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很好,上班族都走了,不上班的休閑族都忙家務(wù)去了。此時,就聽到一樓傳來京腔:“老王爺?shù)谴髮?,一統(tǒng)天下、、、、、”緊著,二樓也傳來了對接的京腔:“人稱贊,與堯舜半點不差、、、、”
“你好??!”
“好你?。 ?/p>
此時,只見一樓與二樓的陽臺上,有兩位老漢嘻嘻哈哈地笑著,打著招呼。
一樓的師傅姓朱,二樓的師傅姓楊,二人都是從河北和遼寧隨兒女漂到上海來的。那天,居委會登記建立京劇愛好者沙龍,二人都愛好京劇,他們在登記個人信息的時候,朱師傅發(fā)現(xiàn),楊師傅就與他同一個樓層,又都愛唱京劇,于是,就近了幾分。自那以后,二人只要有人吊嗓,不見人影,京腔京韻就接上口了,生活過得十分和諧。
兩人又是鄰居,關(guān)系又好,生活上相互都忙點小忙,做點家鄉(xiāng)的點心,也要分一口給他們嘗嘗??墒牵{天不定天天都藍,也有烏云密布的時候。春天到了,朱師傅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棵絲瓜苗,栽在了自己的天井里,朱師傅是位鄉(xiāng)村教師,教數(shù)學(xué)的,卻也喜歡擺弄花花草草。二樓的楊師傅是位廠里的工程師,搞設(shè)計的,特別較真。一開始,那絲瓜慢悠悠地生長著,楊師傅也沒有啥感覺。但是,那絲瓜越長越旺,很快就攀上了墻,越過了二樓,爬到了楊師傅的空調(diào)外機下。此時,楊師傅便有些感覺了,心里說,我與你老朱關(guān)系這么好,你竟然不顧面子,讓你的絲瓜往我空調(diào)上爬,萬一漏了電,這責(zé)任由誰負?于是,他就勸老朱說,將那絲瓜拔了吧。老朱一聽可不高興了,什么意思呀?我種絲瓜是在我天井里種的,開了花兒讓你看,你不出一分錢不花一分力還白享受我的勞動成果,還不夠意思嗎?至于絲瓜秧亂爬,絲瓜又不是人,它亂爬你說一聲,扯下來拐個彎就是了,也不致于判處它的死刑呀?所以,老楊提了幾次,老朱光笑,就是不拔那絲瓜。事不過三,三次告誡之后,老楊將這一情況反應(yīng)到了居委會。居委會找老朱一談,老朱說好好好,可絲瓜秧就是不拔。
老朱說,你這個老楊,都是北漂過來的老鄉(xiāng),種個絲瓜也小題大作,一點面子都不給,還告到居委會,這是啥朋友?這絲瓜秧我就是不拔,氣死你。
之后的幾天,倒也平靜。
天氣越來越熱,早上,老朱到天井里透透氣,卻見院子里有一汪水。天又沒有下雨,這水是從哪里來的呢?朱師傅一想,氣又來了:“這不是明擺著來嗎?老楊見我不拔絲瓜秧,趁夜間向我天進里潑水,以發(fā)泄心中的不滿。
但懷疑歸懷疑,必須抓現(xiàn)行才能算數(shù)。于是,他在當(dāng)晚躲在天井的一個角落里,等著老楊潑水報復(fù)。天悶熱,蚊蟲叮咬,堅持了兩個小時,實在是受不了啦,就又回到房間睡覺了。但第二天,天井里依然有一汪水。
這一次,老朱將老楊告了。負責(zé)調(diào)解的居委會干部了解了情況,就對老朱說,放心吧,朱師傅,這個案一定能破。
幾天以后,居委會干部來到了朱師傅家:”你看看今天夜里可有水了,有水你再找我?!?/p>
第二天一早,朱師傅出門一看,果然,天井里亮堂堂的,一滴水都沒有。
這時,居委干部也來了,樓上的楊師傅也站在陽臺上微笑地看著他們。
朱師傅問居委干部:”怎么沒有水了?是不是、、、、、?“還沒等朱師傅說完,居委干部指著他的空調(diào)外機說:”你的空調(diào)外機與楊師傅的空調(diào)外機都安裝在墻上,當(dāng)你反應(yīng)有人向你院子里潑水時,楊師傅就檢查了他的空調(diào)外機,發(fā)現(xiàn)完好無事??梢豢茨慵业模瑓s發(fā)現(xiàn)空調(diào)的排水管老化,一開空調(diào)就往外漏水。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楊師傅專門替你作了保養(yǎng)維修,空調(diào)現(xiàn)在不漏水了,你的天井也就干凈了?!?/p>
一聽這話,朱師傅滿臉羞愧,對著二樓的老楊一拱手,說了聲對不住了。然后疾步走到他促的絲瓜秧前,將亂纏亂繞的絲瓜秧撥了個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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