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很多漂亮的女明星,但俞飛鴻的美仍讓我由衷地贊嘆。明眸善睞,明眸皓齒這類的詞形容她最貼切了。這件粉紅色的小禮服,是我在服裝編輯借的琳瑯滿目的服裝中,一眼看上的。當(dāng)俞飛鴻穿上這件禮服后,段奕宏穿什么,讓我們犯難了。白襯衫、黑西裝、格子襯衫,這些最適合他,但卻不配俞飛鴻的“粉紅色”,于是嘗試地拿起這件GUCCI花襯衫,奕宏也是邊遲疑邊穿上它。如此的“鮮艷”可能讓他一時有些“別扭”,但畫面的色彩卻異常絢爛。攝影/王坤
鏡頭前,俞飛鴻和段奕宏的默契羨煞眾人。他們笑言是拍戲拍出來的。為了拍攝電影《愛有來生》,他們花了八個多月的時間。而她與這個電影則有“十年之約”。戲里,他們演繹了一對癡情戀人前世今生動人心魄的愛。戲外,他們的相遇也是一種冥冥中的注定。他們?nèi)松锌此婆既坏拿恳徊剑加兄厝坏逆溄?。他們注定,在生命中的某一時刻,相遇。雖然,不是情感上的相依相偎,卻是事業(yè)中的相知相攜。
七夕情人節(jié),他們把這部有誠意的電影《愛有來生》送給所有對愛有誠意的人們。
這是兩張單人照片,并排發(fā)在一起,卻好像一張照片,且耐人尋味。喜歡他們的神情。攝影/王坤
她第一次見他就認(rèn)定“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土匪的弟弟阿明愛上了孤女阿九,但因為家族恩怨,兩人生離死別,相約來生再相愛。……死后他成了孤魂,在一棵銀杏樹下苦苦等待已投胎轉(zhuǎn)世的阿九,一步也不敢離開。五十年快到了,阿九仍然沒有來。 終于,阿九出現(xiàn)了。然,今生的阿九已經(jīng)不再是前世的阿九,她不僅忘卻了前世所有的記憶,還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和一個很愛她的丈夫。前世未了的愛,還可以圓在今生嗎……
這是一部講述一對戀人前世今生愛恨糾葛的電影,是一段跨越時空的愛戀,名為《愛有來生》。片中俞飛鴻和段奕宏分別演繹兩個相愛的人的前世今生。
俞飛鴻不僅是這個戲的女主角,也是導(dǎo)演、編劇和制片人。電影系改編自小說《銀杏銀杏》。
十多年前,俞飛鴻第一次讀到這部小說時,就把自己附在了“阿九”的身上。
那是1996年的夏天,俞飛鴻正在美國留學(xué),暑假結(jié)束的時候,她在去美國的飛機上看了《銀杏銀杏》,這是一本短篇小說集中的一篇故事,她被整個故事所描述的情懷深深感染著。
之后的許多日子,她總會不經(jīng)意地想起這個故事的情節(jié),“慢慢地越來越放不下,我想可能冥冥中與這個故事有緣吧”。俞飛鴻悠悠地講述著。
之后,她向幾個導(dǎo)演推薦這個故事,別人都沒有太在意,而她卻越來越覺得自己與阿九粘在了一起。
于是,她決定自己執(zhí)導(dǎo)這部電影。2001年她買下電影改編權(quán),先后找過幾個編劇,幾易劇本總覺得感覺不對。四年后,俞飛鴻推掉所有工作,自己動手做劇本。
因為擔(dān)心一心不能二用,她孤注一擲,專心寫劇本及做拍攝前的各種準(zhǔn)備工作,放棄所有演戲的邀約,一放就是五年。對于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女演員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犧牲”。
這期間,高中同學(xué)潘云暉的因病離逝,讓俞飛鴻對生死有了深刻的認(rèn)知。這是俞飛鴻第一次體會到“永別”。這件事也堅定了她排除萬難完成這部電影的決心。“我跟自己說過100次放棄,卻又說了101次堅持。”面對記者,俞飛鴻多次說到這句話。終于,2007年3月2日,電影《愛有來生》在云南騰沖開機。俞飛鴻用自己的誠意感染了很多對電影有誠意的人,班底堪稱一流。
“能讓大家聚到一起,因為這也是一個有誠意的故事,真誠的魅力是無窮的。”此刻的俞飛鴻,平靜地講述著,一如她在開機和關(guān)機時的心境。“我一直都是很平靜,完全沒有那種心潮澎湃的感覺。甚至想到每走完一步的下一步,心都會情不自禁地緊一下。因為這是一件僅憑激情做不成的事。”
