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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琰:集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學術(shù)——評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兩版古典文學叢書的整理體例 |【學術(shù)研究】

集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學術(shù)

——評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兩版古典文學叢書的整理體例


文|謝琰



上世紀70年代末以來,中國古典文學作品的整理工作進入了新的春天。無論就涉及范圍而言,還是就整理質(zhì)量而言,中華書局的“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下文簡稱中華版)與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中國古典文學叢書”(下文簡稱上古版),都堪稱成就突出、影響深遠。截至2013年底,上古版共計126種,中華版共計95種,至今仍不斷重訂舊著、推出新著。它們很好地繼承了集部傳統(tǒng),融匯了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形成了古籍整理的新范式。本文擬從???、箋注、隨文附錄、全書附錄、前言等五個方面去梳理兩版叢書的整理體例,總結(jié)其經(jīng)驗與成就,揭示其規(guī)律與利弊,希望能對今后集部整理工作提供一點啟迪。

第一,???。

??钡谝徊绞堑妆具x擇。兩版叢書均十分謹慎。比如辛更儒《劉克莊集箋?!凡蝗∷牟繀部径郧宄绦1緸榈妆荆彰舻取俄f應物集校注》不選屢經(jīng)修補、漫漶錯板甚多的乾道遞修本而選南宋刻書棚本為底本,嚴壽澂等《鄭谷詩集箋注》以收錄最全且訛誤相對較少的《全唐詩》本為底本,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以卷首冠以項煜序的《東坡先生全集》七十五卷本為底本,都是經(jīng)過了極為細致的比勘和篩選。有時,整理者還會發(fā)現(xiàn)新底本,或是考辨舊底本。比如徐培均《李清照集箋注》以新從日本求得的彭氏知圣道齋鈔汲古閣未刻詞本為底本,吳冠文等《玉臺新詠匯?!芬脏嵭岜緸榈妆径廒w均刻本弄虛作假之非。此外,當版本流傳或作品編纂的情況比較復雜,難以確定統(tǒng)一的底本,整理者就通過綜合比勘或分類整理的方式來締造新版本。比如王仲聞《南唐二主詞校訂》乃各本互校,擇善而從;富壽蓀標?!斗妒?、吳書蔭編集校點《梁辰魚集》,乃按文體各定底本;徐朔方箋?!稖@祖詩文集》,則按分集各定底本。



在校本方面,整理者也不斷推陳出新。比如謝思煒《白居易詩集校注》參校本中包括大量日本古抄本及校勘本,很多都是朱、顧校本未曾涉及的。再如吳在慶《杜牧集系年校注》參考了朝鮮刻本《樊川文集夾注》,頗有收獲。此外,整理者重視保存舊校成果,可有事半功倍之效,比如殷孟倫等校點《雁門集》保留薩龍光輯本校記,錢仲聯(lián)《韓昌黎詩系年集釋》保留方崧卿《舉正》和朱熹《考異》,吳則虞校輯《山中白云詞》保留龔蘅圃刻本舊校。


在??奔殑t方面,中華版有相對穩(wěn)定的體例,體現(xiàn)了簡潔而嚴謹?shù)默F(xiàn)代學術(shù)觀念:“底本不誤而他本有誤者,不出校記;他本異文有參考價值者,寫入校記;底本有誤而他本正確者,以他本文字來補正底本,并寫入校記;底本中顯見的誤字徑改,不出校記;顯見的避諱字一般徑改,不出校記,某些因清人避諱所改的,則據(jù)他本校正,并寫入校記;常見的異體字徑改,不出校記;某些人名、地名中的異體字一般不改?!?/span>(《歐陽修全集·前言》)上古版則略顯散漫,校記通常更簡要,甚至不出校如《白蘇齋類集》。不過,在具體操作過程中,??奔殑t常會變化。比如篇幅較小的韻文集,異文常有助于審美,所以不妨悉數(shù)列出,以存各本原貌,如趙秀亭等《飲水詞箋?!?。再如藍立蓂《匯校詳注關(guān)漢卿集》,特別強調(diào)“為反映語言文字的本來面貌和時代特色,古字、假借以及元時習用字等,原則上不作改動”,這對于元代別集尤其是元曲而言,顯然是合理的。至于校記的寫法,大多數(shù)整理本只是擇列異文,有些整理者會略辨是非,如徐禮節(jié)等《張籍集系年校注》、徐培均《李清照集箋注》會在校記中有所按斷、考訂。還有整理本采取涸澤而漁的匯校形式,這是根據(jù)作品本身的版本狀況而定。


