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內(nèi)容：
1. 周公平亂與遷都
2. 周公所定宗法制包括哪些內(nèi)容？
3. 周公所定封建制的內(nèi)容，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真正含義
4. 周公所定禮樂制內(nèi)容及其對后世的影響
5. 井田制及其他
第一節(jié) 周公平亂與遷都
上一章我們說孔夫子是周公姬旦的鐵粉，那么為什么周公姬旦這么牛呢？在我來看他主要做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平亂，前文說的武庚等人造反，周公用了三年時間，不僅平定了這場叛亂，而且進一步開疆?dāng)U土，把今天山東和東北的大部分土地也納入了周的版圖。這里有一件小事要說一下，武庚、管叔、蔡叔、霍叔四個人被抓任之后，武庚這個前朝余孽自然不用說，咔嚓一刀掉了腦袋。但是管、蔡、霍三人的命運卻不一樣，蔡叔被流放，霍叔被廢為庶人，都沒死。而管叔卻得到了和武庚一樣的待遇，腦袋搬了個家。這就要問一問了，一樣是周文王的兒子，一樣是造反，為啥你能活下去，我就要死？
史書里沒說，但是原因也不復(fù)雜，和他們兄弟之間的排序有關(guān)系。管叔、蔡叔、霍叔和周公都是周武王的弟弟，管叔排第三，周公排第四，而蔡叔是老五，霍叔是第八。前面說過，大禹和他兒子弄出來的世襲制度有兩種方式，除了最正宗的父死子繼，還有兄終弟及，哥哥死了弟弟接班。在周朝以前，這兩個方式的地位是一樣的，也都是合法的，甚至兄終弟及的還多一些?，F(xiàn)在周武王死了，雖然他的兒子周成王已經(jīng)上位，不過要是有一天他的一個弟弟跳出來說：“我才是武王哥哥指定的合法繼承人”，那是很危險的，因為老百姓和其他貴族也認(rèn)可這種接班方式。
那么因為管叔在弟弟中排名最靠前，他就最危險，無論于公還是于私，周公都必須殺他。于私，他死了，下面順位就到了周公，他就會成為最有資格繼承天子位置的人；于公，干掉管叔，等于是為武王的兒子周成王清除了一個隱患。我認(rèn)為周公還是為公的成分可能更大一些，而這件事也刺激到了周公，他在深思熟慮之后，還做了一項影響幾千年的變革，下面我們會提到。
西周分封形勢圖
周公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在東邊為周朝建造了一個新的首都——成周洛邑，在今天洛陽附近。周朝原來的首都鎬京，比今天陜西西安還要靠西邊，這個地段兒以前在黃土離原上種地的時候還可以，現(xiàn)在陡然暴富，擁有了廣大的領(lǐng)土，那位置確實有點偏西。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買張票上了高鐵，早上還在西安吃羊肉泡饃，下午就可以在青島大海邊洗澡。別說那時候，就是到了秦朝的時候，出門旅游一次也很費勁。秦始皇同志旅游了兩次就累死在路上的故事很能說明古時候交通是個大問題。而新建的成周不僅在當(dāng)時部分解決了領(lǐng)土控制問題，幾百年后，當(dāng)鎬京被少數(shù)民族占領(lǐng)之后，周朝靠著這個新首都，硬是又撐了500多年。當(dāng)然，這個附加的功能周公當(dāng)時是想不到的。
第二節(jié) 周公所定宗法制包括哪些內(nèi)容？
周公做的第三件事不僅僅對周朝有影響，毫不夸張地說，它影響了中華民族幾千年。當(dāng)孔子無比向往地說出那句“郁郁乎文哉，吾從周”[1]的時候，他指的就是這件事，也就是周公完善和制定了周朝的四大制度。對于后世的中國人，他的這四個制度是極其里要的。為什么？我說完你就明白了。
啥叫宗法？宗就是祖宗的那個宗。祖宗這兩個字，我們往往都連起來說，實際上祖一般是指家族的第一代，比如唐高祖李淵；宗一般就是第二代之后的家長，比如唐太宗李世民。所以，宗是祖的接班人，確定誰是接班人的法規(guī)制度，就是宗法制。
