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H78·2150206·1151 | |
作者:【美】艾米莉·狄金森 著 | |
出版:上海譯文出版社 | |
版本:2012年05月第1版 | |
定價:297.00元亞馬遜223.70元 | |
ISBN:9787532763788 | |
頁數(shù):1534頁 |
分離是我們對天堂的全部認(rèn)識,
也正是我們對地獄的一切需求。
——1732
沒有標(biāo)題,只有數(shù)字,1732就像是一個被命名的序列,而在這個序列里,起點(diǎn)是1,終點(diǎn)就是狄金森擱而無法書寫的時間。從1到最后的數(shù)字,就是關(guān)于一個人肉身的歷史,它以書寫的方式被呈現(xiàn)出來,卻又像把自己包圍的封閉結(jié)構(gòu),再無溢出的可能。而1732在中間,回首而看見那個起點(diǎn),遠(yuǎn)望而看見最后的終點(diǎn),起點(diǎn)和終點(diǎn)無非是生與死,無非是存在和分離——當(dāng)被標(biāo)注1603年的詩歌寫完之后,狄金森終于在“神經(jīng)報復(fù)”的病癥中倒下了,而在她的身邊,是那一個中午烤好的香噴噴蛋糕。
疾病和蛋糕,呈現(xiàn)的是兩種意象,它們都遠(yuǎn)離了詩歌的寫作場景,卻都和肉身有關(guān),一種是生存的繼續(xù),是食欲的滿足,而另一種則意味著不安和痛苦,意味著生命走向分離的狀態(tài)。蛋糕已烤好,1603的詩歌也已經(jīng)寫好,但是那一句“離開一個我們熟知的世界”是不是從意念返回到身體的預(yù)兆?離開去往哪里?狄金森說,“去一個依然是謎樣的地方”,前方是一座山岡,后面是一層魔障,前面是山的孤寂,后面是讓萬物撲所迷離的神秘,而中間,只有時間,一種懸置在那里的時間,一種渴望永恒卻被無奈分離的時間,一種告別熟知的人和事而轉(zhuǎn)入謎一樣的時間。
時間在中間,它其實(shí)沒有走向最后的終結(jié),兩年之后的1886年,在寫完最后一封信之后,狄金森陷入到了昏迷狀態(tài),從此再也沒有醒來,直到兩天后生命的逝去?!靶”砻脗儯倩?。艾米莉。“最后一封信,最后一句話,依然是渴望,依然是懷念,依然是想要“召回”的時間,無情卻又無奈,那個熟知的世界終于關(guān)上了大門,那個謎樣的地方終于接走了她,對于狄金森來說,不論是1732年被命名的序號,還是1603倒下時冒著香氣的蛋糕,隨著肉身的逝去,一切也都以“神經(jīng)報復(fù)”的方式告別了這個世界。
肉身之死,卻也是一個沒有標(biāo)題的人生,卻也是被命名的最后數(shù)字,只是在肉身還在的時候,狄金森分明是對于那一種死亡的分離說起過一種超越的方式,中間的時間,中間的1732,“我的生命結(jié)束前已結(jié)束過兩次—/可它依然在此,想看看/永生是否會為我/把第三次事件展現(xiàn)”,死亡之前已經(jīng)結(jié)束過兩次,可是死亡還在,于是有了這被感知的第三次。兩次通往不同的方向,呈現(xiàn)不同的狀態(tài),或者是為了認(rèn)識天堂,或者是滿足了對地獄的一切需求;或者是一種上升,或者是一種下降;或者是一種救贖,或者是一種沉淪,兩種生與死,在狄金森的世界里已經(jīng)發(fā)生,而第三次在它到來之后,絕不指向肉體的覆滅。
