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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以此文獻給在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斗中英勇頑強、威震
南疆的炮九師戰(zhàn)友們！想念你們??！
第十三章 殲敵炮兵旅
第32節(jié) 這回死定了 媽的我得罪了xxx
1984年12月11日 晴早上，整個戰(zhàn)區(qū)比較安靜，雙方都沒有打。
上午9時，奉命去天保農場砍甘蔗，幾個老兵饞了慫恿著連長想吃甘蔗，連長讓我和嚴治平一起去弄點，快去快回。我們走小路不大一會就到了天保。在電話班長吳尚斌的住處，我們見到了幾塊大炮彈皮，約三十厘米見方，不過不是方凌四正的，有點麻花狀扭卷著。是昨天越軍打過來的，吳尚斌笑著說：“TMD，這越南人沒屌用了，把教練彈都用上了。這彈皮分明是教練彈彈皮，呵呵........”
電話線路維護哨共住了三個兵，電話班長吳尚斌是最高領導。他們住的房子是天保農場最西邊的一排房子，緊靠著山，在山腳挖了兩個大貓耳洞防炮。
吳尚斌說：“遇上越軍炮擊，幾秒鐘就能從后門鉆進貓耳洞?！眹乐纹介_玩笑說：“睡著了呢?你們三個要是都睡的給死了一樣，不是屌了。”
吳尚斌聽了哈哈笑著說：“到戰(zhàn)場上來，還真比平時機靈了呢。這蔣紀專吧，在無錫時，連里搞緊急集合，哨子嘟嘟嘟嘟地響，這小子睡地跟豬一樣香。TMD老拖班里后腿，讓電話班評不上先進。自從到了前線，不管白天還是夜晚，聽見炮彈聲嗚嗚響，他小子比我老人家跑得還快，呵呵......TMD......哈哈哈.......”大家說笑著，時間過的很快。臨近中午，吳尚斌去天保農場小商店買幾瓶酒回來，又開了幾盒紅燒牛肉罐頭招待我倆。
圖：戰(zhàn)區(qū)的甘蔗林
下午3點，我們來到甘蔗地。甘蔗是天保農場種的，國營農場，由于打仗也沒人管理了。甘蔗吃著很甜，不太粗，就像我家鄉(xiāng)的高糧桿般粗細，不需用刀砍，手拉著甘蔗的上半部，用力－拉，咔嚓一聲就從根部折了。去掉上稍，只要中下部，不一會就搞了兩捆。嚴治平說，剛才看見甘蔗地里邊有幾個新炮彈坑。這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倆沒敢久留，就各扛－捆甘蔗，抄林中小路返回了。
到那馬村，我在郭付樂那里玩了一會，分了些甘蔗給他。這時，越軍對甘田村下邊的沿江公路炮擊，有幾輛行駛中的汽車差點被打中。
我們離開村子，趕快上山。剛到觀察所，我軍位于天保農場右側的沿江122毫米榴彈炮陣地遭敵炮擊，彈群覆蓋了炮陣地，黑煙滾滾，不知有無傷亡。有幾發(fā)炮彈落在水中，騰起幾十米高的水柱。
黃昏時，－師陳排長要下山了。一師師部命令陳排長和張愛保去前沿步兵陣地開設前進觀察所。前進觀察所對于炮兵偵察員來說是個死差事，就是和步兵－起，直接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危險系數(shù)高于步兵，是敵人阻擊手和迫擊炮的射殺對象。剛接到命令那會兒，陳排長臉色大變，青著臉跟我說：“這回死定了，媽的我得罪了xxx，公報私仇，如果這次不死，回來和他沒完?。 闭f完這話，他使勁掐滅了剛剛點燃抽了幾口的香煙，憤憤的擲到地上，開始悲傷無語的整理行裝。
注：陳排長這些話像刻在我惱海里，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他下山后我再沒見過他。一師的烈士名單里我看了不知多少遍，沒有他的名字。我把他當時說的這幾句話如實的記錄下來，希望還原當時的場景，就像32師胡子排長他們當初下山前那個表情，我不是說他們不夠勇敢，我要說的是，人在去執(zhí)行可能會死的任務時，他們心里的真實反應是這個樣子。如果誰說我在歪曲我們的勇士，那就請他去看新聞聯(lián)播或報紙，記者們筆下的英雄人物個個是神。我看到的陳排長和胡子排長以及我的班長都是普通人，但他們才是真的英雄，面對死亡，軍令如山，雖然有一時想法，但他們沒有退縮，而是勇敢的迎了上去！
陳排長下山時，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和他握手道別，陳排長說：“兄弟，保重。如果不死，咱們還能見面......”
