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貴圈》
你或許沒有留意，20年前的葛大爺頭上還留著頭發(fā)，梁天瘦得像根麻桿，英達和宋丹丹還是恩愛夫妻，如今已經(jīng)當媽的關(guān)凌同學那時還是個上小學的娃娃……這些當年的印記，并沒有隨時間消逝，而是被儲存在一部名叫《我愛我家》的電視劇中。
一轉(zhuǎn)眼，距這部劇的播出已經(jīng)20年了。就在半個月前，媒體人鄭猛的新書《我愛·我家》在北京舉辦發(fā)布會，英達、英壯、楊立新、李明啟、關(guān)凌等主創(chuàng)重聚一堂。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我們重新走進楊柳北里18號樓202室，回憶那里曾發(fā)生過的故事。
在它之后，我們陸陸續(xù)續(xù)還記住過一些名字，馬大姐、郭芙蓉、曾小賢……但《我愛我家》賦予觀眾最初的感動，卻始終未能超越。
情景喜劇到底怎么了？那些帶有濃重懷舊情懷的劇集背后，又有哪些鮮為人知的故事？劇與劇、人和人之間又存在著什么聯(lián)系？本期《貴圈》采訪英達、英壯、呂小品、俞白眉、韋正等人，為大家還原情景喜劇20年的沉浮歲月。
實際上，情景喜劇算是徹頭徹尾的舶來品，是英達從美國人那里“順”來的。1992年，王朔和英達合作的電視劇《愛你沒商量》播出后反響不佳，意氣風發(fā)的哥倆頓感受挫，決心整出一個新鮮玩意兒給自己翻身。就是這個有點賭氣的行為，給了《我愛我家》，甚至整個中國情景喜劇一個機會。
《愛你沒商量》的失敗，讓英達想起了自己在美國留學時看到的《考斯比秀》——一種將觀眾引入拍攝現(xiàn)場，同時收錄觀眾真實笑聲的全新模式。帶著這個想法，英達找到了王朔，兩人一拍即合，并開始籌備中國的第一部情景喜劇。
兩人在商量了幾百字的故事大綱后，便琢磨著如何拉錢。按照英達“有好事得先想著親戚”的性格，他很快便將目標鎖定在一位東北的遠房表舅身上。據(jù)英壯向騰訊娛樂記者回憶，“那個表舅是個養(yǎng)魚的企業(yè)家，跟影視行業(yè)一點關(guān)系沒有?！?/p>
王朔、英達、英寧三人成立了“拉投資專項小組”，帶著故事大綱就直奔東北找表舅。在陪喝酒、陪滑雪、陪嘮嗑的三陪攻勢下，他們成功忽悠下了這筆投資?！熬唧w數(shù)字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幾百萬總是有的?！庇⑦_笑呵呵地說道。
就在拉到錢、準備進入劇本創(chuàng)作的時候，王朔卻突然不見了。 原來因為《愛你沒商量》的折戟，王朔承受不住外界的輿論壓力，一個人“跑路”去了海南。
這個突發(fā)狀況打亂了英達的計劃。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堂弟，當年同是北大戲劇社的骨干——英壯。后來，王朔在《我愛我家》片頭字幕上的職位是策劃。
憑著大學時的磨合，英達英壯倆人繼續(xù)著《我愛我家》的劇本準備。英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那會兒的英達已經(jīng)是名人了，平時應(yīng)酬特別多，想安心寫作就得閉關(guān)。后來我倆就在西山的一個小招待所里封閉創(chuàng)作，完全與世隔絕。”
“天天吃白菜面條，英寧偶爾來給我們送送燒雞，解饞補腦?！备鐐z就這樣在山里寫了一個多月，可即便如此，劇本的進度還是太慢。這時候，身在海南的王朔給英達打了一個電話，推薦了一個編劇人選——梁左。此前，憑借《虎口遐想》、《電梯奇遇》等春晚小品，梁左在業(yè)界已經(jīng)小有名氣，正是他的加入，讓《我愛我家》的劇本進度、包袱水平有了明顯提高。按英達如今的說法，“《我愛我家》其實應(yīng)該是梁左的《我愛我家》?！?/p>
