到不消這樣費(fèi)心。”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0】
各人裙帶上衣食，救濟(jì)難過一輩子。
少管他人田里苗，多種自己三分地。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1】
各位高鄰都在上，我是他的親姑娘。
又不隔從我說說，大家聽聽怎么樣？
03）十個(gè)指頭咬著都疼：比喻同樣親近，意同“手心手背都是肉”。引文見“隔從”條。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2】
手心手背都是肉，十個(gè)指頭咬都疼。
活著死了皆我侄，并無半點(diǎn)偏心情。
04)溫克：溫和、溫柔。楊姑娘說孟玉樓：“不瞞列位說，我這侄兒媳婦平日有仁義，老身舍不得他，好溫克性兒?！?/span>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3】
侄媳平日有仁義，老身心里老惦記。
溫克性兒待大家，有情有義難比擬。
05)鳳凰無寶處不落：鳳凰是傳說中的瑞鳥，傳說鳳凰非梧桐不棲。文中：那張四在旁把婆子瞅了一眼，說道：“你好公平心兒！鳳凰無寶處不落?！?/span>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4】
鳳凰不落無寶處，公平心底無畏懼。
人有私心思路偏，鉆入牛角拔不出。
06）（楊姑娘）指定張四大罵道：“張四，你休胡言亂語！我雖不能是楊家正頭香主。你這老油嘴，是楊家哪膫子肏的？”
【仙客亂彈——仿如夢(mèng)令160229C/JPM125】
你休胡言亂語！我來反駁幾句。
你這老油嘴，哪個(gè)膫子肏出？
可惡，可惡，想當(dāng)正頭香主。
【正頭香主：指有資格主持祖宗祭祀的嫡系家庭成員。楊姑娘的意思楊家雖然沒有男當(dāng)家人，但也輪不上姓張的人來說話。我雖然沒有才能卻是楊家名分正當(dāng)?shù)暮戏ㄖ魇氯恕?/span>
油嘴：善于狡辯、油腔滑調(diào)的人。
膫子：男子或雄性動(dòng)物的外生殖器。“灌得肚兒脹，溺得膫兒疼?！?/span>】
07）張四道：“我雖是異姓，兩個(gè)外甥是我姐姐養(yǎng)的，你這老咬蟲，女生外向，怎一頭放火，又一頭放水？”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6】
你這老咬蟲，狗屁都不通。
男生內(nèi)向古皆然，女生外向?qū)俪Ｇ椤?/span>
怎的一頭放火時(shí)，另外一頭放水中。
說理評(píng)理擺桌面，大可不必氣沖沖。
【注釋：老咬蟲：詈詞。一稱鴇母、虔婆一類的女人。二指養(yǎng)漢的女人。
女生外向：舊謂女子出生時(shí)面朝外，有出嫁從夫之義。后指出嫁的女兒心思朝外，向著夫家。
一頭放火，又一頭放水：亦作“一頭放火，一頭放水”。意思是預(yù)謀加害，使人陷入水深火熱中。】
08）姑娘道：“賤沒廉恥老狗骨頭！她少女嫩婦的，你留她在屋里，有何算計(jì)？既不是圖色欲，便欲起謀心，將錢肥己。”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7】
不是圖色欲，就是起謀心。
貪財(cái)為自己，巧言實(shí)騙人。
不圖三分利，不起大五更。
人為財(cái)死去，鳥為食亡命。
【老狗骨頭：罵詈語。比罵“老狗”更狠，意謂只剩了骨架子的老狗。】
09）張四道：“我不是圖錢，只恐楊宗保后來大了，過不得日子。不似你這老殺才，搬著大，引著小，黃貓兒黑尾?！?/span>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8】
我不圖錢財(cái)，外甥要未來。
過不得日子，不似老殺才。
搬著大，引著小，黃貓兒黑尾。
吃里又扒外，口是又心非。
【搬著大，引著?。褐^吃里扒外。是對(duì)“有差遲多是我，過不得日子不是你”的形象說明。張四以此語形容楊姑娘得了好處就將大宗財(cái)物搬弄出去。
黃貓兒黑尾：比喻前后不一，口是心非；藏頭露尾，隱瞞欺騙；吃里扒外。】
10）詩文（罵人對(duì)話）
姑娘道：“張四，你這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你恁騙口張舌的，好淡扯！到明日死了時(shí)，不使個(gè)繩子扛子！”
張四道：“你這嚼舌頭老淫婦！掙將錢來焦尾靶！怪不得你無兒無女！”
姑娘急了，罵道：“張四，賊老蒼根，老豬狗！我無兒無女，強(qiáng)似你家媽媽子，穿寺院，養(yǎng)和尚，肏道士！你還在睡夢(mèng)里?！?/span>
【仙客亂彈——160229C/JPM129】
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罵得開。
搬弄是非瞎扯淡，死了不使繩子抬。
【仙客亂彈——160229C/JPM130】
嚼舌頭，老淫婦！掙得錢，沒用處。
焦尾巴，絕代去，怪不得，無兒女。
【仙客亂彈——160229C/JPM131】
賊老蒼根老豬狗，我無兒女不去偷。
你家娘子養(yǎng)和尚，你還夢(mèng)里不知愁。
【老花根：詈語。要飯花子，乞丐坯子?；ǎ粗富ㄗ?；乞丐。另一義為老不正經(jīng)的人；老色鬼。
老粉嘴：詈語。指人說話乖滑不實(shí)。善于花言巧語的人。
騙口張舌：搬弄是非。亦作“片口張舌”。
淡扯：“扯淡”的倒裝。胡說，講無聊、不中聽的話。
焦尾靶：詈詞。猶言焦了尾巴梢子。罵人沒有后代。
蒼根：詈詞。相當(dāng)于“老不死的”。又解，“奴才坯子”，蒼，即“蒼頭”，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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