1732年的中間狀態(tài)其實(shí)是看見了前死亡,其實(shí)是預(yù)言了后死亡,前死亡就是一個人的肉身之死,它就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無法逃避;而后死亡看上去和天堂地獄有關(guān),那是一種信仰層面上的死亡,后死亡并不是前死亡之后的狀態(tài),它變成了一個目標(biāo),那就是肉身之后的上升和救贖,而第三種死亡呢?它早就存在,它一直如此,跨過天堂和地獄,跨過肉身和信仰,最后是一次“召回”,召回在不死的狀態(tài)里,召回在永恒的世界里,而這種不死和永恒,在狄金森那里,就是被命名的序號,就是被書寫的詩歌:“我遇見的唯一的人/是上帝—唯一的街道—/生存—把它跨過”。
三種死亡,對應(yīng)著三種生存,從肉身的存在開始,經(jīng)過信仰和靈魂之路,最后召回在詩歌的王國里,所以在三種死亡面前,呈現(xiàn)出三個不同的作者,三個狄金森。必須從自我開始,從肉體的出生到成長入學(xué),從慢慢認(rèn)識陌生的世界到最后的熟知,狄金森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個個人,即使在25歲死的正常生活,還是25歲之后的足不出戶,都構(gòu)成了狄金森關(guān)于肉身意義上的自我,這個自我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有看見的景物,有聽見的聲音,有感受的故事,有離合的親朋,它是外化的世界,呈現(xiàn)出一種多樣的景觀。
艾米莉·狄金森:我自己辨認(rèn)出了上帝 |
“她招招手,林木萌動—/她點(diǎn)點(diǎn)頭,萬物復(fù)蘇—/無疑,我未曾到過/那樣的國度?。?7)”第17首詩歌就是從1開始的序列,而那朵拴在詩稿上面的玫瑰花蕾似乎是一切美好的象征,抄送給霍蘭夫人的詩歌里是“萬物復(fù)蘇”的景象,那是一種誘惑,那是一種美好,而在狄金森的世界里,她也希望自己就是那一朵玫瑰,“萼一片,花一瓣,刺一根”,在一個平常的夏日清晨,在露珠和蜜蜂中制造一種鬧騰的氣氛,世界里是被播種下的盛典,是朝拜的清晨,是他露珠而來的神奇,是一只松鼠的纏綿,是三月的抒情,“趕快隨我上樓去—/我有干言萬語來相告—”,是五月的涌現(xiàn),“我的圣壇—整個平原/今天?!?/p>
種種的動物和花朵,種種的夏日和時間,都充滿著美的氣息,“誰也不能—與美疏遠(yuǎn)—/因?yàn)槊谰褪菬o限—/要成為有限的力量/停止在個性出租之前。(1474)”美是無限,這是狄金森對于這個世界的一種定義,美是自然之美,美是力量之美,美是世界之美,美或者也是肉身之美,而要美無限延伸,就必須要停止“個性出租”,出租就是出賣,就是交換和交易,而個性不在這種出租出賣、交換交易中失去,才能發(fā)現(xiàn)自我之美。所以狄金森把自己叫做旅鶇的老鄉(xiāng),叫做“干草一把”,叫做筑造安樂窩的麻雀,狄金森在微小的物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甚至看起來像是在世界中丟失的一部分,可是這丟失根本不是遺忘,而是自我的隔絕和獨(dú)立,“我在家里最輕賤—/我住的房間是最小的一個—/夜里,我的小燈盞,書—/還有天竺葵一朵—(486)”一個人的房間,一個人的燈盞,一個人的書,一個人的天竺葵,這是瑰寶,這是提籃,這是全部;“我從不說話—除非有人來攀談—/也是聲音低,話頭短—/我無法忍耐高聲大嗓的—生活—/喧鬧使我汗