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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與黃庭堅交游考述
蘇軾與黃庭堅這兩位宋代文苑巨子的友誼,始自宋神宗熙寧五年(1072),時蘇軾在湖州太守孫覺處見到黃庭堅詩文后嘆賞稱譽,熙寧十年(1077)在濟南李常處又對黃氏詩文再次推許褒揚。元豐元年(1078)春末夏初,蘇軾接到黃庭堅投寄的書信與贈詩,并于秋初作答,二人定交。此后,他們詩文唱和,翰墨往還,但直到元豐八年(1085)尚未見面。
  京師初晤與翱翔館閣
  蘇軾與黃庭堅于元豐八年秋初冬末先后相繼入京,然是年尚未面晤。至元祐元年(1086)初,這對相知相慕、朝思暮想、心神兩契的詩星至友,終于盼到了展晤之期。關(guān)于蘇黃初晤的準切時間,稽查諸書,均無確載,蘇黃集中亦未明示。檢《蘇軾文集》卷十九有《魯直所惠洮河石硯銘》,其云:
  洗之礪,發(fā)金鐵。琢而泓,堅密澤。
  郡洮岷,至中國。棄矛劍,參筆墨。
  歲丙寅,斗東北。歸予者,黃魯直。
  銘文寫石硯的打制、質(zhì)地、產(chǎn)區(qū)、用途以及贈者、時間。其中"歲丙寅,斗東北"二句乃記贈硯年月。"丙寅"即哲宗元祐元年,無須贅言。"斗東北"則為時月。古人以北斗星方向的轉(zhuǎn)換代指季節(jié)?!尔i冠子·環(huán)流》云:"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東北"(一作"斗南北",是則非夏即冬,無確指性,疑為后人臆改,俟考)則言斗柄由北向東漸轉(zhuǎn)之象,此正是冬末春初態(tài)勢。由此可知黃庭堅贈硯蘇軾乃在元祐元年初春季節(jié)。蘇軾另有《題憩寂圖詩并魯直跋》云:"元祐元年正月十二日,蘇子瞻、李伯時為柳仲遠作《松石圖》……此一卷公案,不可不令魯直下一句?;蜓裕鹤诱安划斈坎畷r為前身畫師,流俗人不領(lǐng),便是詩病。伯時一丘一壑,不減古人,誰當作此癡計。子瞻此語是真相知。魯直書。"(《蘇軾文集》卷68)是日眾人作畫題詩,而庭堅身與其間,議論并題書,則至晚此日已拜晤蘇公,抑或即此日贈硯。又考山谷晚年《跋子瞻木詩》謂"及元祐中,乃拜子瞻于都下"(《山谷題跋》卷2,叢書集成初編本,下引此本不另注);《題東坡像》又云"元祐之初吾見東坡于銀臺之東"(《山谷別集》卷10);可知蘇黃始晤于元祐元年春初,此正與蘇銘所記相合。《蘇詩總案》將"黃庭堅始拜公都下"系于元祐元年正月條下,雖未言依據(jù),而大體不差。順便指出,古柏《蘇東坡年譜》云正月"八日黃庭堅拜于東坡門下為學生"乃由《總案》刪節(jié)推衍而來,恐非確實,難以為據(jù)。綜上資料可以推知黃庭堅于元祐元年春初首次拜晤蘇軾,并贈之以洮河石觀,終于實現(xiàn)了十數(shù)年來的夙愿。蘇軾自熙寧五年(1072)于孫覺處聞知黃庭堅,至此首尾十五載始得相見,而黃庭堅從元豐元年(1078)投書蘇軾,于今九度春秋,方得拜晤。從此,蘇黃步入了終生最為快意的一段翰墨友誼生活。
