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本紀(上)
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名治,是太宗的第九個兒子。母親是文德順圣長孫皇后。貞觀二年(628)六月,出生在東宮的麗正殿。貞觀五年(631),封為晉王。貞觀七年(633),不到任所而接受并州都督之職。幼而聰慧,端莊安詳,寬厚仁慈,和睦兄弟。開始由著作郎蕭德言教授《孝經(jīng)》,太宗問道:“這部《孝經(jīng)》說的什么最重要?”對答道:“孝,開始是事奉雙親,長大后是事奉君王,最終是修身。君子事奉皇上,進朝廷想著盡忠,退居在家想到彌補皇上的過錯,將順從其美,糾正其惡?!碧诖笙驳溃骸鞍创诵惺?,完全能夠事奉好父兄,做好臣子了?!钡鹊轿牡禄屎笕ナ?,晉王時年九歲,悲哀思念之情感動左右的人,太宗多次加以安慰,從此特別受到寵愛。不久被任命為右武候大將軍。
貞觀十七年(643),皇太子承乾被廢棄,魏王泰也因犯罪被貶,太宗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李責力等人計議,立晉王為皇太子。太宗每次上朝,常令晉王在旁邊,讓他觀看自己決斷各種政務,有時候讓他參加議事,太宗多次稱贊他好。貞觀十八年(644),太宗將討伐高麗,命令太子留守定州。等到太宗基本確定了發(fā)兵日期,太子悲哀,整天啼哭,因而請求驛站飛馬傳遞自己生活工作起居的表章,并傳遞邊境情況的報告,太宗都同意了。用快馬奏事,從此開始。等到太宗大軍凱旋,太子跟從皇上到并州。當時太宗生了個大毒瘡,太子親自用口吸毒膿,扶著車輦步行跟從了幾天。
貞觀二十三年(649)五月二十六日,太宗去世。二十七日,以禮部尚書、兼太子少師、黎陽縣公于志寧為侍中,太子少詹事、兼尚書左丞張行成為兼侍中、檢校刑部尚書,太子右庶子、兼吏部侍郎、代理戶部尚書高季輔為兼中書令、檢校吏部尚書,太子左庶子、高陽縣男許敬宗兼禮部尚書。二十八日,太子回京。
六月一日,皇太子即皇帝位,時年二十二歲。八日,改民部尚書為戶部尚書。疊州都督英國公李責力為特進、檢校洛州刺史,仍在洛陽宮留守。十日,詔令司徒、揚州都督、趙國公長孫無忌為太尉兼檢校中書令,主持尚書省、門下省二省政事,其余官職依前一樣,賜物三千緞。二十日,特進、英國公李責力為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三品。
秋七月三日,有關衙門請求改治書侍御史為御史中丞,諸州治中為司馬,別駕為長史,治禮郎為奉禮郎,以避諱皇上李治的名。因為貞觀時不避諱先帝太宗“世民”二字,所以不同意,有關衙門上奏道“:先帝兩個名字,在禮制上不偏向某一避諱。皇上既是單名,臣下不應指斥?!被噬嫌谑锹爮闹?。六日,于闐王伏..信來朝見。
八月一日,河東地震,晉州尤其厲害,毀壞了房屋,壓死了五千多人。三日又發(fā)生地震。詔令派遣使者慰問,免賦稅三年,壓死的人家各賜給絹綢三匹。以開府儀同三司、英國公李責力為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仆射開始連帶同中書門下。十八日,在昭陵安葬太宗。
九月十二日,加授..州刺史、荊王元景為司徒,前安州都督、吳王恪為司空兼梁州刺史。二十四日,贈梁國公房玄齡為太尉;贈申國公高士廉為司徒,贈蔣國公屈突通為左仆射,都可在太宗廟庭配祭。
冬十一月二十三日,以瑤池都督阿史那賀魯為左驍衛(wèi)大將軍。二十四日,晉州又地震。這年冬天無雪。
永徽元年(650)春正月一日,皇上不受諸侯朝拜,詔令改元。二日,皇上登太極殿,接受諸侯朝拜而不按時會見。六日,立妃子王氏為皇后。七日,以陳王忠為雍州牧。
二月二十二日,封皇子孝為許王,上金為杞王,素節(jié)為雍王。
夏四月一日,晉州又地震。
五月九日,皇上對群臣道:“朕繼承皇帝大位,刑罰教化不明,致使晉州多次地震。確實是由于賞罰不公正,政理荒謬所致。您們應該晉封章奏事,盡量指明政教得失,以挽救朕之不足?!蓖禄鹆_派遣使者獻大鳥,大鳥像駱駝,吃銅鐵,皇上派人獻到昭陵。吐蕃贊普死,皇上派遣右武衛(wèi)將軍鮮于匡濟持皇帝書信前往吊祭。
六月十三日,晉州地震。
秋七月二十九日,因為干旱,皇上親自審查并記錄囚徒罪狀。
九月七日,右驍衛(wèi)郎將高侃活捉車鼻可汗送到朝廷,將俘虜獻到太廟和昭陵。二十三日,尚書左仆射、英國公李責力堅決請求解除職務,皇上同意了,令以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三品任用。
十一月二十四日,中書令、河南郡公褚遂良降職為同州刺史。
十二月,瑤池都督、沙缽羅葉護阿史那賀魯憑借州府叛亂,自稱為可汗,全部占有西域之地。
這年,雍、絳、同等九州旱災、蝗蟲災,齊、定等十六個州水災。
永徽二年(651)春正月四日,皇帝詔曰“:去年關中畿輔之地,頗受蝗蟲之災,天下各州,有的遭水災和旱災,以致糧食空竭。這是由于朕德行不好,億萬百姓有何罪?恃才傲物,罪在自己,朕深感憂慮,當引以為戒?,F(xiàn)在是一年的開始,春天到了,春耕生產(chǎn)開始,糧食有的空盡,應從事資助救濟。那些遭受蟲災水災之處有貧乏的人,應以正倉、義倉救濟。雍、同二州,各派郎中一人任使者去慰問,務必盡哀憫同情之意,以符朕眷顧思念百姓之心?!笔蝗?,黃門侍郎、平昌縣公宇文節(jié)加銀青光祿大夫,依舊任同中書門下三品。試用中書侍郎柳..為中書侍郎,依舊任同中書門下三品。
夏四月二十二日,增太廟令及獻陵令、昭陵令從五品的俸祿,丞則是從七品的俸祿。
四月二十九日,開府儀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職事四品、五品官員,都賜給隨身帶銅魚符。
五月二十九日,開府儀同三司、襄邑王神符去世。
秋七月十六日,賀魯入侵攻陷金嶺城、蒲類縣,派武候大將軍梁建方、右驍衛(wèi)大將軍契艸必何力為弓月道總管而討伐他。
八月四日,大食國開始派遣使者來唐朝拜貢獻。八日,侍中、燕國公于志寧為尚書左仆射;侍中兼刑部尚書、北平縣公張行成為尚書右仆射,都任同中書門下三品,中書令兼檢校吏部尚書、艸..縣公高季輔為侍郎。
九月三日,改九成宮為萬年宮,廢棄玉華宮以它作為佛寺。
閏九月十一日,向天下頒布新定的律、令、格、式。
冬十月二日,晉州地震。
十一月二日,在南郊祭天。九日,定襄地震。十八日,在高昌舊地設置安西都護府。白水蠻入侵麻州,命令左領將軍趙孝祖討平他。
三年(652)春正月五日,因為從去年秋天到這月不下雨,皇上避開正殿,將天下死罪及流放罪人順次降低一等,徒刑以下罪犯都寬恕他們。弓月道總管梁建方、契艸必何力等人在牢山大破處月朱耶孤注,斬首級九千個,俘虜敵大帥六千人,活捉俘虜一萬多,獲取牛馬及各種牲畜七萬頭。八日,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因為干旱請求辭位,皇上不許。十一日,同州刺史、河南郡公褚遂良為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十八日,皇上親自在太廟祭祀。二十九日,皇上征用民力耕種的田地一千畝,按等級賜給群官綢緞。
三月二十四日,黃門侍郎、平昌縣公宇文節(jié)為侍中,中書侍郎柳..為中書令。三日,皇上駕到觀德殿,賜文武百官大射之禮。
夏四月三日,左領將軍趙孝祖大破白水蠻大勃律。七日,澧州刺史、彭王元則去世。
五月二十四日,皇上詔令因周朝司沐大夫裴融、齊國侍中崔季舒、給事黃門侍郎裴澤、尚書左丞封孝琰、隋朝儀同三司豆盧毓、御史中丞游楚客等,都是正直忠誠,他們的子孫各應提升。