顏—”不被打擾,不被交談,不進(jìn)入喧鬧,而這樣的狀態(tài)甚至讓“我可以死得—默默無聞—”而這種孤獨(dú)的狀態(tài)看上去是“把我從我自己身上一驅(qū)逐—”,看上去是留下了“最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馬戲團(tuán)之外沒人知曉的“甲蟲”,但卻并非是一種絕望,而是一種自主,“別多慮我城府—有多深/也別為沒有天堂而哀嘆—/何況這天堂并非上帝賜與的那一種—(636)”
天堂并非上帝賜予的那一種,那么這個孤絕的自我也并非是那個被冷落的世界,這是狄金森對于自我的一種構(gòu)筑,很明顯,對于天堂的鄙棄和否定完全是為了找到真正屬于自我的那個世界。被包含在肉身里,自然是會遭遇死亡,而死亡在生者的反面,從一開始就是帶來了痛苦?!皠P蒂行走,這單純的一對兒陪伴左右,/凱蒂奔跑,他們一路不知疲倦地緊隨其后,/凱蒂下跪,他們深情的手抱著她虔誠的膝—/??!凱蒂!有他倆對你的萬縷情絲,向命運(yùn)女神微笑致意!”在凱特·斯科特的世界里,都是歡笑和愛,都是深情和感動,這是一個生氣勃勃的生活狀態(tài),而狄金森曾經(jīng)也希望這樣一種愛,一種“九位繆斯,唱支神圣的歌兒讓我聽,/解開那莊嚴(yán)的合股線,把我的情人節(jié)信卡扎緊!”的渴望,一種無論在大地、天空,還是海洋,“萬物都在求愛”的激情,一種“我要愛到永遠(yuǎn)”并且讓生命不朽的永恒,1848年2月17日在霍利約克山女子學(xué)院的時候,狄金森就在致奧斯丁·狄金森的信中寫到:“每天晚上我都盼著丘比特的信使,但是徒然。許多女孩都收到了非常漂亮的卡片,我還盼著,沒有死心。當(dāng)然我的朋友托馬斯還沒有完全忘掉對我的一片舊情?!?/p>
愛朋友,愛親人,愛上帝,愛自然,處處擁抱愛,處處渴望愛,也處處體會了逝去的愛,當(dāng)“世間的榮光風(fēng)流去散”的時候,愛卻變成了痛苦,有人睡去,有人放逐,有人被拿走,父親死了,老師希金森的妻死了,希金森的女兒死了,牧師幼女瑪麗格特死了,霍蘭醫(yī)生死了,查爾斯·沃茲沃斯死了,奧斯丁和蘇珊八歲大的兒子吉爾伯特死了……親人和朋友,在看見和聽說中死去,而每一個人的死組成了一個死亡的集合:死亡是有人“拉上了窗簾拉—/唰!一聲急促的窸窣!/這只朱頂雀飛遠(yuǎn)!”死亡是有人“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珠子/由家常的痛苦串成?!彼劳鍪且环N斷裂,“然后一塊木板在理性中,斷裂,/我就向下墜落,墜落—/每一下,撞擊一個世界,/然后—知覺覆沒—”死亡是“墳?zāi)估锏男v”,“使那兇惡的房間/變成一個家園—”甚至,死亡就是臉上的劇痛,就是呼吸的匆忙,就是分別的迷狂,一切稱之為死亡,是對于愛的背離,是對于美的否定,而一切最后甚至變得心灰意冷:“她死了—這就是她死的情況?!?/p>
肉身之死,對于一切的美好和期盼都是解構(gòu),而對于狄金森來說,當(dāng)“世間的榮光風(fēng)流去散”的時候,必然會尋找一種寄托,一種復(fù)生。所以她希望尋找靈魂,看見靈魂,靈魂會在合上雙眼的時候看見,會在“就像一只黑豹鉆在手套里”的痛苦里體會,會在生命的倦怠中飽嘗艱辛,靈魂是自由,也是牢籠,靈魂是知己也是敵人,靈魂是魔鬼也是上帝,雙重的靈魂,但是最后卻不能被拋棄,因?yàn)椤拔覀儭徐`魂的人/死得更加經(jīng)常—卻不那么奇崛—(314)”所以在靈魂存在的可能里,就需要一種信仰的拯救,而從此,足不出戶的狄金森在自己的飽嘗了艱辛和痛苦的房間里,尋找上帝的影子。