在周公看來，以前那種由領(lǐng)導(dǎo)人快咽氣時候，指定某個兒子或者弟弟做繼承人，甚至死了之后大家再集體推薦的辦法會導(dǎo)致混亂。不如制定一條規(guī)則，早早地確定接班人，大家誰也別爭。按照這個思路，他老人家的宗法制的核心思想就是嫡長子繼承制，也就是嫡長子是接班的第一人選。那么什么是嫡長子呢？
說到這里，必須指出一點，從古至今，我們中國人是嚴(yán)格執(zhí)行一夫一妻制的。你別急著反駁我，我稍微改動一下，你馬上就會點頭說是了，它的全稱叫一夫一妻多妾制。老婆可以有無數(shù)，但是正房只能有一個，也就是妻只有一個。這就叫嫡[2]，這個嫡就是正房大老婆，她生的第一個兒子就是嫡長子，她生的所有孩子們也都被稱為嫡出。至于說其他老婆生的孩子，只能叫庶出?！都t樓夢》里面賈寶玉的兄弟有好幾個，為啥只有他最金貴，讓賈母這個老太太天天摟在懷里叫心肝兒？原因之一就是人家賈寶玉是嫡出，大老婆的孩子。雖然是老二，不過老大賈珠早就死了，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接班人，未來的家長。從這個角度來說，賈寶玉最應(yīng)該感謝的，就是周公姬旦。
我們都知道周朝的最高統(tǒng)治者不叫皇帝，叫做天子，也叫做周王。比如說周武王，在沒有計劃生育政策和重婚罪的年代，這個最高統(tǒng)治者就有可能有很多兒子。因為這些兒子都是王的兒子，所以都被稱為王子。以前大家都是平等的，但周公確立了新的宗法制度之后，這一大堆王子里，嫡長子就和大家不平等了，只有他是合理合法天經(jīng)地義的繼承人。同樣道理，天子下面公侯的兒子，也就是公子們，也只有大老婆生的第一個孩子是合法繼承人。推而廣之，一個賣豆腐的農(nóng)民家庭，也是用這個制度，死了之后一律由嫡長子繼承土地、財產(chǎn)和爵位。要是嫡長子先死了，那就是嫡次子，也就是大老婆的第二個兒子，來繼承。如果大老婆沒生兒子，那就由庶子里面年紀(jì)最大的兒子繼承。這就叫“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周公的這個制度決定了，能不能接班只看一件事，就是你投胎的技巧。算好時間，跑得夠快，當(dāng)上嫡長子，出生就可以接班。你投胎的時間錯了，就只能自認(rèn)倒霉，既然是老天爺決定的事兒，那大家只能認(rèn)命，避免了很多紛爭，這其實和周朝的天命論是暗中契合的。
第三節(jié) 周公所定封建制的內(nèi)容
你要是問，那其他王子、公子、亂七八糟的兒子們就沒有好處嗎？當(dāng)然有，雖然人家在投胎的時候不夠快，但大的方向沒錯，也都奔著天子的床上來的。貴族子弟，怎么能沒好處，這就是周公的第二個制度——封建制。啥叫封建？是封土建國的簡稱，也就是在出生競賽里失敗的王子和公子們可以在老爹那里得到一塊土地。王子，也就是周天子的兒子們，可以在這塊土地上建立一個國，然后獲得一個爵位。爵位分五等，分別是公侯伯子男。所以，他們的統(tǒng)稱就是公侯，也叫諸侯，比如齊桓公、晉文公等。這些公侯的沒有繼承權(quán)的兒子們，也就是公子們，也可以在老爹那里得到一塊地。這塊地就不能叫國了，要叫采邑或者家，他們也不能叫公侯了，要叫卿大夫。
《左傳》上說“天子建國，諸侯立家”，諸侯的土地稱為國，卿大夫的土地稱為家，合起來就是國家。但是到了卿大夫們的兒子們，除了嫡長子可以繼承土地和爵位，其他兒子就沒啥可封的了，只能自己去學(xué)門手藝干活養(yǎng)活自己。但這些人也算是貴族，他們是最低一級的貴族，而且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士大夫，簡稱“士”。學(xué)算卦的叫“術(shù)士”，學(xué)武的叫“武士”，學(xué)文的叫“文士”等等。