秋七月二日,立陳王忠為皇太子,大赦天下,五品以上官員,兒子為父親的繼承人者勛位升一等,大宴三日。十日,左仆射于志寧兼太子少師,右仆射張行成兼太子少傅,侍中高季輔兼太子少保,侍中宇文節(jié)兼太子詹事。二十二日,皇上問戶部尚書高履行“:去年增加多少戶?”高履行奏道“:去年增加十五萬戶?!被噬嫌謫柕溃骸八宄卸嗌賾??現(xiàn)在有多少戶?”高履行奏道“:隋朝開皇中期有八百七十萬戶,現(xiàn)在有三百八十萬戶。”
九月三日,改太子中允為內允,中書舍人改為內史舍人,所有率府中郎將改為旅賁郎將,以回避太子之名。
冬十月十四日,駕到同安大長公主府第,又駕到高陽長公主府第,當日回宮。
十一月二十二日,駁馬國派遣使者前來朝貢。弘化長公主從吐谷渾來朝見。
十二月十日,濮王泰去世。
永徽四年(653)春正月一日,皇上駕臨殿堂前檐下的平臺,而不接受朝拜,因為濮王泰靈柩未葬的緣故。二十四日,新任命的房州刺史、駙馬都尉房遺愛,司徒、秦州刺史、荊王元景,司空、安州刺史、吳王恪,寧州刺史、駙馬都尉薛萬徹,嵐州刺史、駙馬都尉柴令武等人謀反。
二月三日,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等都被判死刑;元景、恪、巴陵高陽公主都被賜以自殺。左驍衛(wèi)大將軍、安國公執(zhí)失思力發(fā)配到辒州充軍;侍中兼太子詹事、平昌縣公宇文節(jié)發(fā)配到桂州充軍。六日,特進、太常卿、江夏王道宗發(fā)配到桂州充軍,吳王恪之母弟蜀王忄音廢為庶人。十七日,絳州刺史、徐王元禮加授司徒;加授開府儀同三司、英國公李責力為司空。三月一日,在天下頒布孔穎達的《五經(jīng)正義》,每年秋舉明經(jīng)考試就依據(jù)《五經(jīng)正義》。五日,皇上駕到觀德殿,陳列叛逆房遺愛、薛萬徹等人口馬匹資財為五垛,帶引王公、所有皇親、外國賓客以及文武官員九品以上者猜測垛內之物而賞賜他們。
夏四月七日,林邑國王派遣使者前來朝貢,貢獻馴化的大象。二十一日,因為干旱,避開正殿,減少膳食,親自審查并記錄囚犯罪狀,派遣使者分別檢查天下冤案,詔令文武官員盡量陳述朝政得失。
八月二十日,在同州之馮翊有十八顆隕石降落,落地響聲如雷。
九月,尚書右仆射、北平縣公張行成去世。二十五日,吏部尚書、河南郡公褚遂良為尚書右仆射,依舊任參知政事。
冬十月二十二日,駕到新豐之溫泉。二十六日,特赦新豐罪囚。二十七日,從溫泉回來。三十日,睦州女子陳碩真起兵造反,自稱為文佳皇帝,攻陷睦州下屬縣城。婺州刺史崔文玄、揚州都督府長史房仁裕分別率眾軍討伐平定了她。
十一月五日,兵部尚書、固安縣公崔敦禮為侍中,向天下頒布新律疏。
十二月二十三日,侍中兼太子少保、艸..縣公高季輔去世。
永徽五年(654)春三月十二日,駕到萬年宮。二十五日,因經(jīng)過州縣,皇上特加赦免該州縣所監(jiān)押的犯人。以工部尚書閻立德率領丁壯人夫四萬人修筑長安城墻外的凸形小城圈。
夏四月,試用黃門侍郎潁川縣公韓瑗、試用尚書侍郎來濟,都給予銀青光祿大夫的加官,依舊任同中書門下三品。
閏五月三日夜,大雨,河水暴漲,漂沒淹溺麟游縣居民及輪流值班的衛(wèi)士,死亡三千多人。
六月,恒州大雨,滹沱河泛濫,淹沒五千多家。九日,蒲州汾陰縣暴雨,漂沒淹死居民,浸蝕損壞了房屋。十九日,中書令柳..兼吏部尚書。二十二日,河北各州大水。
七月八日,有小鳥如雀,在萬年宮皇帝舊宅生一大鳥像鳩。
八月,大理寺奏請判決死囚犯,總數(shù)約七十多人。八日,詔令從今以后,五品以下官員有去世者,隨身帶的魚符并不要追回。二十八日,吐蕃派人獻馬一百匹以及大..毛帳一個,高約五丈,寬闊各二十七步。
九月二十五日,皇上從萬年宮回來。
冬十一月一日,修筑京城墻外凸形小城圈,由官府出錢雇傭京兆百姓四萬一千人,用零部件板筑土墻筑了三十天才完工,京師九門都建筑臺觀。
十二月十二日,倭國獻琥珀、瑪瑙,琥珀大如斗,瑪瑙大如五斗器皿。十七日,從京師出發(fā)拜謁昭陵,在半路上生皇子賢。十八日,命令兩年確定一次戶數(shù)。
六年(655)春正月一日,親自晉謁昭陵,因特殊情況赦免醴泉縣民當年的租稅。昭陵所在地住宿守衛(wèi)的將軍、郎將晉爵一等,昭陵令、昭陵丞加一階并賜物。三日,皇上從昭陵回來。在昭陵側旁建佛寺。十九日,封皇子弘為代王、皇子賢為潞王。
二月五日,皇太子忠加冕。朝廷內外文武職事官五品以上成為父親的繼承人者,賜勛一級。大宴三天。
三月,營州都督程名振在貴端水攻破高麗。嘉州辛道讓之妻一次生下四個兒子。
四月二十三日,昭儀武氏著《內訓》一篇。
夏五月十四日,命令左屯衛(wèi)將軍、盧國公程知節(jié)等五將軍率軍隊從蔥山道以討伐賀魯。黃門侍郎、潁川郡公韓瑗為侍中,中書侍郎、南陽男來濟為中書令。兼吏部尚書、河東縣男柳..貶降為遂州刺史。
六月,大食國派遣使者來朝貢。
秋七月七日,侍中、固安縣公崔敦禮為中書令。十七日,使天下州縣衙門均等。
八月,尚藥奉御蔣孝璋員外郎特置,仍然與正職相同。員外郎為副職與正職相同,從蔣孝璋開始。十二日,大理寺再設置大理少卿一員。先前這里大雨,道路不通,京師米價暴漲,官府拿出官倉糧食出賣,京師東西兩市設置常平倉。
九月三日,尚書右仆射、河南郡公褚遂良因為勸諫不應立武昭儀為皇后,降職為潭州都督。十八日,洛州大水,毀壞了天津橋。
冬十月十三日,廢黜皇后為平民,立武昭儀為皇后,大赦天下。
十一月一日,皇上面臨殿堂前檐下的平臺,命令司空李責力、左仆射于志寧封立皇后,文武百官及少數(shù)民族國家之長官,在肅義門恭迎朝見皇后。十一月三日,皇后謁見太廟。七日,追贈皇后之父、已故工部尚書、應國公、贈并州都督武士..為司空。十日,淄州高苑縣吳文威妻魏氏一次生下四個兒子,三次生育。二十七日,應國夫人楊氏改封為代國夫人。
十二月,派遣禮部尚書、高陽縣男許敬宗每天在武德殿西門等待皇上詔命。
七年(656)春正月六日,廢皇太子忠為梁王,立代王弘為皇太子。七日,大赦,改元為顯慶。文武官員九品以上及五品以下兒子為父親繼承人者,賜予勛官升一等。大宴三天。
尚書右仆射兼太子少師、燕國公于志寧兼太子太傅,侍中韓瑗、中書令來濟、禮部尚書許敬宗,都任命為太子賓客,開始有了賓客一職?;噬像{到玄武門,設宴送別蔥山道大總管程知節(jié)。
二月,名《破陣樂》為《神功破陣樂》。十七日,追贈司空武士..為司徒、周國公。
三月十七日,皇后在北郊祭祀先蠶,以表示鼓勵蠶桑。二十二日,戶部侍郎杜正倫為試用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
夏四月十四日,皇上駕到安福門,觀里僧人玄奘迎接皇上親自書寫并制好的慈恩寺碑文,用古印度佛教法規(guī)導從,慈恩寺佛徒很多。
五月十六日,太尉長孫無忌奉上史官所撰寫的梁、陳、周、齊、隋《五代史志》三十卷。弘文館學士許敬宗奉上所撰寫的《東殿新書》二百卷,皇上親自寫序。
六月,岐州刺史、潞王賢為雍州牧。
秋七月二十一日,中書令兼檢校太子詹事、固安縣公崔敦禮為太子少師、同中書門下三品。改戶部尚書為度支尚書,戶部侍郎亦改為度支侍郎。
八月四日,太子少師崔敦禮去世。左衛(wèi)大將軍程知節(jié)與賀魯所部歌邏祿獲剌頡發(fā)以及處月預支俟斤等在榆幕谷大戰(zhàn),大破他們,斬首級一千多個,繳獲馬、牛、羊以上萬來計算。
九月十二日,開始詔令戶數(shù)滿三萬以上的為上等州,二萬戶以上的為中等州,先前已為上等州、中等州的各個按照舊的規(guī)定。皇后武則天制定《外戚誡》。十九日,括州海水泛濫,破壞了安固、永嘉二縣,毀損四千多家。二十日,開始制定都督及上等州各設置執(zhí)刀手十人。二十二日,開始設置驃騎大將軍,官階為從一品。程知節(jié)與賀魯之子口至運戰(zhàn),斬首級數(shù)千個,進軍到怛篤城,俘獲賀魯部落戶口及貨物堆積如山。
