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
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是抗金名將岳飛的《滿江紅》，字里行間無不流露出他對敵人的痛恨以及對收復失地的渴望。就是這樣一位滿心報國的將士，被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岳飛的故事廣為流傳，婦孺皆知。但我們所不知道的是，在北宋，還有一位和岳飛遭遇相似的武將——狄青。
一、犯人出身的狄青，憑借戰(zhàn)功青云直上
狄青這個人的出身已經(jīng)不可以用普通的社會地位低下來形容了，他是因代兄受過成為罪犯而被充軍。狄青在軍隊中的表現(xiàn)十分出色，每次上陣殺敵都極為拼命，與一般士兵不同的是，他總是頭戴青銅面具，弄亂自己的頭發(fā)，張牙舞爪地沖向敵軍。兩軍對壘，一方軍隊出其不意，就如狄青這樣，會給對方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可能也正因如此，狄青屢屢獲勝。
狄青上陣殺敵時的形象
狄青在上陣殺敵時表現(xiàn)得異常勇猛。在一次戰(zhàn)斗中，狄青渾身上下被敵軍中傷八處。在這樣的情況下，狄青仍然沖鋒陷陣奮勇殺敵，直到把敵軍擊退才罷休。在創(chuàng)造了這樣的英雄事跡后，狄青成了軍隊中的大紅人，士兵們都十分佩服敬愛他。由于他臉上有刺字，將士們尊敬地稱他為“面涅將軍”。后來，面涅將軍名聲越來越大，甚至西夏的軍隊都十分懼怕他，一聽是面涅將軍的軍隊來襲，就不戰(zhàn)而退。
除了軍中的將士和來犯的敵軍，還有一個人十分重視狄青，就是當朝皇帝宋仁宗。宋仁宗聽說狄青的英勇事跡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召見他。然而仁宗召見了幾次，都沒有見到狄青的面。因為前方戰(zhàn)事吃緊，狄青一刻也抽不開身。仁宗實在是“思念成疾”，便派畫家親自到前線給狄青畫像。狄青的畫像成了仁宗的珍愛之寶，被掛在宮殿內(nèi)日日觀賞。
《清平樂》狄青
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了，在宋仁宗馬上就可以見到狄青的時候，廣西又突發(fā)叛亂。狄青再次掛帥出征，不費吹灰之力就平息了叛亂。在此之前，由于仁宗對狄青的喜愛，狄青已經(jīng)接連升官。此次又凱旋而歸，幫助皇帝于危難之間，仁宗決定任命狄青為樞密使。樞密使在宋代可是宰相之一。此消息一出，群臣騷動。這就為后來的災禍埋下了隱患。
二、成為文臣攻擊的對象
群臣再怎樣激憤，都抵不過仁宗下達的死命令，狄青還是去樞密院上任了。在日常工作中，狄青沒有了皇帝的庇佑，免不了受大臣們欺負。其實在狄青還未擔任樞密使的時候，就已經(jīng)飽受文官們摧殘。
《清平樂》宋仁宗
一向好脾氣的韓琦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罵狄青，原因是什么呢？僅僅是因為狄青給被韓琦抓起來的戰(zhàn)友求情。狄青求情道:“這是一位好兒郎。您抓他怕不是有了什么誤會?！表n琦原本就十分鄙視武將，現(xiàn)在狄青又稱武將為好兒郎，真可謂是火上澆油。韓琦一怒之下破口大罵狄青，還將那位將士給處死了。韓琦對待文官和武官的態(tài)度可謂是云泥之別：一位小官吏失手打碎了韓琦珍愛的玉環(huán)，韓琦非但沒有責怪他，還寬慰他說:“沒事不用害怕，玉環(huán)遲早會有碎的一天。況且你又非有意而為之。何罪之有？”管中窺豹，由此可見狄青在當樞密使之后日子的艱難。
《清平樂》韓琦
日常處理工作時，下官們來找狄青簽署工作都是命令式的語氣；平時見了面，對狄青招呼都不打一聲，只有在簽署名的時候，才跟狄青說兩句話。史書中記載，狄青偶爾工作遲到，官吏們便嚴厲指責他，絲毫不顧忌這個領(lǐng)導的顏面。試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個大將軍，曾在戰(zhàn)場上威風凜凜，驍勇善戰(zhàn)，如今遭此屈辱，會作何感想？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痛楚，狄青也無人申訴。狄青在樞密院內(nèi)如履薄冰謹小慎微地工作，之前不愿讓他任樞密使的大臣們?nèi)詻]有閑著。他們從狄青身上實在是挑不出毛病，就想到了造謠，編排狄青會像朱溫代唐那樣取宋而代之。
