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所愛
言止善
母親是五〇后,女兒是八〇后,代溝隔在她們中間。女兒讀大四了,父母動員她考研,油鹽不進(jìn)。改變個法子,吃飯的時候旁敲側(cè)擊,女兒很敏感,反問:“又想要我考公務(wù)員吧?別做夢。”于是把筷子一擱,扭頭進(jìn)了自己房間,鎖上了門。女兒向往《杜拉拉升職記》里那種職場生活,畢業(yè)后進(jìn)了一家傳媒公司。
母親抹灰,是讓舊衣、舊毛巾“發(fā)揮余熱”。女兒抹灰,是用自己特意買回的一條紅色方巾。母親看不慣,不敢說。有一天,女兒不在家,母親“偷”來方巾抹了一回。那感覺果然不一樣:不但抹得干凈,做家務(wù)還有個好心情。母親思忖:女兒的那一套,是不是也可以學(xué)一學(xué)?
事情有了轉(zhuǎn)機,上映《梅蘭芳》,女兒買了兩張票,請爸爸媽媽看電影。兩張票花了一百二十元,外加一桶玉米花三十元。那感覺也的確和坐在家里看電視,或者廣場上看電影不一樣。于是,以后上映好電影的時候,一家人都往電影院跑。
原來,五〇后花錢,是想買到實惠;八〇后花錢,是要買個好感覺。
不久前,一對年輕夫婦參觀世博歸來,我請他們談?wù)劯邢?。哪個展覽館怎么個好法沒有多講,倒是講了一通西餐。他們參觀了四天,中午都是在園區(qū)用餐,四餐吃了四種飲食:法國的、德國的、西班牙的和阿根廷的。他們認(rèn)為這是難得的體驗機會,只用眼睛看,不用舌頭嘗,不能不說是憾事。
人們?yōu)楦母镩_放叫好,就是因為它帶來了更多的選擇機會:喜歡蘿卜的有可能得到蘿卜,喜歡白菜的有可能得到白菜。選擇多了,創(chuàng)造性就會增加,生活質(zhì)量就會提高。一塊生機勃勃的土地,主流和支流都可以參與灌溉。和諧社會何以那么令人向往?因為費孝通早對它有個概括——“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世界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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