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的月光,清澈如水,活了江水的靈動,還有一城清涼。不經(jīng)意間一曲《一人靜》將凄美的外衣給我穿上了,如蠶蛹隱身在蠶繭,靜靜的,有幽怨在心底漾出一縷縷疼音。心境和曲子溶為一體猶如串珠一粒粒彈落在地上,那聲音分外清寂。它抖落一些經(jīng)年的塵埃,直指內(nèi)心某處的陰霾,把一些陳舊照得明晃晃的。那份有點突然的清晰讓我感到無所適從,如同站在你面前一樣的手足無措。
你告訴我,你在光陰的水上繡著風里落花的故事,把我繡成對岸風中追尋的那一枚走失多年的足跡;我在天涯,也在你的心間。對著你的背影,心猛地痛。心,脆弱得如同失水的干花,只輕輕一觸,所有的感傷,便如枯萎的花瓣黯然跌落!
故事不是一早就定格了么,定格在你我相逢在迷惘十字路口的時候忘了問你走哪個方向。那本屬于你的解語花,這個甘愿懂你的人,她中了情花的毒。有人說情花毒其實只有一味藥,得自己配自己飲;你的身影若是刺痛了她,毒素就會在她的身體里生出了魔障。是的,因為你,我的眼睛里住著一滴漂泊的雨水。“愛恨無相,聚散是空”于是,我把你丟給了寒冷的冬天!既然心里住進一個人,就必須坦然面對和承受思念的重。情似飛花輕若夢,一些甜蜜的記憶,在青石小巷的深處,以形若曇花的身影匆匆掠過。既然無法穿越命運之限與你相約,何不將丁香情,芭蕉心流失在歲月的季節(jié)里,隱退于寒水枯草的深處。只是心上疏影本是一種暗痛,一段真正溫暖過生命的情,每當秋風裹來的時候,暗痛必定會跟著成熟一遍。
(二)
你說常在淺淺的睡夢里游走在烏江河畔,河畔的清風漾起了點點的水花,打濕了我的裙角。于是,你把那個打濕了的夢,小心地放在我的枕邊,想它循著我的呼吸,一直走到你的夢土上。洞開斑斑銹鎖的心扉,飛出一線線柔柔的情,叫我心痛。何苦將自己陷于豐厚綿軟的淤泥中,沉耽舊夢?何苦讓復蘇的湖水來濡濕一季的蔥蘢?
淚眼朦朧,究竟你是我的心上疏影,還是我是你的心上疏影?究竟誰給誰的心上種了一種暗痛?......
在水洗的風聲里,藏著的那個比天涯還遙遠的你。不經(jīng)意地讀成了一種情緒;讀成了一種心事;讀成了一種寂寞;讀成了一種渴望;讀成了一種思念。。。。。你成了只是從我的生命驛站經(jīng)過,留下一陣沒有方向的風,讓渴望開花的夢,再去承受期待的折磨。把你和那條我最喜歡的藍圍巾一起折入箱底,攜著行囊,走在遠方。多年后,我翻理舊物翻出了說不出新舊的圍巾——心上疏影是你!獨坐在斜陽里悠悠地嘆息,有些夢,就交與清風,各散天涯吧。既然你我已行至那逝水河畔,何不讓彼此化作一抹凄艷的玄紅,化成一縷飄散的煙云。既然那顆火熱的心在相思河中沉了下去,心這把銅鎖锃亮地鎖住不能言說的心傷,又何必重新開啟?人其一生,若是能與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錯肩,那也沒有什么遺憾了......對嗎?
(三)
“不管緣起緣落的沉浮,還是鏡花水月的虛無,對你依舊是揮之不去的癡戀,棄之不去的心苦。不能為你留駐最酷的容顏,唯有折一身瘦骨,懷幾頁素箋,讓刻骨記憶,帶著瓣瓣心香,在紙的一端飄舞成花。只要你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我,曾經(jīng)有一個你,曾經(jīng)地相愛過。。。。。。”最終你釋懷地告訴我,情愿讓曾經(jīng)的澎湃,定格成永恒的美麗;情愿乘風歸去,在最初的邂逅里讀我最初的明媚!
是呀,既然故事早已在熙攘的人跡里蕩開了去,就別讓我成為你心上疏影的暗痛!既然與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錯肩,就該還素在心,為自己咬斷繡線上的死結,從此,起落淺淺。
水無痕,煙亦無影,冬季里灰色的乾坤漫著一層透不過氣的厚實,風回旋其間,一分蕭瑟,一分清冷,一分逸然。一絲疲憊于徐徐的風里若隱若現(xiàn),心似乎空空的,又似沉沉的。笑顏不拾,水映低柳,雁過不歸。今個的月兒啊,又成了弦......
浸洇在詩情畫意里淡泊無求,美文詞句一字一字寫在紙上,看了又看,任房間里散發(fā)著文字那花影簇簇,霞光藹藹的仙境,忘了在延綿的章律里不該想你,想你會撕扯著每一根神經(jīng)。紅塵疏狂,擱淺于岸,想你滿是滄桑的臉上刻著的落寞顏色,想著你雕刻紛繁中的孤單嘆息可曾消散成風。當夕陽與明月倆倆相對時,游走于心尖的是細細而綿長的疼痛,恍如暗暗涌動的浪潮,任意東西而沒有方向。舉頭望明月,淚水在臉龐倒流淌;低頭細思量,你的影子在淚水里徜徉。
揭開塵封的記憶,你鮮活地躍上我心口。我用文字的溫熱,捂暖自己疼痛的胸口。厚厚的一疊,如同秋天堆起的落葉。被傷感的黛玉捧著,卻不知道何處是其歸宿。挎著黛玉的花籃,背人深處品著《葬花吟》。仙草染上秋霜,氤氳成迷茫的幻境。指尖化解著思念的疼痛,寫一本殘缺的心之孤本。沒有星月的夜,燃一支紅燭,照亮孑然的孤影,卻流下一地傷心的淚。
琴聲低婉,歌聲綰綣,一曲離愁繞闈簾,淚灑香襟前,憑欄盡相思,夢中常相伴。塵世間,究竟有沒有一種愛,不讓孤寂脆弱的心受傷? 寒夜里,又到底有沒有一扇不眠的窗,永遠獨為漂泊絕望的魂靈開啟? 在情感滄海的這片桑田里, 守護的心早已疲疲憊憊, 斑斑點點的淚始終也澆不出美麗的玫瑰花開, 釋放出來的唯有點點滴滴的心碎。 知無為而為之,或許是一種固執(zhí),一種笨,一種傻。可世界少了這些情感,人沒了這種閱歷,或許就會象少了裝點深秋的那遠山的黛色一樣。
流星劃過天際,我許了一個愿:把桃花交予陶淵明,青荷讓給周濂溪,水仙還給古希臘神話,丁香退給“雨巷”的油紙傘,把明媚的憂傷,永遠留給自己,換你輕聲的一個擠滿淡淡的暖呼喚,封鎖漫天的風霜,摧毀孤苦的墳塋。讓你成我的魂,永遠依附在我的身邊,不讓我的相思成碎片。
若如疼痛的煎熬中,能孕育出一朵與你今世相聚的奇葩;若如在落紅散盡時,還能夠留下唯一花開的畫面;我愿,三生三世,為疼痛而生!我愿,擎在相思的路口,點守望的燈盞,永遠懸掛在屬于你我的四季的枝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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