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君：今天網(wǎng)絡(luò)異常，直到此時仍未恢復(fù)正常，耽誤了內(nèi)容制作?，F(xiàn)在是晚八點十分，接著今天微博的話題臨時補寫文章一篇，寫多少就是多少吧，隨便談?wù)劊矡o時間進行檢索和考證，可能不夠嚴謹，寫到哪就算哪，稍后借手機網(wǎng)絡(luò)上傳。—— 此文寫于一年前，此段記錄了當時撰文的情景，時光匆匆如過隙之白駒，讓人唏噓。
我談這個話題，可以預(yù)見會相當不討好。
據(jù)我所知，在當代一些非常知名的書法學者、書法家眼中，董其昌的地位是相當超然的，大多凌駕于趙孟頫之上，這種認識在當代還非常流行。有一次我與一位中國美院的朋友聊天，他認定董其昌遠在趙孟頫之上。我問為什么呢？他回答，老師說的。我又問他，董其昌比趙孟頫好在哪里？他答稱，老師說董其昌有仙氣，趙孟頫多俗骨。我又問，你老師從哪里看出來的？他就答不上來了。
進入正題。
董其昌，明朝大書畫家，富收藏，精鑒賞，所著《畫禪室隨筆》在中國書畫研究上有極重要地位。董于書法極為自負，對明清至今人書法影響深遠，后世學者們對其極為尊崇乃至膜拜。董其昌是藝術(shù)史上定了論的，由于其在書畫上的獨特地位和權(quán)威影響，關(guān)于他的藝術(shù)高度歷來形成了不容置疑的論調(diào)，往往一說起來好像很玄妙高深，讓人難以置詞，誰質(zhì)疑便是不懂藝術(shù)。
但我一直認為董書雖然不錯，評價其實過高。我不是刻意為否定而否定，只是認為今人眼界開闊，大可不必迷信如斯，可以有更多的討論空間，好或不好在哪里，不妨明白地談。
我欣賞過不少董其昌的書法作品，其中不乏精品，比如一些扇面作品，就寫得比較精神。但更多的手卷、立軸和前人書畫的題跋，就寫得很弱。有一些唐宋人作品后面的題跋，可以明顯看得出，唐人寫得很大氣，宋人寫得很有趣，趙孟頫的跋字也是相當精彩，一到董其昌，明顯感覺氣息孱弱了不少。
董其昌是大收藏家，也是成果豐碩的理論大家，也就是說，他在經(jīng)濟基礎(chǔ)、創(chuàng)作、理論上都具有相當?shù)脑捳Z權(quán)。那個時代沒有網(wǎng)絡(luò)，很多書畫家想欣賞、學習前人書畫法帖，就只能向收藏家借閱。我們熟知的大書畫家仇英還未成名時（漆工出身，當時還被人瞧不起），就在大收藏家項元汴的天籟閣借學十余年之久，包吃包住還筆墨侍候，想想就羨慕吧！董氏作為大收藏家、大書畫家，在當時書畫界擁有極高的聲望，這為他創(chuàng)作、立說奠定了極好的基礎(chǔ)。
當然，最主要還是董其昌的藝術(shù)眼光和理論確實有其獨到和高明之處，所以他的觀點代表了當時藝術(shù)審美的最高度，他的理論在同時代的書畫家中相當流行，成為藝術(shù)學習和評判的重要標準，后又被明清書畫界推崇數(shù)百年。至到今天，時人提起董其昌，對他仍然存在一種高山仰止之感。
在這種仰慕膜拜的心態(tài)下，書畫界很自然地對其創(chuàng)作加以美化拔高：他的作品好的，便是很傳統(tǒng)，這個當然好；不傳統(tǒng)的呢，就是有仙靈氣，還是好。換一句話說，董其昌的書法怎么樣都是好的，覺得不好的，只是你不懂欣賞而已。
在這種語境之下，誰還能說他不好？誰敢呢？說他不好的人，往往會被認為你不懂藝術(shù)。所以更多人愿意相信董其昌什么作品都好，越說得玄乎高妙，就越能表示自己理解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很久以前，我的老師也給我灌輸這個概念，雖然我心里一直不服氣，但我也不好說什么，當時心里也有點虛——可能真是自己看不懂啊。后來經(jīng)過很多年的學習，隨著眼界越來越開闊，我越來越懷疑那個思維定式，誰說董其昌寫的就一定好？誰說好得拿出點根據(jù)來啊。
也許有的人會說，趙孟頫曲意事元人品不好。事實上，如果你知道董其昌是一個大惡霸，你就明白這絕不是理由。
抑趙揚董的根據(jù)，我一直沒得到，沒人能實實在在告訴我董其昌好在哪里，更沒人告訴我他比趙孟頫好在哪，只聽很多很多人說，他就是好，就是好。怎么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首先說，兩家都各有妙處。趙孟頫的好，是誰都能看明白的好，在于技法、有形上的極致表現(xiàn)，有形的完美，往往是容易讓人吹毛求疵的好，對于具有參照的東西，我們總是能挑出點不好來。董其昌的好，在他于筆墨之外，著意表現(xiàn)一份虛無恬淡的意境，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你很難懂，你沒法挑。
在清朝數(shù)百年間，康熙皇帝極為推崇董其昌，而到了乾隆帝，則對趙孟頫喜愛有加。二人到底孰高孰下？至今仍然爭執(zhí)不下。以書法君看來，單以書法論之，趙孟頫毫無疑問更加了不起，所見到的揚董抑趙的依據(jù)基本上都站不住腳。
關(guān)于董其昌，我以前連續(xù)撰寫過幾篇文章，閱讀請移步南書房微信回復(fù)：ZW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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