總之,由于現(xiàn)代圖書管理制度與傳播技術(shù)的發(fā)達,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的引入與發(fā)展,集部整理者越來越接近??睂W的終極目標——恢復作品原貌。從兩版叢書的整體發(fā)展來看,無論就底本選擇、校本發(fā)現(xiàn)還是??奔殑t而言,都有越來越刻厲、詳贍的傾向,少數(shù)整理者似乎抱有提供“終結(jié)性定本”的野心。這風氣固然令人歡欣鼓舞,但過猶不及,如果一味追求“恢復原貌”,有可能落入好奇、專斷的怪圈或是汗漫、瑣碎的境地。這是需要戒慎的。

第二,箋注。

從兩版叢書看,箋注有諸多名目:或稱“注”,或稱“箋”,或視二者為一事,或分二者為殊途,或把校、注合并,或把箋、評、考合并;就古今關(guān)系而言,或為集注,或為補注,或為新注。但總體而言,可分為“箋史”和“注文”兩類方法。



所謂“箋史”,就是還原文學創(chuàng)作的歷史情境。此法原屬史部傳統(tǒng),比如裴松之《三國志注》,重點不在訓解文字,而在考案史實。在集部注釋傳統(tǒng)中,此法也向來被視作功力精深的體現(xiàn),比如錢謙益《錢注杜詩》和馮浩《玉溪生詩集箋注》。此傳統(tǒng)在現(xiàn)代學者中仍有強勁綿延。比如瞿蛻園《劉禹錫集箋證》、錢伯城《袁宏道集箋?!贰⑸酆G逍@顗羯{《忠雅堂集校箋》都重在箋證史實、人事、地理、典章。有些整理者還刻意摒棄“注文”之法。比如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增訂三版題記》提到傅斯年曾告誡他不要做成《杜詩詳注》,應著重考索涉及稼軒詞本事的時、地、人,有選擇地注典故,不要注語句出處。鄧氏部分吸納了傅斯年的意見,而后來辛更儒撰《楊萬里集箋?!泛汀秳⒖饲f集箋?!穭t對傅斯年之語“完全照辦”。此外,楊積慶《吳嘉紀詩箋?!ぞ幚?、楊亮《袁桷集校注·凡例》都宣稱只注“交往”、“本事”、“有關(guān)史實”、“典章制度”等,而“其他典實故事”、“常見歷朝典故,與前人辭賦、詩文的語詞”則一概不注。這些整理者或多或少都有片面強調(diào)史學功力的傾向,而對集部自身特有的“注文”傳統(tǒng)懷有忽視之意[1]。


