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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年開國少將坐牛車回家,和車夫聊了一路,快到家才認出他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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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此時已是志愿軍三十九軍115師師長的王扶之,定定地看著眼前鬢發(fā)斑白、面容憔悴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激動。

1953年,抗美援朝暫時告一段落,王扶之思鄉(xiāng)心切,恨不得馬上見到無數次出現在夢里的故鄉(xiāng)和親人。他趁著停戰(zhàn)間隙,決定回鄉(xiāng)去看望自己多年不曾陪伴、不能盡孝的老父親。

王扶之

其實,按照王扶之的級別,是可以配備專職司機的。

但他認為這是自己的私事,且戰(zhàn)況多變、局勢復雜,不知何時會再生變故,也沒打算在家過多停留。因此就沒想給組織添麻煩,最后便獨自回家去了。

然而那時候的交通不像現在這么便捷,王扶之的家鄉(xiāng)當年還沒有通車,當他在最后一站下車時,距離家鄉(xiāng)還有十幾公里的土路要走。

就在這時,王扶之看到一位拉著牛車的老人,便上前誠懇地問道:

“老人家,能麻煩您拉我一段路嗎?我這還有十幾公里才能到家?!?/p>

“上來吧,小伙子”。老人笑呵呵地答應著。

王扶之就這樣和老伯一路有說有笑,乘著牛車到了一個村子。

期間老伯還提到了自己有個參軍的兒子,現在生死未卜,早就和自己斷了音訊。

王扶之聽了之后,內心五味雜陳。

奇怪的是,老人自他走路回家起,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他憑借記憶找到自家門口,老人也沒有離去。

就在王扶之心生疑慮時,老伯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讓王扶之身軀一震,目光變得深沉。

王扶之和老人到底有著怎么樣的故事?

一切都要從王扶之參軍那天說起。

年輕時的王扶之

多難小兒,參軍入伍

王扶之參軍,不僅是時勢造就的結果,跟他父親的一個決定也有很大的關系。

上世紀二十年代的陜西省子洲縣破敗又潦草,經常有反動軍出沒,王扶之就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在他五歲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了,而這對整個家庭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但生活還要繼續(xù),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賦予我們堅韌不拔的品質和不向命運低頭的勇氣。

迫于生計,五歲的王扶之被父親送到延安的遠房親戚家打工,從此成為了一個放牛娃。

牛背上看世間,小小的王扶之身上背負了太多時代和生活給予的苦難。

放牛娃(素材來源于網絡)

盡管生計窘迫,但王扶之的父親從來沒有一天不想讓年幼的稚子,坐在明亮的私塾里,和其他孩子一樣念書識字,將來做個有出息的人。

終于,他咬牙攢夠了一筆錢,將王扶之送去了私塾念書。

那時的私塾教授的課程都是《三字經》、《百家姓》一類簡單易懂的書籍。

王扶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了從鄉(xiāng)野小兒到“小知識分子”的轉變。

雖然這段求學經歷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給他留下了巨大的人生財富。

可以說,正是父親將王扶之送去私塾的這個決定,使得他日后成為紅軍中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進而影響了他的一生。

王父本希望王扶之可以讀書改命,然而天不遂人愿,現實往往和理想背道而馳。

三個月后,王扶之因為家庭窮困,不得不輟學去打工,給富貴人家開墾荒地,還經常在有野狼出沒的地方干活,生活的重擔又有一次壓在了他稚嫩的肩頭。

這時,西北紅軍和西北革命根據地的主要創(chuàng)辦者之一——劉志丹領導的紅軍活動就在延安一帶進行。

王扶之看到紅軍不僅不欺壓百姓,還給老百姓挑水掃院子,一個想法逐漸在心底發(fā)芽。

“我想跟你們一樣當紅軍,行不行?”

12歲的王扶之仰著頭,明亮的眼睛里滿是希冀,滿心期待著紅軍戰(zhàn)士肯定的答復。

紅軍戰(zhàn)士看著他矮小的身子,不免有些疑惑:“你多大了?”

“你看我有多大?”王扶之人小鬼大,靈機一動,順著紅軍的話反問。

“我看你有十六七?”