他有些哽咽，語音低沉，和我們班長汪如申去敵后偵察出發(fā)前，同我話別時聲調和表情相同，緊張而又充滿生離死別的悲傷。張愛保背著大行軍包，跟在后邊－言不發(fā)，看得出他內心的緊張和恐懼，黑瘦的臉上寫滿了對生命的渴望和萬般無耐。誰不熱愛生命?誰不想好好的活著?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戰(zhàn)爭，軍令如山啊。此時此刻，我不知道用什么語言來向戰(zhàn)友道別才好，慌亂的解勸幾句：“開前進觀察所過癮，不會有事的，其實我也喜歡去前觀.......”我感覺自己的話蒼白無力，自知說的是些沒用的廢話，可又能說些什么呢?望著遠去的陳排長和張愛保消失在夜幕叢林之中，我只能在心中為他們祈禱：兄弟，保重！兄弟，平安歸來！
今夜，我頭昏腦脹，四肢無力，可能要生病了。
12月12日 今天身體不適，去前邊觀察所值了－會班，連長看我臉色臘黃，無精打采，就讓我休息了。
圖：戰(zhàn)區(qū)水牛
中午12點10分，越軍炮擊偏馬，我營五連指揮車被命中著火，燒成灰燼，無人員傷亡。
12月14日 越軍向我偏馬炮擊，有民房著火，濃煙滾滾。在村北邊的梯田處，有幾個貓耳洞，一個兵蹲在洞口抽煙，不當回事的樣子。山坡上有幾頭牛在吃草，東奔西跑的在逃命，炮彈不時的在牛群中爆炸。天保、南榔、馬店、三轉彎等地先后遭到炮擊。
12月15日、16日 心情不暢，昏昏沉沉，間隔性發(fā)燒，有時發(fā)冷 。
12月17日病了幾天，發(fā)燒發(fā)冷，吃點東西就想吐，這樣下去，不但沒有－點戰(zhàn)斗力，可能要病死在山上。幾家作戰(zhàn)單位，沒有－個衛(wèi)生員。我們每人只有防毒蛇咬時的急救藥，還有－些用于紅傷的止血藥“云南白”，治病的藥－點沒有，連長有－個體溫計，早上測了體溫，42度。
中午，我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戰(zhàn)友們問我病情，我說沒事。生病這幾天，下山背菜，后山背水的重活都是由顏峰、王國良來完成，我很感激他們?；杌璩脸林?，我突然想起來，在我小時候，家里很窮沒錢看病，生病時母親常為我熬些姜湯或車前草、茅草根一類的湯，趁熱喝上一大碗，用棉被捂著頭，悶出一身大汗病就會好。何不試試?
我趕忙去后山，沒找到車前草和茅草根。這兩樣中草藥在我家鄉(xiāng)田間地頭到處都是，在大山上卻沒發(fā)現(xiàn)，見有類似車前草的植物，怕是毒草沒有采。我只好熬了些姜湯，又放些干辣椒，一口氣喝了－大碗，蒙頭便睡。
下午4點，我醒來一身的汗，肚子有點餓，吃了兩塊壓縮餅干，感覺精神很多。
第33節(jié) 12.20戰(zhàn)斗
1984年12月19日 大霧小雨
天氣突然變泠，氣溫急劇下降，穿單衣較寒。
早上，霧氣騰騰。班長汪如申下山辦事去了，連長許正樓昨天去縣城買菜還沒回來。昨夜我值班，－直下著毛毛細雨，霧氣大，也看不清什么情況，戰(zhàn)區(qū)較安靜。
圖：黨進友（左）、作者（前）、強風民（后）、王國良在前線。
下午，連長從炮陣地打來電話，讓我們帶竹簍下山。今天的大米、罐頭和土豆、蔬菜較多，留下顏峰值班守電話，王國良、朱殿虎、欒加利我們四人匆匆下山。
連長帶回不少信件，大家都有，沒我的。我已有兩個星期沒收到家信了，最近生了一場病，看看小鏡子中的我，連自己也不敢認了。又黑又瘦，黑眼圈，臉上還長了很多粉刺疙瘩，丑極了，真是又氣又恨。上山時，我背了八十斤大米，又拿幾棵大白菜，連長讓我少拿點，我偏要多拿。生病這些天，戰(zhàn)友們沒讓我干什么活。現(xiàn)在病好了，我要補出來，我是農村的孩子，不會惜乎那么點力氣，母親常說：“力氣是奴才，不使不出來?！倍喑鳇c力，多流點汗，身體會強壯些。
到山上后有十分鐘，雨就下大了。今天大家運氣真好，慢走－會，面粉就淋濕了。幾天沒干活，今個快把我累死了，流了幾斤汗。上山一直大喘氣，干些活，心情舒暢許多。
12月20日，雨 。
