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歷史典故時間
關(guān)鍵詞 長笛 無憂宮 腓特烈大帝
長笛并不是突然地出現(xiàn),在藝術(shù)歷史的接力棒中,一切都密不可分
簡要回顧長笛歷史:
長笛是一種古老的管樂器,早先的長笛是用木制的,是一個圓錐形管。現(xiàn)代長笛是由德國橫笛發(fā)展而來的,原來的長笛管體上有一個拇指孔和4到8個指孔,和我國的竹笛形狀差不多,1677年出現(xiàn)了一個指鍵的長笛,后來腓特烈大帝的長笛教師匡茨在1726年加上了第二個指鍵。
下圖左為中國最早的骨笛賈湖骨笛(需科普賈湖骨笛的同學請留言),右為德國骨笛。
說到長笛的發(fā)展,最應該提到的是巴伐利亞的宮廷樂隊長笛大師特奧巴爾德·伯姆,他是一位天才的音樂家,當時他感到所使用的長笛演奏起來不方便,也不符合聲學原理,于是動手改造,經(jīng)過反復試驗,在1832年創(chuàng)制了圈鍵長笛,這種長笛徹底改變了長笛的形制,使笛孔開的位置能夠符合聲學的正確原理,同時使手指易于控制笛孔。1847年他進一步使用金屬制作長笛,開有15個笛孔,并有23個杠桿和鍵,這種系統(tǒng)叫做“波姆體系”,雙簧管、單簧管和大管后來也相繼采用了這種體系,逐漸形成了今天的模樣。今天的長笛已基本不再用木頭制作了,一般是用銀或銅等金屬制作,管形也由原來的圓錐形成了圓柱形,一端為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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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
【帕胡德 無憂宮的長笛音樂會 1h18'】
紀錄片:世界著名宮殿無憂宮(一)【發(fā)送關(guān)鍵字“無憂宮”至本平臺,可查看完整紀錄片】
位于波茨坦的無憂宮(Sanssouci Palace)是腓特烈大帝親自起草設計的小型夏日宮殿。無憂宮模仿法國凡爾賽宮而建,宮名取自法文的sans“無”souci“憂”。
宮殿旁的金屬涼亭
宮殿內(nèi)的畫廊,收藏有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荷蘭畫家的名作。
掛滿油畫的客房
宮殿為洛可可式,天花板上葡萄藤與蜘蛛網(wǎng)的裝飾極富想象力。
室內(nèi)非常華麗,多用壁畫和明鏡點綴。這里是無憂宮音樂廳,下面這幅畫的地點就是在這間音樂廳
這幅著名的油畫顯示了畫家卓越的繪畫技巧。整幅作品色彩輝煌華麗,冷暖、明暗的轉(zhuǎn)換與過渡,與畫面情緒相融,恰到好處。在總體背景下,人物刻劃主次、身份、等級分明。處在燈光照耀下的貴族們,服飾華麗,卻被畫家以灰調(diào)子淡化;處于暗部的樂手們,在燭光下顯出全神貫注的神情,最右邊低頭的就是匡茨。真正處于焦點而又被人關(guān)注的,中間演奏長笛的就是腓特烈大帝,他姿態(tài)瀟灑、神情專注,陶醉于曲調(diào)之中。燈光給他以暖調(diào),黑衣使他莊重,優(yōu)美的樂曲,似乎正從演奏家的指尖溢出,并充滿了豪華富麗的空間。
