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面相就不像什么好人
在1943年9月10日羅馬戰(zhàn)區(qū)狀況大勢底定之際,斯圖登特將軍的任務仍有最重要的一項需要執(zhí)行,那就是救援墨索里尼。因為9月9、10日兩日的戰(zhàn)斗,德國已經(jīng)正式和意大利現(xiàn)政府撕破臉。在10日當晚開始,斯圖登特將軍的航空第9軍司令部幕僚們,在軍情報參謀首席郎古特上尉的率領一便不眠不休地進行,這一行動最終成就了一名欺世大盜。
整個行動的軍事特種作戰(zhàn)部分,將完全由德國傘兵主導與執(zhí)行,也就是對皇家之原山巔的空降突擊以及對皇家之原旅館的攻占,掃除任何的抵抗。而配屬給司徒登特將軍的SS特工隊員,以其追蹤專家的特性,其在本行動中的使命為在空降突擊展開之后,盡速找到墨索里尼的下落,并確保其人身安全,因此計劃中所安排的意大利將領,將隨SS特工隊員行動。斯科爾茲尼及他的隊員還有重要的一項任務,亦即當作戰(zhàn)任務圓滿成功之后,將護送墨索里尼安全抵達普萊笛迪馬勒,然后飛往德國國。最后面的這項任務,讓斯科爾茲尼在本次行動中的地位占盡了便宜,甚至成為最后篡奪了全般功勞的主要關鍵。
在斯科爾茲尼戰(zhàn)后的回憶錄中,大言不慚地陳述道,整個作戰(zhàn)計劃的細節(jié)是他本人以及他的副手拉德SS中尉,共同構(gòu)思制作出來的,而傘兵方面僅只提供技術性事宜的建議。斯科爾茲尼甚至指出,傘兵人員的態(tài)度保守,第9軍航空軍幕僚人員對于他制定的計劃感到過分艱難幾近無法執(zhí)行,而持否定的負面態(tài)度,整個行動被視為不切實際,他們(第9軍參謀)試圖說服我,以DFS230滑翔機在這樣的高度降落,根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也從沒有付諸實驗過。] 斯科爾茲尼這樣寫道,僅由于他個人的堅持,認為滑翔機可以降落在格蘭薩索峰山巔上,才終于說服了司徒登采行了他這個“十分大膽”的計劃。
從軍事專業(yè)的角度言之,空降突擊是一門專業(yè)性極高、牽涉到技術細節(jié)之極其復雜的特種軍行作為,凡未能深入接觸過該專業(yè)領域的人,根本無法體認到此類的行動需要備齊何等之一般條件、又該滿足什么特殊因素,斯科爾茲尼缺乏相關意識與知識,能夠制訂出如“橡樹行動”般高技術要求與高難度的完美空降突擊行動,換言之,其欠缺做出如此作戰(zhàn)計劃的充足條件。反觀德國傘兵,早在大戰(zhàn)初期即已在比利時埃本埃馬爾要塞有過類似的大膽縝密的機降突擊行動,并獲得了完全的成功,而當時的條件并不比現(xiàn)在好到哪里去,甚至在攻略克里特島的水星作戰(zhàn)時,德軍的空降突擊團的機降突擊所展現(xiàn)出的大膽與創(chuàng)意,都令盟軍方面感到驚訝,而其在該次作戰(zhàn)中死傷之慘重,也表明了德國傘兵并不畏懼高傷亡率。是以,無論從任何面上看,本次滑翔機空降突擊作戰(zhàn),實仍出自德國傘兵之手是無庸置疑的。
DFS230著陸時不僅有減速傘,而且在機首還有三具火箭來幫助著陸