  蘇軾自黃州貶所起知登州,"到州五日而召以省郎,到省半月而擢為右史"(《辭免中書舍人狀》、《蘇軾文集》卷23),元祐元年三月遷中書舍人,八月除翰林學士知制誥,直遷內(nèi)制,視草西垣,至元祐四年三月十六日除龍圖閣學士知杭州,于四月下旬離京赴任,前后在朝不足三年半,這是蘇軾入仕以來最為顯達的時期。而黃庭堅自元豐八年秋初至京任校書郎,直止元祐六年夏末丁母憂扶柩歸里居喪,立朝六載,官至起居舍人、著作佐郎,亦是仕宦鼎盛期。蘇黃在京供職相處三年有余,政暇雅集,講道論藝,酬唱贈答,切磋詩文,鑒書賞畫,大暢平生師友之情。據(jù)今傳蘇、黃詩注不完全統(tǒng)計,其間唱和幾達百篇之多,全都情調(diào)高雅,意味雋永,情趣相似,且主題意外地集中、統(tǒng)一,幾乎全是圍繞友誼和林泉志趣。如元祐元年春,庭堅作《有惠江南帳中香者戲答六言二首》,蘇軾有《和黃魯直燒香二首》,又有《再和二首》、《有聞帳中香以為熬蝎者戲用前韻二首》。贈香、燒香本瑣事、細事,乃至庸事,何為唱和再三不止?玩繹諸篇,則見多以佛典禪宗珠發(fā)妙語,傳達出世之思,既含機鋒,又富諧趣,正如黃詩所言"九衢塵里偷閑","深禪相對同參",表現(xiàn)出心神兩契的非凡友誼。又如蘇軾作《送楊孟容》,且"自謂效黃魯直體",而山谷有次韻《子瞻詩句妙一世……》表示遜謝;黃有《雙井茶送子瞻》,蘇作《次韻為謝》;蘇為《書晁補之所藏與可畫竹三首》,黃皆次其韻……蘇黃唱和,既交流了情感,實現(xiàn)了心靈的勾通,增進了友誼,同時又開始倡導一種新文風,故有"元祐文章,世稱蘇黃"(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49)之說。
  元祐元年十一月,蘇軾上《試館職策問》,"御筆點用"(《蘇軾文集》卷27《辯試館職策問札子》),是月二十九日主持學士院考試,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等并擢館職。次年正月,庭堅除著作祐佐郎。至夏秋間,蘇軾、黃庭堅等人英集王詵西園,李伯時圖而畫之,東坡"烏帽黃道服,提筆而書",山谷"團巾繭衣,手秉焦 而熟視",補之"披巾青服,扶肩而立",米元章稱"自有林下風味,無一點塵埃氣"(《西園雅集圖記》)。至冬,上《舉黃庭堅自代狀》云:"蒙恩除臣翰林學士,伏見某官黃某,孝友之行追配古人,瑰瑋之文妙絕當世,舉以自代,實允公議"(《蘇軾文集》卷24),舉狀對黃氏的品德與文學給予高度評價,其對黃庭堅的推舉已是無以復(fù)加,至成趙挺之彈劾蘇軾的口實。
  元祐三年正月,蘇軾領(lǐng)貢舉事,辟黃庭堅等人為參詳官(《山谷題跋》卷8《題太學試院》),同鎖試院,考試進士。據(jù)蘇軾《書試院中詩》云:"三月初,考校即畢,待諸廳參,主數(shù)往詣伯時",同觀李伯時畫馬并賦試,而"黃魯直詩先成,遂得之"(《蘇軾文集》卷68),黃詩《觀伯時畫馬禮部試院作》尾云:"眼明見此玉花驄,徑思著鞭隨詩翁,城西野桃尋小紅",不僅含有贊賞李畫、追隨東坡之意,而且坦露了向往自然之懷。蘇軾《次韻黃魯直畫馬試院中作》中有"十年髀肉磨欲透,那更陪君作詩瘦,不如芋魁歸飯豆",謙謝之余,亦納歸隱雅意。