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年輕朋友問我,學(xué)行書先學(xué)什么帖好? 我 一直堅持說,可從《圣教序》入門,通過較長時間的訓(xùn)練,在初步掌握該帖基本形體的前提下,再臨習(xí)《蘭亭序》及其它行書諸帖,此為正路,亦是捷徑。
王羲之《蘭亭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盛名之下,為何不首選為習(xí)帖,而要先臨《圣教序》呢?
我覺得,《圣教序》非同尋常,是王羲之行書體的集大成。全稱為《懷仁集王羲之書圣教序》。碑文內(nèi)容是唐太宗及太子李治為三藏法師玄奘所譯佛經(jīng)撰寫的序和記。西安弘福寺方丈圓定大法師恭請鐫石以藏寺中,寺僧懷仁耗時二十四年集王羲之書勒于碑。
據(jù)傳懷仁和尚為王羲之后裔,承繼祖上書法,聲名頗盛。此碑文為兩代帝王所撰,主旨是褒揚唐玄奘、宏揚推廣佛法的,內(nèi)容極為重要,不用王羲之書法不足以顯其貴,于是公推懷仁僧集王書體擔此重任。唐太宗允準懷仁從唐內(nèi)府所藏王書幾百件墨跡中,選字鉤摹,對缺失的少數(shù)字則進行拼接組合。懷仁自唐太宗貞觀二十二年(648年),至唐高宗咸亨三年(672年),歷時二十四載完成。此碑系從王羲之墨跡直接摹出,又經(jīng)于希寧、來濟、許敬宗等書法家奉旨潤色,應(yīng)該達到了幾近真跡的面貌,其碼說是“下真跡一等”毫無問題。它真實地再現(xiàn)了王羲之的書法,保存了珍貴的王體書法墨寶,歷來為世所重,至今不衰。
明代王世貞說,“《圣教》書法,為百代楷模”… “備極八法之妙,真墨池之龍象,《蘭亭》之羽翼也”。清蔣衡云 :“沙門懷仁乃右軍裔孫,得其家法,故《集圣教序》一氣揮灑,神采奕奕,與《蘭亭》並驅(qū),為千古字學(xué)之祖。”清周星蓮《臨池管見》云,“唐僧懷仁所集右軍書,位置天然,章法秩理,可謂異才” 等等,明清兩代學(xué)者給予此碑以極高贊譽。
此碑雖為王書集粹,但選字謹嚴,匠心獨運,風(fēng)神凜然,天衣無縫,體現(xiàn)出王書妍美流變、雄逸俊雅的書風(fēng),開集王字之先河,其耗費精力之大,碑書之精湛,實無出其右者,“膛乎其弗及也”。
《圣教序》有以下緣由,于學(xué)習(xí)臨寫者大有益處。
也須了解《圣教序》的某些缺憾。由于是集字帖,不是一氣寫成的,出現(xiàn)了一些字勢不連貫、行氣不足以及缺少應(yīng)有的映帶、顧盼,少數(shù)字重復(fù),個別字經(jīng)過雕琢后顯得呆滯等等,要在學(xué)習(xí)研究中加以甄別,有意識地進行克服。
而《蘭亭序》,則為王羲之成熟時期的作品,在道技上已臻高境: 天真爛漫,心平氣和,不激不厲,氣韻貫通,氣象高古,技法高邁,為書法頂尖級別的碑帖。初學(xué)者接觸此帖,往往易于上手,寫上一段,就覺得有幾分相像,而看不清其玄虛高妙處。但寫著寫著,難以深入下去,老感覺進步不大,雖下了一番功夫與收效不成比例,且自己的字有寫俗變庸的傾向。這決不是《蘭亭序》自身是俗帖俗字的緣故。而是初學(xué)之人,往往看不出也理解不了這么高深之帖所致。我是在臨了王羲之《圣教帖》,還臨了顏、柳、蘇諸個性強烈的行書后再臨《蘭亭序》的,深感此帖高深莫測、不可端倪,不基備一定的翰墨功夫,斷看不出它的絕妙與大美。如開始就上手臨此帖,侵淫時久,效果不很理想,中途即使改習(xí)它帖,難免會受到《蘭亭序》定勢的一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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