讀經(jīng)書,是一種文本意義上的接近,體會寂靜,是一種精神上的契合,可是那個上帝,那邊的天堂,到底是怎樣救贖自己?“主的言語/無可爭議—/他告訴我,死亡已經(jīng)死去—(432)”當(dāng)主說到死亡,是一種言說,更像是一種判定,“死亡已經(jīng)死去”是完成時,那么在已經(jīng)完成的死亡里,死是不是從此就不再出現(xiàn)?“死亡已經(jīng)死去”其實(shí)像是一個悖論,因?yàn)樗朗且环N消失,是一種消逝,而死的本體就是死亡,當(dāng)死沒有了,死亡為什么還在那里?是不是主言說的死代表著另一種存在?主的世界是天堂,是天使,是救贖,是上升,而在自己感受了死亡,渴望接近上帝的過程中,狄金森卻在這樣的悖論里發(fā)現(xiàn)了無法消弭的矛盾。
“躺在—太陽一旁—/或者叩擊—天堂—無人答理/那我就要騷擾上帝/直到他放你進(jìn)去?。?26)”這是一種對于信仰的執(zhí)著,但其實(shí)也是一種形而下的追隨,接近上帝而騷擾上帝,那個上帝為什么是不完美的?“我有些東西我聲稱歸我所有—/而上帝卻說這些都是他的,/直到最近,一種所有權(quán)的對抗/干擾了這些友好關(guān)系。(116)”在狄金森那里,上帝從來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個體,甚至可以相互騷擾,相互對抗,上帝甚至只是一個“最近的鄰居”,而天堂呢,那只不過是一座小鎮(zhèn),“一顆紅寶石照明—/以絨毛覆蓋城郭—”當(dāng)天堂變成小鎮(zhèn),當(dāng)上帝變成鄰居,當(dāng)信仰變成實(shí)驗(yàn),那個肉身之外的信仰世界只是一個獨(dú)特的社會,獨(dú)特的社會里,生命會消逝,靈魂會死亡,痛苦會繼續(xù),和世間又有什么區(qū)別?所以狄金森從追隨到懷疑,最后竟也變成了一種虛無:“
我很高興我不相信天堂
因?yàn)樘焯脮V刮业暮粑?br>我倒想再多看一眼
這樣一個奇妙的大地!
我很高興他們相信天堂
那些人我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自從那個非凡的秋天午后
我把他們遺留在土地下面。
“霍蘭夫人,在這樣一個瘋狂的世界,請?jiān)徫业那逍眩瑦畚?。因?yàn)槲覍幵副粣?,而不愿被稱為人間的王或天堂的主?!?856年的這封信就是狄金森對于上帝信仰的懷疑,就在9年前,寄讀于瑪麗·萊昂的女子學(xué)院的狄金森被列為不被“獲救”的基督徒,而在之后她把自己關(guān)閉在房間里,成為謎一樣的人物,就是在拒絕一種“獨(dú)特社會”的救贖,救贖拒絕進(jìn)入一個“他者”的天堂。肉身之死是第一種死亡,“死亡,不過是我們/對永生的迷戀?!倍鴮ι系坌叛龅膽岩?,則是第二種死亡,不相信天堂,不相信上帝,其實(shí)就是不相信一個能允許自己存在的“獨(dú)特社會”,在天堂和愛之間她寧愿選擇愛,因?yàn)樵诏偪竦氖澜缋?,愛才是根本,愛才能永恒,所以狄金森從社會中退出,把那些人遺留在土地下面,而對于自身的救贖則是第三種死亡:“如果他們活著,他們等于死去/只有他們死后,生命才算開始。(816)”死亡變成了起點(diǎn),它通向的是新生,是另一種肉身之外的生命,而這個生命便是超越一切的永恒。