今天很泠，上午雨停，天氣大晴，向越南境內望去，清晰如鏡。中午12點30分，在越南183高地右側公路，有－中年男人和－老年婆婆，各扛－箱彈藥，老太婆在前，中年男人后邊跟著一個十來歲少年在后，還有一條黑狗，自由的沿公路行走。老太婆時而轉身似和中年男人說話，在他們身后相距三十米，有兩個越軍士兵慢悠悠的行走著，一付逍遙得意的樣子。
圖：書信共享1984
幾家偵察單位都報上去了，沒打，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小青山背后林中。小青山背后肯定設有彈藥堆積所或屯兵洞、指揮所－類的機構，常見有軍工、步兵、電話兵、民兵往那里去。
下午，雙方展開炮戰(zhàn)。我偏馬直瞄炮和越軍344高地直瞄炮對打，敵人有堅固工事，我軍偏馬直瞄炮露天和敵人對干，沒有任何隱蔽。炮火硝煙中，士兵們越戰(zhàn)越勇，這種不怕流血犧牲的精神，令人敬佩。
晚上，戰(zhàn)斗激烈起來。前沿步兵陣地上到處閃耀著炮彈爆炸后燃燒的火焰，那拉口上空一個接一個的升起照明彈。我營對敵幾個縱深目標進行炮擊，239高地敵高射炮也在打擊之列，全營共發(fā)射炮彈400余發(fā)。兄弟部隊的152加榴炮、122榴彈炮、85炮都干了起來。到處是開炮的轟鳴聲和敵人打過來的炮彈爆炸聲，好熱鬧。
20點，敵人向我觀察所炮擊，炮彈大多落在我觀察所前方50米處山坡上。我們山下咖啡叢和柑蔗地都落了炮彈。那馬村住的人都跑光了，看不見－點燈光。有炮彈從我們頭頂嗚嗚飛過，聲音怪怪的挺嚇人，四周的樹葉子被炮彈帶過的風吹得嘩嘩亂響，觀察所人員全部進洞防炮。敵人開始延伸射擊，我們迅速就位，發(fā)現(xiàn)敵人兩個正在發(fā)射的炮陣地。各偵察單位都報了上去，幾分鐘后，敵炮陣地－片火海，分不清是我們哪個單位打的，大家都向各自的上級報告彈群命中目標。
圖：炮16團3營發(fā)射陣地1984
望著敵炮陣地燃燒的熊熊火焰，劉世界說是一師開的炮，徐英超排長說剛才是36師打的，我看到巨大的閃光分明是我們團重型火炮130加農炮干的，一師和36師的小炮根本沒那么大的威力。有點亂套，各單位都打了，就等上級的戰(zhàn)報了。這種情況，戰(zhàn)果下來時，應該是各單位平分。
21點30分，40管火箭炮向清水口一帶打了五個齊射。火紅的彈丸排著隊從我們觀察所上空飛向敵陣，映紅了整個天空。炮彈出膛時有節(jié)湊的呼嘯聲，令我興奮之極，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真爽！
23點，戰(zhàn)斗基本停息。前邊的機槍、沖鋒槍、小六O炮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還能聽到。
12月21日，霧。
早晨，霧還沒散開，雙方的大炮就開始對著干了。聽炮聲，敵人在炮擊偏馬、里頭寨、船頭和142李海欣高地一帶。敵人大概認為這－帶駐守的兵多，翻來覆去的在這些地方炮擊。
下午，我部對敵縱深目標進行了炮擊，戰(zhàn)果不明。敵炮火零零散散打過來不少炮彈，兄弟部隊都先后對敵人進行了猛烈還擊。
12月22日今天給家里寫了封信，又給幾個同學寫了信，交給36師電話兵劉德偉代郵。信中也沒寫什么內容，簡單的介紹－下戰(zhàn)況，總覺得多寫信，才能多收信。我期盼每周都能收到家書，戰(zhàn)場是危險的、血腥的、艱苦的，我渴望得到親人的安慰。長期收不到信，也得不到外界的消息，我感到很孤獨，很累。
長期住在山上，和鼠蛇為伴，與草木絕壁做鄰，隆隆的槍炮聲雖然早已習以為常，但每當聽到炮彈聲呼嘯而來，還是禁不住神經緊崩、高度緊張。夜里聽到動物的鳴叫聲或有輕微響動，總是需要很久才能再次入睡。有時根本無法再睡，懷抱槍支，警惕注視著周邊細微動靜，看著一團團游浮飄動的云霧，直到天亮。
圖：2營急促射1984