冬十一月五日,皇子顯出生,詔令京官、朝集使各加勛一級。
十二月十九日,設置算學。左屯衛(wèi)大將軍程知節(jié)討伐賀魯逗留不前而犯罪,追殺賊人沒有追上,減去死罪,免除官爵。撤銷蘭州都督,鄯州設置都督。
顯慶二年(657)春閏正月一日,皇上駕到洛陽。命令右屯衛(wèi)將軍蘇定方等四位將軍為伊麗道將軍,率軍隊以討伐賀魯。
二月三日,皇上入洛陽宮,因特殊情況赦免洛州人犯。十二日,封皇第七子顯為周王,遷徙改封許王素節(jié)為郇王。
三月,中書侍郎李義府為中書令兼檢校御史大夫,黃門侍郎杜正倫兼度支尚書,依舊任同中書門下三品。
夏五月九日,皇上駕到明德宮。
秋七月一日,回洛陽宮。
八月十一日,侍中、潁川縣公韓瑗降職為振州刺史,中書令兼太子詹事、南陽侯來濟降職為臺州刺史,都犯了勸諫立武昭儀為皇后的罪,為援救褚遂良而遭貶職也。禮部尚書、高陽郡公許敬宗為侍中,因為同意立武則天為皇后的功勞。
九月五日,度支尚書杜正倫為中書令。
冬十月,皇上在許、鄭之郊外親自練習武事,因特殊情況而赦免鄭州人犯。派使者祭祀鄭國大夫國僑、漢太丘長陳宀是之墓。
十二月一日,皇上回洛陽宮。十六日,改“民日”、“葉”兩字。十三日,皇上手令改洛陽宮為東都,洛州官員官階品第都以雍州為準。廢棄谷州,以福昌等四縣并入懷州之河陽、濟源、溫等縣,鄭州汜水都隸屬洛州。十五日,中書省設置起居舍人兩員,品級相同于起居郎。十六日,以周王顯為洛州牧。二十八日,分散騎常侍為左、右各兩員,右散騎常侍隸屬中書省。
三年(658)春正月五日,太尉、趙國公長孫無忌等人修《新禮》完成,總計一百三十卷,二百五十九篇,皇上詔令在全國頒行。
二月四日,皇上車駕回京。二十九日,皇上親自審查并記錄囚徒的罪狀,大多加以寬恕。蘇定方攻破西突厥沙缽羅可汗賀魯及口至運、闕啜。賀魯逃往石國,副將蕭嗣業(yè)追上將其抓獲,俘獲賀魯人畜前后共計四十多萬。二月,西域平定,在西域地方設置氵蒙池、..陵兩個都護府。又在龜茲國設置安西都護府,以高昌原地為西州。設置懷化大將軍,為正三品;歸化將軍,為從三品,以授給一開始就歸附的少數(shù)民族首領,仍然分別隸屬于各都護府。
六月,程名振攻打高麗。
冬十一月六日,兼中書令、皇太子賓客兼檢校御史大夫、河間郡公李義府降職為普州刺史;兼中書令、皇太子賓客、襄陽郡公杜正倫降職為橫州刺史。中書侍郎李友益除去名籍,充軍到辒州。十九日,侍中許敬宗暫代檢校中書令。戊子日,高陽郡公許敬宗為中書令,賓客以下的職務依舊;大理卿辛茂將為侍中。鴻臚卿蕭嗣業(yè)在石國活捉賀魯?shù)絹?,獻到昭陵。二十五日,開府儀同三司、鄂國公尉遲敬德去世。
四年(659)春二月二十八日,皇上親自考試舉人策論,總計九百人,只有郭待封、張九齡兩人居于優(yōu)等,命他們?yōu)楹胛酿^待詔,隨著皇帝儀仗供奉皇帝。
三月,以左驍衛(wèi)大將軍、成阝國公契艸必何力前往遼東謀劃處理軍務。
夏四月十三日,太子太傅、尚書左仆射、燕國公于志寧為太子太師,仍然是同中書門下三品。十九日,黃門侍郎許圉師任同中書門下三品。
五月十日,太子太師、同中書門下三品、燕國公于志寧免去官職,放其歸家。二十二日,太尉、揚州都督、趙國公長孫無忌帶揚州都督銜到黔州安置,依舊按一品官職俸祿供給。
五月二十日,兵部尚書任雅相、度支尚書盧承慶都任參知政事。
秋八月八日,普州刺史李義府為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冬十月二日,皇太子加冠,大赦天下,文武官員五品以上子孫為父親、祖父繼承人者加勛官一級,大宴三日。
閏十月五日,皇上駕到東都,皇太子代管國政。二十五日,皇上從東都歸來。
十一日,以中書侍郎許圉師為散騎常侍、檢校侍中。十六日,兼侍中辛茂將去世。二十一日,以邢國公蘇定方為神丘道總管,劉伯英為禺夷道總管。
五年(660)春正月二十三日,皇上駕到并州。二月十日,到并州。十五日,宴請隨從官員及諸親族、并州官屬父老,按等級賜予綢緞。因特殊情況赦免并州及管轄內各州。起義之初職事官五品以上官員死后墳墓在并州者,令有關部門致以祭祀。佐命功臣子孫及大將軍府僚屬以下官員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量才錄用,賜給品級也不相同。起義的人職事官一品以下官員,按等級賜物。年八十以上者,授予刺史、縣令職銜。輔佐王命之功臣另外封贈后已經(jīng)死亡者,為他繼承的子孫各加兩級。賜大宴三日。二十三日,祭祀起義舊宅,以武士..、殷開山、劉政會為附帶陪祭。
三月五日,皇后武則天在朝堂宴請親族鄰里朋友,受封誥的婦人及一般婦女在內殿會合,皇室諸親貴按等級賜綢緞,隨行文武五品以上官員也按等級賜綢緞。皇上命令,由于并州是皇后故鄉(xiāng),所以并州長史、司馬各加勛一級。另外,皇后親自參加宴會,賞賜綢緞一千段,祖父母、叔、伯、姑、兄弟、姐妹等親人各五百段,姑表親、堂兄弟等以及沒有五服之親戚、鄉(xiāng)里朋友賜物也有等級差別。城內及所有婦女年齡八十歲以上,各給予郡君的職務,又賜物。八日,在交州城西練習武事,皇上駕臨飛閣,帶領群臣下臨觀看練武。十日,派遣神丘道軍討伐百濟。十六日,左右領軍開始改為左右千牛。
夏四月八日,車駕還京都,在東都花園內建造八關宮。
五月,皇上從并州來。二十二日,皇上駕到八關宮,又改為合璧宮。
六月一日,有日蝕。二十二日,詔令文武官員五品以上四科舉人。二十五日,車駕還東都。秋七月六日,廢梁王忠為庶人,遷徙到黔州。二十九日,度支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盧承慶因犯罪免官。
八月十二日,蘇定方等人討伐平定百濟,將其王扶余義慈反手縛住。將百濟國分為五部,三十七郡,二百個城,戶口七十六萬,把當?shù)胤衷O熊津等五都督府。因特殊情況而赦免神丘、禺夷道總管以下的人,賜天下人大飲宴三天。
九月二十日,賜給英國公李責力墓地一處。
冬十月九日,代國夫人楊氏改為榮國夫人,品級第一,地位在王公之母親、妻子之上。
十一月一日是朔日,邢國公蘇定方在則天門獻上百濟王扶余義慈、太子隆等五十八個俘虜,皇上譴責他們而后寬恕了他們。十八日,在許、鄭之郊野打獵。
十二月十三日,皇上從許州歸來。
六年(661)春正月十九日,在河南、河北、淮南六十七個州招募了四萬四千六百四十六人,前往帶方道行營。
二月三十日,因為益州、綿州等州都說有龍出現(xiàn),因此改紀元。因這一特殊情況而赦免洛州犯人。
龍朔元年(661)三月一日,改元。二十七日,皇上駕幸合璧宮。
夏五月二日,命令左驍衛(wèi)大將軍、涼國公契艸必何力為遼東道大總管,左武衛(wèi)大將軍、邢國公蘇定方為平壤道大總管,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樂安縣公任雅相為氵貝江道大總管,來討伐高麗。這天,皇后請求禁止天下婦女做歌舞的事,詔令聽從之。三十日是月末,有日蝕。
六月二十六日,中書令許敬宗等人奉上《累璧》六百三十卷,目錄四卷。
秋七月十日,車駕回東都洛陽。
八月二十三日,命令各州舉薦孝行特別顯著以及累代同居、孝義著稱的家庭以及可以勉勵風俗的人。
九月十二日,因為河南縣大女張某年齡一百零三歲,皇上親自駕臨其家。又駕臨李責力府第。天宮寺是高祖未當皇上前的舊住宅,皇上環(huán)繞殿宇,感傷凄涼很久,引度二十人出家為僧?;屎蟮皆S圉師府第。二十日,遷徙改封潞王賢為沛王。這天,以雍州牧、幽州都督、沛王賢為揚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仍然做雍州牧。以洛州牧、周王顯為并州都督。這天,命令中書門下五品以上各司長官、尚書省侍郎及諸親族三等以上勛爵,都到沛王府參加所設宴禮,奏《九部樂》。禮畢,按官階等級賜予雜彩。冬十月五日,在陸渾打獵。十一日,皇上回宮。