腓特烈大帝書房兼臥室
掛在墻上中間的畫像是腓特烈大帝,左邊是他的父親腓特烈威廉一世,右邊是其母親英國公主索菲亞
伏爾泰房間
無憂宮雖然不算太大,但還是很精致,參觀一下能了解一下普魯士王室的奢華,對德國近代史能有進一步了解。
無憂宮西邊就是新客房及其后面的老磨坊。新客房是腓烈特大帝的國賓館,專門招待皇帝的尊貴客人。老磨坊就是矗立在游客中心前面的古老榨油機。網(wǎng)上流傳著的腓特烈大帝和農(nóng)民因為榨油機打官司的說法,而且最終以大帝敗訴告終,所以榨油機才能矗立在這里至今。其實這應該是誤傳,據(jù)說當年腓特烈大帝很喜歡這部比他的無憂宮歷史還長的榨油機,他認為古老的榨油機對他的宮殿是很好的裝飾。
新橘園(Orangery Palace)由腓特烈威廉四世在1851年至1864年間建造,時間是波茨坦宮殿群中最晚的。宮殿為意大利文藝復興式,可以登上塔樓鳥瞰波茨坦。橘園宮是一座具有意大利文藝復興風格的宮殿。其實橘園是這一類宮殿的統(tǒng)稱,源于宮殿周圍植物的種類和分布。早在16世紀的時候,人們對橙子和梔子樹格外喜愛,不僅將它們很有規(guī)格的種植,而且精細修剪,使得園子很有熱帶氣息,這一類的植物園人們便稱為橘園,而緊靠園子修建的宮殿也因此得名。波茨坦桔園宮殿有些羅馬時代的味道,噴泉,雕塑,石柱,在碧綠的背景下堪稱完美。
從桔園宮就可以看到林蔭道的盡頭的麗城。麗城在意大利語里是瞭望塔的意思。麗城是一座黃色的圓形建筑,據(jù)說這是新宮落成后,腓烈特大帝在無憂宮花園里修建的最后一座建筑,是根據(jù)古老的羅馬建筑而修建的。麗城四周有20多根科林斯柱支撐著上層建筑,后面有樓梯可以登頂。從上層瞭望塔可以眺望波茲坦的花園,湖泊和宮殿的景色。樓上的大廳里有壁畫穹頂,可惜當日沒有開放,只能從窗戶眺望一下室內(nèi)的景色。
海龍亭實際上是一座仿造中國的八角亭子,由于塔角上有16條龍的雕塑,有的書上翻譯成海龍大廈,不知道怎么來的。這座亭子由腓特烈大帝建于1770年到1772年。目前亭子底部是一個餐廳和咖啡廳。這座建筑是歐洲帝王迷戀中國建筑的又一例證。
從海龍亭走下山坡,可以搭乘695號巴士到達新宮,也可以步行15分鐘。新宮是一座比無憂宮大得多的宮殿,矗立在無憂宮公園中央大道的西部盡頭。新宮有200個房間,是腓烈特大帝在取得了7年戰(zhàn)爭勝利以后修建的。為了炫耀普魯士帝國的國力,新宮內(nèi)使用了大量的大理石等石材和鍍金裝飾。從外邊的雕塑和燈柱的精美,就能顯示出內(nèi)部的輝煌。
雖然新宮很大,很豪華,但從來不是腓特烈大帝的居住地點,而是舉行皇室聚會、招待各國政要的地方。
新宮西邊有兩棟建筑,與新宮同樣風格, 這兩棟建筑是皇室的廚房、侍從的商場以及宮廷侍衛(wèi)和仆人的住處。兩座建筑中間有一座弧形的柱廊,頂部帶有方尖碑,好像皇宮的的大門似的。1896年,當時的皇帝威廉二世還在這些建筑與新宮間修建了地下通道以便在惡劣天氣下更方便通行。
欣賞至此,進入人物樹洞..