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件,成為本次作戰(zhàn)中的“羅生門”,戰(zhàn)后眾多的說法與回憶,出現(xiàn)了若干不同甘的版本,而其中相互矛盾與與抵觸之情節(jié)多有所在,以致無法拼湊出一個具有公信的全貌。目前在西方戰(zhàn)史辦中普通認同的說法,仍是以斯科爾茲尼的版本為主,斯科爾茲尼以其爾后在1944/1945年冬的“突出部會戰(zhàn)”中,擔任穿著美軍制服、使用美軍車輛之特種部隊“裝甲第150旅”指揮官的角色,而頗受美國軍方的注意,甚至盟軍方面一度盛傳其任務為“刺殺艾森豪”!戰(zhàn)后斯科爾茲尼特別遭到美軍監(jiān)管以接受美軍情報部門的特別審訊,于是其說辭列入在美方正式的檔案紀錄中。
讓我們先來看德國傘兵方面的記錄,這是戰(zhàn)后傘兵第2師戰(zhàn)友協(xié)會所出版之隊史《傘兵第2師之路》(Der Weg der 2 。Fallschirmjaer-Division)上的故事。
基本上而言,滑翔機機降突擊造成了意大利守衛(wèi)部隊全然的奇襲效果,不僅其無法回神反應,以采取對搞空降突擊的即時措施,更甚者,意大利士兵們受到此一突如其來的入侵行動的驚嚇,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混亂。就在如是的狀況中,后續(xù)的滑翔機陸續(xù)著陸在旅館周圍各處。
這是,在旅館房間內(nèi)的墨索里尼,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尿}亂,有著滑翔機著陸觸地的聲響,還有傘兵突擊隊下機后傳達指示的呼喊,便走到了窗前一探究竟,就在他的眼下,一隊傘兵突擊隊正對著他樓下旁側(cè)的旅館入口沖來,其中包括了斯科爾茲尼與他的SS手下。傘兵突擊隊員三兩下跨過大門臺階,沖入了一樓大廳,率先的傘兵瞟見在長廊的盡頭,兩名意大利守衛(wèi)站在一扇房門前,當即對著該扇門沖過去,這兩名警衛(wèi)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駭?shù)讲恢绾畏磻?,就被傘兵一把推開,房門打開后,就見到墨索里尼同樣吃驚地看著進來的德國傘兵,這一刻,意大利獨裁者墨索里尼重新獲得自由了!
后續(xù)到達的傘兵已經(jīng)鞏固了皇家之原旅館的警備,并立刻將意軍守備部隊繳械,將他們集中于旅館的大飯廳內(nèi)看管。整個過程十分順利,并無交火發(fā)生,僅只有一組傘兵在沖向皇家之原旅館途中,有人不慎扣動扳機而傳出了一聲槍響,所幸這聲冷槍并未引發(fā)任何后續(xù)效應。根據(jù)傘兵的陳述,本次行動中,由于意大利守軍并未實施抵抗,故意軍索列底將軍其實未派上用場。
就在機降突擊部隊降落在皇家之原平頂?shù)耐瑫r,位于山谷內(nèi)的地面部隊傘兵教導營第2、第3連,先是切斷了意軍部隊的對外通信聯(lián)系,并在短暫的戰(zhàn)斗后排除了路上的障礙,接著即對纜車站發(fā)動了一次大膽的突擊,將該纜車站的建筑物不費吹灰之力攻占,戰(zhàn)斗中意軍產(chǎn)生了兩名戰(zhàn)死者。傘兵隨即以纜車站為中心,建立起牢固的防務,并控制了附近區(qū)域的狀況。見到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營長莫爾斯少校即帶著第3連連長修茲中尉與20員傘兵,立刻搭乘纜車前往和山巔上的機降突擊部隊會合。在纜車上山的途中,尚有一座在半山腰的纜車站內(nèi)有著意大利兵駐守,這些意大利守軍見到莫爾斯少校和他的部下時,在完全出乎意料的狀況下遭到解除武裝。當纜車慢慢升至皇家之原山巔那頭的纜車末站時,在那里等待他們的,正是格歐格。馮。貝勒普希中尉的部下;時間為14。45時。于是,莫爾斯少校和格歐格。馮。貝勒普希中尉正式會合了。傘兵教導營兩部任務群的會師,象征著橡樹作戰(zhàn)的全盤勝利成功。