所謂“注文”,即揭示文學作品本身的豐富美感,具體而言方法有三:一是訓詁字詞,二是注明歷史典故,三是征引語句出處。在史學家看來,字詞可查字典,歷史典故大都是常識,語句出處則多為臆測且常流于膚淺瑣碎,只有歷史背景才是解讀詩歌的關(guān)鍵,這是中國史學傳統(tǒng)在詩學中的反映,體現(xiàn)了“知人論世”的詩學觀。然而,存在即合理。從李善《文選注》開始,注釋學突破了訓詁與考史的舊法,而創(chuàng)立了以征引出處為核心特征的注釋方式。征引是其表面,而“以境比境”是其實質(zhì):“為讀者提供另一個在前的境界,以加深對選詩的體會。這種注釋方式是唯文學作品可取、又為文學作品所必取的?!盵2]如果說訓詁字詞、注明典故是一切古籍的注釋基礎,那么征引出處則是集部注釋的最大特色,是“注文”之法的核心。現(xiàn)代的集部整理者們雖然對史學懷有永恒的崇敬之心,但并沒有忘記“文學本位”和“注文”之法。比如錢仲聯(lián)增補集說?!鄂U參軍集注》注釋全用李善體例,陳永正等《山谷詩注續(xù)補》續(xù)補任、史之注,注釋亦依其體例。還有不少整理本將“箋史”與“注文”分工對待,兼舉并重,比如劉開揚《高適詩集編年箋注》中,題解考證寫作時間以及與詩題有關(guān)之事,注文則究明出處、詮釋詞義。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有些整理者不僅繼承“注文”傳統(tǒng),還會進一步批判它、優(yōu)化它、升華它。比如在清蔣清翊《王子安集注》、清馮集梧《樊川詩集注》的前言中,整理者批判了舊注“饾饤破碎”、“拘泥于古人作詩‘無一字無來處’之說”的缺點。再如顧炎武詩極少襲用唐宋以后人語,徐嘉舊注卻往往征引元明詩文,實不可取,所以王冀民《顧亭林詩箋釋》在唐宋及之前文獻中極力索源,并詳其所以用之之故。又如周邦彥詞多用漢魏六朝及唐人詩句,用宋詩者很少,而陳元龍舊注屢以蘇、黃為言,所以羅忼烈《清真集箋注》和孫虹校注薛瑞生訂補《清真集校注》都在箋注周詞出處時下了極大的梳理考稽工夫??梢?,征引出處就是詩意源流的清晰定位。就最小意義而言,它可以幫助讀者準確理解當下詩意;就最大意義而言,它可以揭示文學傳承的真實脈絡,為文學史研究提供審美層面的扎實證據(jù)。劉德清等《歐陽修詩編年箋注·序言》說的好:“適度引用前人相關(guān)詩句,旨在揭示歐詩創(chuàng)作的文學傳承與淵源所自,偶爾涉及后世詩文,亦旨在說明歐詩影響所及,以展示一代宋詩的形成過程。”只有在這個意義上,“出處之學”才能避免膚淺瑣碎之譏;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注文”之法才是既繼承集部傳統(tǒng),又融匯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



第三,隨文附錄。

隨文附錄是對箋注的補充與總結(jié)。箋注有“箋史”和“注文”兩類,那么隨文附錄也相應有兩種:一是編年與考證,二是集評與鑒賞。在具體操作中,整理者設立了極為繁多的名目。有時功能明確,如“編年”、“本事”、“考辨”、“同唱”;有時則泛泛而稱,如“參考”、“附錄”、“疏解”、“評析”、“說明”、“按”;有時又與箋注混為一體,如“箋”、“箋評”、“箋疏”、“題解”;就古今關(guān)系而言,又有“集評”、“今按”之分。這些有時名同實異、有時名異實同的混亂名目,與集部整理的復雜狀況有關(guān):比如考證作年,有時需要牽扯眾多史料,有時只從題目或某個句子中就能斷定,那么這個考證既可能是“解題”,也可能是“箋”,也可能是篇幅較長的“附考”;再如探究一首詩的創(chuàng)作意圖,既需要考證史事,也可能利用歷代評論家的某句精辟之語,那么這個探究就既可能是“考辨”,也可能是“評析”,也可能是籠統(tǒng)的“按”,或許還會和“集評”放在一起。所以隨文附錄是隨體賦形的,也是元氣肆虐的。它的充實與否、創(chuàng)新與否,往往成為今人超越古人的重要標準,因為它體現(xiàn)了整理者的學術(shù)野心——從單純的整理邁向綜合的學術(shù)研究。