腓特烈二世(德語:Friedrich II von Preu?en, der Gro?e,1712年1月24日-1786年8月17日),亦稱腓特烈大帝和弗里德里希二世,普魯士國王(1740年5月31日-1786年8月17日在位),軍事家,政治家,作家,作曲家。
生于柏林。少年時擅長樂器長笛,1740年即位。曾兩次發(fā)動西里西亞戰(zhàn)爭。1756年發(fā)動對法蘭西王國、俄羅斯帝國和奧地利帝國等國的七年戰(zhàn)爭。1772年同俄羅斯帝國、奧地利帝國乘波蘭內(nèi)政危機第一次瓜分波蘭領(lǐng)土領(lǐng)土,獲得西普魯士。1785年組建由15個德意志聯(lián)邦國組成的諸侯聯(lián)盟。1786年在波茨坦去世。
腓特烈大帝是歐洲“開明專制”君主的代表人物,在政治、經(jīng)濟、哲學、法律、甚至音樂諸多方面都頗有建樹,為啟蒙運動一大重要人物。在其鐵腕統(tǒng)治下,普魯士的國力迅速上升,在很短時間內(nèi)便躍居歐洲列強之列。
(本文來自網(wǎng)絡感謝作者大人的奉獻)文中 普羅士藍 推文將在另外一篇文中解讀
約莫普魯士藍風行的同時期,普魯士正悄悄崛起,在戰(zhàn)場上,普魯士藍的軍服很快地成為威赫一方的所在。長久以來統(tǒng)治普魯士區(qū)的條頓騎士團(英文:Teutonic Order/德文:Deutscher Orden),向為漢薩同盟核心支持者,當馬丁路德的發(fā)難讓領(lǐng)地內(nèi)新教信者漸眾,這曾經(jīng)打著十字軍旗幟東征、效忠于教皇的騎士團,顯得如此不合時宜,如同其縱橫北德、波羅的海的盟友漢薩,或早或晚都得面對分崩離析的命運,成就歐陸走向君主專制、中央集權(quán)的世紀。改信路德宗的騎士團團長于16世紀與教廷脫離關(guān)系,自立為普魯士大公,以世襲君主身分統(tǒng)御東普魯士,臣服波蘭王國之下;以柏林為中心的布蘭登堡選侯國(Brandenburg) ,以及波羅的海東南岸的普魯士公國(Preu?en),終以姻親血緣合而為一,逐步脫離波蘭控制,積極經(jīng)營自己的軍隊。
腓特烈一世
1701年,腓特烈大帝的祖父自布蘭登堡-普魯士公國的基礎上建立普魯士王國,加冕為腓特烈一世,他所統(tǒng)治的王國卻是一塊塊散居的領(lǐng)地,分屬名義上共主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統(tǒng)轄之內(nèi)與其外,因此他得到「在普魯士的國王」(K?nig in Preu?en)稱號(帝國之內(nèi)不得稱王,他只能在不屬于帝國疆域的東普魯士為王)。盡管還不是名正言順的普魯士王,帝國轄下布蘭登堡選帝侯晉升為王,手上握有脫離波蘭宗主的前普魯士公國,眼里望著尚歸屬波蘭的西普魯士,定讓波蘭國王心里不是滋味。果不其然,承繼父祖之志的腓特烈二世,數(shù)十年間于國際政治軍事的合縱連橫,為普魯士贏得一塊又一塊沃土,王國拼圖般一片片拼湊漸趨完合,終于吞并西普魯士那一年(1772),腓特烈二世為自己換來「普魯士國王」(K?nig von Preu?en)之名,后世號為腓特烈大帝(Friedrich der Gro?e)。
一支軍隊成就一個國家