墨索里尼被囚禁的地方
這是傘兵的說法,讓我們來看看斯科爾茲尼版本與傘兵們的版本有了哪些差異。
正當麥爾維納少尉將滑翔機降落于皇家之原旅館旁側(cè),以斯科爾茲尼為首的SS特工隊員奪機門而出,一擁而下。麥爾維納少尉前往滑翔機上之槍座位置,立刻架好了MG15輕機槍,在機槍的掩護下,斯科爾茲尼一行人向旅館狂奔而去,而意軍憲兵索列底將軍也在隊伍中。旅館前面有一組意軍衛(wèi)哨,索列底將軍趕忙用意文對著他們叫首:不要射擊!這組哨兵并未輕舉妄動;斯科爾茲尼置之不理,直接沖入了旅館內(nèi),他隨即瞟見一間開著門的房間,那是是通訊室,里面有一名意軍人員正在操作無線電機,但是該員并未察覺外頭的任何異狀,然后斯科爾茲尼用沖鋒槍槍托將無線電機搗個稀爛,使其喪失作用。
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引起了斯科爾茲尼的注意,他發(fā)現(xiàn)有一架滑翔機重重降落在他們所在位置100公尺開外之處,這是他的副手拉德爾所乘的第4號機,現(xiàn)在距斯科爾茲尼著陸已經(jīng)1分半鐘了,斯科爾茲尼看到他的部下拉德爾、曼澤爾的等人從滑翔機中攀爬出機體;在此同時,斯科爾茲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xiàn)在旅館的一扇窗口,那就是墨索里尼,墨索里尼聽到了外面的騷動前來察看,知道德軍特種部隊前來搭救他了,所以他向著斯科爾茲尼一行人點頭示意;
見到這一幕,斯科爾茲尼這下可急了,因為墨索里尼將自己暴露出來,成為顯著的目標,增加了自身的危險,所友斯科爾茲尼急忙叫首:“Duce,離開窗戶!”墨索里尼立刻退步向后。斯科爾茲尼沖進旅館內(nèi),卻又碰上了一大群意大利憲兵,這些人剛剛午休完畢,正群聚走出旅館,還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樣的重大事件。在這些人還來不及弄清狀況之前,斯科爾茲尼與席威特少尉使用槍托強行在人群中打開了一條通路,終于進入了室內(nèi)。當他一腳踹開了房門時,正正見到墨索里尼站在里面,和他一起的有兩名著制服的軍官,還有一位穿著西裝的人士。這些人立刻被帶出房間,以防任何對Duce不利的舉動發(fā)生。
此時斯科爾茲尼的部下紛紛趕到了,他們馬上接管了墨索里尼所在房間的安全護衛(wèi)任務,見到一切底定,斯科爾茲尼即對墨索里尼說到:“Duce,元首派我來解救您了。”Duce顯然感動萬分,回答道:“我就知道元首不會讓我身陷困境!”然后緊緊握住斯科爾茲尼的手,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此時,窗戶外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滑翔機陸續(xù)降落,并且也有傘兵沖進旅館內(nèi),換言這,情勢可以說完全在掌握之中了。斯科爾茲尼于是派人找來意大利守軍的指揮官,這是一位上校,斯科爾茲尼要求他立即投降,指出德軍的后續(xù)增援已經(jīng)在路上了,前往格蘭薩索的纜車也落入了德軍手中,故任何的抵抗都是枉然的。這位上校想了一下,說必須請示他的上級,也就是當時和墨索里尼一起在房間那位穿著西裝的人士,他就是古哀里將軍。 不一會兒,上?;貋泶鸶玻骸拔彝督?!”