在編年、考證、集評、鑒賞各方面,兩版叢書提供了不少成功范例。比如朱東潤《梅堯臣集編年校注·敘論二》總結(jié)了“據(jù)事定點”的六種編年辦法,而此書也堪稱作品編年的典范。再如考證:在箋注之外,整理者常就某一疑難問題專寫一段考證文字。比如龔斌《陶淵明集校箋》第52頁“集說”考證陶侃確為淵明曾祖;薛瑞生《樂章集校注》第173頁“附考”力證柳永名詞《望海潮》非贈孫何而是孫沔。



又如集評和鑒賞:現(xiàn)代整理者越來越多地采用集評形式,有時還展示自己的鑒賞,比如陳書良《姜白石詞箋注》之“評析”,楊景龍《蔣捷詞校注》之“疏解”。不過,也有人對鑒賞頗有微詞。比如廖立《岑嘉州詩箋注·例略》指出:“明、清人注唐詩,或有闡發(fā)詩旨題意者,一己之見或可有助于初學,然各人感知不同,所謂詩無達詁,有心讀者未必愿吃別人咀嚼之饃。故本箋注于本事、年代、背景之外,對題旨則不喋喋,有待讀者生發(fā)也?!睂@個問題,我們需要辯證對待:一方面,“詩無達詁”的確是真理,而且大多數(shù)作品經(jīng)過校注集評之后,其意旨和藝術(shù)特點已昭然若揭,并不需要整理者越俎代庖;但另一方面,的確存在一些作品,即便讀者弄清了所有詞語、典故、本事,也還是難以把握詩歌意旨。比如《詩經(jīng)》、《楚辭》,文辭古奧,語法晦澀,所以程俊英等《詩經(jīng)注析》、金開誠等《屈原集校注》均在題解中分析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前者尤其做得細膩。再如顧炎武詩,涉及極復雜的時代背景,又喜使事,抑揚吞吐之間常讓人難以琢磨,所以王冀民《顧亭林詩箋釋》在“箋”中常探討詩作寓意、評析詩法特點。又如深婉雅麗、猶若“詩謎”的李商隱詩,劉學鍇等《李商隱詩歌集解》在集評基礎上作“按”語,破其謎,闡其境,極見功力。有時還會在篇內(nèi)逐句串講,其實是經(jīng)部傳統(tǒng)中的“章句”之法在集部文獻整理中的綿延。在面對難度較大、篇幅較長的作品時,這些串講與鑒賞不僅有必要,而且意味著學術(shù)創(chuàng)新——既要繼承傳統(tǒng)批評話語,又要打破其模糊性、感發(fā)性,置換成清晰、科學的現(xiàn)代學術(shù)話語。



總之,箋注和隨文附錄都體現(xiàn)了史學影響、集部傳統(tǒng)以及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的相互碰撞與融合。三者的共存,對每一方而言都是檢驗和反思,因為任何“過猶不及”的現(xiàn)象都會影響學術(shù)的健康發(fā)展。比如過分強調(diào)“箋史”、考證,就會讓文學研究變得質(zhì)木枯燥;過分強調(diào)“注文”、鑒賞,又會讓審美變得空洞浮華;過分強調(diào)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無休止地擴大學術(shù)視野,甚至想以古籍整理的方式去實現(xiàn)“探索傳統(tǒng)文化的演進軌跡與內(nèi)在規(guī)律”的理想,設置“義理箋疏”、“理論批評”等環(huán)節(jié),可能就會讓基礎研究失去學術(shù)規(guī)范。因此,兼顧史學影響和集部傳統(tǒng),適當引入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應是集部整理工作的正途。

