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以死相逼,房產(chǎn)過戶給兒子
2013年10月的一天,北京市通州區(qū)云景里小區(qū)居民吳富川家里高朋滿座,他的老伴董菊英把親朋好友請到家里,說是有重要事情請大家見證。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吳富川不得而知。
吳富川是北京一家企業(yè)的退休干部,和老伴董菊英結(jié)婚40多年,兩個兒子已結(jié)婚成家。吳富川和老伴擁有一套云景里小區(qū)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和新城東里一套5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人有旦夕禍福。就在吳富川和老伴退休后樂享晚年的時候,董菊英卻不幸罹患胃癌。老伴在醫(yī)院做了手術(shù)后,吳富川想盡辦法讓她吃好,保持愉快的心情。沒想到,老伴患病后性情大變,經(jīng)常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吳富川一邊給親友們端茶倒水,一邊關(guān)注著老伴的動態(tài)。董菊英看到大家等著她發(fā)話,就從臥室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張打印紙,鄭重宣布:今天把各位親友請過來,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我要把我和老吳擁有的兩套房產(chǎn)提前過戶給兩個兒子。
吳富川大吃一驚,他要過董菊英手里的協(xié)議書,看到其中一條寫道:因本人患癌,將不久于人世。兩個兒子生活不太寬裕,現(xiàn)將云景里面積為110平方米的住房過戶給大兒子吳文林,父親吳富川擁有居住權(quán);新城東里一套50多平方米的房子過戶給二兒子吳磊。
老伴的做法讓吳富川十分生氣,他在親友面前亮明自己的態(tài)度:“董菊英這樣做的意圖我很清楚,她擔心自己離世后我會再婚,這樣房產(chǎn)可能落入別人之手。我反對這樣的做法,在我沒離世之前,我不想分割財產(chǎn)。何況大兒子正和媳婦鬧離婚,如果就此把房產(chǎn)過戶了,房子豈不也有別人的一份?”
由于吳富川的堅決反對,董菊英把兩套房子過戶給兒子的意圖未能實現(xiàn)。親友們相繼離開后,董菊英和吳富川大鬧了一場,但無論她態(tài)度如何激烈,吳富川始終不松口。
讓吳富川沒想到的是,董菊英沒達到目的,第二天就離家出走了。吳富川打聽到老伴躲在一個遠房親戚那里,趕緊趕了過去,好言哄勸,董菊英才跟他回了家。
回到家后,董菊英仍逼迫吳富川答應她房子過戶的要求,吳富川不答應,董菊英便以死相逼。一天晚上,吳富川正在客廳看電視,忽然臥室里傳來呻吟聲,他趕緊奔了過去,眼前的情景讓他十分震驚:只見老伴拿著一把長約20厘米帶鋸齒的刀,隔著衣服正往自己的肚子上扎,一刀接著一刀,毫不手軟,地板上已經(jīng)流了一大灘鮮血。
吳富川急步上前奪過老伴手里的刀,并撥打了120,救護車趕來把董菊英送到醫(yī)院,經(jīng)過搶救,董菊英轉(zhuǎn)危為安。董菊英醒來后,看到吳富川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不答應,我還會死給你看!”
不堪老伴以死相逼,吳富川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小房子先過戶給沒房的小兒子住著,大房子緩一緩再過戶,董菊英答應了。
2014年3月的一天,吳富川夫婦和兩個兒子來到房地產(chǎn)交易中心,準備辦理過戶手續(xù)。就在吳富川和小兒子忙著辦理手續(xù)的時候,另一樁“陰謀”正在上演。
原來,幾年前,為了讓妻子享受到單位的暖氣補助,吳富川把他在單位分的大房子過戶到了董菊英的名下,他覺得都是夫妻財產(chǎn),寫誰的名字無所謂。那天本來說好先為小兒子辦理小房子過戶手續(xù)的,卻不料董菊英悄悄地把那套大房子的房產(chǎn)證也帶了過來。趁著吳富川和二兒子忙著為小房子辦過戶手續(xù)的時候,董菊英和大兒子在另一邊爭分奪秒地簽訂了大房子的過戶合同,以1000元的“白菜價”把云景里那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賣給了大兒子。
正當董菊英和大兒子忙著簽合同的時候,被吳富川無意中看到了,他發(fā)現(xiàn)老伴和大兒子所簽的賣房合同,竟然是有關(guān)那套大房子的,就生氣地質(zhì)問老伴:“董菊英,你這樣做是想讓我無立錐之地嗎?”董菊英沉著臉說:“房子早晚是兒子的,早幾天晚幾天有什么區(qū)別?這房子今天必須過戶!”