與拉投資時找親戚的情景類似，英達找演員時依舊是先從身邊人下手，《我愛我家》成了中國電視劇史上最光明正大的“裙帶”劇組。從1993年《我愛我家》開拍，到1994年在電視臺播放，這其中的許多故事，也只有在當時那個年代才能發(fā)生。
投資、劇本的問題都解決了，接下來自然是找演員了。
大兒媳“和平”這個角色是全體演員中最早定下來的，其飾演者宋丹丹是英達當時的妻子。那時的丹丹阿姨風華正茂，憑借《超生游擊隊》等幾個春晚小品，成為了全國人民心中的偶像少婦，遠比英達有名。她的出演極大地吸引了觀眾的目光，按照今天的話講，就是星光璀璨，將整個劇組的卡斯都提高了一個level。
相對于宋丹丹進組的夫妻情誼，梁天的加盟就更加順理成章。據(jù)《我愛·我家》作者鄭猛透露，編劇梁左在創(chuàng)作劇中二兒子“賈志新”時，一直把自己的弟弟梁天當做人物原型。在劇中本色出演的梁天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其瞇眼壞笑的表情堪稱時代經(jīng)典。
至于大兒子“賈志國”的扮演者楊立新，是宋丹丹人藝的同事，與英達也有過合作；飾演小妹“賈小凡”的趙明明，則是英寧當時的妻子、英達的弟媳；此外，“傅明老人”的扮演者文興宇，是在英達父親英若誠的推薦下受邀入組的，當時他已是中國實驗話劇院副院長了。
如此算來，只有保姆“小張”和孫女“賈圓圓”才是憑演技入組的“實力派”?！靶垺钡陌缪菡呱驎常霸倾y河藝術(shù)團的童星，如今已退居幕后，成了藝人經(jīng)紀；而演“賈圓圓”的關(guān)凌小朋友則是從三個備選小孩中脫穎而出，算是“海選冠軍”。
相比如今的影視劇，演員酬勞動輒要占到制作費一半的情況，《我愛我家》對編劇的尊重可謂誠意十足。
在去年央視的節(jié)目《中國文藝》中，演員楊立新透露，他拍《我愛我家》的片酬是每集300多塊錢。而在騰訊娛樂的采訪中，擔任編劇的英壯表示，當時梁左的工資全組最高，“畢竟他干了兩份工作：文學師和編劇?！?/p>
據(jù)英壯回憶，他當時寫一集劇本的酬勞是宋丹丹的2-3倍，楊立新的7-8倍。由此可估算，英壯一集酬勞超過2000元，宋丹丹的每集片酬大概為1000元。而年齡最小的關(guān)凌，片酬只有每集50元。
雖然演員掙得不多，但劇組的“福利”還是很“優(yōu)厚”的，這得益于劇中眾多的植入廣告。
如今再回看《我愛我家》時，觀眾可以看到許多毫不避諱的植入性廣告，某品牌冰激凌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當時的植入并不正規(guī)，廠家沒有給劇組一分錢現(xiàn)金，只是無限量供應(yīng)冰激凌而已。“這是梁天帶來的，”英達說，“他們在劇組里放了個大冰柜，里面放滿了冰激凌，劇組人隨便吃還管夠。”除此之，外還有電腦、飲水機、啤酒等等?！捌【飘敃r就是一箱箱地往家搬，大家特別高興，等于劇組發(fā)福利了。這些植入弄得我們劇組生活氛圍特別濃?！?/p>
《我愛我家》播出后，雖然有所爭議，但還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它不僅向全國觀眾普及了情景喜劇這一概念，更讓英達成立了自己的影視公司，有了英氏喜劇這塊黃金招牌。公司建立后先后拍攝了《候車大廳》《中國餐館》《網(wǎng)蟲日記》《閑人馬大姐》《東北一家人》等一系列劇集，更讓旗下英壯、呂小品、林叢等新人，練就了獨當大局的本領(lǐng)。
在《我愛我家》之后，《候車大廳》于1997年正式與觀眾見面。這部描寫鐵路職工日常工作的情景喜劇，一下子將英壯從幕后推向了臺前，成為了一名耀眼的喜劇明星。