那年,身為皇儲的腓特烈五歲,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父王腓特烈威廉一世(Friedrich Wilhelm I)以151件精美的中國瓷器為禮,從身兼薩克森選帝侯的波蘭王強人奧古斯特二世(August der Starke)陣營里,換得600名精銳龍騎兵(Dragoner)。在歐洲宮廷風靡中國瓷的世紀,瓷器外交不是什么新鮮事,當然公主們攜了特別訂制的瓷器陪嫁,或是新王登基接受彰顯榮耀的瓷器賀禮,總是比瓷器酬謝友邦賜兵以壯軍容,要尋常得多。以幾套明清大型青花蓋壺為首的151件珍玩抵達德勒斯登,成為薩克森都城瓷器瑰寶中最富盛名者,以「龍騎兵瓷瓶」(Dragonervasen)之名傳世。
東方制瓷的秘密才在幾年前被破解,向來珍稀而號為「白金」的雪白晶瑩瓷器,終于能在歐陸生產(chǎn),于嗜瓷如命的奧古斯特二世加持下,薩克森名廠麥森(Mei?en)日益成長茁壯。而這批來自普魯士的禮物,自然納入薩克森統(tǒng)治者心愛的收藏,比起他打造瓷器宮的夢想,這一團騎兵更容易割舍的──半世紀后德勒斯登為普魯士軍隊攻陷,他反正已離開人世,也看不見了。
對腓特烈威廉一世而言,這筆交易肯定劃算的,素有「軍曹國王」(Soldatenk?nig)稱號的他大約無法理解,怎么有人熱愛脆弱不堪一擊的瓷器,更勝于驍勇善戰(zhàn)的兵士。繼位沒多久,腓特烈威廉就遣散愛好文藝的先父宮廷里聚集的騷人墨客,售出父祖?zhèn)兪詹氐乃囆g(shù)精品以充實國庫;這總是戎裝不離身而治裝費異常簡省的君王,對軍事活動有著高度興趣,在位期間極力擴充普魯士兵力,造就了一支以高教育素質(zhì)和嚴明軍紀聞名的軍隊。他對皇太子亦師以嚴苛軍事教育,孩提時代的腓特烈有自己的軍裝與迷你兵器,依例成為普魯士衛(wèi)軍一員。腓特烈卻如他母后般鐘情文學、藝術(shù)、音樂──那些他「軍曹」父親嗤之以鼻的軟弱、娘樣嗜好──他對兒子愈加嚴厲,唯恐這看似文弱的皇子,當不了適任的繼承人。
11歲的腓特烈
偷偷瞞著父王學習法文、哲學、古希臘羅馬經(jīng)典的腓特烈,正是慘綠少年時,吹得一手好長笛,對啟蒙時代的代表人物伏爾泰(Voltaire)心懷仰慕。他總想脫離嚴父加諸于身的暴政,遂與私交甚篤的卡特(Hans Hermann von Katte)密謀逃往英國,事跡敗露,太子與卡特同以叛國罪被起訴──腓特烈威廉認定兒子和一票下級軍官出逃,是要投靠娘舅的英王喬治二世,策發(fā)政變來推翻他。腓特烈被迫親睹好友的斬首,釋出牢房后,接受長時間的監(jiān)控與再教育;他終于得到父親寬恕,也被推入敲定的政治聯(lián)姻里。
腓特烈不但是一個杰出的軍事統(tǒng)帥,而且是一個睿智的軍事理論家。他創(chuàng)立了著名的“斜進戰(zhàn)斗隊列”的理論,其要點是將本方作戰(zhàn)隊的一翼縮回,加強準備進攻的另一翼,使之在局部上形成優(yōu)勢而攻擊敵方的側(cè)翼,適用于以少打多的情況,在敵方大部隊未投入戰(zhàn)爭之前就取得一個決定點上的勝利。他還確立了許多著名的作戰(zhàn)原則,如“保護你的側(cè)翼和后方、迂回敵人的側(cè)翼和后方”、以殲滅敵方有生力量作為主要目標等。
15歲的瑪麗婭·特蕾西婭
腓特烈即位第一年就遇到了實踐的大好機會。1740年奧地利女大公瑪麗亞·特蕾 西亞繼承父位,因為女性繼位在德意志史無前例,腓特烈便以此為借口同法國、巴伐利亞、薩克森結(jié)盟,發(fā)動對奧地利的戰(zhàn)爭,奧地利一方則有英國支持,史稱“奧地利皇位繼承戰(zhàn)爭”。腓特烈對奧地利的皇位不感興趣,他要的是德意志人集中的發(fā)達工業(yè)基地西里西亞。戰(zhàn)爭進行得十分順利,普軍很快就占領(lǐng)了整個西里西亞,并先后在莫爾維茨會戰(zhàn)和霍圖西斯會戰(zhàn)中擊敗奧軍。腓特烈聰明地利用奧地利同法國、巴伐利亞的矛盾,節(jié)節(jié)勝利,最后通過《德累斯頓和約》割占了整個西里西亞,成為這場戰(zhàn)爭最大的受益者。
