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漢代才女,西漢臨邛(屬今四川邛崍)人,她不僅生在漢代這種大而化之的年代,又生在一個四川臨邛巨賈之家,金山銀山地養(yǎng)著。她長得眉如遠(yuǎn)山,面若芙蓉,通曉琴棋書畫,十七歲出嫁,半年后便因丈夫去世返回娘家。這時候,一個貧窮的小子做客卓家,這個窮小子就是西漢有名的才子司馬相如,他用那把著名的“綠綺琴”彈唱那首著名的《鳳求凰》,多情而又大膽的表白,讓卓文君,一聽傾心,一見鐘情??墒撬麄冎g的愛戀受到了父親的強(qiáng)烈阻撓。卓文君憑著自己對愛情的憧憬,對追求幸福的堅定,以及非凡的勇氣,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與深愛的人私奔。這也是一直流傳至今的愛情故事里最浪漫的夜奔之佳話。
司馬相如豪情不減地典衣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卓文君也荊釵布裙,風(fēng)風(fēng)火火開始新生活。幾個月后,他們干脆賣掉車馬,回到臨邛開了一間小酒家,卓文君淡妝素抹,當(dāng)壚沽酒,司馬相如更是穿上犢盤鼻褲,與酒保傭人一起洗盤子,忙里忙外地跑堂。
卓文君是一個罕見的女人,居然不慕虛榮,司馬相如也是一個罕見的文人,居然一點都不自卑一點都不羞愧。這對才子佳人開的小酒店遠(yuǎn)近聞名,門庭若市,逼得卓王孫不得不分給他們童仆百人,錢百萬緡,并厚備妝奩,接納了這位把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的女婿。從此這對小夫妻又過上了整天飲酒作賦,鼓琴彈箏的悠閑生活。
這時,司馬相如寫下的《子虛賦》、《上林賦》,才華四濺。好大喜功的皇帝驚為天人,拜司馬相如為郎官,后來又再拜為中郎將。司馬相如衣錦榮歸,著實讓岳父卓王孫風(fēng)光了一把。
中國的古典文學(xué)永遠(yuǎn)都是“私訂終身后花園,落難公子中狀元”,看來這個惡俗的傳統(tǒng)是以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為藍(lán)本的。說著“慧眼識英才”的愛情佳話,其實一看就知道是涎著臉的政治投資。看看諸多戲文,女人舍身割肉地供養(yǎng)著男人讀書,哪里是追求愛情,倒像是伯樂當(dāng)了褲子去賭馬。既然是賭,肯定有輸有贏,《琵琶記》、《西廂記》里趙五娘、崔鶯鶯贏了,終于贏得她們的丈夫,秦香蓮輸了,讓天譴劈死了她那負(fù)心的狀元郎……但,不管結(jié)果如何,被動地承受了許多無中生有的苦難,總是有點愴然的吧?
中國傳統(tǒng)道德向來有一種“目標(biāo)正確論”,常常為了名分而放棄現(xiàn)實生活。所以對古代歷史上的苦女人我一般很難同情。以前的人就是活得太認(rèn)真太累了,不知道好玩才是生活的要義。 從來未見記載卓文君對丈夫功名的渴求,倒是看出她非常會享受和司馬相如在一起的不同生活形態(tài)。在司馬相如年逾知命的時候,這個凡人想娶妾了,卓文君忍無可忍,作了一首《白頭吟》,說道:“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凄凄復(fù)凄凄,嫁娶不須啼。愿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徒徒。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弊屗抉R相如回心轉(zhuǎn)意了,兩人白首偕老,安居林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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