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電影技術成為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先有萬花筒特效的漫威大電影卷福博士,后有萬眾期待的120幀比利林恩,這一場技術的盛宴掏空了小格的錢包。
但是!盡管錢包空癟癟,我還是從中摳出了一張電影票的錢,不看3D,不聽外語,選了一場走心不走腎的電影《一句頂一萬句》。
平凡人的憋屈故事
《一句頂一萬句》是根據(jù)劉震云同名小說改編。電影抽取了原著下篇中兩個人物的故事線,講述了一個綠帽子是如何被戴上的故事。
說起劉震云,我們可能更熟悉他的《手機》《溫故一九四二》《一地雞毛》等等?!兑痪漤斠蝗f句》是他用時3年的集大成之作。09年出版之后,評論界稱這部小說為中國版的《百年孤獨》。
小說中出場人物眾多,電影主線就一條。修鞋匠牛愛國和妻子龐麗娜結婚十年了,一開始結婚的時候,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甚至“還沒開口就已經(jīng)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姐姐跟牛愛國提到了鎮(zhèn)上的一些風言風語。他老婆龐麗娜跟別人好上了。
懷疑一旦開了頭,那就無法輕易終止了。人類的智慧在捉奸的時候總是發(fā)揮的尤其超常。
牛愛國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認定了老婆出軌的事實。這個綠帽子給他帶來了憤怒、不堪、怨恨,還帶來了一個念頭:我要殺人。
從這兒開始,倫理轉向懸疑。
殺還是不殺?忍還是不忍?
這是一個千百年來縈繞在人類耳邊的問題。
表面說倫理,內核是孤獨
《一句頂一萬》表面看是一個簡單的倫理故事,但內核卻指向了一種永恒的精神狀態(tài),孤獨。
電影中頻繁出現(xiàn) “我們說的著”“我們說不著”“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放在平時,說話是一種多么簡單的事情啊。嘮嗑、閑聊、侃大山,形容說話的詞都有一堆。
然而,劉震云說了,“一個人的孤獨不是孤獨,一個人找另一個人,一句話找另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孤獨?!?/p>
我們早就習慣了好萊塢大片式的劇情套路,習慣了三段式表達,再去看《一句頂一萬句》這種工整克制的片子或許會有種不夠味兒的感覺??吹侥且痪洹拔乙獨⑷恕保覀兤诖木褪且粓鲎郊闅⑷舜髴?。
但是并沒有明著面的沖突。
牛愛國追蹤龐麗娜是偷窺;酒店捉奸是憋屈的等待后遠遠的拍照;就連蔣九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出軌之后喝農藥也是在一個沒人的蕭瑟場景。最激烈的爆發(fā)也被隱藏在火鍋店的日常中。
平凡,日常,小人物。紡織廠,小攤販,小城鎮(zhèn)。這種瑣碎的日常剛好與原作相呼應,悲哀都藏在日常生活的褶皺里。
電影中,牛愛國老婆出軌,而他姐姐則是恨嫁。
姐姐牛愛香今年39歲,未婚,有自己的事業(yè)(打火燒),名副其實的大齡剩女。年輕的時候為談戀愛喝過農藥,這也是鎮(zhèn)上的一個迷。到了這把歲數(shù),她只想找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所以她在電視上登了廣告,走上了漫長相親路。
相親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奇葩。有的人吃一頓飯只會說兩句話“吃”“你吃”,而有的人卻跟她高談闊論“我思故我在”“孔子知道吧”。相親的套路基本上一頓飯吃下來就知道合適不合適了。最終,姐姐選擇嫁給了鰥夫老宋。
電影中時不時會穿插一些小幽默,但人物命運上幾乎全是妥協(xié)。龐麗娜懷了蔣九的孩子,牛愛國放下了屠刀,老宋把情感寄托在外甥女身上,牛愛香即使不開心也只能繼續(xù)生活。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巨大的沖突放在碌碌的生活里也不過是微小的浪花。誰也沒有得到審判,誰也沒有獲得救贖,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劉震云父女檔
劉雨霖在稱呼劉震云時,總是用劉老師這個稱呼。她說,跟劉老師合作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他非常的嚴肅認真。
不管是誰來拍劉震云的作品,他都會問三個問題:你為什么選擇這個作品?你準備把它怎么拍成電影?作為導演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是什么?
想來馮導也該回答過這些問題吧。畢竟這兩位老拍檔,從《一地雞毛》《一九四二》《手機》,再到現(xiàn)在的《我不是潘金蓮》,一路合作過來,兩人的脾性也互相摸得透透的了。
這次《一句頂一萬句》和《我不是潘金蓮》剛好又是姊妹篇,一個講述的故事是“說上話好難”,一個講述的是“糾正一句話好難”。甚至有人提出,《一句頂一萬句》如果由馮導來拍可能更好。反正圍觀不嫌事兒大,說不定馮導會拍續(xù)集呢。
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和特征?!兑痪漤斠蝗f句》雖然是劉雨霖的處女長篇,但她從小耳濡目染,跟過馮導的組,還曾憑借《門神》拿下了奧斯卡學生短片單元的最佳敘事片獎,外加上劉震云親自操刀編劇,演員們都是演技扎實的熟臉,劉蓓、范偉、毛孩、李倩等,看著挺靠譜。
劉雨霖說,“最好的導演是看不見的導演,不顯露自己而只讓觀眾看見故事和角色”。
所以故事的最后,你找到能說上話的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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