榜出,李廌落第,蘇軾有《余與李廌方叔相知久矣,領(lǐng)貢舉事,而李不得第,愧甚,作詩送之》,庭堅作《次韻子瞻送李豸》;三月十四日,蘇黃等人同游金明池,黃庭堅有《次韻宋茂宗……》詩,蘇軾作《和宋肇游西池次韻》篇;夏間,東坡叔丈王宣義致書求紅帶,軾"既以遺之,且作詩為戲,請黃魯直、秦少游各為賦一首";秋末、蘇軾作《送錢穆父出守越州絕句二首》,謂"我恨今猶在泥滓,勸君莫棹酒船回";庭堅《次韻子瞻送穆父二絕》,亦有"謫官猶得住蓬萊"之句;冬季,庭堅作《嘲小德》言子相之可愛,蘇軾有《次韻黃魯直嘲小德》,又于題中注云:"小德,魯直子,其母微,故其詩云'解著潛夫論,不妨無外家'",且以"名駒已汗血,老蚌空泥沙"嘆賞,悅同山谷。暮冬,庭堅有《擬省題歲寒知松柏》詩詠松自寓,"心藏后雕節(jié),歲有大寒知",蘇作《和黃魯直效進士》亦云"炎涼徒自變,茂悅兩相知",神契可見。
  是年三月,蘇軾因臺諫攻擊不已,接連上札以疾乞郡,不許,又上《乞罷學士除閑慢差遣札子》云:"頃自登州召還,至備員中書舍人以前,初無人言,只從參議役法,及蒙擢為學士后,便為朱光庭、王嚴叟、賈易、韓川、趙挺之等攻擊不已,以致羅織語言,巧加醞釀,謂之誹謗","蓋緣臣賦性剛拙,議論不隨,而寵祿過分,地勢侵迫","臣只欲堅乞一郡……得歸丘壑,以養(yǎng)余年,其甘如薺。今既未許請郡,……乞解罷學士,除臣一京師閑慢差遣,……庶免眾人側(cè)目,可以少安"(《蘇軾文集》卷28),札上不許,而寵遇益厚。九、十月間,群小交攻不已,讒謗日至,故又連札請郡,其十月十七日《乞郡札子》云:"御史趙挺之,在元豐末通判德州,而著作黃庭堅方監(jiān)本州德安鎮(zhèn)。挺之希合提舉官楊景棻,意欲于本鎮(zhèn)行市易法,而庭堅以鎮(zhèn)小民貧,不堪誅求,若行市易必致星散,公文往來,士人傳笑。其后挺之以大臣薦,召試館職,臣實對眾言,挺之聚斂小人,學行無取,豈堪此選!……以此,挺之疾臣,尤出死力。"貼黃又云:"臣所舉自代人黃庭堅……皆誣以過惡,了無事實。"(見《蘇軾文集》卷29)。札中點明了臺諫交攻的根由,亦談及黃庭堅由此而受到攻擊和株連。
  元祐四年春,黃庭堅過訪蘇軾,蘇軾得黃庭堅承宴墨半挺,至三月四日蘇軾書《記奪魯直墨》云:"黃魯直學吾書,輒以書名于時,好事者爭以精紙妙墨求之,常攜古錦囊,滿中皆是物也。一日見過,探之,得承宴墨半挺。魯直甚惜之,曰:'群兒賤家雞,嗜野鶩',遂奪之,此墨是也。"(《蘇軾文集》卷70)山谷之言正嘆蘇軾不同流俗。三月十六日,蘇軾除龍圖閣學士知杭州,至四月離京時往別文彥博,文氏囑其"至杭少作詩,恐為不相喜者誣謗"(《總案》引《明道雜志》)。自此,蘇黃結(jié)束了終生難忘的京師歡聚,唱和迭入波谷。任淵謂"山谷在京師多與東坡唱和,四年夏,東坡出知杭州,遂無詩伴,而山谷常苦眩冒,多在史局,又多侍母夫人醫(yī)藥,至六年六月遂丁家艱,故此數(shù)年之間作詩絕少"(《<山谷詩集注>目錄》)。
  元祐六年三月,蘇軾被召入朝任翰林學士知制誥,五月底抵京,繼遭洛黨攻擊,八月出知穎州,次年二月改知揚州,八月又以兵部尚書召還,旋遷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守禮部尚書。元 八年九月,哲宗親政后,蘇軾出知定州,永別京城。此間,黃庭堅于元祐六年三月因完成《神宗實錄》而遷起居舍人,六月丁母憂扶柩歸里,與蘇軾失之交臂,其后居喪在家,至元 八年七月除編修官,九月服除,知政局有變,故上章辭免。總之,元祐后期,蘇黃直接的接觸極少。