斯科爾茲尼隨即與該上校步出旅館,上校將對其屬下下達正式之投降命令,余下之投降事宜將由瓦爾格少尉辦理。
這時在皇家之原旅館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緊張對抗關系存在了,負責囚禁墨索里尼的古埃里將軍出現(xiàn)在墨索里尼的房間,不一會兒索列底將軍也到了,彼此即在房間內(nèi)攀談起來。意軍指揮官拿來一瓶紅酒,打開了向傘兵們和斯科爾茲尼敬酒,稱為“勝利者”干一杯。墨索里尼要求德國傘兵不要以戰(zhàn)俘待遇對待皇家之原的意大利憲兵們,因為這些軍人待他還不錯。這點不難辦到,因為屆時德國傘兵只要搭乘纜車離開,將意大利守軍留在格蘭薩索山上即可。實際上德國傘兵和意大利守軍已經(jīng)消彌了敵意,爾后墨索里尼在皇家之原旅館前面和傘兵與SS隊員合影時,眾多的意大利官兵也參與其中,現(xiàn)場似乎一片歡愉的氣氛。
以上所述,為斯科爾茲尼方面對墨索里尼獲救過程所作的描述。與德國傘兵的說法相比,斯科爾茲尼陳述了較多的細節(jié)??梢源_信的是,斯科爾茲尼的敘述中應該包含了大量的事實,將這些事實如實照說并不會減損斯科爾茲尼自我宣稱主導整個突擊行動的地位,反而有助于增強別人對他說法的認同。我們可以從斯科爾茲尼的陳述中,一探行動執(zhí)行階段的大致梗概。必須注意的是,斯科爾茲尼將他所經(jīng)歷、或者所聽聞的事實過程,經(jīng)過細密編排,然后在許多關鍵的場合張冠李戴,或加強自己的重要性,以強調(diào)其在過程中的主導地位。為何我們懷疑斯科爾茲尼的說詞?由于斯科爾茲尼將傘兵策劃、執(zhí)行“橡樹作戰(zhàn)的”的地位與角色竅為為已有,而今日透過各方面的線索再指出,斯科爾茲尼此一陳述是偽造的無誤,這就構(gòu)成了吾人繼續(xù)質(zhì)疑其后續(xù)說詞的先決條件。
三個疑點
兩個版本中的分歧點在哪里呢?仔細比對,可以發(fā)現(xiàn)兩個版本中確有兩個最大這不同點,造成了爾后羅生門般的歷史懸案。其一是斯科爾茲尼究竟帶了多少SS隊員參加本次作占。不同的來源有不同的數(shù)據(jù),大致上不出15-20之數(shù),斯科爾茲尼本人的記述則是18名。這是因為計劃中指派給SS隊員的是兩架滑翔機。但是傘兵教導營第1連連士官長波斯哈默的說辭,卻很清楚的指出隨行出任務的SS隊員僅只有8名(含斯科爾茲尼);而波斯哈默連士官長是參與整個空降突擊行動的當事人,也就是第1連士官長,其位置足以參與行動之若干細節(jié)的討論與執(zhí)行,他的記憶有著極高的可信度。對于SS隊員出擊的人數(shù)的爭議,將直接影響到第二個爭議點,即究竟誰才是第一個沖進房內(nèi)找到墨索里尼的人。
斯科爾茲尼自然宣稱自己是首先解救墨索里尼的關鍵人物。由于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斯科爾茲尼搭乘的第3號滑翔機,因意外情況而成為突擊機隊中第一個著陸的滑翔機,故斯科爾茲尼是為第一批突入皇家之原旅館的人中的一個,系符合邏輯與事實發(fā)展的判斷。因之在若干德國知名戰(zhàn)史作家的著作中,也承認斯科爾茲尼所做出之首先解救墨索里尼的聲明。