你可能替這些士大夫們感到委屈，不就是投胎的時機沒掌握好嗎，至于這樣嗎？啥也沒有還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實際上，在孔子他老人家提出“有教無類”之前，周朝是只有貴族子弟才能進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換句話說，這些士大夫雖然沒有物質(zhì)遺產(chǎn)，但他們有受教育的特權(quán)，而且就因為他們在物質(zhì)上毛也沒繼承一根，反而更加激發(fā)了這些家伙刻苦學(xué)習(xí)的熱情?！墩撜Z》上說，“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那絕不是普通的雞湯，而是這些家伙真實的感受。后面我們會說到春秋和戰(zhàn)國時期興起的諸子百家，那百分百都是這些叫做“士”的家伙。而且，后來所謂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本來也是針對這些士大夫階層說的。他們學(xué)習(xí)的過程是修身；幫助卿大夫治理采邑，就是齊家；干得好了，能夠幫助諸侯治理國了，那就是治國；最后就是幫助周天子管理天下，即為平天下。
現(xiàn)在你看到了，在周公這個封建制下，諸侯是天子的哥哥弟弟，卿大夫是國君的弟弟哥哥，大家都是血親關(guān)系，那自然就天下一家，這就是為什么古人說“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也”。很可惜，三代之內(nèi)的親戚關(guān)系還好。百多年后，血親淡漠，該翻臉的時候比仇人都狠，那也是沒法子。必須指出的是，周朝分封的公侯里，除了王子王孫們，還有很多功臣。甚至還有原來商朝的遺老遺少，這種事在現(xiàn)在有一個說法，叫統(tǒng)戰(zhàn)。
比如姜子牙老頭兒弄到山東地區(qū)，封了一個大國叫齊國。再比如原來商紂王的弟弟微子啟因為叛變得早，周朝人很喜歡他這個投降派，把他封到新首都也就是洛陽附近，叫宋國。順便說一句，這個微子啟后代里有一個人叫墨翟，是春秋百家里墨家創(chuàng)始人。而和微子啟一起投降武王的，另一個商紂王的弟弟微子仲，也有一個后代，也是春秋百家里的，名字叫孔丘。所以，儒、墨這兩個百家爭鳴里最重要的學(xué)派，居然都是商朝王族的后代，實在令人驚奇。
西周諸侯國分布圖
據(jù)《孟子》這本書說，周公一共封了71個諸侯，其中18個不是王子王孫，叫異姓國，剩下53個都是他們老姬家的人，名副其實的家天下。
第四節(jié) 周公所定禮樂制內(nèi)容及其對后世的影響
制定了宗法和封建制度，用什么來保障它們的順利執(zhí)行呢？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你可能會回答用法唄。制定刑律，不服從的一律砍了腦袋，但周公姬旦老先生和你想的不一樣。《尚書·召誥》里面記載了周公說的一句話，“我不可不監(jiān)于有夏，亦不可不監(jiān)于有殷”。意思就是我們要以夏朝和商朝為鑒，不可重蹈他們的覆轍。商朝重鬼神，周朝就說天命；商朝用酷刑來管理人民，周公就決定放棄刑罰，用一種新的制度來治理天下，這個制度就是周公的第三個制度，禮樂制度。
關(guān)于禮樂制度，有兩點我們要了解一下，一個就是它的復(fù)雜性?！抖Y記》上面說，“經(jīng)禮三百，曲禮三千”，也就是大的禮儀有三百種，小的禮儀有三千種。你可以這樣認(rèn)為，早上起來洗個臉這種事它都規(guī)定到了，這絕不是瞎說。春秋的時候，晉文公重耳在外面流浪，到了秦國，娶了秦國的公主。有一天早上起來洗手，洗完了之后，這老先生就隨便甩了甩。估計是流浪的日子過久了，還當(dāng)是在野外呢。他新婚老婆，秦國的公主當(dāng)場就指責(zé)他不守禮儀。說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當(dāng)著我的面甩手呢？這是一種違反禮儀的舉動。結(jié)果重耳只好對自己老婆賠禮道歉，寄人籬下自然是一個方面，但是周禮的細(xì)如牛毛，深入社會的各個層面卻也是清清楚楚。