  蘇黃友誼的深化:彭蠡訣別與挽歌湖海
  哲宗紹圣元年(1094),黨爭加劇,蘇軾于去年因受洛黨攻擊而出知定州,今年閏四月又以所謂"譏斥先朝"罪,落職追官,貶謫英州,"火急治裝,星夜就道"(《蘇軾文集》卷37《赴英州乞舟行狀》),未至任所,六月再貶惠州,又責授寧遠軍節(jié)度副使惠州安置,不得簽書公事,十月初抵惠州。是歲,黃庭堅繼去年辭免編修官居家待命,夏初始除知宣州,未抵任,旋改鄂州,尚未到官,臺諫指責所修《神宗實錄》"多誣",史禍發(fā)生,朝廷于六月命"新知鄂州黃庭堅管勾亳州明道宮",且令赴京畿勘問,十一月至陳留。蘇軾舟赴惠州,而黃庭堅離家就任,二人七月中旬相遇彭蠡,"相會三日"(黃庭堅《與佛印書》),故后來山谷《題東坡像》云:"紹圣之元,吾見東坡與彭蠡之上"(《山谷別集》卷10)。其間,蘇軾為庭堅作《黃魯直銅雀硯銘》(見《蘇軾文集》卷19),據(jù)黃 《黃山谷年譜》言,蘇軾"親筆刻硯上",且有款識"紹圣元年七月十三東坡居士書"。次年,蘇軾《與黃魯直書》有"承中途相見,尊候甚安"語,即指此事。蘇黃此次接晤彭蠡,遂成訣別,這是兩位文壇巨子所始料未及的,加之政局多變,行色匆匆,蘇、黃集中竟無唱和蹤跡。
  蘇、黃離別彭蠡,各奔南北。蘇軾十月初抵惠州貶所,至紹圣四年(1097)四月再貶海南,責授瓊州別駕昌化軍(今海南島)安置,不得簽書公事。六月渡海,三年后方得內(nèi)遷。而黃庭堅十一月抵京畿陳留,勘問結(jié)束,以"誣毀"先朝罪于十二月責授涪州別駕,黔州安置,次年四月至黔;元符元年又移戎州安置,蘇軾內(nèi)遷時,庭堅亦復(fù)宣德郎,監(jiān)鄂州在城鹽稅。這一時期,蘇黃貶居兩地,間隔千里,而相互縈懷,或書信往來,或題跋字畫,或追和舊作,友情似海,稱頌不已,斑斑見諸集中。
  紹圣二年(1095)正月,徐彥和持黃庭堅永思堂所跋《遠近景圖》、《北齊校書圖》、《右軍斫檜圖》三畫謁見蘇軾,軾再跋之,發(fā)明山谷之意。四月,蘇軾作《桄榔杖寄張文潛》詩,題云:"時初聞黃魯直遷黔南",中有"身隨殘夢兩茫茫"、"遙知魯國真男子,獨憶平生盛孝章"句,表示對文潛、魯直的稱嘆和懷念。其《答張文潛》書又說,聞"魯直遠貶,為之凄然"。山谷赴黔途中傳書蘇軾,十二月,東坡作答:
  方惠州遣人致所惠書,承中途相見,尊候甚安。即日想已達黔中,不審起居何如?風土何似?或云大率似長沙,審爾,亦不甚惡也。惠州已久安之矣。度黔,亦無不可處之道也。聞行囊無一錢,途中頗有知義者,能相濟否?某雖未至此,然亦近之矣。水到渠成,不須預(yù)慮?!艚^,書問難繼,惟倍祝保愛。不宣。 --《蘇軾文集》卷52
  其惦記、體貼、關(guān)心、安慰與勉勵之深情,溢于言表。紹圣三年(1096),蘇軾侄婿王庠欲問學山谷,遣人求東坡作薦書,蘇軾"嘉其有奇志,故為作書",信中陳述了作書緣由。且言王郎"文行皆超然,筆力有余,出語不凡,可收為吾黨也",又云其"有致窮之具,而與不肖為親,又欲往求。黃魯直,其窮殆未易量也"(《蘇軾文集》卷52),推引同道,尤見神契。蘇軾有《跋山谷草書》(見《蘇軾文集》卷69)記曇秀持山谷草書一軸來見,而東坡作跋稱之。是年,黃庭堅亦有《跋秦氏所置法帖》,中云"東坡居士出于眉山。震輝中州,蔚為翰墨之冠"(《山谷題跋》卷1),推重欽佩,可見一斑。