永恒可以化解有限的困境,“時光叫人覺得如此浩淼/要不是由于永恒—/我怕這個周緣/包圍了我的有限—”,永恒可以帶來長久的安慰,“它暗示那更細(xì)微的需求—/它的充分的供應(yīng)/是那西方的大水/一稱之為永生—”永恒是生命之愛的最終意義,“鐘愛的人不會死/因?yàn)閻凼怯郎?不,它就是神—”而永恒的真正意義是“靈魂允許自己進(jìn)入的/那種極地的幽僻”,進(jìn)入就是從有限到無限的過程,從死亡到新生的通道,從懷疑到愛的超越,那不管是“永遠(yuǎn)上演的戲劇”還是“永久地尋找夜里的友誼”的太陽,不管是“持續(xù)到永恒”的鬼魂,還是“懷著無限愛心的母親”,永恒便是一切的日常,永恒便是所有的存在,而要讓他們進(jìn)入永恒的世界,那就需要詩歌,“一封信總給我一種永生似的感覺,因?yàn)樗菦]有有形朋友時的孤獨(dú)的心。我們在談話中受惠于態(tài)度和腔調(diào),可是思想中好像有一種踽踽獨(dú)行的鬼力—我倒很感謝你的一片盛情,但絕對不會設(shè)法起用我掌握不了的詞語。在致T.W.希金森的信里,狄金森把每一封信都看成是永生之物,因?yàn)樵谶@里她熟稔著每一個詞語,她親切地?fù)肀Ь渥?,她熱烈地編織屬于自己的世界,每一個詞語都在復(fù)活,每一個句子都是說話,而每一首詩歌,也都散發(fā)著自我的溫度。
但是狄金森是極端的,她把自己關(guān)在封閉的房間里,把自己融化在詩歌的生命中,是因?yàn)椴幌氡淮驍_,是因?yàn)椴幌脒M(jìn)入“獨(dú)特的社會”,那無數(shù)個“一半的破折號”分明是她呼吸而思考的標(biāo)志,那沒有標(biāo)題的篇章完全是她自我命名的天堂,符號化、數(shù)字化是在拒絕一種現(xiàn)實(shí),拒絕一種死亡,而在這現(xiàn)實(shí)之外,死亡之外,狄金森是在尋求永恒——如果不被別人驚擾,如果不感受死亡,如果不在信仰中失意,那一切的存在都以謎樣的方式在身后變成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永生,“對我而言,她完全是個謎一樣的人物,我不可能在一個鐘頭的會見中猜透。并且一種直覺告訴我:哪怕要直接盤問的極其微小的努力也會使她縮進(jìn)殼里;我只有靜靜地坐著,觀察,就像一個人在森林里做的那樣;我必須像愛默生建議的那樣,叫我的小鳥的名字時,不能帶槍。”希金森二十年后回憶和狄金森的那次會見,他看見的就是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堂,那只小鳥在里面說話、歌唱,卻從不告訴別人。
死亡已經(jīng)死去,永生已是永恒,一首詩歌安然在那里,沒有1884年的蛋糕味道,沒有1886年的昏迷狀態(tài),也沒有1847年不被“獲救”的失意生活,沒有1856年世界的瘋狂,熟知的世界已經(jīng)遠(yuǎn)去,它和社會、現(xiàn)實(shí)、經(jīng)書,甚至?xí)r間一起變成離開,而身后之外,不用轉(zhuǎn)身,那個謎一樣的地方,卻還在天堂和地獄之間成為最后的歸宿,留下詩歌,留下詞語,留下一半的破折號,就是留下一個不被命名、不被修改的永恒世界:“如果我的小舟沉沒/那是向另外的海洋下沉—/無常的底層/就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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