雖然此前在《我愛我家》中飾演過醫(yī)生的角色，但對英壯來說其主要職務(wù)還是編劇、制片主任這樣的幕后人物。出演角色，一是為了給劇組省錢，二純粹為了感謝哥哥提攜。
真正讓英壯堅定走演員路的，不是哥哥英達，而是《我愛我家》中的文興宇老爺子。在《我家》播出之后，文興宇開始籌備自己的新戲《電腦之家》，他不但找來英壯擔任編劇，并鼓動他親自出演劇中的男一號。
用英達的話說，他很感謝文老爺子，正是文興宇大膽啟用了英壯，才讓他的表演才華得到釋放。并為他今后成為英氏喜劇招牌演員奠定了基礎(chǔ)。
在《候車大廳》之后，英氏拍攝了《中國餐館》，這部英達傾注最多心血、個人最喜歡的作品，卻因生不逢時，未能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用英達自己的話說，“算上《我愛我家》在內(nèi)，個人最喜歡的作品是《中國餐館》。他里面融入了我自己留學的經(jīng)歷，花費了很大心血?！辈粌H如此，參與了演出的呂小品更是直言，“這部戲是英氏公司創(chuàng)建后投資最大的一部情景喜劇?！?/p>
1999年《中國餐館》拍攝完成，正準備開播的時候，發(fā)生了美國飛機轟炸南聯(lián)盟大使館的事件。一時間，國內(nèi)反美情緒高漲，電視臺方面緊急停播所有與美國相關(guān)的節(jié)目，《中國餐館》便位列其中。拖了將近10個月，英達將它半送半賣地給了一家電視臺，而到播出時，該劇已被電視臺刪減得面目全非。
不過，失敗并沒有澆滅英氏喜劇的熱情，在《中國餐館》之后，《閑人馬大姐》的成功，再次把英氏情景喜劇推上巔峰。這部戲不僅成就了蔡明“馬大姐”的經(jīng)典形象，而且一拍就是近十年，成了目前國內(nèi)壽命最長的情景喜劇。也正是這部戲，讓呂小品的導(dǎo)演才華得到發(fā)揮，并漸漸成為英氏喜劇后期的領(lǐng)軍人物。
在《我愛我家》中客串過小角色的呂小品，雖然戲份不多卻深受英達的賞識。從那之后，他的身影便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英氏喜劇的片場。從《候車大廳》開始，呂小品便有意識地站在英達身后，看導(dǎo)演如何指揮現(xiàn)場拍攝。而到了《閑人馬大姐》劇組，他正式邁出由理論轉(zhuǎn)向?qū)嵺`的偉大一步。
在《閑人馬大姐》前40集拍攝時，呂小品擔任劇本統(tǒng)籌，英達見他好學聰明，便有心栽培。每逢自己有事不在現(xiàn)場時，便安排呂小品“代班”。
為了防止片場的“老油條”不聽指揮，英達對呂小品說，“你來指揮，我用對講機幫你傳話?！钡鹊脚臄z完成后，英達才告訴大家一切都是呂小品的指揮，讓大家不要小看這個年輕人。自此之后，呂小品便留在組里當起了副導(dǎo)演。
比《馬大姐》稍晚，英氏喜劇的另一部代表作《東北一家人》開始拍攝，呂小品也被英達從《馬大姐》劇組中調(diào)派過來任執(zhí)行導(dǎo)演。呂小品坦言，這部戲的火爆成了英氏情景喜劇最后的瘋狂。在這之后，英氏再沒有一部戲，能像之前一樣風靡全國了。
英氏喜劇的輝煌成就，讓其成為了情景喜劇的一代宗師。但由于模式雷同，它在進入新世紀后已開始逐漸走向下坡。與此同時，以尚敬、寧財神、俞白眉等為首的一批年輕人，已經(jīng)躍躍欲試，開啟了有別于英氏喜劇風格之外的創(chuàng)作路線。
說到尚敬的入行，他首先要感謝的就是呂小品。
2000年左右，呂小品還在參與《閑人馬大姐》的拍攝，期間他接到自己好友周曉斌的電話，想塞個演員進劇組：“我這兒有一哥兒們實在太窮了，但是人特好，給蔡明他們弄過春晚小品，能不能讓他到你們那演戲，掙點錢？”而周曉斌口中的這個哥兒們，就是如今名噪一方的尚敬。