“還真差不多?!?/p>

就這樣,王扶之加入了中國工農紅軍二十六軍,成為了一名只有12歲的紅軍戰(zhàn)士。

1935年7月,12歲的王扶之從來沒有卸下過肩上的使命。

從謀生到參軍,從參軍到救國,他身體尚且幼小,骨肉卻已初成。

而波瀾壯闊的一生,從初出茅廬便屢立戰(zhàn)功,開始緩緩拉開了序幕。

年輕的士兵(圖片來源于網絡)

初出茅廬,才能初顯

王扶之所在的紅軍“少共營”里,大部分都只是十四五歲的孩子。

由于物資短缺,王扶之他們連武器都沒有。

不光他們,戰(zhàn)士們尚且不能每人配備槍支,使用的都是冷兵器,更何況他們這些小紅軍呢?衣服、兵器雖然短缺,但王扶之堅定的意志卻越來越強。

條件艱苦,心卻不苦。

王扶之不抱怨、不埋怨,而是另辟蹊徑,以自己的聰明才智,結合日常經驗,劍走偏鋒地制作出屬于自己的武器——梭鏢。

那段時間,他常??粗约旱乃箸S,眼里熾熱的光似乎馬上就要迸射出來,手掌越握越緊,迫不及待想要和真正的紅軍戰(zhàn)士一樣上陣殺敵。

很快,王扶之的機會就來了。

1935年,徐海東、劉志丹定下了圍城打援的方案。

東北軍110師很快被紅軍切割成好幾段,營長簡單明確地給他們這些“娃娃兵”布置了任務,要求他們攻打一個小高地。

沒有武器,王扶之就扛著他的梭鏢沖鋒陷陣。

少共營的娃娃兵一陣風般沖到高地底下,正準備包圍東北軍時,便聽到上面的東北軍大聲喊道:“底下都是些小疙瘩,不成氣候?!?/p>

王扶之看反動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感內里一股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但他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他牢牢地鎖定了敵軍中的一員。

“沖啊!”

隨著一聲怒吼,王扶之蓄足力氣,猛地將手里的梭鏢扎在了一個反動軍的脖子上,那個反動軍又驚又俱,渾身抖如篩糠,連自己的武器都丟掉了,成為了王扶之的俘虜,還被繳了槍。而王扶之也因此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支“馬拐搶”。

王扶之不但會自制梭鏢,騎自行車也不在話下。

1936年,紅軍東渡黃河對閻錫山和國民黨中央軍作戰(zhàn),王扶之被調到這里的測繪集訓隊學習。

部隊在河北平山縣繳獲一輛自行車,這在當時的年代可是一個十足的稀罕物??!

王扶之十分喜愛,經常在空閑時間練習。

過了一段時間,他的車技已經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只是此刻的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一輛自行車,跟我軍的一位高級將領緊密聯系在一起。

這位將領就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擔任新四軍三師的師長兼政委的大將——黃克誠。

黃克誠

抗日戰(zhàn)爭時期,王扶之是黃克誠的參謀。

黃克誠近視非常嚴重,眼力不好,每逢行軍,王扶之便和偵察排長惠漢良,輪流用自行車載著他。

有人曾經打趣說,王扶之的后座上載著新四軍三師的指揮部。

1981年,總參謀長張愛萍到新疆檢查工作,見到當時已經是大軍區(qū)副司令的王扶之,問道:“王扶之呀,你還記得你用自行車馱上黃老的事嗎?那時你的自行車上可帶著三師的司令部啊。”

張愛萍

王扶之微微一笑,不做應答,繼而望向遠處,似乎隨著總參謀長的回憶,回到了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

王扶之不僅是個英勇的戰(zhàn)士,也是個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

抗日戰(zhàn)爭時期,王扶之經常化裝后潛入蘇北敵后,爭取偽軍。

這是十分兇險的任務,一旦被日軍發(fā)現,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王扶之曾好幾次陷入險境,但最終憑借過人的膽識和魄力化險為夷,成功完成組織布置的任務。

有一次他剛和內線人員聯絡完畢,完成任務后正準備離開,一輛載滿日軍的卡車緩緩駛來,王扶之立即知道有人走漏了風聲。

怎么辦?面對有備而來的日軍,是先躲起來觀察情況,還是靜觀其變?