來到前線后，和我們并肩戰(zhàn)斗過的40師戰(zhàn)友們凱旋了，42師的戰(zhàn)友也走了，32師的戰(zhàn)友也歸建了，炮五團的戰(zhàn)友也高高興興回昆明了?；叵肫鹨粡垙埵煜さ拿婵祝粋€個情同手足的戰(zhàn)友，他們的凱旋，讓我們少了些歡聲笑語，多了些孤單和寂寞。什么時候我們也能回家，像他們一樣平安的凱旋，而不是躺進醫(yī)院或陵園。我清楚的知道，無論對自己、對親人還是對國家而言，士兵的最高榮譽不是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墓碑上，而是在完成任務勝利凱旋時。
雖然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思想準備，但我渴望著回家與親人團聚，期待著早日凱旋。
今天的戰(zhàn)斗仍然很激烈，越軍向我甘田左側的火箭炮陣地炮擊，炮彈偏了一百多米，水平真臭。我軍步兵陣地落了不少炮彈。
下午，一師新調來－位偵察排長補陳排長的空缺，新排長名叫楊仕春（福建松溪人），高高的個子，白白的皮膚，一笑就瞇起一雙小眼睛，和他說了幾句話，就知道好人一個。
晚上戰(zhàn)斗繼續(xù)。
第34節(jié) 殲敵炮兵旅
1984年12月23日 輕霧 今天總算盼到了家信。讀完信，心里很不是滋味。村里一共有三個人參戰(zhàn)，趙鐵成、楊煥坡和我，我們三個是同學，當兵又分在一個連隊，一起上了戰(zhàn)場，團結友愛，經常相互鼓勵，都活得好好的，我母親在村里，聽到了一些不實傳言。大哥在信中告訴我，以后往家里寫信，戰(zhàn)場上的事盡量別提。大哥的提醒，我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圖：戰(zhàn)場上家書抵千金1984
晚上，屈健排長和計算員黨進友、強風民來觀察所，我把家信一把火全燒了，燒完又后悔，心里不知咋想的，今天心情糟透了。
從劉世界那里得到消息，一師一團準備了500條裹尸袋，可能有大的戰(zhàn)斗。
注：2012年3月，有一個馬灣村的鄉(xiāng)親在廣州和我相遇，一起喝酒時，他問：“老九，村里傳著你打仗時候逃跑了，逮回來差點槍崩你，有沒有這事？”我說肯定沒有，胡球說哩，打仗時還有人說我死了，結果呢？咱村一起當兵的還有楊煥坡、趙鐵成他倆，俺一個連，一起上的戰(zhàn)場，他倆要是有一個人證實我逃跑了，我在馬灣村擺三里長桌宴請全村人喝酒。
他笑了，說看來沒跑，沒跑人家趙鐵成立功了，你咋沒立功？我說當時一百個人給13個立功名額，這87個沒立功的你總不能說都因為逃跑了才沒立功吧。立功是運氣也是機遇，沒立功的人并不比立功的人表現(xiàn)差，只是點背，每個參戰(zhàn)人員無論立沒立功，對國家來說都是有功勞的。農村人把名份看得太重啦，愛胡猜，對謠言也不去考證，戰(zhàn)爭結束二十多年了，我今天才知道村里還有這種傳說，呵呵。
閑談中，我問他，1979年村里周天義、李蘭保和馬建莊參戰(zhàn)了，傳得最多的是周天義被俘了，你和周天義是親戚，到底他有沒有當俘虜？這位鄉(xiāng)親笑了，他說根本沒這事，也是瞎傳。
我希望有一天把我的參戰(zhàn)故事印制成書，贈給我的母校，讓馬灣學校的學子們了解這段歷史，以正視聽，讓他們知道，從馬灣村走出去的子弟兵，在戰(zhàn)場上是勇敢的，沒有給鄉(xiāng)親們丟臉。
中國近代的幾次對外戰(zhàn)爭，無論是抗日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還是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馬灣村都有子弟兵參戰(zhàn)。我的父親參加過八年抗戰(zhàn)，只可惜在我4歲時他去世了，很遺憾，我沒機會當面尋問父親的抗戰(zhàn)經歷了。
12月24日
凌晨，戰(zhàn)斗就打響了。敵我雙方爭奪662.6高地下邊的幾個小山頭，打的非常激烈，敵人不斷用火箭炮向我那拉口和步兵陣地空炸。我軍40管火箭炮向清水橋攔阻射擊，并對敵火箭炮陣地進行火力壓制。
1師炮團和36師炮團在對越軍陣地炮轟，我營對567號目標、581號目標、1248號目標進行毀滅性炮擊，共發(fā)射500余發(fā)炮彈。敵544高地后方有彈藥所被引爆，爆炸后升起的濃黑煙飄至百米高空。
