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邪氣”解析
“邪氣”是《內經》中闡釋病理的一個核心概念。那么什么是“邪氣”呢?
在《刺節(jié)真邪》一篇中,對邪氣的概念有較為清晰的闡述。“邪氣”是與“真氣”“正氣”三個概念相對而言的。但是《內經》對“真氣”“正氣”兩詞的闡釋與后人對此的解釋大相徑庭。
在闡述這幾個概念之前,先重申一下“節(jié)”的概念。
“節(jié)”是《內經》中人體功能的基本單位,《內經》認為人體可以劃分為三百六十五個“節(jié)”。從數量上看應該是一個大于現代概念的“組織”,又小于“器官”的概念。
“真氣者,所受于天,與谷氣并而充身也。”
我們不妨把真氣理解為人體組織,或說“節(jié)”的正常代謝,正常的營養(yǎng)供應以及功能調節(jié)。不妨這么來定義,如果一個“節(jié)”能保持正常功能,并且接受一定的外來擾動后,能夠保持正常功能或者迅速恢復到正常的功能狀態(tài),就屬于這個“節(jié)”“真氣充足”?;蛘哒f,“真氣”的充足與否代表“節(jié)”的功能穩(wěn)定性的強弱。
“正氣者,正風也,從一方來,非實風,又非虛風也”
“正風者,其中人也淺,合而自去,其氣來柔弱,不能勝真氣,故自去。”
所謂“風”可以理解為氣候交替、環(huán)境變化(溫度、濕度等)的變化引起的“節(jié)”的功能紊亂。如果外界環(huán)境的變化導致“節(jié)”的功能紊亂,進入疾病狀態(tài),就代表“風”侵入了“節(jié)”。或說“風”是指外界環(huán)境對“節(jié)”的正常功能的“擾動”。
“正風”,從“其氣來柔弱,不能勝真氣,故自去”的特點來看,是指外界環(huán)境變化引起的“節(jié)”的功能紊亂是短暫的,在“節(jié)”的自我修復范圍之內的紊亂。這時“節(jié)”就處于了“正氣”入侵,或者說“正氣”與“真氣”相爭的狀態(tài)。
由于“正氣”“氣來柔弱”“故自去”,所以并不是病理討論的重點對象。
“邪氣者,虛風之賊傷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
從此語看,邪氣是“風”擾亂了“節(jié)”的正常功能狀態(tài)后,使得“節(jié)”難以自我修復,長時間的處于疾病狀態(tài)。
我的理解,所謂“邪氣”應當是指外界環(huán)境變化對機體產生擾動,而這種擾動使得機體長時間偏離正常代謝的狀態(tài)而不能自我恢復。對“邪氣”的驅除,不能通過機體自我修復完成,就必須依靠醫(yī)家的治療完成。
明確了“邪氣”的概念、定義,就可以根據《內經》的論述進一步討論“邪氣”的性質?!秲冉洝分卸啻沃v述過邪氣的演化過程。首先是侵入皮毛,然后肌肉、絡脈、經脈、府藏……,也有可能進入不了經脈,而進入絡脈,從而形成“奇邪”,需“繆刺”才能去除。
這種傳變過程,可以理解為某些“節(jié)”的功能紊亂,從而波及到其他與之有緊密關聯的節(jié)的功能狀態(tài),從而產生連鎖反應,逐步波及到更多的“節(jié)”以及重要器官的“節(jié)”。最后危機到生命。
而“邪氣”傾入體內后所產生的病理狀態(tài)也千變萬化。“或痛,或癰,或熱,或寒,或癢,或痹,或不仁,變化無窮”。而針灸治療的一個重點,就是通過對“節(jié)”的針刺調節(jié),使“節(jié)”恢復到正常的功能狀態(tài),也就是祛除了“邪氣”,切斷紊亂狀態(tài)的逐步擴散的過程,使機體逐步恢復健康。
對于“邪氣”所表現出來的不同的病理狀態(tài),《內經》提出相應的針刺治療方法,如《刺節(jié)真邪論》所說:“刺有五邪,何謂五邪?病有持癰者,有容大者,有狹小者,有熱者,有寒者,是謂五邪。凡刺五邪之方,不過五章,癉熱消滅,腫聚散亡,寒痹益溫,小者益陽;大者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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