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陳瑞春高血壓醫(yī)案:
患者黃某某,女性,49歲,干部。
患者素有高血壓病史,血壓持續(xù)在170-190/90-110毫米汞柱之間。屢用復(fù)方羅布麻片、利血平、降壓靈、復(fù)方降壓片等藥物,但血壓始終未能降至正常。
近半年來,患者感覺精神萎靡,頭目眩暈,全身疲憊,形寒肢冷,常常下肢浮腫,小便短少,食欲減退,脈象沉細弱,舌體胖大,舌苔淡白滑潤。
綜上諸證,病屬肺脾氣虛,腎陽不足。擬益氣補脾,溫陽利水為法。
處方以真武湯加味:
制附子10克,紅參10克,茯苓20克,白術(shù)10克,白芍10克,生黃芪15克,牛膝10克,靈磁石15克(先煎),生姜3片。
每日一劑,分二次服用。2劑。
患者服用2劑后,精神明顯好轉(zhuǎn),自謂全身溫暖,食欲增強,小便增多,浮腫消退,血壓150/80毫米汞柱。
繼服5劑,患者諸證悉除。血壓降至135/75毫米汞柱。遂停藥觀察半年,未見反復(fù)。
二,桑景武糖尿病醫(yī)案
王某,男性,36歲。
曾因口渴多飲在某醫(yī)院查空腹血糖10.32mmol/L,尿糖“+++”,診為糖尿病??诜鞣N降糖藥,并求中醫(yī)治療,病情時好時壞,1983年10月求余診治?;颊呙嫔珪s白,精神不振,頭暈?zāi)垦?,口渴欲飲,飲而不解,夜間尤甚,尿頻,腰膝冷痛,陽痿,氣短懶言,脈沉細無力,舌苔白膩質(zhì)淡。查空腹血糖15.26mmol/L,尿糖“+++”。此屬氣虛腎虧之證,治宜益氣溫陽, 方用真武湯:
附子20克,干姜20克,茯苓50克,白芍50克,白術(shù)30克。守方服10劑,
諸癥消失,空腹血糖4.44mmol/L,尿糖正常,脈沉緩,舌淡苔白。囑其服用金匱腎氣丸2個月,以鞏固療效。
分析:
一,陽虛水泛,導(dǎo)致了血液循環(huán)的異常,故而血壓升高;
二,陽虛水泛,導(dǎo)致了人體糖代謝異常,故而血糖、尿糖異常。
三,對于陽虛水泛所致的“真武湯證”來說,血壓、血糖、尿糖的異常,應(yīng)該只是其“或然癥”,而不是其必有的癥狀。
高血壓或者糖尿病的患者,如果表現(xiàn)為真武湯證,應(yīng)該說是患者的真武湯證情形是其疾病的基礎(chǔ),而其血壓或血糖的異常只是偶然出現(xiàn)的結(jié)果,而不是相反。
四,真武湯證的“必然證”應(yīng)該是:血虛水盛貌,頭目眩暈,神疲乏力,畏寒肢冷,下肢水腫,小便不利或腹瀉、腹痛,舌淡胖水滑苔,脈微細無力。
如下面徐一立的醫(yī)案:
朱某某,女,49歲。1980年3月22日診。
患“慢性腎炎”已經(jīng)6年,雖經(jīng)多方調(diào)治,仍常反復(fù)發(fā)作。盡1月來,下肢浮腫,小便短少,頭暈心悸,時欲嘔惡,不思飲食,腰酸肢冷,大便不實。舌淡苔白,邊有齒痕,脈沉細滑。投真武湯加味,溫陽利水為治。處方:附子、白芍各12克,茯苓、炒白術(shù)各15克,桂枝、益母草各10克,黨參18克,炙甘草6克,生姜5片。連服25劑,浮腫消退,諸證悉除。隨訪年余,未見反復(fù),腎功能一直正常。
這一則醫(yī)案患者的癥狀,可以說都是真武湯證的必然證,與《傷寒論》第316條基本符合,而沒有血壓、血糖的異常,是比較典型的真武湯證。
這就是說真武湯證,可以表現(xiàn)為這種典型的證型,也可以表現(xiàn)為高血壓病或者糖尿病。唯一不變的是其“必然證”。
如果非要說真武湯之中哪一味藥物具有降壓或降糖的作用?那恐怕不符合醫(yī)圣創(chuàng)制此方的本意。
五,真武湯之中的“芍藥”之用,歷來爭議最大,這也是我們理解該方證的一個重要抓手!
《內(nèi)經(jīng)》說“諸風(fēng)掉眩,皆屬于肝”,那么,真武湯證的“頭目眩暈”,是不是也應(yīng)該責(zé)之于“肝”呢?
《傷寒論》指出“厥陰之為病消渴”,糖尿病的真武湯證是否也要責(zé)之于“厥陰——肝”呢?
在芍藥的“赤白”之爭和作用之爭外,還有一種認識是“芍藥可促進內(nèi)臟血液回流肝臟”!這是非常值得重視的方面!
為什么在溫陽利水的方劑之中,要加入利于血液回流肝臟的芍藥呢?
《內(nèi)經(jīng)》說“人臥血歸于肝,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攝”。那么,是否可以認為人體“血液循環(huán)”和“糖代謝”的正常,也要以“人臥血歸于肝”為前提呢?而真武湯之中的芍藥恰有促進“血歸于肝”的作用。
選取這兩則醫(yī)案于此,是想聽一聽大家對此有什么意見,希望諸位網(wǎng)友老師、廣大同道、前輩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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