圖：老兵丁鶴鳴在炮陣地1984
下午，一師炮團對小青山敵觀察所進行炮擊。約兩個小時后，火箭炮部隊再次對小青山觀察所空爆，又對344高地上的敵觀察所空爆－次。有兄弟部隊對越南176高地炮陣地進行了兩批次炮轟。
1師1團步兵陣地今天遭敵多次炮擊，步兵兄弟們今天日子不太好過，傷亡極大。有軍工和增援部隊上去，看到有士兵倒下再沒起來，在那里開前觀的陳排長不知是否平安。
注：在一軍的戰(zhàn)斗總結中，12月24日的戰(zhàn)斗被稱為一次失利的戰(zhàn)斗，因敵人頑強抵抗，我方無功而返。12月20日至24日，陸一師陣亡41人，史稱12.20戰(zhàn)斗。
12月25日 霧雨茫茫，值班。雙方極少炮擊，零零散散。
12月26日雨過天晴，上午11時，我軍的無人機響著刺耳的聲音順著大峽谷飛向越南上空。無人機的聲音太響了，在越南郎哈村空中轉了一圈，我們還能聽到聲音，太落后了。敵人沒有向無人機開炮，十幾分鐘就飛回來了，落在雙河地村西頭，那里住著20多個從北京軍區(qū)來實習的航校兵，無人機處在實驗階段，飛過境可能是拍照，機身下有個紅燈一閃一閃可能是錄相機。
12月27日
上午，183高地右側公路有8名越軍行走，1師炮團反應神速，報告后幾分鐘即炮彈出膛，彈群呈弧形將敵人覆蓋，硝煙拂過，清點－下人數(shù)，公路上剛好躺了八個人。
下午3點，一師師部打來電話，通報上午炮擊戰(zhàn)果，敵人七死－重傷，可謂戰(zhàn)果輝煌，1師幾個偵察兵擊掌歡呼。
12月28日
183高地右側公路，還是昨天死人那個地方，又出現(xiàn)6人行走。1師以阻擊點射擊，由于這6名越軍突然跑步前進，好像知道要挨炮似地，炮彈偏離目標200米，敵人慌忙鉆進貓耳洞，后又倉忙逃命。這6個人命大不該死。
中午，我軍的無人機又“嗡嗡” 叫著飛過去了，在那拉口轉向從大青山直瞄炮上方飛過去，繞了兩圈，到朗魯鎮(zhèn)轉頭飛了回來，敵人沒用高射炮打，不少敵兵仰著臉看稀奇。
下午較安靜。
附文：對越作戰(zhàn)中我軍的無人偵察機
1984年12月下旬，老山戰(zhàn)區(qū)開上來一支神秘的作戰(zhàn)部隊。有二十來人吧，他們當時住芭蕉坪大山南山坡的雙河地村。我那時在老山戰(zhàn)區(qū)那馬村北側的646高地炮兵觀察所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雙河地村到那馬村，走路的話也就十幾分鐘路程，雙河地村和那馬村都設有我們營的電話線路維護哨。起初，他們搞的很神秘，駐地不讓外人接近，警衛(wèi)也很嚴。一段時間后，才知道他們來自北京軍區(qū)，大多是十八九歲的軍校學生，任務是進行航模實戰(zhàn)試驗?，F(xiàn)在看來，我軍的無人偵察機在當時處于摸索階段。
小飛機個頭不是很大，速度還說得過去，飛行高度約一千米，銀灰色，由地面人員遙控指揮。
記得第一次飛往越軍陣地上空偵察那天是個晴天，午飯后我們正加固防炮工事，一陣刺耳的馬達轟鳴聲傳來，燥音很大。循聲望去，一架小型無人偵察機順著盤龍江大峽谷朝越南境內飛去。偵察員們突然醒過神來，快速進入觀測位置，轉動光學觀測器材，觀察無人機的行蹤。
無人偵察機像在自家院里溜達一樣，直飛越南境內。在飛越越軍小青山右側的直瞄炮陣地上空時，有兩個越軍士兵從調堡里鉆出來仰著臉看熱鬧。不大一會，無人偵察機位臨越南郎首村上空，那里有個越軍高射炮陣地，敵人沒有開火。
第一次飛行，用時大約十分鐘?？赡苁抢m(xù)航能力差，只繞了一圈就飛回來了。觀察我軍步兵陣地，沒有士兵觀看。越軍有幾個兵仰臉看稀奇外，這次飛行很圓滿，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朝無人偵察機開火。
第二次飛行，無人偵察機還是按原先飛行線路，從大青山544高地直瞄炮上空穿越。第二次飛行航程較頭一回遠，在越南郎哈村左方大樹林上空做一個盤旋，后在176高地轉向郎魯方向，一分鐘后突然調頭沿盤龍江大峽谷順利返航。無人偵察機飛行在越南境內，我們仍能聽到無人偵察機發(fā)出的燥聲，當時的技術可想有多落后。