這年,新羅王金春秋去世。其子法敏繼立為新羅王。
二年(662)春正月十五日,太府寺另設置少卿一員,分東、西兩京查核。十六日,東都首次設置國子監(jiān),并增加學生等生員,平均分到兩京去教授。
二月四日,改變京都各司及百官名:尚書省為中臺,門下省為東臺,中書省為西臺,左右仆射為左右匡政,左右丞為肅機,侍中為左相,中書令為右相,其余各官名根據(jù)含義改變它。又更改六宮內職名。十四日,司戎太常伯、氵具江道總管、樂安縣公任雅相死在軍中。
三月,皇上從東都回京。二十四日,駕幸同州。蘇定方在葦島打破高麗,又進攻平壤城,不能攻克而回。
夏四月一日,是朔日,皇上從東都來。二十二日,造蓬萊宮城,皇上遷徙居住在蓬萊宮。
五月八日,黃門侍郎許圉師為左相。十七日,重新設置律、書、算三學。
六月一日,皇子旭輪出生。七日,首次命令道士、女道士、僧、尼等,都盡禮致拜其父母。十七日,皇上制定蓬萊宮諸門及殿亭等名字。
秋七月一日,因為皇子滿月,大赦天下,賜群臣大宴三天。
八月八日,右相許敬宗請求退職。十六日,許敬宗為太子少師,同東西臺三品,仍然主持西臺事。
九月,司禮少常伯孫茂道奏稱:“八品、九品過去讓他們穿青色官服,與紫色相混淆,不是低品級所應穿的,希望讓他們穿碧色官服?!痹t令采納。二十二日,前吏部尚書、河間郡公李義府重新起用為司列太常伯,同東西臺三品。
冬十月十一日,駕到溫湯,皇太子弘代理國政。二十一日,皇上從溫湯到來。二十四日,西臺侍郎上官儀同東西臺三品。
十一月十六日,左相許圉師下獄。十八日,封第四皇子旭輪為殷王。
十二月十六日,改魏州為冀州大都督府,改冀州為魏州。又以并、揚、荊、益四都督府并為大都督府。沛王賢為揚州大都督,周王顯為并州大都督,殷王旭輪任冀州大都督但不到任。左相許圉師解除現(xiàn)任職務。
三年(663)春正月,左武衛(wèi)大將軍鄭仁泰等率軍討伐鐵勒殘余,全部平定了他們。十一日,司列太常伯李義府為右相。
二月二日,隴、雍、同、岐四州等共一十五州戶口之人,征調前來修建蓬萊宮。九日,設置太子左右諭德及桂坊大夫等官員,改司經(jīng)局為桂坊館,崇賢館撤銷而隸屬于左春坊。十三日,減去京官一月的薪俸,資助修建蓬萊宮。二十六日,皇上親自過問京中被關押之囚犯,大多加以寬恕,沒有問完的被關押囚犯,命令皇太子審查并記錄罪囚情況。詔令以書學隸屬蘭臺,算學隸屬秘閣,律學隸屬于詳刑寺。改燕然都護府為瀚海都護府,改瀚海都護府為云中都護府。
二月,前左相許圉師降職為虔州刺史。太子弘撰寫《瑤山玉彩》成功,書總計五百卷。
夏四月二日,右相李義府犯法下獄。五日,李義府被除去名籍,流放充軍到辒州。二十三日,皇上駕到蓬萊宮中新修起的含元殿。
秋八月二十二日,有彗星在左攝提星座旁出現(xiàn),乃不吉之征兆。二十七日,詔令百官盡情說出正確的意見。命令司元太常伯竇德玄、司刑太常伯劉祥道等九人為持節(jié)大使,分行天下。又命令內外官員五品以上者各人提出所了解的情況。
冬十月十六日,絳州有麒麟在介山出現(xiàn)。二十六日,含元殿前面出現(xiàn)了麒麟的腳趾印。
十一月二十四日,天上下冰。
十二月二十一日,詔令改第二年正月一日為麟德元年(664)。
麟德元年(664)春正月十六日,改云中都護府為單于大都護府,官員品級相同于大都督府。二月九日,加授殷王旭輪為單于大都護。十日,皇上駕到萬年宮。
三月十九日,已死去的大女兒追封為安定公主,謚號曰思,她的儀仗鼓吹以及供給安葬所需物資,都按照親王的規(guī)定供給,從德業(yè)寺遷葬到崇敬寺。
夏四月,衛(wèi)州刺史、道王元慶去世。
五月,許王孝去世。十二日,在昆明之弄棟川設置姚州都督府。
秋八月一日,皇上從萬年宮到來,順便駕到舊住宅。四日,降低萬年縣所關押囚犯之罪名,因而駕到大慈恩寺。七日,皇上回蓬萊宮。十三日,兼司列太常伯、檢校沛王府長史、城陽縣侯劉祥道兼右相,大司憲竇德玄兼司元太常伯、檢校左相。
九月十日,皇上下詔:“周朝京兆尹、左右宮伯大將軍、司衛(wèi)上將軍、少冢宰、廣陵郡公宇文孝伯,品格思想忠誠,德行意志堅貞。周朝雖濫用刑法,但他為求正義而納諫,忍受猜忌,甘心犧牲性命而殉節(jié)。年代雖然久了,但風范剛毅,仍然長存在世上。應該急速表彰這善良美好的忠義之士,以表揚鼓勵后代。他的孫子左威衛(wèi)長史思純,可加授朝散大夫?!?br>
十二月十三日,殺西臺侍郎上官儀。庶人、原皇子李忠,犯了與上官儀勾結之罪,賜他自殺。右相城陽縣侯劉祥道為司禮太常伯。太子右中護檢校西臺侍郎樂彥瑋、西臺侍郎孫處約都任參知政事。
這年冬天無雪。
二年(665)春正月皇上駕到東都合璧宮。十六日,審訊并記錄雍、洛二州及各衙門所關押之囚徒。二十一日,因皇上出發(fā)去泰山,停止選拔賢能。
三月十二日,兼司戎太常伯、永安郡公姜恪同東西臺三品。二十九日,東都造乾元殿成功。
閏三月二日,有日蝕。
四月五日,因特殊情況赦免桂、廣、黔三都督府管轄內死罪以下囚徒。二十五日,在邙山之南練武,皇上駕到城北樓觀看。二十七日,左侍極、因襲檢校大司成、嘉興縣子陸敦信為檢校右相,他的檢校大司成一職應該罷免。西臺侍郎孫處約、樂彥瑋都罷免參知政事。
五月二十日,因為秘閣郎中李淳風建造歷法成功,取名為《麟德歷》,頒布《麟德歷》。以司空、英國公李責力,少師、高陽郡公許敬宗,右相、嘉興縣子陸敦信,左相、巨鹿男竇德玄為檢校封禪使。
六月,..州大水,沖壞城鎮(zhèn)。
秋七月,鄧王元裕去世。
冬十月二十日,皇后請求在泰山祭祀天地,司禮太常伯劉祥道上奏章請求在泰山祭祀天地。二十五日,高麗王高藏派遣他的兒子福男前來朝拜。二十九日,將祭祀泰山,從東都出發(fā)。這年是大豐年,一斗米五個錢。大麥小麥不陳列在市場出賣。
十一月八日,皇上臨時駐扎在原武,用豬、羊祭祀漢大將紀信之墓,贈驃騎大將軍。二十二日,華州刺史、燕國公于志寧去世。
十二月九日,皇上駕到齊州大廳。十八日,命令有關部門祭祀泰山。十九日,皇上從靈巖頓出發(fā)。
高宗本紀(下)
麟德三年(666)春正月一日,皇上車駕到泰山頓。這天皇上在封祀壇親自祭祀昊天上帝。把高祖、太宗附帶在泰山祭祀。二日,皇上登山行封禪祭天地之大禮。三日,在社首祭天,祭祀地神,以太穆太皇太后、文德皇太后附帶祭祀?;屎鬄榈诙渭赖飓I爵,越國太妃燕氏為第三次祭奠獻爵。四日,皇上駕到封禪祭祀壇。五日,皇上駕到朝覲壇接受朝賀改麟德三年為乾封元年。所有隨從文武官員以及朝拜皇上的各州郡之長官,辭官之老人初一、十五朝拜者,三品以上官員賜爵二等,四品以下、七品以上加一階,八品以下加一級,加勛一等。所有老人百歲以上授予下等州郡刺史的職銜,女人則授予郡君的封號。九十歲、八十歲授予節(jié)級職銜。齊州免除賦稅一年半,管山岳之縣免除租稅二年。皇上經(jīng)歷之處,不再出今年租賦。乾封元年(666)正月五日以前,大赦天下,賜大宴七天。六日,宴請群臣,陳列《九部樂》,賜臣下物品各有等級差別,直到日光過午才罷。九日,皇太子弘設宴會。十日,因為先前太子恩情太薄,所以普遍晉爵位及晉階晉級。兗州界設置紫云觀、仙鶴觀、萬歲觀,設置封巒寺、非煙寺、重輪寺。天下各州設置觀、寺各一所。十九日,皇上從泰山出發(fā)。二十七日,臨時駐扎在曲阜縣,駕到孔子廟,追贈孔子為太師,增加修繕祠堂廟宇,用豬、羊致祭??鬃雍蟠ズ畹聜惖淖訉O,都免除賦稅徭役。
二月二十二日,皇上臨時駐扎亳州。駕到老君廟,追贈稱號為太上玄元皇帝,創(chuàng)造祠堂;老君廟設置令、丞各一員。改谷陽縣為真源縣,縣內李老君宗姓特別免除賦稅一年。
夏四月八日,車駕從泰山來,先謁見太廟而后進入皇宮。
五月二十五日,改鑄乾封泉寶錢。