第四,全書附錄。


全書附錄是對全書的整理成果進行補充與總結(jié)。兩版叢書的附錄部分也是內(nèi)容繁多、功能多樣。從大的方面看,可分為辨?zhèn)屋嬝?、資料匯編、篇目索引三部分,其中資料匯編最能體現(xiàn)整理者的學術(shù)觀念。除了傳統(tǒng)集部整理都常附錄的志傳、序跋、題詠唱酬之外,現(xiàn)代整理者最用力的就是傳記評論資料的系統(tǒng)搜集、年譜的精審考訂以及版本源流的梳理。比如吳書蔭等點校《陳與義集》附錄中,評論資料分為“陳與義論詩”、“諸家詠陳與義”、“須溪評點陳與義詩”、“諸家評陳與義”等,詳備清晰,便于使用。再如陳杏珍標校《譚元春集》附錄“明清有關(guān)譚元春和竟陵派的史料輯錄”,麻守中校點《秋笳集》附錄“吳兆騫事跡輯存”、“同時諸家書信輯存”,具有自覺的文學史研究意識。又如俞紹初校點《王粲集》、孫欽善《高適集校注》、狄寶心《元好問詩編年校注》等諸多整理本,都附錄整理者自撰的精審年譜;陳鐵民等《岑參集校注》、儲仲君《劉長卿詩編年箋注》等諸多整理本,都附錄“版本源流考”。更值得注意的是,不少整理本還附錄了價值厚重的論文或札記,比如李嘉言《長江集新校》附錄《賈島交友考》、《賈島詩之淵源及其影響》,項楚《王梵志詩校注》附錄《釋亡名與敦煌文學》、《“但存方寸地,留與子孫耕”考》,夏承燾《姜白石詞編年箋?!犯戒洝栋资廊烁枨?北怼?、《行實考》,張草紉《納蘭詞箋注》附錄《納蘭性德早年戀情探索》。當然,并不是所有附錄都值得推許。比如有些整理本附錄論文過多且質(zhì)量不甚高,有些還附錄“研究論著目錄”,都顯累贅。

第五,前言。

在集部整理傳統(tǒng)中,卷首通常會有序言或凡例。兩版叢書中的整理本也大多遵循此例,只不過序言往往改稱“前言”(或稱“出版說明”、“代序”)。它通常分為三部分:生平介紹,創(chuàng)作分析,整理概述。


生平介紹中,整理者通常結(jié)合創(chuàng)作而敘述經(jīng)歷,尤以分期敘述為佳,比如王蘧常輯注吳丕績標?!额櫷ち衷娂瘏R注·前言》描述顧炎武生平三階段,宛敏灝《張孝祥詞校箋·前言》分九段詳述張孝祥生平與創(chuàng)作。有時前言會對一些重要事跡進行考述,彰顯史學功力。比如項楚《王梵志詩校注·前言》考述王梵志身世之謎;金開誠等《屈原集校注·前言》考述屈原之生年、政績;薛瑞生《樂章集校注·前言》考辨柳永生卒年及游蹤;辛更儒《劉克莊集箋?!肪硎孜目急鎰⒖饲f晚年依附賈似道之事。


在創(chuàng)作分析中,整理者又化身為文學批評家,或全面論定,或強調(diào)一點,往往能補文學史之未足,開辟新的學術(shù)思路。比如有的前言求全求詳,給讀者提供作家創(chuàng)作的完整風貌,避免一葉障目,如劉德權(quán)點?!逗榱良芬来握撈鋵W術(shù)、散文、駢文、詩、詩話、詞。有時讀者對作家及其時代不甚熟悉,比如金元作家,前言尤須繁詳才能激發(fā)學術(shù)新興趣。再如有的前言善于比較分析,達到對作家特點的更深刻把握,如陶敏等《韋應物集校注·前言》比較陶、韋差異,并指出韋詩對張籍、王建乃至南宋范成大詩的影響;吳孟復標點《劉大櫆集·前言》論桐城三祖的文風文法差異。此外,邵海清校李夢生箋《忠雅堂集校箋·前言》指出蔣士銓樂府詩“提供了十八世紀中葉北京社會風俗的巨幅畫卷”;陶敏等《沈佺期宋之問集校注·前言》論述二人在律體定型方面貢獻之外的成就;卞孝萱校訂《劉禹錫集·前言》論述劉禹錫的文學思想如“體變”、“取境”等;這些看法,都是整理者在艱苦的整理工作中琢磨出來的,是最經(jīng)得起推敲的學術(shù)選題,值得引起重視。