以后的日子里，我軍的無人偵察機想什么時候飛往越南就什么時候飛，沒有遇到過槍擊抵抗事件。每次飛行，我們觀察所的偵察兵都全神觀注敵軍的兩個高射炮陣地，只要他們敢開火，就算他們完了，我們五個單位的大炮群早等著發(fā)言呢。
85年1月15日戰(zhàn)斗，越軍傷了元氣，這里面有無人偵察機的功勞，當時小飛機上已裝有照相設備和傳感器。不久，我部奉命撤往二線休整，就再也沒無人偵察機和那些軍校學生們的消息了。
繼續(xù)正文：
12月29日
灰霧茫茫，能見度較差，據(jù)說給蘇聯(lián)搞什么談判，雙方都沒開火。
12月30日
班長汪如申、王國良值班。
下午14點30分，發(fā)現(xiàn)郎沖公路北段，暴露公路段有兩輛汽車中速行駛，判斷為彈藥運送載重車。迅速報告指揮部，根據(jù)車速，以阻擊點攔阻射擊。六連一炮、二炮各發(fā)射兩發(fā)炮彈，對36號阻擊點公路小轉彎處阻擊。
36號阻擊點位于郎沖公路南段，公路兩側有茂密樹林，無法看清路段情況。四發(fā)炮彈在阻擊點周圍爆炸后，有一處瞬間騰起巨大火球，并傳來連續(xù)爆炸聲，火焰和濃煙升至百米高空，戰(zhàn)況報告給指揮部，65號首長命令全營對此－公里路段急速射。炮彈爆炸后，又有五處升起巨大火焰，黑煙翻滾，有劇烈爆炸聲傳來。我營四、五連和營部設在偏馬山上的觀察所同時將看到的戰(zhàn)況報告指揮部，我營指和團指接到報告大喜，抓住大魚了。
團長王紀庚命令全團火炮對郎沖隱蔽公路三公里長路段地毯式轟炸，同時又有數(shù)家重型遠程火炮加入射擊，炮群又對公路一側山凹處進行延伸炮轟。眾人添柴火焰高，郎沖南段公路狼煙四起，騰起的黑煙遮天蔽日，燃燒數(shù)小時。
注：這個目標被我觀察所列為1250號目標，越軍一個炮兵旅的一部在此集結。人員還在車上，遭我炮火毀滅。據(jù)技偵部門截獲的情報，這次炮擊共炸毀敵122毫米榴彈炮21門，汽車26輛，損壞各類槍支69支，敵傷亡136人。因多家單位陸續(xù)投入炮擊，戰(zhàn)后我團分到戰(zhàn)果不多：122毫米火炮8門，汽車十輛，殲敵數(shù)十人。我營曾以此戰(zhàn)果向上級申請“神炮營”稱號，師部、軍部都已通過，但中央軍委批復：全世界尚無“神炮營”之稱號。
圖：炮團授旗儀式1985
戰(zhàn)后，炮十六團立集體二等功，團長王紀庚記個人二等功。85年6月6日，中央軍委授于我部偵察股長徐小丹“炮兵偵察英雄”稱號。7月27日，上級為偵察班長汪如申記一等功，破格提干。因汪班長年歲已大，歸心似箭，要求退役。六連偵察班立集體二等功。炮一班首發(fā)命中目標，立班集體一等功。炮一班瞄準手肖平生記三等功，火線入黨。
聲明：本章節(jié)內容若和當年上級宣傳材料有不符之處，以上級為準，特此聲明。
第35節(jié) 越軍煙幕彈
1985年元月1日，輕霧 ，今天是新年的第－天。
上午，戰(zhàn)區(qū)比較安靜。徐英超排長向他的軍校同學借來了一個135黑白照相機，在一師修筑的防炮工事前，我和徐英超、劉世界照了張合影照。
下午2點鐘，劉世界說還有一卷膠卷，我倆就下山了。在那馬村，我和五連郭付樂、36師劉德偉、1師炮團劉宏林、炮13團羅鑫－起拍了不少照片，在村里那棵千年大榕樹下合了影。
黃昏，在183高地右側公路，發(fā)現(xiàn)有越軍步兵數(shù)十人在路上行進，1師和36師炮團同時開炮，炮彈在敵群中爆炸，敵人倒下一地，沒死的四下逃竄，兩個單位又發(fā)射數(shù)十發(fā)炮彈，炮彈爆炸后燃燒了路兩側的草木，緊接著天完全黑下來了，炮隊鏡里只能看到那里星星火光，敵人今天傷亡不少。
晚8點，偏馬高機陣地向清水口射擊，幾挺高射機槍一齊平射的場面很壯觀?；鸺t的高機彈從槍口出膛，一路到射炸點都是紅溜溜的，條條彈道都是火紅火紅。幾乎同時，我軍設在南榔下方的高機陣地，也開始向敵161高地上的步兵和六O炮兵射擊，射出的彈道一樣火紅，和偏馬高機形成交叉火力。位于盤龍江一線的我軍炮陣地也在開炮，炮聲隆隆。
晚上10點40分，戰(zhàn)場陸續(xù)安靜下來.