為了拓展全國市場，《馬大姐》需要加入更多地方性角色。英達首先想到的是上海人，連名字都已經(jīng)起好了，就叫“何滬生”。由于尚敬是四川人的緣故，為了安插他進組，呂小品也沒少費周折。“英導(dǎo)，既然咱要拓展市場就得找人多的地方。上海才一兩千萬人口，咱干嘛不往西邊走走？四川有一億多人呢，咱把'滬生’改成'蓉生’多好聽！”
呂小品說得振振有詞，連一向精明的英達也被忽悠了，一拍大腿，改了！尚敬就這么進組當起了演員。
直到準備自己拍攝《向陽理發(fā)店》，尚敬才離開《馬大姐》。而也正是在這里的演戲機會，讓尚敬知道了情景喜劇的拍攝模式?！坝纱丝梢?，我們這撥人都是在英氏受到的熏陶?！眳涡∑费a充道。
在拍攝《向陽理發(fā)店》的時候，雖然經(jīng)常會向英達討教，但尚敬還是希望能做出自己的風格。直到《炊事班的故事》，尚敬才找到自己的一條新路。
在尚敬看來，英氏的喜劇更注重語言的味道，這與梁左、王朔密不可分。而當2001年梁左去世后，國內(nèi)在這方面已無人可超越以前的成就。尚敬在談到《炊事班的故事》時表示：“我希望表達手段更多一點，劇情更鬧騰一點，因此，在創(chuàng)作時借鑒了歌舞、戲曲等形式。”當然，這種想法在之后的《武林外傳》中體現(xiàn)得更為突出。
不管怎樣，作為一部軍旅題材的喜劇，尚敬把它做活了，《炊事班的故事》也成了尚敬的成名作。
《炊事班的故事》開始在全國播出時，尚敬來到上海，開始拍攝《都市男女》的前100集。就是在這部戲中，他正式開始和寧財神、姚晨、沙溢、喻恩泰等人合作。在他看來，寧財神鮮活、搞怪的寫作風格正是自己喜歡的，惺惺相惜的感覺讓倆人也謀劃著，希望有一天能將自己的喜劇打上一個全新標簽。
由于《炊事班》的成功，之前合作過的投資人又找到了尚敬。已“搭伙過日子”的尚敬、寧財神深感機會來了，便提出了武俠題材的情景喜劇《武林外傳》的構(gòu)思。2003年，寧財神開始了這部作品的創(chuàng)作。
隨著劇本的出爐，他們開始一一挑選演員，先前合作過的演員成了尚敬的首選?！抖际心信分猩骋缇褪恰鞍渍固谩保Τ砍闪恕肮饺亍?，喻恩泰成了“呂秀才”。此外，之前參與過《炊事班》演出的姜超，成了后來的“李大嘴”。至于劇中的“邢捕頭”扮演者范明，尚敬原本有著更多的打算，只不過范明當時希望能拍正劇，“所以最后只能把他寫走了?！?/p>
《武林外傳》和之前的英氏喜劇那種寫實風格完全不同，隨著中國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發(fā)生大改變，觀眾對于惡搞、段子等新形式的接受程度大為提升。最終，《武林外傳》在2006年播出后一炮打響，不但在全國各衛(wèi)視黃金時段反復(fù)播出，還成功捧出了姚晨、閆妮等人，甚至連幕后編劇寧財神也都成了大明星。
除了尚敬之外，其實還有從英氏脫離出來的林叢，按呂小品的話說，林叢是英達手把手教出來的嫡傳弟子，參與了《候車大廳》《閑人馬大姐》等多部作品的導(dǎo)演工作。這位當年《我愛我家》的副導(dǎo)演，在2007年執(zhí)導(dǎo)了《家有兒女》系列，也獲得了空前成功。
《武林外傳》之后，情景喜劇再無優(yōu)秀作品令人掛懷。直到2012年，一部名叫《愛情公寓3》的作品突然在網(wǎng)絡(luò)上走紅?！昂媚腥司褪俏?我就是——(抖眉毛)曾小賢”的臺詞紅遍大江南北。而細心的觀眾會發(fā)現(xiàn)，這部系列喜劇的開播時間早在2009年。
2009年，《愛情公寓1》開始在電視臺播出，故事圍繞一幢名叫“愛情公寓”的普通出租式青年公寓展開，講述了公寓內(nèi)的青年男女之間所發(fā)生的形形色色的故事。前兩季在播出后，反響平平，直到2012年第三季播出后，才發(fā)酵出巨大的好評，可謂喜劇中的大器晚成之作。