六月七日,高麗莫離支蓋蘇文死。其子男生繼承父位,被他的弟弟男建所驅逐,派他的兒子獻誠到朝廷請求歸降,詔令左驍衛(wèi)大將軍契艸必何力率兵接應。
秋七月一日,遷徙改封殷王旭輪為豫王。六日,左侍極、檢校右相、嘉興子陸敦信因為老病請求辭去宰相的職務,任命為大司成,兼主持左侍極事務。大司憲兼檢校右中護劉仁軌兼任右相、檢校右中護。
八月八日,兼司元太常伯、兼檢校左相、巨鹿男竇德玄去世。十四日,殺司衛(wèi)少卿武惟良、淄州刺史武懷運,二人又改姓為蝮氏。
冬十月十七,命令司空、英國公李責力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以討伐高麗。二年(667)春正月十六日,從去年冬天到這個月無雨無雪,皇上避開正殿,減少膳食親自審訊并記錄囚徒的罪狀。不再用乾封錢,重新通行開元通寶錢。
二月七日,涪陵郡王忄音去世。十日,改萬年宮依舊名九成宮。
夏六月二十六日,西臺侍郎楊武,西臺侍郎、道國公、檢校太子左中護戴至德,正諫議大夫、檢校東臺侍郎、安平郡公李安期,東臺侍郎張文馞,并同東西臺三品。
秋八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二十八日,東臺侍郎李安期外放為荊州大都督府長史。
三年(668)春正月,詔令繕工大監(jiān)兼瀚海都護劉審禮為西域道安撫大使。二十七日,以右相劉仁軌為遼東道副大總管。
二月四日,遼東道打敗薛賀水五萬人,在陣上斬敵人首級五千多個?;钭饺f多人,軍器刀矛弓箭繳獲不可勝計。十二日,因為明堂制度歷代不同,漢、魏以來,愈加訛誤錯亂,于是對古代明堂制度加以增加或減少,重新制定明堂制度。下詔令大赦,改元為總章元年(668)。二月二十四日,皇上駕到九成宮。二十五日,分長安、萬年兩縣而設置乾封、明堂兩縣,在京城之中分別治理。二十九日,皇太子弘在國學陳設酒食以祭祀先圣先師,贈顏回為太子少師,曾參為太子少保。
夏四月二日,有彗星出現(xiàn)于畢星與昴星之間。十一日,皇上避開正殿,減少膳食,詔命內外郡官各個奉上封章奏事,盡量陳述朝廷過失。于是群臣上言“:星雖然是彗星然而光芒很小,這不是國家的災禍,不值得皇上辛勤憂慮,請皇上駕到正殿,恢復正常的膳食?!被噬系溃骸拔耀@得宗廟社稷,繼承皇位,統(tǒng)治億萬百姓,被上天所譴責,告誡我德行不好,我應當責備自己修養(yǎng)德行而來祈禱消除災禍。”群臣再次進言道:“彗星出現(xiàn)在東北,這是高麗將被消滅的征兆?!被噬系溃骸案啕惏傩眨褪俏业陌傩?。既然成為萬國之主,難道可以把過錯推卸給小小的外邦國家?!苯K于不同意群臣的請求。二十一日,彗星滅。二十七日,西臺侍郎楊武去世。
秋八月二十一日,皇上從九成宮到來。
九月十二日,司空、英國公李責力破高麗,攻克平壤城,活捉高麗王高藏及其大臣男建等人回朝。高麗境內全部投降,投降城一百七十個,六十九萬七千戶,以高麗之地為安東都護府,分別設置四十二個州。
二年(669)春正月,封諸王正妻之子都為郡王。二月,東臺侍郎、同東西臺三品兼主管左史事張文馞可于姓名前書銜,才開始進入三品職銜。
三月,東臺侍郎郝處俊同東西臺三品。十五日,皇后親自祭祀先蠶,以鼓勵蠶桑。
夏四月一日,皇上駕到九成宮。設置司列少常伯、司戎少常伯各兩員。
五月二十三日,把高麗二萬八千二百戶、一千零八十乘車、三千三百頭牛、二千九百匹馬、六十頭駱駝,轉移到內陸,萊、營二州依次轉移發(fā)遣,按數(shù)量分配到江、淮以南以及山南、并、涼以西各州空閑之處安置。
六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括州大風大雨,海水泛濫猛漲淹了永嘉、安固二縣城郭,漂走了百姓住宅六千八百四十三區(qū),淹死人九千零七十人,牛五百頭,損害田苗四千一百五十頃。冀州大水,漂走沖壞民房數(shù)千家?;噬吓汕彩拐哔c濟。
秋七月,劍南益、瀘、辒、茂、陵、邛、雅、帛系、翼、維、始、簡、資、榮、隆、果、梓、普、遂等十九州干旱,百姓困乏斷糧,總計三十六萬七千六百九十戶,派司珍大夫路勵行慰問賑貸救濟。十七日,冀州大都督府上奏,從六月十三日夜降雨,到二十日水深五尺,當夜降雨水深一丈以上,沖壞房屋一萬四千三百九十區(qū),破壞田四千四百九十六頃。派右衛(wèi)大將軍、涼國公契艸必何力為駕海道行軍大總管。秋八月二十八日,改瀚海都護府為安北都護府。九月二十三日,皇上從九成宮出發(fā)。二十六日,停在華林頓,在岐州大檢閱。二十九日,到岐州。高祖開始在隋朝做官,任扶風太守,所以因這一特殊情況赦免岐州管轄內囚徒。高祖時在官府中辦文書的小官是根據(jù)才干提拔任用的,賜給高年人衣物糧食布匹綢緞,各有等級差別。
冬十月十二日,皇上從九成宮到來。
十一月五日,征調九州的夫役,轉運調撥太原倉米糧入京師。十二日,遷徙改封豫王旭輪為冀王,仍然令他單名為輪。
十二月三日,司空、太子太師、英國公李責力去世。這年冬天無雪。
三年(670)春正月三日,右相、樂成男劉仁軌辭去官職。十七日,把遼東地列為州縣。二月五日,因為干旱,皇上親自審查并記錄囚徒罪狀,向名山大川祈禱求福。十日,日光出來如赭紅色。
三月一日是朔日,大赦天下,改元為咸亨元年(670)。三月四日,改蓬萊宮為含元殿。十九日,太子少師、同東西臺三品許敬宗辭官。
夏四月,吐蕃入侵并攻陷白州等十八州,又與于闐之眾糾合偷襲龜茲撥換城,將其攻陷。撤掉安西四鎮(zhèn)。九日,以右威衛(wèi)大將軍薛仁貴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右衛(wèi)員外大將軍阿史那道真、左衛(wèi)將軍郭待封為副,領兵五萬以打擊吐蕃。二十八日,皇上駕到九成宮。雍州下大雨下冰雹。
五月十四日,皇帝詔曰:“各州縣孔子廟堂及學館有被破壞并且先前未建造的地方,以致使生員沒有學習的場所,對先圣先師缺乏祭奠之禮儀,長久使先圣先師飄零暴露,確實不是尊敬之根本。應命令有關官員從速進行營造?!绷乱蝗帐撬啡?,有日蝕。
秋七月十七日,前兩臺侍郎李敬玄恢復本職,仍然依照原來的同東西臺三品。薛仁貴、郭待封到大非川,被吐蕃大將論欽陵所偷襲,大敗,薛仁貴、郭待封都獲罪而被除去名籍。吐谷渾全國失陷,惟有慕容諾曷缽及其親信數(shù)千營帳歸附,仍舊遷徙到靈州界。八月二十四日,皇上從九成宮到來。梁州都督、趙王福去世。二十六日,因為長久干旱,皇上避開正殿,尚食官員減少皇上膳食。
九月十四日,衛(wèi)國夫人楊氏去世,贈魯國夫人稱號,謚曰忠烈。
閏九月十二日,已故贈司徒、周忠孝公士..再贈太尉、太子太師、太原郡王,已故贈魯國忠烈太夫人再贈太原王妃。十四日,葬太原王妃。京官文武九品以上官員及外官命婦,送到便橋停留三宿。冬十月四日,大雪,平地有三尺多厚的雪,行人凍死的贈給布匹,給棺木。命令雍、同、華州貧寒而簡陋之家,有年紀十五歲以下不能養(yǎng)活者,任憑人們收養(yǎng)為男女,充當別人的驅使,但都不能做為奴婢。二十七日,太子右中護兼攝正諫大夫、同東西臺三品趙仁本為左肅機,罷免參知政事。
十二月二十一日,諸司及百官各恢復舊的官署名稱。這年天下四十多州干旱、霜災、蟲災,百姓饑餓困乏,關中尤其厲害。詔令任他們往各州隨處求食,又轉運江南租米以賑貸救濟他們。
咸亨二年(671)春正月七日,皇上駕到東都。留皇太子弘在京中代管國家大事。命令侍衛(wèi)之臣戴至德、張文馞、李敬玄等人輔助他。只以閻立本、郝處俊跟從皇上。二十六日,皇上到東都。
二月二十日,雍州人梁金柱請求出錢三千貫賑貸救濟貧寒之人。
夏四月二十二日,大風折斷樹木。
六月十三日,左散騎常侍兼檢校秘書、太子賓客、周國公武敏之因為犯罪恢復本姓賀蘭,除去做官的資格流放到雷州。二十二日,因為干旱,皇上親自審查并記錄囚徒罪狀。
秋九月,地震。司徒、潞州刺史、徐王元禮去世。