但倔強的瑪麗亞·特蕾西亞不肯善罷甘休,決心奪回西里西亞,通過外交手段將法國、俄國、瑞典都拉攏到自己一方,而腓特烈則同英國結(jié)盟。1756年狼煙再起,這場戰(zhàn)爭更加慘烈,英法主要在海外作戰(zhàn),而歐洲大陸則是普魯士獨自跟奧、法、俄等國較量。腓特烈在外交上的失策導致自己以寡敵眾,但在軍事上卻取得一系列經(jīng)典之作。1757年的羅斯巴赫一役是運動戰(zhàn)中殲滅敵人的杰作,洛伊滕戰(zhàn)役是“斜進戰(zhàn)斗隊列”的完美實踐、“動機和決心的杰作”。但盡管如此,面對力量遠大于己的各大敵國軍隊的步步進逼,普魯士的國力消耗幾盡,柏林危在旦夕,腓特烈一度攜帶烈性毒藥隨時準備自殺,幸虧俄國政權(quán)更迭使他得到了喘息之機,最后體面地結(jié)束了“七年戰(zhàn)爭”,保住了西里西亞。“七年戰(zhàn)爭”不但影響了歐洲,也影響了美洲和亞洲。由于腓特烈最大限度地牽制了法國的軍力,使法國無法顧及其在北美洲和印度的殖民地,加拿大和印度的控制權(quán)由此落于英國人之手。
在領(lǐng)土擴張方面,腓特烈還在1772年以武力為后盾,伙同俄、奧兩國第一次瓜分波蘭,取得了波羅的海沿岸大片土地,將東普魯士同國家本部連在一起。
曾出使普京就近觀察腓特烈治下普魯士的法國革命家米哈波(Mirabeau),形容普魯士不是像別的國家擁有一支軍隊,而是一支軍隊擁有一個國家。在下個世紀崛起為歐洲霸主的拿破侖,尊腓特烈為絕代英豪,他大敗普魯士,長驅(qū)直入柏林波茨坦,造訪腓特烈墓穴時告訴陪同的軍官──如果這個人還活著,我今天不可能來到這里。
亂世造就英雄傳奇
1756年腓特烈突襲親奧的薩克森,擬先發(fā)制人,解宿敵奧地利與盟友進犯之危。同盟的英國在海外與法國征戰(zhàn)不休,爭奪美洲、西非和印度的殖民地,給予普魯士的援助相當有限,法、奧、俄、瑞典從四面夾攻,普魯士幾乎是以一國之力在對抗歐洲列強。七年戰(zhàn)爭(1756-1763)成就了他軍事奇才之名,最輝煌的必然是他以寡擊眾的戰(zhàn)役,即使普魯士精兵在接連戰(zhàn)事中一點一點消耗,到必須靠俘虜、新手的雜牌軍充數(shù),他仍頑強地堅持下去。魯莽躁進也為他造成慘烈損失,以及漂亮勝仗也挽不回的劣勢,普魯士幾度在滅國邊緣,是俄皇駕崩讓俄國退出聯(lián)軍,布蘭登堡王朝的統(tǒng)治才得以延續(xù),生靈涂炭的國土方有休息生養(yǎng)的契機。
崛起時不忘以腓特烈為宣傳樣板的希特勒,在窮途的二戰(zhàn)之末,亦等待屬于他的布蘭登堡奇跡,一度以為小羅斯??偨y(tǒng)病逝能挽救納粹德國的命運。早期歷史學者爬梳軍國德意志的過往,總愛回溯到軍曹國王腓特烈威廉跟他青出于藍的兒子,證明早從普魯士時代起,德國就埋下窮兵黷武的種子──這樣的歷史書寫,倒真是穿鑿附會得像我們熟悉的小報八卦。