全片目前已播出四季，編劇汪遠已經(jīng)在微博上表示第五季劇本“正在寫，肯定拍”。正在全國觀眾感嘆情景喜劇回潮時，該劇的導(dǎo)演韋正卻認為《愛情公寓》系列不應(yīng)該劃入這個范疇。“我更愿意稱它是都市爆笑偶像劇。首先它的拍攝周期很長，甚至超過一般電視??；其次是單集劇長，45分鐘一集，哪個情景喜劇有這么長？”除了劇中的笑聲外，《愛情公寓》再沒有情景劇的元素了，“還是更接近偶像劇?！表f正說到。
除了以上提到的這些點之外，《愛情公寓》的不同還在于，諸如《我愛我家》等傳統(tǒng)英式情景喜劇，劇組會把工作重心放在現(xiàn)場拍攝，畢竟要三臺機器同期錄制，還要收錄現(xiàn)場觀眾的笑聲，考驗的是導(dǎo)播的切換能力?！稅矍楣ⅰ穮s并非如此，他們將重心從現(xiàn)場拍攝轉(zhuǎn)移到了后期剪輯上，甚至小到字幕，都要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
“不早不晚，才能達到效果”，韋正說，“就好比我們有場決戰(zhàn)紫禁之巔的動作戲，呂布出來以后，東方不敗說了四個字'霸氣側(cè)漏’，你回去看這個地方的字幕，它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為的就是刺激觀眾的笑點！”
實際上，進入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后，除了還在播的《愛情公寓》——這個接近情景喜劇的偶像劇外，我們似乎真的再也找不到成功的情景喜劇了。
情景喜劇集體走向了沒落。
在我們采訪過程中，許多曾癡迷于情景喜劇創(chuàng)作的幕后功臣，都已紛紛轉(zhuǎn)行。他們或是改拍來錢快的電視劇，或是投身到高大上的電影圈，談到情景喜劇的沒落，每個人都表示出深深的無可奈何。
“《東北一家人》的制作費有多少？”當問到呂小品這個問題時，一向快人快語的他卻表示，“最好別問，錢實在少得可憐。可那會兒演員的價格低啊，照樣能請明星來?！?/p>
沒有錢，就請不到明星；沒有明星，電視臺就不愿意播；播不出去，就賣不出好價錢；賣不出高價，投資方要么賠錢，要么索性收手。這些問題儼然讓情景喜劇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
呂小品表示，就算啟用了新人，你捧紅的演員也不愛在情景喜劇里繼續(xù)演下去。因為花同樣的時間，人家在別的大劇里已經(jīng)賺了不知多少倍的酬勞了。
“如果再出現(xiàn)一個粱左，我相信我還能超越《我愛我家》或者是達到那個水平?！庇⑦_向騰訊娛樂記者提出了編劇人才的問題。
不過編劇俞白眉卻不太認同這個觀點：“不該老說沒有人才，這個產(chǎn)業(yè)絕對不是只有這環(huán)缺失。比如編劇什么時候才能得到平等對待呢？這是人才流失的原因。”
此外，審查機制也導(dǎo)致了一些諷刺性的包袱不能運用?！肮馕易约航?jīng)歷的戲，被斃的就太多了?！眳涡∑坊貞浀?。
“所以就需要政策的扶持。”英壯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拍攝資金、播出平臺、題材，任何一方面的扶持都可以打破情景喜劇當下的怪圈。
“互聯(lián)網(wǎng)的介入或許是一條出路?！眳涡∑氛f道。作為新興起的金主和播出平臺，視頻網(wǎng)站似乎能夠暫時緩解情景喜劇目前的窘境。他曾經(jīng)也做過嘗試，2012年他就和蔡明等人依托互聯(lián)網(wǎng)的力量做了《奇異家庭》，只不過效果有限。
英壯也說以目前的情況，很難讓他再去創(chuàng)作情景喜劇，什么時候有了新的局面他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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