但是如果波斯哈默士官的8名SS隊員說法系屬實,那么就會出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那就是在實際第一波著陸的第3、第4號機上,應只有第3號機上為SS隊員,而第4號機將是傘兵人員才是,那么這第一波沖進皇家之原旅館的人中,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傘兵的戰(zhàn)士,因為傘兵的任務主是以軍事戰(zhàn)斗行動掌握確保整個局勢,以利斯科爾茲尼執(zhí)行他的任務-保護墨索里尼的安全并護送其返回德國。依照德國軍人的慣性,當他們發(fā)現(xiàn)原定的第1第2號機未到,而自己已經(jīng)先行著陸,他們當會主動前往執(zhí)行缺席的戰(zhàn)友所應擔負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率先沖進旅館,立刻掌握旅館內(nèi)的情況。
于是從這里就出現(xiàn)了另一種與斯科爾茲尼完全抵觸的說法,由負責執(zhí)行“橡樹作戰(zhàn)”的德國傘兵那里傳出,直接挑戰(zhàn)斯科爾茲尼的版本。在戰(zhàn)后德國傘兵的圈內(nèi),盛傳此一率先沖入房內(nèi)與墨索里尼接觸的人,并非斯科爾茲尼或是他的SS手下,而是帶著兩員傘兵的一位傘兵少尉。這就映證了波斯哈默的說法。由于滑翔機減少了兩架,空降突擊部隊不得不將出擊的人數(shù)進行了削減,顧念到傘兵第1連是為執(zhí)行機降突擊的主要任務,責任與使命重大。為了不使突擊部隊的戰(zhàn)力受到過多的削減速,一個合理的處置就是要求SS特工隊員亦跟著一并縮減;畢竟傘兵的突擊行動一旦有任何閃失,那么斯科爾茲尼的任務再怎么重要也無從執(zhí)行。
即使退一步說,跟隨斯科爾茲尼出任務的SS隊員正如其所說的數(shù)量適為18名員額無誤,而首批降落的兩架滑翔機上載俱為SS隊員,但從斯科爾茲尼的記述中,仍可看出些許端倪,可以推論傘兵方面的說法仍具備相當?shù)目赡苄?。在斯科爾茲尼的版本中,我們得知其在降落后率先突入皇家之原旅館,但是顯然其選擇的入口并非通往墨索里尼被囚房間的正確路徑,所以斯科爾茲尼才會先闖入意大利守軍的通信室,搗毀了他們的無線電設備,然后還經(jīng)過了一番周折,始找到墨索里尼所在的房間。必須指出,盡管斯科爾茲尼搗毀意軍通信設施是必要的舉動,但以當時突擊部隊各有分工、各司其職的任務區(qū)分中,這應該不是斯科爾茲尼的責任,因為他的頭號使命是盡速找到墨索里尼:摧毀意軍通信設施的動作,按軍事邏輯而言,應是原定之第1、第2號滑翔機的先頭傘兵的任務。很顯然斯科爾茲尼是找錯了路,才會誤打誤撞地闖入無線電室,從這些記述得知,自斯科爾茲尼突入旅館內(nèi),到他實際進入墨索里尼的房間,應該花費了相當?shù)臅r間(斯科爾茲尼自己的記述是1分半鐘,但實際可能為更久。是否在斯科爾茲尼跌跌撞撞找路的這段間隔中,已經(jīng)有后續(xù)著陸的傘兵抵達,先一步由較短的路徑找到了墨索里尼,搶先保護了墨索里尼的安全,這就不無可能了。
這所以戰(zhàn)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傘兵老兵們隱藏這段史實的緣故,在于這位和墨索里尼率先接觸的傘兵少尉,在二次大戰(zhàn)結(jié)束后身陷東德統(tǒng)治區(qū)內(nèi),在西德的戰(zhàn)友們深怕他的身份曝光,以其在本次行動中所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會受到東德政府的逮捕甚至審判。