王扶之十分冷靜,迅速進行了一番縝密的思考,料定他們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份。

于是招呼旁人坐下,開始拿起桌子上的麻將裝作打牌,準備掩人耳目。

“你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

日軍發(fā)現王扶之是生人,招呼跟隨日軍的翻譯盤問道。

“我是一名商人,來這里辦點事?!蓖醴鲋畯娜莶黄鹊鼗卮?。

聞言,日軍并沒有離開,而是坐下來繼續(xù)盤問。

面對日軍的囂張氣焰,王扶之不卑不亢,每個問題都回答地滴水不漏,愣是沒有讓日軍找到一點破綻,最終化險為夷。此時的他才不過二十多歲。

然而戰(zhàn)場無情,王扶之滾燙的鮮血,曾無數次灑落在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

1949年1月14日,攻占天津戰(zhàn)役打響。

115師343團首先攻占了天津城,將飄揚的紅旗掛上了天津城頭。

時任343團團長的王扶之在指揮攻城的過程中,被敵人的反射火力將大腿打了個對穿。

但他堅持指揮,重傷不下火線,一直堅持到當日15時30分,天津城全面突破。

除去這次英勇負傷以外,王扶之還經歷過一次極其危險的意外,幾乎讓他丟掉了性命。

戰(zhàn)功勛勛,大難不死

抗美援朝時期,王扶之隨39軍于1950年10月21日首批入朝作戰(zhàn)。

先后任志愿軍115師343團團長、副師長、師長。

率部參加了1至5次戰(zhàn)役、1951年陣地防御戰(zhàn)、1952年春秋夏季鞏固陣地作戰(zhàn)、秋季戰(zhàn)術性反擊和朝鮮西海岸反登錄反空降防御作戰(zhàn)準備。

而此前,他已經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參加了四平保衛(wèi)戰(zhàn)、三下江南、夏秋季攻勢、遼沈、平津、橫寶、廣西等戰(zhàn)役戰(zhàn)斗,先后榮立大功三次。

此時的王扶之還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經戰(zhàn)功累累。

可這次他卻差點在異鄉(xiāng)的土地上馬革裹尸。

1952年抗美援朝時期,王扶之任115師代理師長。

敵軍派出精銳部隊攻占臨津川以東陣地,王扶之率部隊堅守,敵人的重磅炸彈一次又一次落在志愿軍的陣地上,卻不能進一毫一厘。

不僅如此,王扶之還率軍打下了一個由敵軍精銳駐守的高地。

這是一次傷亡少、作戰(zhàn)方式靈活的軍事行動。

志愿軍總部指示他們總結戰(zhàn)斗經驗并上報,且派出《人民日報》記者劉鳴到王扶之部隊進行采訪,協(xié)助整理文稿。

王扶之

8月2日,王扶之協(xié)同5名參謀,正和記者劉鳴一起,在指揮部坑道整理文稿。

突然,“轟”的一陣巨響,王扶之七人被強大的氣流推進了山洞里,石頭和土塊紛紛掉落,山洞塌了!

王扶之頓感耳旁一陣轟鳴不止,大腦仿佛停止運轉,然后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渾身疼痛無力,一條腿被木頭和周圍的石頭壓得嚴嚴實實。

他用力試圖抽出他的腿,但根本無濟于事

他們七人被埋在了山洞的碎石亂木堆里,記者劉鳴和三名參謀不幸當場殉國。

面對犧牲的戰(zhàn)友,即使已經見慣了生命消逝,王扶之等人卻依舊無法淡然處之。

一時悲從中來,可是現在還不是他們放聲痛哭的時候,王扶之明白,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活著出去。

只有活著,才能繼續(xù)堅守腳下的陣地;只有活著,才能繼續(xù)完成未競的事業(yè)。

他對另外兩名參謀蘇盛軾和陳志茂說道:“快,我們得爬出去,不然都得交代在這里!”

王扶之三人花了三個小時,掙扎著從一堆廢墟中爬出。

本以為可以脫離危險,但卻絕望地發(fā)現,事情比想象地要嚴重得多。

他們被封閉在洞內,無法傳達信號,只能不斷敲打臉盆、水桶、飯盒等物品,可依舊無濟于事。

這信號實在是太微弱了,無法穿過厚重的山體。

就這樣過了一天,沒有食物,也沒有水,王扶之他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一刻。

洞內的氧氣越來越稀薄,王扶之等人感覺胸前像壓著個大石頭一般,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們越來越絕望,似乎下一秒就要飲恨當場。

王扶之并不懼怕死亡,他只是覺得,事業(yè)未竟,就這樣死去,未免太憋屈。

“我們不會真的要死在這里吧?!被秀敝H,不知是誰喃喃自語。

忽然,機器的嗡嗡聲傳來,有人在他們附近實施營救!