吳富川雖然很氣憤,卻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老伴爭吵,他鐵青著臉拋出一句:“董菊英,你真的不可理喻!”轉(zhuǎn)身走了。
兒子再婚,把老父逐出家門
董菊英終于達到了目的。臨終前,她向大兒子強調(diào),這套大房子雖然過戶給了你,但你爸仍擁有居住權(quán),他離世后產(chǎn)權(quán)才能歸你。完成自己的心愿后,董菊英2014年12月離開了人世。
董菊英去世不久,大兒子吳文林離了婚,原先的房子、孩子都給了前妻,他一個人凈身出戶,理直氣壯地搬進了云景里的大房子,和父親住在了一起。
老伴離世后,吳富川形單影只,兒子住進來至少有個人陪著,對他也是個安慰。不過,吳富川擔心的是,兒子再婚后,新兒媳也會住進來,那樣一來,日子可能就不太平了。
吳富川的擔心很快變成了現(xiàn)實。3個月后,吳文林和在北京工作、老家在浙江的女子姜燕相識,并很快走進了婚姻殿堂。隨后,新兒媳姜燕登堂入室,和吳富川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
姜燕是南方人,生活習慣和北方大不相同。為了兒子、兒媳和睦相處,吳富川忍受著新兒媳帶來的種種不適應。然而,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更加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姜燕的父母到北京投奔女兒,也搬了進來。
親家進門,吳富川一下感覺到自己成了這個家多余的人。家里的飯菜變成以杭幫菜為主。吳富川只得自己開小灶,做些愛吃的面食。
有一天,吳富川自己做了炸醬面,端上餐桌和大家一起吃。看著黑乎乎的炸醬和面條攪和在一起,姜燕的媽媽用江浙味道的普通話揶揄道:“親家,你們北方人怎么老愛吃這種沒有賣相,一點也沒營養(yǎng)的東西呀?”吳富川肚子里有氣,冷冷地反駁說:“這叫飲食習慣,懂嗎?你們南方人愛吃那種甜膩膩的米粉,不一樣沒有營養(yǎng)嗎?”見父親語氣不對,吳文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讓吳富川沒想到的是,他和親家的矛盾一波接著一波。在使用衛(wèi)生間的問題上,即使他再著急,也得讓著兒媳和她的父母。后來,他再方便,直接跑到小區(qū)外的公共衛(wèi)生間。新兒媳一家反客為主,讓原來生活得無拘無束的吳富川極不適應。更讓他生氣的是,大兒子從來不顧及他的感受,總是幫著兒媳一家說話?! 歉淮ㄆ綍r愛寫作。此前,兒子、兒媳上班后,他還可以一個人靜靜地看書寫作??勺詮挠H家進門,安靜對他來說成了一種“奢侈品”。姜燕的父母喜歡聽越劇,上午買菜回來,就在客廳里放越劇,弄得吳富川煩躁不安。
一天,吳富川寫作漸入佳境的時候,客廳里又傳來“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吳富川的思路被打斷了,想到自從這些人進家后,自己的日子一團糟,連個安靜的空間都得不到,太鬧心了。盛怒之下,吳富川拉開門,奔到客廳,“啪”地關(guān)掉電視,吼道:“夠了,能不能讓人清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