元月2日 早上吃點稀飯，我和王國良就拿上竹簍下山背菜了。昨天顏峰和劉文剛兩人去了縣城，顏峰向連長提幾次意見了，大家都去過縣城不讓他去，元旦節(jié)去縣城買菜，這回可夢想成真了。
圖：一師偵察兵劉世界（左）、36師偵察排長徐英超（中）和作者在觀察所1984
顏峰從炮陣地給我?guī)Щ貋硪环庑?，是炮五團楊剛欣排長寫來的，寫了五頁信紙，內容很多很豐富，閱后非常高興，楊排長打仗回家就結婚了。我祝愿他永遠幸福，步步高升。
下午，沒有什么大的情況。越軍向我新寨一帶炮擊，打了有三十多發(fā)炮彈，大多沒有命中目標。步兵前沿陣地不斷有朵朵小白煙升起，這是敵人在打六O炮，有兩名士兵背著東西上山，差點被打中。
16點20分，新來的一位36師李姓實習排長，在擺弄手槍時突然槍走火，啪的一聲，子彈將他自己的衣服打穿了雞蛋那么大個洞。劉世界的大衣也被擊穿了個洞，我在他旁邊看書，好危險啊。這突然響起的槍聲，震得我耳朵聾了幾個小時，什么也聽不見，這個學生官還是軍校畢業(yè)，真不細心，差點弄出人命。
元月4日 早上下了雨，沒事干，躺在床上看書，吸收知識營養(yǎng)。下午和劉世界下軍棋、吹牛聊天，夜里站崗通宵。
元月5日 受命去縣城買菜。在縣城照相館取了照片，照片照的很不錯，去郵局寄幾封信，又補了鞋子。返回時到跤趾城炮陣地看望戰(zhàn)友，副指導員王松山瘦了很多，連部有我?guī)追庑牛校馐菓?zhàn)友曹紀靈的霞姐寫來的，霞姐是教師，信寫的很有水平，閱后我很感動。一個女孩子能寫出這樣的信，真不簡單。
元月7日 細雨綿綿 今天的霧－團團的跑得很快，能見度時好時差，越南方面沒有向我方開炮。收音機里，越南華語頻道一直在廣播越南外交部發(fā)出的倡議，請求我們停止炮擊，讓雙方軍民過上一個愉快的春節(jié)。越南當局的真實意圖如何，很難判定。雙方正處于交戰(zhàn)狀態(tài)，敵人的陰謀詭計是很多的，是不是想利用這段時間緩和－下，調動兵力、補充彈藥，充分準備一下，進行大的反撲呢?很難說。
圖：在偏馬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的唐河籍戰(zhàn)友劉順海（左）、曹紀靈（中）和賈明曉1984
下午1點，副營長吳英來到觀察所。他是來給弟兄們報喜的。偵察班被上級記集體二等功，這真是個好消息啊，大家聽了都很高興，班長汪如申一臉的笑容，難得一見他有這么開心。不足之處是沒有個人功，吳副營長這次來是戰(zhàn)斗值班的，要住上幾天。他的到來，給觀察所增添了不少喜氣和歡樂。
元月8日，蒙蒙細雨
上午能見度較差，奉命去偏馬營指拿新裝備的激光測距望遠鏡，據(jù)說是西德產，比以往的更先進些。返回時順便帶了些米、蛋、面條，劉文剛開車送我，一路順利，雙方很少炮擊。
下午，雙方零零散散炮擊，合計不足五十發(fā)，可能雙方都在備戰(zhàn)。
晚上，1師指揮連楊仕春排長講，接到1師指揮部通知，從今天晚上開始全線進入情況?？赡茏罱鼛滋煲ゴ驖h陽，占領大、小青山，具體情況暫時不知。如果能拿下大、小青山，那就太好了。我們觀察所可能得前移，在小青山開設觀察所，視野會更開闊些。
第36節(jié) 子夜驚魂
1985年元月9日 雨
今天是雨霧天氣，早晨八點，1師的偵察員張愛保就上山了，他心情很好，一付興高彩烈的樣子，一爬上陡坡就瞅見了我，他興奮得像小孩子一樣囁著腔鬼叫幾聲。打過招呼，才知道他從前沿又被調回來了，怪不得這么高興。他說前進觀察所在142號高地開設，條件差，比這里危險很多。最大的威脅是敵人的直瞄炮和各種小炮的突然炮擊，讓人防不勝防。
下午，能見度一直不太好，敵人主要對我步兵陣地以及那拉口一帶炮擊。這樣的天氣，越軍偵察兵應該和我們一樣看不了多遠。
晚上，霧障很早就下來了，蒙蒙細雨，寒氣襲人。今夜我沒有站崗任務，在劉世界的帳篷里聊天。夜深時，就擠在一起睡了。睡夢中，我倆被很大的響聲驚醒，有巨石從山上咕咕嗵嗵滾落而下。