另一個要了解的就是這個禮樂制度它影響了我們?nèi)Ф嗄?，甚至今天依然可以看到它的身影。下面舉兩個例子，我們都知道，人死了，親人要披麻戴孝。這個中國人幾千年來的習(xí)俗，起源就是周公制定的周禮，簡單地說，叫五服之禮。就是根據(jù)死去的人和你的親屬關(guān)系，來決定穿什么衣服，穿多長時間。這五種服裝都是用麻制成的，所以叫披麻。這個可以理解，人家死了人，你穿著布靈布靈亮閃閃的綾羅綢緞就去了，不太合適。五種服飾都各有各的名字，最高的一級叫斬衰。拿那種最粗的生麻，不用剪刀裁剪，用大號菜刀砍吧砍吧，砍出來亂七八糟的線頭都不能剪掉，所以叫斬，然后往身上一披。除此之外，腰外面還要系一根麻繩，表示悲傷得吃不下去飯，瘦得原來的褲腰帶都不能用了。手里還得拿一根哭喪棒，表示悲傷得站不起來，只能拄著棍子站立。
五服示意圖
這個最高級別的斬衰是誰死了的時候穿呢？四種情況，君主死了臣子們要穿；父母死了，兒子和沒有出嫁的女兒要穿；丈夫死了，老婆要穿；最后一種情況你絕對想不到，就是兒子死了，父母也要穿。這不是瞎扯，不過這個兒子不能是一般的兒子，而是嫡長子。也就是這個家族最合法，最正統(tǒng)，最嫡系的繼承人死了，父母也要用最高的喪禮來表示悲傷。從這個小細(xì)節(jié)上，你可以看出周公的這個禮樂制度，就是為了維護他的那個宗法制度，繼而鞏固他的封建制度。斬衰一般要服喪三年，也叫守喪三年，這里的三年是25個月，并不是真的三年。
五服里面的其他四類[3]服裝感興趣的可以去搜一下，這里就不說了。我們中國人現(xiàn)在經(jīng)常說，出了五服就不是親，就是從這里來的。所以五服的制度實際上也是定親疏遠(yuǎn)近的一種制度。隔壁老王死了，你就不能穿五服，最多去拜祭一下，心里面說大哥啊，你總算死了。這里順便再提一句，古代丈母娘死了，女婿要穿什么衣服。那是五服里面最輕的一種，叫緦麻。古時候，岳父岳母沒那么重要，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其他親戚。不像今天中國的丈母娘，那地位，杠杠滴。
除了五服喪禮，另一個關(guān)于禮樂制度的例子，就是成年禮。它規(guī)定男子到二十歲要舉辦加冠禮，把頭發(fā)束起來，戴帽子，表示成人；女子十五要舉辦及笄禮，梳好頭發(fā)，插一根簪子，表示可以嫁人了。除了繁瑣的儀式，還要由父親或者尊貴的客人給取一個字。我們今天說名字，總是連在一起，古代不是這樣的。在古代，名是名，字是字。名出生就有，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隨便起，但是成人之后，必須要再取一個字。名是長輩或者自己稱呼自己的，可是字就是平輩之間交往的一個尊稱。
關(guān)羽關(guān)二爺?shù)娜Q是姓關(guān)名羽字云長，他自己可以說我關(guān)羽如何，但別人一定要叫他云長。你叫他關(guān)羽等于是罵人，他拿起大刀劈死你，你也活該?？墒桥⒆拥倪@個字呢，有點特殊。一般來說，只有在她定了親，找到了婆家才會被長輩賜予一個字。沒找到婆家，即使成年，大多數(shù)時候也沒有字。所以中國有一句成語“待字閨中”，就是說這丫頭已經(jīng)成人了，但是還沒找到婆家。
我們說周公制定的這個禮樂制度，除了這些繁瑣的禮，他還有樂。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四書》《五經(jīng)》，《五經(jīng)》原來應(yīng)該是《六經(jīng)》，那都是孔老夫子吭哧吭哧地費了好大力氣整理出來的。但一直到漢代，孔子老爺子的地位都不高，也不知道是秦始皇焚書坑儒，還是項羽火燒咸陽，反正《六經(jīng)》里面有一經(jīng)就失傳了。變成了五經(jīng)，這本失傳的經(jīng)書就是《樂經(jīng)》，也就是周公為了和禮相匹配制定的音樂。周公為啥要做音樂？
原因并不復(fù)雜，一群人來參加婚禮，各個等級的都有，總得找點東西讓大家都高興高興。如果是葬禮，那就一起悲傷一下。什么玩意能起到這個作用呢？兩個字——音樂。一曲《婚禮進行曲》能讓所有人都感受到結(jié)婚的氣氛，換句話說，三千多年前的周公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音樂可以調(diào)節(jié)每個人的情緒，讓大家和諧，就這么簡單?！岸Y者為異，樂者為同”，用禮來區(qū)分貴賤親疏，用樂來保證大家在一起和諧相處，這就是周公的目的，從那之后中國歷朝歷代都以禮樂之邦自居。