《清平樂》狄青
三、文臣設(shè)計除掉狄青
謠言是怎么流傳起來的呢？這還要從狄青在后院祭奠祖先開始說起。
狄青祭祀祖先的時候為祖先燃燒紙錢，火焰太大火光沖天。周圍的百姓還以為發(fā)生了火災，便向官府報了警。消防員到了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火災，狄青耐心解釋后，這番鬧劇才收場。不知怎么的，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在百姓的傳言中變得越發(fā)離奇。流傳最廣的版本是，狄青原本是天上神仙，現(xiàn)在每天晚上會在家里發(fā)功修煉。由于之前狄青在戰(zhàn)場上的光輝事跡早已傳遍全國，人民都十分崇拜這位大英雄，因此才有了這樣的傳言。
人們對狄青發(fā)功的傳言，本質(zhì)上還是出于對他的敬愛?？墒?，對于那些不懷好意的官員們來說，這可是大好時機。文官們將狄青的發(fā)功與朱溫代唐時的征兆聯(lián)系在一起：相傳朱溫出生時，天降異象，火光沖天。大臣們緊緊咬住這一點不放，逼迫宋仁宗罷黜了狄青的樞密使一職。在這場政治斗爭中，狄青注定了不可能嬴。狄青生不逢時，他錯生在了一個重文輕武的時代。宋朝是文人的天下，哪怕是一個在邊境抵御外敵取得了極大功勛的將領(lǐng)，都無法得到應有的尊重，在朝廷的文官們看來，取得這樣的功績還比不上一個狀元郎。
文史君說
文治武功，各有優(yōu)劣，文臣和武將，就如皇帝的左膀右臂，不可偏廢。重視武將的發(fā)展，不限制他們的權(quán)力，就很有可能導致如同唐末藩鎮(zhèn)割據(jù)那樣的禍亂。然而宋朝，為避免這一現(xiàn)象再次發(fā)生，就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極度打壓武將，軍隊戰(zhàn)斗力低下，使得宋朝在對外戰(zhàn)爭中屢屢失敗。雖然宋朝在文化方面取得了空前絕后的成就，經(jīng)濟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但沒有武將們保衛(wèi)邊疆，這樣的朝廷會很快滅亡，即使不滅亡，也只是茍延殘喘地活著。
如果說岳飛的死體現(xiàn)了宋高宗的昏庸無能和茍且偷安，那么狄青的死就是體現(xiàn)了整個宋朝的悲哀。自古以來，中國就十分推崇中庸之道，處理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把握好度，做得恰到好處，才能取得成功。前段時間，網(wǎng)上關(guān)于文科生誤國的言論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位博士在他的論文中寫道，中南亞國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影響，原因是文科生太多。顯然，這位同學并沒有真正明白國家強大發(fā)展，文理缺一不可。希望大家要平等地對待文科生與理科生，不要像宋朝和那位同學一樣，產(chǎn)生偏激的思想，否則會產(chǎn)生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
參考文獻
（元）脫脫等編：《宋史·狄青傳》，中華書局1977年版。
（元）脫脫等編：《宋史·岳飛傳》，中華書局1977年版。
王嘉：《由狄青之死看宋朝的命運——讀<宋史·狄青傳>有感》，《人民司法》2016年第15期。
（作者：浩然文史·河南師大春秋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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