腓特烈在世,便是流長誹短愛揣測的對象。他與卡特的曖昧關(guān)系,早在普魯士宮廷傳得沸沸騰騰;御醫(yī)則透露,說同性戀的風聲是腓特烈故意放出去的,其實他早年染上性病而生殖器官受損──似是要為他沒有子嗣,或許對女性缺乏興趣做解釋。他對妻子沒有興趣倒是確定的,分居的兩人有相當默契,王后獨自在柏林,主持外交儀節(jié)與接見朝臣,使他能留在最愛的波茨坦忘憂宮(Sanssouci),與好友們煮酒論詩。每天晚上,忘憂宮都會舉行音樂會,長笛首席就是腓特烈本人,這位譜了一百多首長笛奏鳴曲和交響樂的國王,在某一次與巴哈切磋的場合,提出一個刁鉆的主題,樂圣依此寫下《音樂的奉獻》(Musikalisches Opfer)作為回覆。
在戰(zhàn)場上,腓特烈總是書與笛不離身──特洛伊戰(zhàn)事空檔放下武器,拾起七弦琴的希臘英雄阿奇里斯,是他的理想;伏爾泰等身的著作,則伴他渡過不少營帳里的時光。 1950年,與腓特烈通信十幾年的伏爾泰,終于受邀來到柏林,期待他輔佐的君王,能為當世立下哲學家皇帝的典范。三年后他黯然離去,盡管兩人十分投契,腓特烈喜怒無常的性格,集雅典與斯巴達于一身──開明中不掩軍事專權(quán)──的特質(zhì),終難讓人忍受。他于《憨第德》(Candide, 1759)中描繪七年戰(zhàn)爭的地獄慘狀,「這頭被打得直不起身的老人,眼看被割了喉的妻子斷氣,鮮血淋漓的胸口還哺著幼兒;那邊的女孩們滿足了某些英雄自然的需求后,肚開腸流地咽下最后一口氣;有些身軀被燒了半邊,哭喊著要人給他們痛快地死。腦漿遍撒的大地上,間著無數(shù)斷臂殘肢?!蛊浜?,主人公憨第德在威尼斯巧遇一大票因為戰(zhàn)爭、政變丟了權(quán)位的王公貴族,而今身世凋零,面具狂歡的季節(jié)于此茍且偷歡,其中諷喻之意不言可喻。
伏爾泰, 本名弗朗索瓦-馬利·阿魯埃(Fran?ois-Marie Arouet)(1694—1778年),伏爾泰是他的筆名。法國啟蒙思想家、文學家、哲學家、史學家。
伏爾泰是十八世紀法國資產(chǎn)階級啟蒙運動的泰斗,被譽為“法蘭西思想之王”、“法蘭西最優(yōu)秀的詩人”、“歐洲的良心”。主張開明的君主政治,強調(diào)自由和平等。
法國啟蒙運動的著名人物如狄德羅、盧梭、孔狄亞克、布封等人,無不是他的后輩,對他推崇備至,公認他是他們的導師。代表作《哲學通信》,《形而上學論》,《路易十四年代》,《老實人》等。
七年戰(zhàn)爭的功過(發(fā)動戰(zhàn)爭對普魯士存亡是否有必要,向為爭論焦點),史家并無定論。雖把普魯士領(lǐng)至幾近亡國之境,不代表腓特烈是不體恤臣民的君主:他進行多項內(nèi)政改革、鼓勵宗教自由、崇尚法治,建立一套嚴明的官僚體制,自言國王為人民第一公仆。寫給司法部長的信上,他指出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窮困的農(nóng)民與有錢的士紳、顯赫的貴族同樣重要;他廢止封建時代動輒拘捕、刑求的陋習,普魯士人民可上書或求見國王。腓特烈揮軍攻占薩克森,面對奧古斯特父子二代搜羅的藝術(shù)瑰寶,他選了中意的要宮廷畫師們復制,把真跡留在德勒斯登。他不欲普魯士的強盛僅基于軍事基礎,鼓勵藝文與科學發(fā)展,邀請著名表演者、舞臺設計師蒞臨柏林,奠立匹敵麥森的御用瓷器廠,加入其他宮廷競逐品味之列。入侵薩克森,他沒有毀了光輝燦爛的德勒斯登,卻帶走鑄造波蘭幣的模子,以含銀量低的劣幣,有計劃換取良幣并造成通貨膨脹,變相強迫波蘭承擔他七年戰(zhàn)爭昂貴的代價,經(jīng)濟破產(chǎn)的波蘭,遂無力抵抗強鄰欺壓。