最后,在整理概述中,整理者又變成文獻學家和學術(shù)史家,或評判舊本得失,或描述學界整理現(xiàn)狀,或敘述本書整理經(jīng)過。比如李善注《文選》的出版說明是很精當?shù)臅u,而錢仲聯(lián)《韓昌黎詩系年集釋·前言》也會歷數(shù)舊本舊注的得失。再如劉真?zhèn)惖取俄n愈文集匯校箋注·前言》分析韓愈集文本研究現(xiàn)狀及其存在的問題;劉德清等《歐陽修詩編年箋注·序言》評價當代各種校本、注本、選本的成績與不足;這些都是在描述學界現(xiàn)狀。又如冒廣生補箋冒懷辛整理《后山詩注補箋·前言》介紹本書寫作、修訂經(jīng)過;朱東潤《梅堯臣集編年校注·前言》自敘整理經(jīng)過;許逸民《徐陵集校箋·前言》自敘選題理由;這些概述既保存了珍貴的學術(shù)史事跡,也常含有治學方法層面的啟迪。


總之,前言是全書整理成果的論定與升華,最難平允。它需要良史之才,也需要文人之筆;需要有可讀性,但也不宜寫成傳記或隨筆;需要深度和新意,但又不能寫成專論;需要細節(jié)佐證,但又不能失去全盤把握;需要清晰的結(jié)構(gòu)和規(guī)范的體制,但又不能失去靈活性。抱著這些苛刻的標準去看待錢仲聯(lián)、夏承燾、錢伯城、徐朔方、李嘉言等老一輩學者寫的前言,我們不得不佩服其公允、精當、適宜。



綜上所述,集部整理的最高法則應該是整體工穩(wěn)和局部應變。第一,整體工穩(wěn)意味著集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學術(shù)觀念之間的平衡與互補,而在繼承發(fā)展集部傳統(tǒng)之時,史學影響也需要恰當處理。第二,整體工穩(wěn)意味著整理本各部分的各司其職、呼應互動。比如前言應以勾勒、論斷為主,詳細例證可以丟給箋注或附錄,整理細則可丟給凡例;箋注、編年、年譜之間應相互配合,互有詳略。第三,整體工穩(wěn)還意味著較為規(guī)范的體例。比如??奔殑t,應以中華版為基準;校記應該單列,題解(含編年)、注釋、集評、考證、鑒賞最好能分判清楚,名目上也可以嚴謹準確一些,比如“箋”字有時可不用,避免混亂;書末資料匯編可徑分為“傳記資料”、“評論資料”、“版本目錄資料”等,可不使用“志傳”、“哀祭”等傳統(tǒng)名目,避免混亂。第四,局部應變意味著以上一切為了工穩(wěn)而設立的原則、體例,都可以在細節(jié)上作各種變通,比如編年方式、附錄多寡、俗字處理等等??傊?,集部整理工作需要均衡的理性和恰當?shù)牟徘椤?/span>要想達到這個境界,沒有完備的方法可遵循,只能積累經(jīng)驗、不懈完善。老一輩學者如錢仲聯(lián)、夏承燾、朱金城等先生,當代學者如陶敏、徐培均、劉學鍇、余恕誠、陳鐵民、許逸民、薛瑞生、謝思煒等先生,都不僅出版過多部權(quán)威整理本,而且注重體例的完善與學術(shù)的創(chuàng)新。他們的著作應該成為今后集部整理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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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刊于《安慶師范學院學報》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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