冬十月,搜尋推薦明白通達禮樂之士。
十一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十七日,皇上駕到許、汝等州教習。
十二月十日,冬天打獵,在許州葉縣昆水的北面設木柵欄遮攔野獸而打獵。二十三日,回到東都。
三年(672)春正月八日,發(fā)動梁、益等一十八州兵,招募五千三百人,派遣右衛(wèi)副帥梁積壽前往姚州打擊叛變的蠻夷。
二月十七日,侍中、永安郡公姜恪在河西鎮(zhèn)守任上死去。
夏四月十七日,皇上駕到合璧宮。皇上問中書令閻立本、黃門侍郎郝處俊:“伊尹背負烹調用的鼎、砧板求見商湯,請求任用,應該是補助國政,不知鑄造鼎是什么緣故,后又放在什么國家?將作為國家的重器、歷代流傳的國寶嗎?”閻立本以古義對答。
五月五日,五品以上官員改賜新魚袋,并且用銀裝飾;三品以上官員各賜予金子裝飾的刀子、磨刀石一具。
六月十七日,在洛州柏崖設谷倉。
八月,特進、高陽郡公許敬宗去世。
九月二十七日,冀州大都督再次成為魏州,魏州再次成為冀州。十四日,沛王賢遷徙改封為雍王。
冬十月二日,皇太子代管國家大事。五日,皇上車駕回到京師。十八日,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道國公戴至德兼戶部尚書的加官,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張文馞任檢校大理卿,黃門侍郎、甑山縣公、同中書門下三品郝處俊為中書侍郎,兼檢校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李敬玄為吏部侍郎,一律依舊同中書門下三品。
十一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十七日,皇上從東都回來。
十二月,太子左庶子劉仁軌同中書門下三品。這年冬天,左監(jiān)門大將軍高侃在橫水大敗新羅眾軍。
四年(673)春正月七日,詔令咸亨初年收養(yǎng)為兒女以及供應驅使的人,聽憑他們衡量計算自己衣食之報酬,放回到原來居住之處。二十九日,絳州刺史、鄭王元懿去世。
二月二十六日,以左金吾將軍裴居道的女兒為皇太子李弘之妃。
夏四月二十一日,皇上駕到九成宮。
閏五月十三日,燕山道總管李謹行在瓠盧河之西打敗高麗叛黨,高麗平壤剩余叛黨逃入新羅。
秋七月十七日,九成宮太子新宮落成,皇上詔令五品以上官員親族在太子宮宴會慶賀,極歡而后才罷宴。二十八日,婺州暴雨,水泛濫,淹沒居民六百家,詔令賑濟。
八月十九日,皇上患虐疾,命令太子接受各衙門稟告的事情。二十七日,大風毀壞了太廟屋脊上的裝飾。
冬十月一日,中書令、博陵縣子閻立本去世。十四日,皇太子李弘納妃完畢,特赦岐州,大宴飲三天。十九日,皇上回京師。二十四日,皇上從九成宮到來。
十一月十五日,皇上親自制作樂章,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云》樂曲,詔令有關部門,各種盛大祭祀即奏這些樂曲。
十二月二十五日,弓月、疏勒二國王入朝請求歸降。
五年(674)春二月二日,派遣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劉仁軌為雞林道大總管,以討伐新羅,又命令衛(wèi)尉李弼、右領大將軍李謹行為副。三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十九日,皇后祭祀先蠶神。夏四月十二日,以尚輦奉御、周國公武承嗣為宗正卿。
五月十日,皇上下詔曰:“春秋兩季祭土神,本來是用來祈禱農業(yè)豐收,然而聽說此外另有別的鄉(xiāng)鎮(zhèn)聚會。此后除春秋兩季祭土神外,不得聚集,有關部門嚴加禁止?!?br>
六月二十四日,太白星進入東井星垣。
秋八月十五日,追尊宣簡公為宣皇帝,懿王為光皇帝,太祖武皇帝為高祖神堯皇帝,太宗文皇帝為文武圣皇帝,太穆皇后為太穆神皇后,文德皇后為文德圣皇后。皇帝稱天皇,皇后稱天后。改咸亨五年為上元元年,大赦。二十一日,命令文武官員三品以上穿紫色官服,金玉帶;四品官穿深緋色官服,五品官穿淺緋色官服,都是金帶;六品官穿深綠色官服,七品官穿淺綠色官服,都是銀帶;八品官穿深青色官服,九品官穿淺青色官服,都是黃銅帶;普通百姓穿黃色,銅鐵帶。一品以下文官,都帶手巾、算袋、刀子、磨刀石,武官想帶也聽任他。
九月五日,百官具備新服,皇上在麟德殿宴請他們。七日,追認恢復長孫無忌官爵,又以他的曾孫翼承襲封趙國公,允許他將長孫無忌歸葬在太宗先造之墳昭陵。
十一月一日,皇上駕到東都。四日,在華山之曲武原打獵。二十三日,到東都。
十二月,蔣王惲去世。十三日,于闐王伏..信前來朝見。十六日,波斯王卑路斯前來朝見。二十七日,天后奉上意見十二條,請王公百官都學習《老子》,每年科舉明經(jīng)考試,一律以《孝經(jīng)》、《論語》為準則由有關部門作為考試的模仿標準。又請求兒子當父親健在而母喪時服孝三年。虢王鳳去世。
二年(675)春正月十七日,支汗郡王貢獻碧色玻璃。二十一日,以于闐為田比沙都督府,以尉遲伏..雄為田比沙都督,分其境內陸方為十個州,因為伏..雄有打擊吐蕃功勞的緣故。二十五日,龜茲王白素稽貢獻銀頗羅。二十六日,吐蕃派遣他的大臣論吐渾彌前來請求和解,皇上不許。
二月,雞林道行軍大總管在七重城大破新羅的部眾,斬殺、俘虜敵軍很多。新羅派遣使者入朝貢獻土特產(chǎn),低頭認罪;赦免了他,恢復新羅王金法敏的官爵。
三月三日,日色如赤褐色。十三日,天后親自在邙山之南養(yǎng)蠶。當時皇上風疹不能聽朝,國家政事都由天后決斷。自從殺了上官儀以后,皇上每次上朝視事,天后垂簾在皇上寶座后傾聽,大大小小的政事都參與了解。朝廷內外號稱為“二圣”?;噬舷胂略t書命令天后代管國政,中書侍郎郝處俊勸諫制止。
夏四月,分括州、永固二縣而設置溫州,分臨??h為樂安、永寧二縣。七日,周王顯之妃子趙氏因為犯罪被囚禁而死。二十五日,皇太子弘在合璧宮之綺云殿去世。當時皇上駕到合璧宮,這天回到東都。
五月二十五日,給太子弘追加謚號為孝敬皇帝。六月五日,以雍王賢為皇太子,大赦天下。
秋七月九日,洛州再次設置緱氏縣,以管理孝敬皇帝的恭陵。慈州刺史、杞王上金因事犯罪,安置到澧州。
八月二十九日,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樂成侯劉仁軌為左仆射,依舊監(jiān)督修纂國史;中書門下三品、大理卿張文馞為侍中;中書侍郎、同三品、甑山公郝處俊為中書令,監(jiān)督編纂國史依照原來一樣;吏部侍郎、檢校太子左庶子、監(jiān)督編纂國史的吏部尚書李敬玄兼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仍依照先前監(jiān)督編修國史;左丞相許圉師為戶部尚書。
九月五日,宰相劉仁軌、戴至德、張文馞、郝處俊都兼任太子賓客。
冬十月,分永州之營道、江華、唐興三縣而設置道州。十二日,彗星在角星、亢星南面,長五尺。十二月十八日,龜茲王白素稽貢獻名馬。
三年(676)春正月二十三日,遷徙改封冀王輪為相王。
二月六日,遷移安東都護府到遼東。七日,堅昆貢獻名馬。十九日,皇上駕到汝州之溫湯。三月五日,黃門侍郎來恒、中書侍郎薛元超都任同中書門下三品。六日,皇上回東都。
閏三月一日,吐蕃入侵鄯、廓、河、芳等四州。十七日,洛州牧、周王顯為洮州道行軍元帥,率領工部尚書劉審禮等十二總管;并州都督、相王輪為涼州道行軍元帥,率領左衛(wèi)將軍契艸必何力等軍以討伐吐蕃。二王終竟沒有成行。二十日,皇上的詔令由于連續(xù)用白紙,大多被蟲蛀,今后尚書省下達給各司、州、縣的詔令,應全部用黃紙。那些承受制定詔令的有關部門,衡量詔令大小,做成卷軸,以備皇上翻閱檢索。二十二日,皇上車駕回京師。