蓋在東德政權下,他們對待納粹犯可說不假寬恕,不像西方盟國顧慮冷戰(zhàn)兩極對抗之政治需要,以及一次大戰(zhàn)凡爾賽和約的教訓,許多納粹戰(zhàn)犯在判處了很重的刑度后,多被折半執(zhí)行,甚至很多死刑犯最后也被赦免;社會主義國家方面便沒有如此的寬容。有鑒于此,傘兵戰(zhàn)友圈內(nèi)為了保護這位同袍,便很長時間姑隱其真實身份及其事跡,以免遭不測。這點在傘兵退伍將校,騎士十字勛章得主阿諾。馮。盧恩的大作 Die Bildchronik der Fallschirmtruppe 1935-1945第179頁中也有所闡述。馮。盧恩當時正任斯圖登特將軍的幕僚隨員,本次作戰(zhàn)結(jié)束后,其伴隨斯圖登特將軍搭乘纜車上格蘭薩索赴現(xiàn)地視察,他寫出的資料應來自當年聽聞參加行動的傘兵們的第一手報告,可信度極高。
二次大戰(zhàn)結(jié)束后,在西方一片譴責、追究納粹戰(zhàn)時罪行的氛圍之下,多數(shù)德國人急忙撇清其在大戰(zhàn)中所曾扮演之積極性角色,或者故意談化之,以免惹禍上身。就在這種普遍禁聲的戰(zhàn)后環(huán)境之下,德國傘兵的老兵們,不太有適當之時機或場合能上其站出來,駁斥斯科爾茲尼的說詞。等到事過境遷,能夠暢所欲言的年代到來時,親身參與之當事人多已凋零,少數(shù)健在者亦垂垂老矣。相對而言,斯科爾茲尼戰(zhàn)后淪為美軍階下囚,在美軍的監(jiān)管下,斯科爾茲尼有恃無恐的恣意發(fā)表其回憶文章,對于其擔任德軍突擊隊指揮官的角色毫無遮掩,甚至還大加宣場,一時間西方人士普遍被其具渲染的文句所迷惑(斯科爾茲尼給了他們愛看的夸張又富有戲劇性的故事情節(jié)),相對于傘兵老兵圈方面的低調(diào),政治性極強的斯科爾茲尼所端出的故事于是成為一家之言。只是到了近年來,才慢慢有以傘兵為主體的版本出現(xiàn),但世人已經(jīng)普遍接受了斯科爾茲尼的故事了。第三個爭議點,并不如前兩者這么重要的是,意大利索列底將軍究竟在整個行動中扮演何種角色。傘兵的說法是索列底在其中根本無任何作用,蓋意大利守軍被德國傘兵的大膽突擊所震懾,傘兵在不發(fā)一槍一彈的情形下就掌控了整個局面,所以無須索列底的出面勸解。而另一方面,斯科爾茲尼卻歷歷的指出,索列底不僅和他們一起行動,還喊叫制止了意軍人員可能的對抗行動,還喊叫制止了意軍人員可能的對抗行動。是否斯科爾茲尼為了增添其版本的精彩度,故意添加了索列底的情節(jié),使行動過程平添格外的緊張程度,進而塑造出其無畏、勇敢的形象,這就不得而知了。
現(xiàn)在橡樹作戰(zhàn)到了最后的一個階段了,現(xiàn)在所應致力者,就是如何將墨索里尼平安送下格蘭薩索峰。斯圖登特的安排是兩架菲斯勒鸛式偵察機擔任此任務,一架由斯圖登特將軍本人的座機駕駛格拉赫上尉親自駕駛,直接降落與皇家之原平頂上,將墨索里尼逕行接往普萊笛卡迪馬勒機場,避免墨索里尼因停留于現(xiàn)在太久而出現(xiàn)變數(shù);而另一架將降落于山谷底下,這架的任務是載運斯科爾茲尼飛往同一機場;換言之,斯科爾茲尼及其隊員將隨同傘兵一起乘纜車下到山谷后,再后再前往和墨索里尼會合。但戰(zhàn)爭的磨擦的因素再一次發(fā)生了作用,格拉赫上尉的鸛式偵察機在其高超的駕駛技術操縱下,平安地降落于皇家之原旅館的平頂上,但另一架在山谷中降落的鸛式偵察機在著陸時,將其起落架碰壞了,已經(jīng)無法再度起飛。