登基前的腓特烈曾撰述《反馬其維利》(Anti-Machiavel),力陳《君王論》之 失,身為君王的腓特烈,卻普遍被認為是當世軍事權(quán)謀翹楚;不在政治軍事的場域角力,就忙著為沾得上邊的親族做媒,鴛鴦譜一點,讓布蘭登堡王朝的勢力滲入歐洲重要王室血脈里。他極力干預而險些破局的算計,促成一位妝奩不厚的德意志公主嫁入俄國宮廷,而這日后成為凱薩琳二世的奇女子,盡管長于普魯士,卻未必買他的帳;日后腓特烈倡議瓜分波蘭,利之所向乃引得女沙皇欣然聯(lián)手。
對如斯深沉的心靈,不管文治還是武功,儼然都是不同的戰(zhàn)場,出擊達到預期效果,他是否還如初衷般開放包容?腓特烈的開明顯然有其極限,但在重重盤算之下,仍不失為啟蒙時期的指標性人物。他的農(nóng)業(yè)建設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廣植馬鈴薯,使得糧食供應趨于穩(wěn)定,至今馬鈴薯仍是德國人主食。他晚年乘巴伐利亞繼承問題發(fā)起的戰(zhàn)爭,也牽扯上馬鈴薯,卻是他畢生最不名譽的戰(zhàn)役:兩軍對峙威嚇比實際作戰(zhàn)更多,逃兵比傷亡更眾。利益糾葛的各國巨頭,談判桌敲定肥肉怎么分之前,多少戰(zhàn)士已經(jīng)損耗于饑饉和疫疾,生者不分敵我在戰(zhàn)場上搜索糧草、收割馬鈴薯,史稱「馬鈴薯戰(zhàn)爭」(Kartoffelkrieg, 1778 -79)。
在德國歡慶腓特烈大帝300年誕辰之時,他的形影隨處可見:柏林皇家御瓷工坊(KPM)請出大帝畫像,在門口招呼客人光顧他的瓷器廠;樂風鼎盛的柏林,推出不少大帝作品的錄音選集與紀念音樂會;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軍事寶典、依他品味打造的柏林波茨坦建筑圖錄、大帝推薦的德國白酒、印了他頭像的紀念盤、繪有他騎馬出巡的絲巾、和他稱為他的龐巴朵夫人(Marquise de Pompadour,路易十五的情婦)的愛犬們忘憂宮散步的風景明信片等等,看得人目不暇給。盡管他討厭給人畫像,要藝術(shù)家直接找只老猴子當模特兒,也不贊成樹立紀念碑,戴著三角帽、身著磨損的藍色軍服、扶著手杖的大帝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在他的時代,便是個注冊商標。他留下來的文化遺產(chǎn),也不需要紀念碑來提醒。
腓特烈大帝雕像
跟伏爾泰之間的恩怨,多年后已為云煙。伏爾泰過世,一些朋友合資請名家皮加勒(Jean-Baptiste Pigalle)塑像,腓特烈亦贊助不少。皮加勒的雕塑呈現(xiàn)一個瘦弱赤裸的老人,眼神堅毅而讀書不倦,一副青春美貌的面具丟在足邊。這于巴黎招致不少非議的伏爾泰像,或許最接近腓特烈心意──如同大帝鐘情的瓷器,它充分表現(xiàn)生命的脆弱,經(jīng)歷一次次冶煉方有堅實的骨子,仰望無限。
伏爾泰雕像
漫步忘憂宮庭園,不禁羨慕波茨坦人有屬于他們的后花園。到今天,不設圍欄的忘憂宮園區(qū),仍是當?shù)厝颂で嘤朴蔚暮盟?。沿著綴滿葡萄藤的階梯上行,避開攘攘熙熙涌入宮里的觀光人潮,毫不起眼的草地一隅臥了一塊簡樸墓石,大帝長眠于此,愛犬隨侍其側(cè)。他死后尸骨隨著下兩個世紀德國歷史的動蕩,數(shù)度遷安,終于在1991年回到他最愛的忘憂宮,依照遺愿「于夜晚下葬,無需華美儀節(jié)、大肆聲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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