夏四月十一日,皇上從東都回來。十七日,中書侍郎李義琰同中書門下三品。二十一日,皇上駕到九成宮。六月十七日,黃門侍郎高智周同中書門下三品。
秋七月,彗星起于東井星,指向北河,到東北,長三丈,掃過中臺星指向文昌宮斗魁上六星,五十八天才滅。二十九日,吐蕃入侵迭州。
八月五日,因為彗星變化,皇上避開正殿,減少膳食,釋放京城關押的囚犯,命令文武官員各上封章奏事陳述朝政得失。七日,設置南選使,選拔補上廣、交、黔等州官吏。青、徐等州海水泛濫,又下大雨,淹沒五千家住戶,皇上派遣使者賑濟撫恤他們。
九月一日,皇上回京。
十月十二日,郇王素節(jié)封地食戶被削減三分之二,送到袁州安置。十九日,在北京設置金鄰州。
十一月三日,皇上命令新制成的《上元舞》,夏至祭地、冬天祭天、祭獻太廟用它,其余祭禮就停止使用。八日,因為陳州人說鳳凰在宛丘出現(xiàn),所以改上元三年為儀鳳元年,大赦。二十六日,吏部尚書李敬玄為中書令。
十二月三日,皇太子李賢奉上所注的《后漢書》,皇上賜布帛三萬段。二十五日,派遣使者分道巡視安撫:宰相來恒巡視安撫河南道,薛元超巡視安撫河北道,左丞崔知悌等人巡視安撫江南道。
二年(677)春正月十二日,皇上親自在東郊耕種籍田。十七日,京師地震。二十九日,皇上駕到司竹園,當天回宮。
二月二十五日,工部尚書高藏被授予遼東都督,封為朝鮮郡王,派回安東府,安撫高麗剩余部眾;司農卿扶余隆任熊津州都督,封為帶方郡王,命令他安撫百濟剩余部眾。又移安東都護府到新城以統(tǒng)率他們。
夏四月,因為河南河北干旱,派遣使者賑濟他們。
八月,遷徙改封周王顯為英王,改名為哲。十五日,太白星侵犯軒轅星,暗示有兵戎之事。十二月二十七日,皇上命令關內、河東各州招募勇敢之士,以討伐吐蕃。詔令京中三品以上文武職事官,每年各舉薦文武才干能勝任將帥或牧守者一人。這年冬天無雪。
三年(678)四月一日,因為干旱,避開正殿,親自審查并記錄囚徒罪狀,全部寬恕了他們。二十二日,大赦,改第二年正月一日為通乾。二十七日,涇州獻上二小兒,兩個身軀同一個心,年紀四歲。
五月七日,皇上駕到九成宮。以相王輪為洛州牧。
秋七月三日,在咸亨殿宴請近臣及各位親族?;噬蠈敉踉壍馈埃喝ツ甓鞜o雪,今年春天少雨,自從到此宮避暑,甘雨連降,夏麥豐熟,秋天的莊稼生長茂盛。另外又得到李敬玄表章上奏,吐蕃侵入龍支,張虔勖與他作戰(zhàn),一天打了兩仗,斬殺敵首級甚多。另外太史上奏,太陽該蝕而不蝕。這些大概是上天降福,宗廟顯靈,難道對百姓恩情不厚會達到這樣的幸福!另外兒子輪年齡最小,我特別喜愛而留在身邊,近來為他挑選新媳婦,大多不合他的心意;近來娶劉延景的女兒,觀察她為人處事很有孝心,我私下是一喜。想與叔父等人共同為此而歡樂,各人都應盡醉?!被噬弦蚨滦О亓后w,賦七言詩,陪侍諸臣都各人和詩。
九月三日,皇上回京師。七日,皇上從九成宮到來。九日,侍中張文馞去世。十四日,洮河道行軍大總管中書令李敬玄、左衛(wèi)大將軍劉審禮等人在青海之上與吐蕃作戰(zhàn),唐軍大敗,劉審禮被俘虜?;噬弦酝罗肭譃閼n患,向侍臣中書舍人郭正一等人問計策,他們都認為以防備邊疆而不深入討伐為上策。
十月二十三日,徐州刺史、密王元曉去世。十一月十三日,昏夜霧氣四面充塞,連夜不散。十四日,大雨雪沾附于樹木,凝結成冰。三十日,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來恒去世。
十二月,皇上詔令停止明年“通乾”的年號,因為“通乾”的反話不好的緣故。
四年(679)正月,戶部尚書、平恩縣公許圉師去世。二十八日,皇上駕到東都。二十九日,尚書右仆射、道國公戴至德去世。
二月十一日,吐蕃贊普去世,皇上派遣使者前往吊唁祭祀。十四日,東都發(fā)生饑荒,官府拿出糙米來救濟饑荒的人。
夏四月九日,熒惑星侵入羽林星。左丞相崔知悌為戶部尚書,中書令郝處俊為侍中。
五月三日,偷盜者殺害了正諫大夫明崇儼。七日,皇太子李賢代管國事。十九日,在澠池之西建造紫桂宮。
六月三日,皇上詔命大赦天下。改儀鳳四年為調露元年。
秋七月一日是朔日,皇上詔令,因為今年冬至在嵩岳舉行祭祀,命禮官學士詳細擬定禮節(jié)制度。
八月九日,侍中郝處俊、左庶子高智周、黃門侍郎崔知溫、給事中劉景先兼修國史。
九月一日,吏部侍郎裴行儉討伐西突厥,活捉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以及別帥李遮匐而歸。
冬十月,單于大都護府突厥阿史德溫傅及奉職二部相繼反叛,立阿史那泥熟匐為可汗,二十四州首領都反叛?;噬吓蓡斡诖蠖甲o長史蕭嗣業(yè)、將軍花大智、李景嘉等人討伐他們。與突厥作戰(zhàn),被賊人打敗。蕭嗣業(yè)流放充軍到桂州。五日,令將軍曹懷舜率兵往恒州守衛(wèi)井陘,派崔獻前往絳州守衛(wèi)龍門,以防備突厥。九日,先前下詔封嵩山,應該停止。十二日,吐蕃文成公主派遣她的大臣論塞調傍前來報告喪事,請求與吐蕃和親,皇上不許。派郎將宋令文出使吐蕃。為贊普行會葬之禮。
十一月一日是朔日,左庶子、同三品高智周罷免參知政事。六日,以吏部侍郎裴行儉為禮部尚書,獎賞他擒捉都支、遮匐的功勞。七日,裴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與營州都督周道務等的兵十八萬,以及西軍程務挺、東軍李文日柬等,總共三十萬兵以討伐突厥。
二年(680)春正月九日,皇上在洛城南門樓宴請諸王、各司衙門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各州都督刺史,樂隊奏新制作的《六合還淳》之舞。
二月一日,皇上下詔曰:“已去世之符璽郎李延壽撰寫《正典》一部,文辭博學方正,雖然已經(jīng)佚亡,功勞還可記載,應該賜給他家絹綢五十匹。七日,霍王元軌率領文武百官,請求拿出一個月的薪俸以及官俸以外的食料錢來助軍用,以討伐突厥。八日,皇上駕到汝州的溫湯。十二日,到了少室山。十三日,親自晉見少姨廟。賜給已故玉清觀道士王遠知的謚號叫升真先生,追贈為太中大夫?;噬嫌竹{到嵩陽觀及啟母廟,命令立石碑?;噬嫌竹{到逍遙谷道士潘師正所居之地。十九日,皇上從溫湯返回東都。
三月,裴行儉在黑山大破突厥,活捉突厥首領奉職。偽突厥可汗泥熟匐被他的部下所殺,把首級傳送京師前來投降。
夏四月二十一日,皇上駕到紫桂宮。二十四日,黃門侍郎裴炎、崔知溫、中書侍郎王德真都任同中書門下三品。
秋七月,吐蕃入侵河源,在良非川屯扎。河西鎮(zhèn)撫大使李敬玄與吐蕃將贊婆在湟中作戰(zhàn),官軍大敗。當時左武衛(wèi)將軍黑齒常之奮力作戰(zhàn),大破吐蕃軍隊,于是被提升為河源軍經(jīng)略大使;并命令李敬玄鎮(zhèn)守鄯州,為黑齒常之的聲援。二十四日,江王元祥去世。這月,突厥剩余部眾包圍云州,中郎將程務挺擊破他們。
八月五日,皇上從紫桂宮還東都。十五日,鄯州都督李敬玄降職為衡州刺史。二十二日,廢除皇太子賢為庶人,幽禁關押在別的地方。二十三日,立英王李哲為皇太子。改調露二年為永隆元年,大赦天下,大宴三天。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張大安因與庶人李賢的關系犯法降職為普州刺史。
九月,河南、河北各州大水,皇上派遣使者賑濟撫恤,淹死的人官府給予他們小而薄的棺材安葬,死者之家賜帛布七段。
冬十月一日,蘇州刺史曹王明封為零陵郡王,送到黔州安置,因為他犯了依附庶人李賢的罪。八日,皇上從東都回京。
十一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洛州饑荒,糧食減價由官府出賣,以救濟饑荒的人。
