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畫家朋友和我說:“如果你真的喜歡文字,喜歡藝術(shù),那么你一定不能錯過欣賞冬天的樹木。冬天的樹木是有風(fēng)骨的。不像春夏的樹木,層層疊疊的綠葉,遮蓋住了他們本來的面貌。冬天,樹葉褪盡,你才能真正見識到樹木的傲骨和姿態(tài)?!?/span>
聽了朋友的話,我開始留意起冬天的樹木來。一場接一場的北風(fēng),吹落了滿樹的葉子,那樹木當真顯露出了風(fēng)骨,褪盡繁華,赤裸著胸膛,像一個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獨樹一幟地伸展著。那枝干像一支支蘸滿濃墨的毛筆直指蒼穹,也像一把把利劍顯露出鋒芒。冬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枝丫,投射到地面上,影子像是一幅水墨畫。
而雪后的樹,更是美的驚心動魄,那一條條枝干上覆滿了潔白的雪,像一樹樹梨花嫣然盛開。此刻,雪花就像樹木初綻的蓓蕾,顧盼生輝;既有“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意境,又有“骨骼清奇非俗流”的韻味。
冬天的樹木不似春天婀娜,也不像夏日婆娑,盡管褪去綠色的外衣,卻仍傲然挺立在天地之間,無遮無掩地抵擋著風(fēng)刀霜劍。那枝干在冬日天空的映襯下更像一幅寫意的山水畫,雖然只是簡單的墨色著筆,可禪意滿滿,恰似一個畫家用最簡約的線條描繪出冬樹堅定挺拔的風(fēng)骨。
冬樹的風(fēng)骨是力量,是堅韌,是簡與凡的組合,也是美與力量的交融,或旁逸斜出,或虬枝崢嶸,或疏密有致,堅定而自信,在寒冷中積蓄能量,為了春日的綻放,為了夏日的繁華,也為了秋日里的碩果累累以及冬日里的沉淀與期待。
三毛有一段著名的文字:“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中安詳,一半在風(fēng)中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一棵樹,就做一棵冬天里的樹,歷經(jīng)滄桑,靜觀風(fēng)雪,依然能在春日里收獲溫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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