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王意味深長地對秦非子說道:“你養(yǎng)馬不錯,不知膽量如何?你可愿意替我擋住那些蠻橫的西戎?”秦非子渾身一顫,西戎人戰(zhàn)斗力爆棚,三天兩頭過來洗劫,屢屢逼近王畿,讓自己鎮(zhèn)守西部,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秦非子一百個不愿意,但是周孝王以封為附庸作為條件,秦非子深思熟慮之后,心頭一熱,覺得自己可以效法先祖飛廉和惡來,通過鎮(zhèn)守西關(guān)真正做大“秦嬴”,讓子孫后代從不幸的奴仆恢復(fù)到貴族身份。
遙想帝辛?xí)r期,秦非子的先祖幫助商朝抵御西戎,戰(zhàn)功赫赫??上环陼r,遭遇西周滅商,忠心耿耿的嬴姓趙氏一族竟然淪為了階下囚,成為改朝換代的犧牲品,被迫靠給周天子養(yǎng)馬而茍延殘喘,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公元前905,秦非子被正式封為周朝附庸,他每天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了解附近西戎的動向,昨晚有沒有越境搶東西,國中的損失怎么樣。雖然三天兩頭需要抄家伙保家衛(wèi)國,秦國的土地還是在緩慢擴(kuò)張。
公元前821年,通過祖上的披荊斬棘與自強(qiáng)不息,秦國的實力有了比較大的增長,秦莊公人品爆發(fā),竟然將西戎打得大敗。周宣王大喜過望,看來這個附庸國還是有點用的,欣喜地封秦莊公為西陲大夫。
此時秦國的地位依然十分低下,在中原諸侯的眼里,只是半戎半夏的一個邊陲小國,隨時有可能被強(qiáng)大的西戎吞并,甚至還不如子爵的楚國。直到周幽王為了討好褒姒,決定廢黜太子姬宜臼。
太子姬宜臼擔(dān)心被周幽王所害,風(fēng)塵仆仆地逃到申國,申侯見不得女兒和外孫被欺負(fù),一怒之下聯(lián)合繒國和犬戎攻打周幽王,打算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順便扶持太子姬宜臼上位,然而不曾想引狼入室。
犬戎本來就對富裕奢華的鎬京垂涎三尺,苦于沒有能力攻破西陲的“秦嬴”等重鎮(zhèn),如今申侯主動邀請,犬戎自然毫不客氣,他們不但在驪山解決了周幽王,搶走貌若天仙的褒姒,而且瘋狂地將鎬京洗劫一空。
姬宜臼登基后,看著滿是斷壁殘垣的鎬京,既驚恐又悲傷,驚恐于犬戎超常的破壞力,悲傷于灰飛煙滅的昔日繁華。周平王(姬宜臼)深思熟慮后,決定不顧一切地遷都洛邑,秦襄公鞍前馬后地護(hù)送周平王。
請神容易送神難,犬戎攻破鎬京后,霸占周朝的龍興之地而不肯走。周平王雖在晉文侯等部分諸侯的扶持下繼承大統(tǒng),但要時刻提防虢公翰擁立的周幽王之弟周攜王余臣,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對付犬戎。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東遷后,跟其先祖一樣,將掃平犬戎的重任交到了附庸秦國的身上,為了表示誠意,他將秦襄公晉升為諸侯,讓“秦嬴”成為堂堂正正的諸侯國,再將西戎霸占的岐山以西土地全部封賞給他。
反正土地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手里,開個空頭支票沒什么好心疼的。周平王意味深長地囑咐秦襄公:“西戎不講道義,霸占我們先祖的龍興之地岐豐一帶不愿歸還,現(xiàn)在命你攻打西戎,只要攻下岐豐之地,那么這些土地全歸秦國所有!”
事實上,對于周平王來說,丟失土地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岐豐一帶離鎬京實在太近,倘若鎬京陷落,那么洛邑早晚也會成為砧上魚肉,與其提心吊膽,不如便宜秦國,畢竟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成為周王室的藩籬。
秦襄公喜出望外,想不到這一次護(hù)送周平王,竟然得到了這么多的好處,不但讓自己和秦國正名,而且被許諾可以擁有岐豐之地,這可是周王室的龍興所在,倘若真的拿下這塊寶地,何愁秦國不興?
從秦襄公開始,歷代秦國國君不斷地全國動員,決心跟西戎死磕到底。就算秦國再落后,好歹也屬于中原文化的范疇,他們的武器裝備和軍事思想,遠(yuǎn)高于尚未開化的西戎,到了秦穆公時期,秦國已經(jīng)稱霸西戎。
公元前659年,秦穆公繼位,他大膽地任用百里奚和蹇叔為謀國重臣,竟然一舉擊敗強(qiáng)大的晉國,成功俘虜晉惠公,轉(zhuǎn)身再滅掉了梁國、芮國、滑國等。隨后任用由余為謀士,掉頭吞并了不少西戎部族。
周天子非常高興,看來秦人還是信守諾言的,只要西戎的威脅解除,周王室自然可以高枕無憂了。周天子破天荒地將金鼓賞賜給秦穆公,并任命他為“西方諸侯之伯”,跟當(dāng)年被封為西伯侯的周朝如出一轍。
秦國雖然在西邊稱王稱霸,辟地千里,但是想要東進(jìn)中原,卻屢屢受挫,畢竟龐大的晉國實在是一堵難以逾越的高墻。直到韓趙魏三家分晉,終于讓秦國看到了挺近中原的曙光,然而強(qiáng)悍的魏國還是給了他們當(dāng)頭一棒。
面對吳起創(chuàng)建的傲視群雄戰(zhàn)無不勝的“魏武卒”,秦國傾盡全力,依然在陰晉之戰(zhàn)中,被吳起以少勝多打得大敗,幾乎到了亡國滅種的地步。秦獻(xiàn)公心急如焚,奪得大位后,立刻進(jìn)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秦國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為了富國強(qiáng)兵,秦孝公發(fā)布《求賢令》,不惜重金聘請人才,商鞅等人前赴后繼地趕赴秦國,竭盡全力地為秦國出謀劃策,讓秦國轉(zhuǎn)眼間雄霸天下。而像魏國這樣的諸侯國,卻成為了秦國的人才輸送基地。
秦惠文王任用司馬錯奪取巴蜀糧倉后,秦國資源豐富后勤充足,其一統(tǒng)天下的趨勢已經(jīng)不可阻擋。秦國以奉命平定西戎起家,由于對人才的高度重視,加上歷代國君的勵精圖治,最終取代周朝而擁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