俞飛鴻見到段奕宏前,關(guān)于劇中的男主角,已“海選”了很多人,一直未果。當(dāng)她第一眼看見段奕宏就認(rèn)定他是那個“可以在銀杏樹下一直等待的癡情男子”。當(dāng)時,她跟段奕宏不認(rèn)識,也沒看過他的作品。這次見面后,她看了他主演的電影《細(xì)偉》,更加認(rèn)定“他是個身上有故事的男人”。
“我最早想找張震那種氣質(zhì)的演員,等我見到段奕宏以后,就完全改觀了。我覺得他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角色,甚至改變了之前我很多固有的想法。”
而段奕宏第一次看到這個劇本,就被這個“癡心漢”觸動了。“這個角色一直在我面前揮之不去,他執(zhí)著的愛、沉靜的氣質(zhì)和一諾千金的信念令我動容。”
透過這個角色,段奕宏也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很有新鮮感。“以往我的表演呈現(xiàn)的多是一個很外化很激烈的情緒,而這個人物卻必須用一種很寧靜的方式去呈現(xiàn),這也是我認(rèn)為最難演繹的地方。”俞飛鴻接著段奕宏的話說:“不管之前他有沒有被觀眾所熟知,看完這個電影,觀眾肯定會感受到他的不一樣。退一步說,即使他現(xiàn)在還不為大家所知,這個角色定會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堅信他有這個能力。”
攝影/王坤
這張照片的創(chuàng)意是我想的,旨為“前世今生”。前景著飄逸藍裙的俞飛鴻為“前世”,后景著現(xiàn)代裝有些虛幻的段奕宏為“今生”,他們的中間以煙霧相隔。我覺得挺有意境的。
然而,從開機那天起,俞飛鴻和段奕宏都沒有料到,這個戲關(guān)機日期會持續(xù)到2007年10月6日。因為諸多不可抗拒的因素,電影整整拍攝了8個多月,這8個多月不僅讓劇組的所有演員都成了患難與共的朋友,甚至馬匹、狗、熊也都成了“好朋友。”
從騰沖、大理、香格里拉到漓江石鼓、沙溪古鎮(zhèn),又回到騰沖,段奕宏說期間經(jīng)歷的每個地方每件事每個人都令我感動。”回首那段日子,俞飛鴻無奈并感動著:“云南雨季一般在6月底開始,可是那一年5月中旬便開始下雨,甚至出現(xiàn)了山體滑坡、井塌……為了確保人身安全,我只能決定停機,帶大隊撤回。這次停機將近一個半月,期間的損失無法估量,但大家的齊心協(xié)力讓我深受感動。一個半月后,除了有約在身,不得不暫時離開的人員,90%的工作人員都回到了劇組。”
除了天災(zāi),段奕宏還要面對突臨的傷痛。由于實際拍攝地都是偏遠的野外,加上劇組屢次換馬,他和馬的磨合不夠默契,以致在拍攝騎馬戲的過程中多次墜馬。在拍攝一場“段奕宏“與”俞飛鴻”初次相遇的一場戲時,畫面要求段奕宏騎著馬從森林里沿著下坡走出來,當(dāng)時坡路過陡,段奕宏從馬上摔了下來,腳踝分別被馬鞍和馬蹬撞到,立刻紅腫一片。
這樣的身體創(chuàng)傷他在2008年拍攝電視劇《我的團長我的團》中也經(jīng)歷過。因此,這兩年也讓他對自己的職業(yè)有了重新的審視:“當(dāng)我從馬上摔下來又爬到馬上去……那時候我也很佩服自己的執(zhí)著。與其說是一種職業(yè)精神的支撐,不如說我太愛表演這份工作了。我愿意去負(fù)傷,愿意去承受痛苦……”
這兩張是絕對的擺拍,是雜志封面的備選。左圖為本期BQ的封面。 攝影/王坤
她說“真的愛了,不是風(fēng)花雪月而是相濡以沫”
段奕宏深知此時的俞飛鴻對這部電影的期待,遠比任何一個參與者都強烈。“作為一個女性,身兼制片人、編劇、導(dǎo)演、主演多重角色,經(jīng)歷了近8個月的拍攝和兩年多的后期,非常不容易,她的負(fù)擔(dān)和壓力要遠遠超過我們。”
“有些話,我從來沒有當(dāng)面跟段奕宏說過。我想說的是,我由衷地感謝他,他對工作的認(rèn)真與執(zhí)著,以及我們在面臨各種困境時他所表現(xiàn)出的品行與耐力讓我動容。”俞飛鴻的真誠寫在她明亮的眼睛里。
看過《愛有來生》的人,都覺得這是一部浪漫的電影。但是拍攝的那些日子,俞飛鴻已無暇體會這種浪漫。“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拼的不僅是體力,也是一種腦力。很多的情緒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磨平了,到最后回歸到一種平靜。就像相愛的人一樣,真正愛了,可能沒有那么多的風(fēng)花雪月,更多的是相濡以沫。”