  元符元年(1098),已是蘇軾謫居海南的的第二年,是歲重九,黃庭堅在戎州與諸人游無等院,觀甘泉繞井,"見東坡老人題字,低回其下,久之不能去"(《黃山谷年譜》卷37),想到生活在天涯海角的老人,擔心、記掛、思念、不平、憤懣等復(fù)雜的情緒交織一起,心情無比沉重。次年,黃庭堅在戎州發(fā)現(xiàn)了多年前蘇軾寫給叔丈王慶源的一封信,尚未為人珍視,山谷異常痛惜,故題其后云:"東坡道人書尺,字字可珍,委頓人家蛛絲煤尾敗篋中,數(shù)十年后,當有并金懸購者"(《山谷題跋》卷7)《題子瞻與王宣義書后》。
  元符三年(1100)正月,哲宗去世,徽宗即位,太后向氏聽政,舊黨遭受迫害的局面稍有改觀。蘇軾五月內(nèi)遷移廉州安置,黃庭堅復(fù)宣義郎,監(jiān)鄂州鹽稅。時蘇軾《答秦觀書》謂"魯直云,宣義監(jiān)鄂酒",知山谷曾作書東坡。黃庭堅于秋季在青神作有《和東坡送仲天貺王元直六言韻》,其自序云:"王元直惠示東坡先生與景文老將唱和六言十篇,感今懷昔,似聞東坡已渡瘴海",顯見懷念之情。
  建中靖國元年(1101)皇太后去世,徽宗親政并改元。蘇軾于去年十一月得旨復(fù)"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在外州郡任便居住"(見《謝表》),而黃庭堅亦離戎東歸。是歲正月,庭堅有《書王周彥東坡貼》云:
  東坡云:"大字難于結(jié)密而無間,小字難于寬綽而有余",此確論也。余嘗申之曰:結(jié)密而無間,《瘞鶴銘》近之;寬綽而有余,《蘭亭》近之;若以篆文說之,大字如李斯繹山碑,小字如先秦古器科斗文字。東坡先生道義文章,名滿天下,所謂青天白日,奴隸亦知其清明者也。心悅而誠服者,豈但中分魯國哉!士之不游蘇氏之門,與嘗升其堂而畔之者,非愚則傲也?!ㄖ芯竾暾乱矣蠒?。
  --《山谷題跋》卷9
  可見其對東坡先生的欽服、崇敬。四月間,山谷至荊州,在承天寺觀閱東坡和陶詩卷,"嘆息彌日,作小詩題其后"(山谷自序):
  東坡謫嶺南,時宰欲殺之。
  飽吃惠州飯,細和淵明詩。
  彭澤千載人,東坡百世士。
  出處雖不同,風味乃相似。
  --《跋子瞻和陶詩》、《詩注》卷17
  詩中飽含義憤不平、理解同情和對品格情操的高度贊揚。五月間,黃庭堅與王霖等人同觀蘇軾墨寶于沙市舟中,作《題東坡字后》云:"東坡居士極不惜書,然不可乞,有乞書者,正色詰責之,或終不與一字",并回憶"元祐中鎖試禮部,每來見過,案上紙不擇精粗,書遍乃已",且謂"東坡簡札,字形溫潤,無一點俗氣"(《山谷題跋》卷5)。至七夕,黃庭堅在荊州"次東坡七夕韻"作《鵲橋仙》,起句云"八年不見"(自彭蠡分別至是首尾八年),結(jié)尾又謂"百錢端欲問君平,早晚具、歸田小舫。"又有《病起荊州亭即事十首》,其七專為東坡而發(fā):
  文章韓杜無遣恨,草詔陸贄傾諸公。
  玉堂端要直學士,須得儋州禿鬢翁。
  作者哪里料想得到,其詩成不久,蘇軾于七月二十八日仙逝。黃庭堅失卻了這位終生欽服的良師益友,心中無限悲痛,懸像室中,奉之終身。邵博《邵氏聞見后錄》(劉德權(quán)、李劍雄點校本,中華書局1983年出版)載,"趙肯堂親見晚年懸東坡相于室中,每早作衣冠,薦香肅揖甚敬?;蛞酝瑫r聲名相上下為問,則離席驚避曰:'庭堅望東坡門,弟子耳,安敢失其敘哉!'"
