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醫(yī)院,看到柔弱無助的你坐在那,只覺陣陣酸楚往上涌。拿過纏滿紗布的手,連連問,縫了多少針,被告知兩只手共縫近二十針時,淚水終于嘩嘩的下來。晚上,躺在病床上的你,終抵不住困意,在麻醉醒后的疼痛中,睡著了,只是不安、驚悸仍在眉目間跳動。
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你的傷手,看著你,幸虧你睡著了,可以讓我這樣貪婪的看,想平日,面對我的凝視,你總是不高興,“看什么呀,人都被你看傻了。” “美女,總是招人喜歡看呀。”我掩飾道。你一撇嘴,說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何嘗知道,當我看著你青青的眉峰,干凈的明眸,心里總是七上八下,涌起人生的許多酸甜苦辣,多希望,永遠永遠,你都無憂單純。
接下來近半個月時間,你重返嬰兒期,事無巨細都需我在旁幫忙、照料。你有些羞怯,有些不愿,還有些不安。我笑著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小時候不是天天都這樣嗎?你說現(xiàn)在不比小時候了,費力多了,剛才你累得臉都紅了。心里掠過一片潮濕,想起多年前,抱著你軟軟香香的小身體,心中曾無數(shù)次許下“為你,千千萬萬遍”。
早上幫你穿衣洗漱時,偶爾我們也會朋友式的聊天,比如你問我退休后準備做什么,我笑說給你做飯。你說誰知道我會在哪工作呢?我說你在哪,咱家就在哪。你驚呼道,媽,我可不想和你住一起。我說我也沒打算和你住,但我們可以同住一個小區(qū),這樣便于相互照應。你以后參加工作了,成家了,有寶寶了,我們幫你帶,你可以安安心心上班。你不高興了,“誰說我要結婚了,生寶寶了,我才不要呢,你看你們生了我,多累呀,多操心呀,我才不干呢,我寧愿養(yǎng)條臘腸。”我忙說那我可以幫你遛狗,帶它打預防針,給它洗澡。你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我,笑笑,不說話。
也有爭吵的時候。下班回家,看你坐在電腦前看動漫,忍不住數(shù)落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老是看動漫?!蹦銗琅馈澳隳闹谎劬吹轿铱偸?/span>看動漫了,我才上來的?!?/span>看到你手機里一大堆的照片,是去年你們學校組織出去玩時拍的。我一張張看著,當看到你們幾個男女生的合影時,心里動了一下,假裝不經意的問其他同學的名字,最后才貌似很隨意的問起站你旁邊這個男生,你冷冷說道“你其實就只想問他的名字,對吧?”我有點掛不住,索性說道“你媽還不是關心你,怕你年幼無知犯傻?!蹦銗阑鸬馈熬湍銈兗议L想得多,瞎操心,煩死了?!蔽乙采鷼饬?,“我只是提醒你,什么年齡做什么事,你現(xiàn)在是上學的時候,就要一門心思學習。”你氣得一轉身進了臥室,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頭,不理我了。
待我忙完,進來看時,你己經睡著了,蒙在身上的被子己經掀成一團捺在一邊,清純可愛的面容,結實豐慢的雙腿,讓青春明媚的活力,在你健美的身體上跳躍,似漫妙的藍色音符,輕輕撥動著花季的情愫。我默默將被子重新覆蓋在你身上,你一翻身,似賭氣般又將踢開。我輕聲喝道“別把被子抖了,要著涼的?!蹦惚犻_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睡著了。
看著你的睡容,心里感慨萬千,真想時光靜止,讓我永遠這樣看著你,守著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唐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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