所以,當(dāng)別人看這部電影流淚時,俞飛鴻沒有哭,她更多的是感動,浸透到血液中的一種感動。因為,她清楚,以后不可能再用十年拍一部電影,“一個人有幾個十年啊?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這一次,段奕宏也徹底“奢侈”了一把,腳傷、停機都沒有讓他“心亂如麻”,他索性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瀏覽下他呆不夠的云南的山山水水,那些如畫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抽空,他還去了騰沖來鳳山的來鳳寺。在《愛有來生》中,他演的“阿明”今世就是一位僧人。
“來鳳寺里有不少悠閑狀的貓,我忍不住上前逗逗……迎面走來的小師傅微笑著對我說,你可以留下吃素齋,同時送我兩個蘋果……”這個戲拍完,段奕宏跟寺里的住持成了朋友。
這兩張是絕對的抓拍,在鏡頭前,他們不以“POSE”取勝,尤擅情緒的傳達。 攝影/王坤
《愛有來生》是一部有關(guān)守候愛情的電影,作為與電影中的男女主角經(jīng)歷了前世今生愛的煎熬的他們?nèi)绾慰创@種“愛的守候”呢?
他們分別講了兩個故事:
俞飛鴻的故事是:“一個男人騎摩托車帶著女友在山路上行駛,山路崎嶇,拐彎的時候,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是陡峭的懸崖。因為車速太快,男子來不及剎車了,后座上他的女友下意識地跳下車來,死死抓住疾馳中的摩托車,車竟然在懸崖邊停住了……男人得救了,可是這個女人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當(dāng)場就死了……”
這個故事帶給俞飛鴻的感悟是:人的意念可以很強大,足夠讓你戰(zhàn)勝困難。這個故事講的就是愛情的力量,一個弱女子為了愛人,一瞬間迸發(fā)出那么大的力量。
段奕宏的故事是:“有一個人跑得非???,他一直在不停地跑,有一天他的腿斷了,跑不動了,這時他特別想再要一條腿……然后,他真的就有了一條腿,又跑在了最前面。但是,等他到了終點回頭看后面那些人拿著累累的碩果慢慢地走向終點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沒有……他特別傷心地哭了,最后拿斧頭把自己的新腿砍了。”
聽了這個故事,段奕宏對“當(dāng)下”比從前任何時候都珍惜了。當(dāng)下就是你的未來,所以要把當(dāng)下的事情做得很漂亮、很有意思。“享受當(dāng)下與家人和戀人在一起的或長或短的每一寸時光,就不會有以后的懊悔。”
由此,段奕宏對幸福也有了新的認(rèn)知:逐漸打開自我的他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風(fēng)景。比如,現(xiàn)在他就經(jīng)常回憶起在云南拍攝《愛有來生》時的情景。“我喜歡那種大塊的云彩,飛速地變換著各種形狀;還有太陽雨,大太陽下突降暴雨。下關(guān)的風(fēng);上關(guān)的花;蒼山的雪;洱海的月,這是大理,是‘風(fēng)花雪月’。蒼山懷抱著洱海,洱海靜靜地睡去,升起的月亮格外的暖。我也顧不得臉紅,情不自禁地跳進去……”
而當(dāng)別人感慨他大器晚成時,他的心里很有譜:不去評論,不去在意,不為自己爭辯,讓事實說話。這是他從最愛看的一本童話書《當(dāng)世界年紀(jì)還輕的時候》得出的結(jié)論。
與段奕宏的感性不同,俞飛鴻自認(rèn)是個極度理性的人,她最喜歡靜靜地坐在角落里觀察過往的人,她對生活從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在她看來,很多東西是注定的。
就像她和段奕宏在《愛有來生》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