格拉赫上尉在著陸后,立刻前往旅館內(nèi)和墨索里尼會面。并即報告墨索里尼,他將親自由山頂上載運Duce前往普萊笛卡迪馬勒機場。當下墨索里尼的反應是拒絕,因為墨索里尼本身曾經(jīng)是一位飛行員,他自然了解在這種狀況下起飛,其風險會有多高。然而情勢不允許墨索里尼有所選擇,顧慮到意大利方面可能的反制行動,經(jīng)由陸路脫離現(xiàn)地仍存在有極大的變數(shù),尤其在提弗利地區(qū),還存在有為數(shù)可觀的意軍野戰(zhàn)師尚未歸降,所以搭乘格拉赫的鸛式偵察機可是唯一最快脫離的方式了。
接下來,橡樹作戰(zhàn)即將上演出一場極富戲劇性的戲碼,就在眾人在皇家之原旅館門前**拍照之后,傘兵一行人護送墨索里尼前往搭機離開,墨索里尼本人則由斯科爾茲尼及其副手拉德爾中尉近身伴隨。上機前,墨索里尼再度向德國傘兵們致謝,只是從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的落寞,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自己的人民所拋棄、推翻,而營救他的竟然是德國人,想來令其本人不勝唏噓。
此時合乎常理的安排,就是墨索里尼登上了鸛式偵察機后即行起飛,但此一單純的行動卻在這時添加了意外的變數(shù),斯科爾茲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前往鸛式偵察機和格拉赫上尉交涉,他要求與這架飛機一齊起飛。格拉赫十分驚愕,就鸛式偵察機基本的載重而言,僅搭載墨索里尼在這個1500公尺高的平頂上僅只手帕大小的空地上起飛,就已經(jīng)是十分棘手了,如果再加上體重超過90公斤以上的斯科爾茲尼,整個起飛將極度危險,甚至恐怕將危及墨索里尼的人身安全,但是這些顯然都不是斯科爾茲尼考慮的重點。短暫的談話后,格拉赫上尉屈服了,他認請了這位魯莽蠻勇的黨衛(wèi)軍上尉背后一定存在著什么樣的一股力量,而無法用軍事與技術專業(yè)的理由加以拒絕,斯科爾茲尼便爬上了狹小的鸛式偵察機機艙內(nèi),擠進了墨索里尼座位后面的空間。
0就是這樣一架小飛機,斯科爾茲尼非要擠上去,目的可想而知
斯科爾茲尼情愿以他自己的性命,甚至墨索里尼的性命做為抵押,以確保搶救墨索里尼行動的勝利光環(huán)不致被任何他人所占有!
現(xiàn)在一切的難題都落在了格拉赫上尉的手上,在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飛行員高超的駕駛技術之下,雖經(jīng)歷了左起落架受巖石碰撞而受損的危急狀況,但鸛式偵察機還是平安地載運墨索里尼與斯科爾茲尼至普萊笛卡迪馬勒機場,再轉(zhuǎn)至待命的HE111上,順利地前往了東普魯士的元首大本營。待傘兵教導營安全完整地與SS隊員返回營地后,橡樹行動至此完全成功。
德國傘兵再一次展現(xiàn)了其無與倫比的機動與奇襲之高度專業(yè)性,又再創(chuàng)造出經(jīng)典的小部隊特種作戰(zhàn)戰(zhàn)例,只是傘兵未料到的是,這一切的果實,竟最后為斯科爾茲尼及其SS特工隊員給摘走了,這真是叫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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