第五節(jié) 井田制及其他
周公的最后一個制度和今天的關(guān)系不是很大，那就是井田制，是周朝的經(jīng)濟制度。簡單來說，把一塊大概邊長是400多米的正方形土地劃為九塊，就像在里面寫了一個井字。找來八戶人家，每家分一塊，算是私田，中間剩下那一塊就是公田。大家先耕種中間的公田，養(yǎng)活貴族老爺們，然后再種各自的私田，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不復(fù)雜，也容易操作，但這個制度在春秋后期基本就廢除了，只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像“井井有條”、“井然有序”這樣的成語。
以上就是周公制定的，也是整個周朝的四大制度。今天我們很多人都提倡國學(xué)，或者說漢學(xué)，我們也都知道，他們指的都是以儒學(xué)為基礎(chǔ)的傳統(tǒng)文化和學(xué)術(shù)。儒學(xué)也就是孔老夫子的學(xué)問，那么孔老夫子的學(xué)問又是繼承誰的？我相信聽到這里，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學(xué)問來自周朝?！墩撜Z》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孔子是“述而不作”也就是他只是轉(zhuǎn)述了周朝的文化，而沒有自己創(chuàng)作的。所以，某種程度上，國學(xué)其實和周公有很深的淵源，甚至可以說周公大姬旦就是我們國學(xué)的奠基者。
在周公執(zhí)掌政權(quán)的七年之后，也就是大概公元前1037年左右，周成王舉行了成人禮。然后周公就把政權(quán)還給了周成王，史書上說“還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又過了三年，我們的姬旦同學(xué)就死了。死之前，他要求以臣子的身份把自己安葬在新的都城洛邑，那就是死了還要服侍周成王的意思。但周成王也很夠意思，還是把周公葬在原來的首都，長眠在周文王、周武王旁邊表示自己不能把周公當(dāng)作自己的臣子對待。這件事，要是兩人有朋友圈的話，值得大家去給雙方都點個贊。
雖然周公以絕對的智慧和魄力為周王朝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但我們也知道，幾百年后，周朝還是由盛轉(zhuǎn)衰，最終滅亡了。這沒辦法，世界上沒有一樣?xùn)|西是永恒的。不過周王朝的覆滅絕對不像它的前輩商朝和夏朝那樣，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煙消云散。它從衰落到最終消失居然用了500多年的時間，這五百多年在中國歷史上稱為東周。而東周本身又分為兩段，那就是中國歷史上群雄并起，百家爭鳴，精彩紛呈的春秋和戰(zhàn)國。我將在下面二十幾章里為大家奉上這段精彩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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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子曰：“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背鲎浴墩撜Z》，其中監(jiān)通鑒。意思是周代的禮儀制度是參照夏朝和商朝訂的，多么豐富多彩??！我主張接受周代的。
[2] 嫡，封建宗法制度中指正妻；血統(tǒng)最近的，封建宗法制度下家庭的正支。
[3] 五服中的其他四種依次為齊衰(服喪25個月)、大功(服喪9個月)、小功(服喪5個月)、緦麻(服喪3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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