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慈寺碑,全稱《大唐皇帝等慈寺之碑》,碑文共三十二行,每行六十五字。清初拓本有殊拓、墨拓兩種。明以前未見傳世拓本。楊守敬《平碑記》云:等慈寺碑之書法“結(jié)構全法魏人,而姿態(tài)橫生,勁利異常,無一弱筆,堪與歐虞(‘歐虞’指唐初四大書法家中的歐陽詢、虞世南)抗行”。
《等慈寺碑》是北碑向唐楷的過渡期的代表作品,既有北碑之質(zhì)樸剛勁,又有唐楷之法度規(guī)范。此碑結(jié)體法度森嚴,既有茂密雄健之精神,又有勻凈精勁之風采,為唐楷中之另一風格。用筆上明凈雄健,起收舒鋒見神,行筆便捷,提按不顯,而折角清朗?!兜却人卤吩欢缺徽J為是“初學楷書的最佳入門范本”,由此碑學習書法“便于上下通達,學習諸家楷法”,即可追北碑、也可通唐楷,甚至能得到豐富的行書筆意。1980年代中央電視臺曾有專題講授《等慈寺碑》,授課講師是歐陽中石。
等慈寺碑結(jié)體特點
作為唐楷之一家的《等慈寺碑》,對于楷書結(jié)體的一般原則和要求,它全都符合,無須重復。這里所介紹的是幾個具體而突出的個性特征。
第一,多以橫扁取勢?!兜却人卤分凶值慕Y(jié)構多取扁方之形(即左右占地寬,上下占地窄)?!兜却人卤范嘁詸M扁取勢的結(jié)果,是字的重心降低,使字勢顯得穩(wěn)當、平緩而舒展。再加上全碑采用了上下字距略大于左右行距的字群排布法,使整體章法縱橫有勢、開闊清朗,取得了字法與章法的高度和諧統(tǒng)一。
第二,點畫分布均勻。特別注意點畫分布的均勻以造成構形中黑白、虛實的協(xié)調(diào)一致,無論獨體、合體,筆畫不管是多是少,在同一個字中,相同點畫之間或不同點畫之間的距離、空白,往往差別很小,有的甚至沒有差別。通過點畫和部分對空間的分割所形成的黑白,虛實的協(xié)調(diào),使左右兩個部分融為一體,讓整個字的結(jié)體具有一種均衡、恬靜、不激不勵的中和美。
第三,在整齊上求變化,于平正處追險絕。《等慈寺碑》之字雖然多呈橫扁之形,點畫分布又極均勻,但是體勢并不板滯。這除了在總體上采用橫畫向上角傾斜、立勢也多峻拔右上之角,使字具有超拔俊逸的氣度外,與書家善于在整齊中求變化、于平正處追險絕是分不開的。
《等慈寺碑》從總體上看,是以講求平正為主,不以追求險絕見長,然而在部分字中,也充分表現(xiàn)出了書家善于“于平正之中見險絕”的本事。
等慈寺碑用筆特點
《等慈寺碑》最為突出的用筆特點是:出之自然,靈活生動。所謂出之自然,是指點畫形態(tài)沒有任何故意造作的痕跡而又準確無誤。每一個點畫的起筆、運行和收結(jié),都顯得非常輕松自然,既無心手相違的生澀,又無刻意求工的矜持,全是書家諳于技巧又能充分發(fā)揮毛筆性能的自然流露。不論是筆鋒的藏露、轉(zhuǎn)折的方圓,還是運筆的提按、點畫的銜接,都是順勢而為、隨字而安,渾然天成。唯其如此,點畫的姿態(tài)十分活脫,富于生機,并且在結(jié)體中具有彼此呼應、相互映帶的情態(tài)。
《等慈寺碑》的用筆還有一些具體的特點,比如多用露鋒而少用藏鋒,橫折筆畫多用方筆,少用圓筆,豎勾幾乎全寫成頓折勾(即以垂露收結(jié)之勢趯筆出勾,與顏柳的方折勾判然有別),豎彎勾的勾鋒多回指字心,捺腳長而放縱,等等。初學臨習時注意到這些特征,便能“易得其形”,為進一步追求其神韻打下基礎。
附錄:《等慈寺碑》作者簡介:顏師古(581年—645年),名籀(zhòu),字師古,隋唐以字行,故稱顏師古,雍州萬年人,生于京兆萬年(今西安),祖籍瑯邪臨沂(今山東臨沂)。唐初儒家學者,經(jīng)學家、訓詁學家、歷史學家,名儒顏之推之孫、顏思魯之子。顏師古的弟弟顏勤禮是顏真卿的曾祖父。
隋文帝時,顏師古曾任安養(yǎng)縣尉。唐朝建立后,顏師古擔任中書舍人,專掌機密。唐太宗即位后,拜中書侍郎,封瑯邪縣子。累官秘書監(jiān)、弘文館學士。 貞觀十九年(645年),顏師古隨從太宗征遼東,途中病故,年六十五,謚號戴。 顏師古少傳家業(yè),遵循祖訓,博覽群書,學問通博,擅長于文字訓詁、聲韻、??敝畬W;他還是研究《漢書》的專家,對兩漢以來的經(jīng)學史也十分熟悉。有《匡謬正俗》、《漢書注》、《急就章注》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