“我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

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可是由于氧氣稀少,機器的聲音過于雄渾厚重,誰也不能保證外面的人可以聽到。

此時,外面的救援隊已經開展了三十多個小時的工作,可是這工作越進行就越令人心驚。

三十多個小時,就算王扶之他們沒有遇難,恐怕也早已經窒息而死,救援人員心中的希望之火已經快要熄滅。

志愿軍在挖掘坑道

然而,彭德懷司令堅持救援,他對救援人員說:“要想盡一切辦法,將王扶之他們搶救出來,萬一犧牲了,也要將其遺體挖出,運回國內!”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救援人員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洞內飛出了兩只蒼蠅!

“太好了!有蒼蠅飛出說明洞內一定有氧氣,王師長他們肯定還活著!”

終于,挖掘機挖掉一堆石塊后,發(fā)現了王扶之等人。

絕處逢生,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熱淚縱橫。

有了這次的經歷,王扶之從此對蒼蠅的印象也發(fā)生了改觀,認為它們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從那以后就不再拍蒼蠅。

這也算是一段趣聞,可見王將軍也是個性情中人。

1953年,抗美援朝告一段落,王扶之作為115師師長,被批準放假一段時間。

王扶之想到自己已經二十年沒回家了,滄海桑田,不知家中老父現在如何 ,也不知故鄉(xiāng)是否還是記憶里的樣子,他決定回去看看,這便有了開篇的那一幕。

老年時期的王扶之

偶遇老父,對面不識

王扶之下了客車,發(fā)現還有一段十幾公里的土路要走。

這時,一個拉著牛車的老伯走了過來。

老伯一看到他就覺得十分親切,不僅因為他穿著軍裝,還因為王扶之看起來跟自己的兒子年齡相仿。老伯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在外打仗的兒子,于是主動跟他攀談起來。

“后生,你這是要回家去嗎?不嫌我這牛車慢的話,我倒是能捎你一程。”

“太好了!謝謝大爺。”

王扶之就這樣坐著老伯的牛車,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王扶之講起自己在戰(zhàn)場上發(fā)生過的事,老伯聽著聽著,就濕了眼眶。

“小伙子啊,我也有個兒子,十幾歲就參了軍,二十年沒回家了!唉,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要是活著的話,也跟你差不多大嘍!我想他想的緊,你也是紅軍,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消息,也好給我留個念想!”說罷,老伯嘬了一口煙。

“大爺,您放心,我回去以后就給您打聽!”王扶之鄭重地答應了老伯的請求。

老伯心酸地笑了笑。

一牛兩人,很快到了傅家新莊——王扶之的老家。

“小伙子,我可到家嘍!”

老伯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心里生出一絲疑惑。

“這個老伯跟我是同村的?”王扶之心里想著。

可是面前的老伯看起來起碼有七十多歲,自己的父親才不到六十,王扶之覺得怎么也不可能,于是無奈地笑了笑。

時過境遷,家到底在哪里?

他的記憶已經斑駁了,王扶之躊躇著,靠著曾經的記憶找到了老家。

奇怪的是,老伯卻沒有離開,而是定定地跟在他身后。

半晌,老伯才發(fā)出風箱般的顫聲說道:“后生,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就是我的家??!”

仿佛終于印證了自己的猜想,老伯眼含熱淚,顫顫巍巍地上前,一把抓住了王扶之的胳膊,

“扶之??!我的兒,你終于回來了!”

“爹!”

王扶之悲喜交織,再也忍不住,抱住父親,兩個人埋頭痛苦,哭這二十年的生離。

老父親因為常年從事體力勞動,身體衰老很快,這也導致王扶之沒有將對方認出來。

十年尚且生死兩茫茫,何況是二十年的時光?

王扶之將自己奉獻給了國家和人民,卻不能在父親的身邊盡孝。

舍小家為大家,何等偉大,又是何等心酸。

王扶之晚年舊照

其實,革命戰(zhàn)士里有無數個王扶之,他們或許埋骨沙場,或許揚名立萬,或許戰(zhàn)罷歸隱。

正是因為他們的付出,才有了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

我們應當銘記于心,接好時代的接力棒,繼續(xù)先輩們的偉大事業(yè)——為中華崛起而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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