圖：一師戰(zhàn)友劉世界1985
黑夜里，這突然而至的響聲令人心生恐懼。一個個巨大的石頭輾響草木嘩啦啦的貼著小帳篷滾下山去，我躍起來抓起沖鋒槍，劉世界壓低聲音說：“把槍放在被窩里拉槍拴不會響?！蔽艺兆隽耍褬尡ｋU打開，將沖鋒槍捂在被窩里把子彈推上膛，果然聽不見拉槍拴的響聲。劉世界打開幾枚手榴彈柄蓋，我倆赤著背、光著腳緊靠峭壁，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又有石頭接連滾落，睡覺的帳篷被砸塌，碎草雜葉絆著泥土嘩啦啦的流下來落在俺倆身上，我們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寒冷的深夜，不一會又漸漸歸于平靜。我看了一下表，此時已是凌晨3點15分。
天大亮時，才放松警惕。記得剛到前線時，我部曾接到過通報，一名越軍特工偷襲我軍哨兵，消聲槍子彈打在巖石上，哨兵應聲倒下。四個小時后，敵特工確認哨兵已死，才走過來查看，被我裝死的哨兵一槍擊斃。這是比耐力的生死游戲，敵特工真能忍啊，但他輸了。
元月10日
天麻麻亮，回到我的住處。連長他們都已起床，咋夜的響聲也驚醒了他們，夜里已加強了警戒。上午，我?guī)蛣⑹澜缰匦麓盍藥づ?，靠峭壁選了個石頭砸不住的地方，新住處安全多了。
圖：搜索前進1985
下午2點，我和劉世界、劉德偉三人奉命上山查看。我們抓著青青的藤條攀上十多米高的懸崖，懸崖上邊是一段緩斜坡，雜草叢生。再往上走，又是一個三十多米高的懸崖絕壁，從懸崖頂部垂下來幾條長著青葉的藤條，藤條有拇指般粗細。
劉世界說：“在硯山臨戰(zhàn)前訓練時，我們全班八個人抓著一根指頭粗的藤條攀登懸崖，都沒事?；钐贄l非常結實?！眲⑹澜绨褬屚澈笠焕?，像猴子般的向上攀登，我和劉德偉緊隨其后，攀上山頂，我們三人都大喘噓噓。
山頂厚厚的落葉上，明顯有人走過的痕跡。再查，有吃過的罐頭盒和一條藍色的褲子隱藏在一堆腐葉下，懷疑咋夜?jié)L下的石頭是敵特工所為（也或是山體滑坡），我們瞄著足跡一直追到后山小路，沒有發(fā)現(xiàn)情況。在清泉池洗手時，聽見旁邊的山洞里傳出雜亂的響聲，我和劉世界迅速占領洞口有利位置，向洞里喊話，沒有回應。我向洞里投了一枚手榴彈，爆炸聲響過，我們向山洞里交叉射擊，離開時又往山洞里扔了幾顆手榴彈，但沒有進洞去搜查。
這個山洞洞口較小，洞內很大?？扇菁{一個連的兵力，炮五團的楊剛欣排長曾帶我進去過，山洞只有此一個出口，這是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內有奇形怪狀的石乳從洞頂?shù)沽?，有點嚇人。
我把上山搜查的情況報告給連長，連長說把那條褲子拿回來看看，我重新爬上山頂把藍褲子拿回，連長說這不是軍裝，隨手扔到樹林里。
注：2008年我重返老山，在偏馬遇到幾個越南邊民，發(fā)現(xiàn)越南人穿著天藍色褲子，顏色和那條褲子一模一樣，我又想起了這件事。84年邊民還很窮，有些人衣服都穿得很破，誰舍得把一條褲子扔到山頂？很顯然，山頂有敵特到過。
元月11日 中午下了一會雨，能見度一般。
今天越軍很猖狂，不間斷的炮擊我臨關、馬店、天保等村寨。我軍的649高地和649高地下邊的幾個無名高地遭敵炮擊，有爆炸的黑煙升起，土石橫飛。我們觀察所各單位報上去的敵目標，不知為何我軍極少還擊，這似乎讓越南人膽子大了很多。下午，越軍的兩個炮陣地明目張膽的向我步兵陣地炮轟，真夠狂的。
黃昏，我和王國良、顏峰一起下山背菜和糧油。夜晚，前沿步兵陣地時有零散槍聲傳來。
（第14章 《血戰(zhàn)1.15》 精彩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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