  蘇軾人歸道山之后,黃庭堅用筆表達著沉痛的哀思和深切的懷念,同時也竭盡全力發(fā)揚光大蘇軾的文化思想,僅崇寧元年(1102)中,此類文字就達二十余篇。是年初夏,其在給友人的信中說:"去年失秦少游,又失東坡公,今年又失陳履常,余意文星已宵墜矣!"(《山谷別集》卷20《簡雜》)且言"至太平且遣人往祭之"(指蘇軾)。五月,在赴任太平途中,經(jīng)江州湖口時,李正臣持蘇軾去年四月所作次韻《壺中九華詩》來見,山谷見詩懷人,感慨萬端。蘇軾所喜歡的"異石九峰"已為人取走,"石既不可復(fù)見,東坡亦下世矣!感嘆不足,因次前韻",詩有"能回趙璧人安在?已入南柯夢不通"之句,筆重情深,摧人淚下。六月中旬,在太平看到蘇軾所畫墨竹,睹畫懷人,遂作《書東坡畫郭功父壁上墨竹》詩:"郭家髹屏見生竹,惜哉不見人如玉。凌勵中原草木春,歲晚一棋終玉局。巨鰲首戴蓬萊山,今在瓊房第幾間?"庭堅至太平領(lǐng)州事,九日而罷,"即日解船至江口",于江州紫極宮見蘇軾元豐七年所和李白詩,遂《次蘇子瞻和李太白潯陽紫極宮感秋詩韻追懷太白子瞻》,云"不見兩謫仙,長懷倚修竹","往者如可作,抱被來同宿"。九月抵鄂州(今湖北武漢),遂流寓此地,寫了《追和東坡題李亮功歸來圖》稱揚子瞻古雅之風,又有《武昌松風閣》詩悼念"東坡道人已沉泉"。
  是年幕秋,張耒以房州別駕黃州安置來到蘇軾曾經(jīng)謫居的黃州,這里與武昌隔江相對,庭堅與張耒多相過從,舊友重逢,感嘆今昔,唱和詩篇,山谷寫了《次韻文潛》、《和文潛舟中所題》、《次韻文潛立春日三絕句》等:"年來鬼崇覆三豪,詞林根柢頗動搖。天生大材競何用?只與千古拜圖象"、"經(jīng)行東坡眠食地,拂試寶墨生楚愴";"信矣江山美,懷哉譴逐魂";"眇然今日望歐梅,已發(fā)黃州首更回"、"傳得黃州新句法,老夫端欲把降幡";其對故人的懷念深情溢于字里行間。
  次年,黃庭堅在鄂州寫了《夢中和觴字韻》詩,其序云:"崇寧二年正月已丑夢東坡先生于寒溪西山之間,予誦《寄元明觴字韻》詩數(shù)篇,東坡笑曰:'公詩更進于曩時。'因和予一篇,語意清奇。予擊節(jié)稱嘆,東坡亦自喜。于九曲嶺道中連誦數(shù)過,遂得之",其因思成夢,而夢中猶在論道賦詩,神契之篤可見。是年十一月,黃庭堅被除名羈管宜州,歲末自鄂州赴貶所,次年春經(jīng)衡州,于花光寺見蘇軾、秦觀詩卷,作詩悼友,題云:"花光仲仁出蘇、秦詩卷,思兩國士不可復(fù)見,開卷絕嘆,因花光為我作梅數(shù)枝及畫煙外遠山,追少游韻記卷未",詩謂:"長眠桔洲風雨寒,今日梅開向誰好?何況東坡成古丘,不復(fù)龍蛇看揮掃","嘆息斯人不可見,喜我未學霜前草。"
  崇寧四年(1105)是黃庭堅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年,五月間《題東坡小字兩軸卷尾》云:"此一卷多東坡平時得意語,又是醉困已過后書,用李北海、徐季海法,雖有筆不到處,亦韻勝也。軒轅彌明不解世俗書而無一字,東坡先生不解世俗書而翰墨滿世,此兩賢,隱見雖不同,要是魁偉非常人也。王右軍書妙天下,而庾稚初不信,況單見淺聞又未嘗承其言論風旨者乎!刺譏嗤點蓋其所也。崇寧四年五月丙午觀于宜州南樓"(《山谷題跋》卷5)。九月三十日,黃庭堅闔然長逝。但蘇黃友誼并未就此終結(jié),而是繼續(xù)影響著一代乃至數(shù)代優(yōu)秀正直的文人學子,在中國古代文化史上產(chǎn)生著不容低估的積極影響。
  蘇黃一為天賦型全才,一為勤苦型通才,二人均博學多識,思力果銳,于詩文詞賦、書畫哲思都堪稱名家巨匠,他們本身就具備著很強的影響力,其友誼又使這種影響力大為擴張,從而自然地形成了以蘇黃為中心的強勁凝聚力和推動力,促進著宋代文化的發(fā)展,給宋代文化帶來了繁榮與生機。明代宋濂曾謂:"元祐之間,蘇黃挺出,雖曰共師李、杜,而竟以已意相高,而諸作又廢矣。自此以后,詩人迭后,或波瀾富而句律疏,或鍛煉精而性情遠,大抵不出于二家,觀于蘇門四學士及江西宗派諸詩,蓋可見矣!"(《宋學士文集》卷二十八《答張秀才論詩書》)正從一個角度指出了蘇黃友誼對宋詩發(fā)展產(chǎn)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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