二年(681)春正月,突厥入侵原、慶等州。五日,皇上命令將軍李知十、王杲等人分兵抵御突厥。二十三日,皇上派禮部尚書裴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率軍討伐突厥溫傅部落。二十九日,皇上詔令雍州、岐州、華州、同州人民住戶應該免除兩年地稅,河南、河北遭水災之處免地稅一年?;噬显t令雍州長史李義玄道“:朕想返回到真淳質樸,向天下表示樸素的本質。我們聽說游手好閑的人廢棄勞作事業(yè),此類人很多,年成稍微不好,便會遭到饑荒,糧食蔬菜都沒有。其他各色綢緞,以及婦女裙衣等,奢侈浪費既廣,都害得女工勞作。則天天后,與朕地位相當,常常穿七條破花裙,難道她不知道還有奢侈華麗的服飾,那是務必遵循節(jié)儉。那些紫色服飾,赤色的貴重衣服,民間里巷的人公然穿戴;加之商賈富人,進行厚葬,超越禮法。你可以嚴加拘留,不要使他們重新奢侈?!?br>
二月六日,皇太子親自陳設酒食以祭奠先圣先師。
三月二十二日,左仆射、同三品劉仁軌兼任太子少傅。侍中郝處俊為太子少保,罷免知政事。
五月十八日,定襄道總管曹懷舜與突厥史伏念在橫水作戰(zhàn),官軍大敗。曹懷舜減免死罪,發(fā)配到嶺南充軍。
六月十五日,已故江王元祥之子日卓因為違犯名教,在大理寺后園被斬首。
七月,太平公主下嫁給薛紹,赦免京城關押的囚犯。
閏七月十一日,黃門侍郎裴炎為侍中,黃門侍郎崔知溫、中書侍郎薛元超并為中書令。二十四日,皇上因為服食丹藥,命令皇太子代行國政。三十日,雍州起大風危害了莊稼,米價猛漲。這月,裴行儉大破突厥史伏念之部眾,史伏念因為程務挺追趕太急,于是抓住溫傅來投降,裴行儉于是全部平定了突厥余黨。裴行儉捉住了史伏念、溫傅,休整軍隊,勝利凱旋。
八月一日是朔日,河南、河北大水,允許遭水災的地方前往江、淮以南地方尋找食物。二十一日,戶部尚書崔知悌去世。二十五日,改交州為安南都護府。
九月一日,彗星在天市星上出現(xiàn),長五尺。冬十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改永隆二年為開耀元年。特別赦免定襄軍以及為征討突厥不力的官吏士兵等人。斬阿史那伏念及溫傅等五十四人于都市。二十二日,新羅王金法敏去世,仍以他的兒子政繼承新羅王位。
十一月八日,遷徙庶人賢到巴州。
十二月,吐火羅貢獻金衣一件,皇上不接受。六日,太子少保、甑山縣公郝處俊去世。
永淳元年(682)正月一日是朔日,因為是荒年,皇上免除了朝會。關內各府軍隊,命令他們到鄧州、綏州等地就地取食。
二月十九日,因為太子誕生的皇孫滿月,大赦。改開耀二年為永淳元年,大宴三天。
三月二十五日,立皇孫重照為皇太孫,想要開建府署,設置僚屬。吏部郎中王方慶道:“根據(jù)周禮,只有嫡子而沒有嫡孫。漢魏以來皇太子健在,不立太孫,只是封王罷了。晉朝立愍懷太子之子..為太孫,齊國立文惠太子昭業(yè)為太孫,太孫便住在東宮而為實際上的太子;而皇太子健在然而卻立皇太孫,從古以來,未有前例?!被噬系溃骸皬奈议_始作為古代,可以嗎?”王方慶道“:可以!”然而終竟不為皇太孫開府建署。
這年春天,關內旱災,日光呈赤褐色。
四月一日是朔日,有日蝕。三日,皇上駕到東都。皇太子在東京留守,命令劉仁軌、裴炎、薛元超等人輔佐太子。皇上因為谷價太貴,減少隨駕扈從之兵,跟從的士子百姓大多餓倒在路上。八日,以裴行儉為金牙道行軍大總管,與將軍閻懷旦等三個總管分幾路討伐十姓突厥阿史那車薄。裴行儉尚未出師而去世。安西副都護王方翼攻破車薄、咽面,西域平定。十五日,皇上駕到澠池之紫桂宮。二十二日,到東都。二十四日,黃門侍郎郭待舉、兵部侍郎岑長倩、中書侍郎郭正一、吏部侍郎魏玄同都任同中書門下同承受進止平章事?;噬蠈⒅麓拗獪氐馈埃汗e等人歷任官職還淺,暫且讓他們參預政事,不能馬上與你們同受一個職務稱呼。”從此宮外百官四品以下任知政事者,就以平章為職務名稱。
五月十日,設置東都苑總監(jiān)。從十四日開始連續(xù)降下時雨,洛水猛漲,沖壞了天津及中橋、立德、弘教、景行各坊,淹沒居民一千多家。
六月,關中開始下雨,麥苗因水澇而受損,后來又干旱,京兆、岐、隴各州,蝗蟲把麥苗全部吃光,加上人民害瘟疫,死亡者在道路上縱橫交錯,一個連一個,皇上詔令各所在地區(qū)的官府將他們埋葬。十六日,以岐州刺史蘇良嗣為雍州長史。京師人們互相殘殺吞食,寇盜眾多,橫行不法。
秋七月八日,在嵩山之南建造奉天宮,仍舊設置嵩陽縣。又在藍田建造萬全宮。二十九日,零陵王明去世。
這年秋天,山東發(fā)大水,人民鬧饑荒。吐蕃入侵柘、松、翼等州。
冬天十月五日,京師地震。七日,黃門侍郎劉景先任同平章事。
十二月,南天竺、于闐等國各獻土特產(chǎn)。突厥殘余黨羽阿史那骨篤祿等人招集殘余部眾,占據(jù)黑沙城,入侵并州北邊邊境。
二年(683)春正月一日,皇上駕到奉天宮,遣使者祭祀嵩岳山、少室山、箕山、具茨等山,并祭祀西王母、啟母、巢父、許由等人的祠廟。六日,洛州長史李仲玄為宗正卿。
二月十二日,突厥入侵定州、媯州的邊境。二十一日,左領軍衛(wèi)大將軍薛仁貴去世。
三月二日,突厥阿史那骨篤祿、阿史德元珍等人包圍單于都護府。十八日,彗星在五車北星座上出現(xiàn),二十五天以后才熄滅。二十五日,中書令崔知溫去世。
夏四月十二日,皇上回東都。二十七日,綏州部落稽白鐵余占據(jù)城平縣造反,命令將軍程務挺率兵討伐他們。
五月三日,皇上駕到芳桂宮,遇雨受阻,車駕回東都。突厥入侵蔚州,殺了刺史李思儉,豐州都督崔智辨率軍從朝那山出發(fā),乘敵不備而打擊他們,但被賊人所擊敗,于是賊人入侵嵐州。
秋七月四日,封皇孫重福為唐昌郡王。十九日,相王輪改封為豫王,更名為旦。令唐昌郡王重福為京師留守,劉仁軌為副留守。皇上召皇太子到東都。黃河水猛漲,沖壞河陽城,水面比城內高五尺,往北一直淹到鹽坎,平民房屋全被淹沒沖走,南北兩面土地全被破壞。
十一月,皇太子前來朝見。皇上駕到奉天宮,當時天后從封泰山以后,勸皇上封中岳。每次皇上下詔書草擬禮節(jié)制度,就馬上發(fā)生荒年,發(fā)生邊境警急事件而后終止。現(xiàn)在又再次行分封嵩山之禮,皇上又患病而終止。皇上苦于頭痛不可忍耐,侍醫(yī)秦鳴鶴道:“刺頭微微出血,可以治愈。”天后在帷帳中說道:“此醫(yī)可斬首,想要在皇上頭上刺出血來嗎!”皇上道:“我苦于頭痛,出血未必不好!”侍醫(yī)就用針刺百會,皇上道:“我的眼睛明亮了。”九日,命令將軍程務挺為單于道安撫大使,憑借招討總管的身份討伐山賊元珍、骨篤祿、賀魯?shù)热?。詔命皇太子代理國政,裴炎、劉齊賢、郭正一等人在東宮任同平章事。十八日,皇上從奉天宮回東都?;噬喜〉煤軈柡?,宰相以下大臣都不能晉見皇上。
十二月,詔令改永淳二年為弘道元年。將要宣布赦免之書,皇上想要親自到則天門樓,由于氣不順而不能上馬,于是召百姓在殿前宣讀赦免書。禮畢,皇上問侍臣道“:百姓喜歡嗎?”侍臣道“:百姓承蒙皇上赦免,沒有一個人不感動喜悅?!被噬系溃骸鞍傩针m喜,但我的性命危險。天神地神若延長我一兩個月的命,能夠回長安,死也無遺憾了。”當晚,皇上在貞觀殿去世,當時年紀五十六歲。宣布遺詔“:七天裝在靈柩內,皇太子在靈柩前即皇帝位。園陵制度,務以節(jié)儉。軍國大事有不能決斷者,請?zhí)旌筇幚頉Q斷?!比撼忌现u號曰天皇大帝,廟號高宗。文明元年(684)八月十一日,安葬在乾陵。天寶十三年(754),改謚曰天皇大弘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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