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連載】之六 恭迎母親
——痛苦的隱瞞（六）
5月4日早晨，英叮囑我：不要擔心她的身體，一門心事把媽媽照護好。如果需要時，她隨叫隨到。我囑咐她：重事別做，你的身體好，我就沒有后顧之憂，我為媽媽盡孝也就是你在為媽媽盡孝。
吃完早點，我?guī)嫌槲覝蕚浜玫膿Q洗衣物、洗嗽用具，便乘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上高速公路不久，苓從江城打來電話：明天由志（外甥女婿）開車送，鸝陪同爸爸、媽媽、二嬸一塊兒回去，中午在家吃飯。
她還說：拿媽媽的“CT”片給“同濟”的教授看，教授說，要媽媽親自去作檢查確診后，可以做“介入”治療。她不想讓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受那份罪。
我贊成她的意見：如果不是肝癌，只要對癥治療一定會有效果。如果到了肝癌晚期，是神仙都無法救治的。千萬別干那些“人被折騰死，家被折騰窮”的傻事。
回到家里（父母在城西的單元房）我草草吃了午餐，顧不上休息就開始打掃衛(wèi)生。
首先打開門窗通風，再把桌椅、地面和衛(wèi)生間擦洗干凈。又把要用的鍋碗瓢盆該洗的洗、該擦的擦、該蒸的蒸、該煮的煮，因為廚房的衛(wèi)生是所有衛(wèi)生的重中之重。
5號是媽媽回家的日子。
早晨，我吃了一碗“黃壇米粉【鱔魚糊湯】”和一個“桶爐鍋盔【鞋底形狀】”（這兩樣都是家鄉(xiāng)的特色小吃）便到菜場買菜。好久沒有在家鄉(xiāng)菜場轉了，也不知道買什么菜好，轉了一圈買了幾樣印象中媽媽喜歡吃的菜和10個“桶爐鍋盔”。
本來是可以到飯店去吃的，但沒有選擇上館子，而是安排在家里由我親自掌廚。過去都是媽媽為我們做飯，這次我特意要給媽媽做飯。從嚴格意義上說，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在家里為媽媽做飯了，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為媽媽盡孝就從做這頓飯開始吧！能夠回報老人家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想到這些，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平時忽略照顧老人而內(nèi)疚，還是因為媽媽的生命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而無力回天的酸楚，我不由得淚眼模糊。
志的車到了，我連忙下樓來迎接媽媽一行五人。
“哥哥的廚藝不錯啊!”看見桌子上擺好的菜，鸝首先表揚說。
“吃上‘老大’做的菜了，也該我們享福了！”媽媽顯得格外高興的說。
“這是您喜歡吃的‘洋蔥炒鱔魚絲’和‘秋魚燒土豆’。還有‘西紅柿炒雞蛋’、‘榨菜肉絲湯’······。” 鸝點著桌子上的菜對媽媽說。
“大家快洗了手吃飯吧！”我說。
“把我的專用碗筷拿來。”媽媽指著不銹鋼和筷子吩咐我。
爸、媽、二嬸、鸝、志圍著桌子坐好，我把 “專用碗筷”放到媽媽面前。把最后一個菜端了上來。
“‘大哥’還行啊，‘六菜一湯’哩！”二嬸（她總是習慣用堂弟妹們口氣這樣叫我）說。
大家只顧說話，但都沒有動筷子。等我把我和爸爸的酒杯倒?jié)M了酒之后也坐了下來，大家才開始吃。
志因有事要急于趕回去沒有喝酒，吃了點菜和他愛吃的“桶爐鍋盔”（剩下的也要他帶著）就走了。
我們繼續(xù)吃著?？赡苁且驗樾那楹?，雖然媽媽的食欲差，但每一樣菜還是都嘗到了。（加起來約有大半碗，這是我看見吃的最多的一次，往后就越來越少了。）自己吃完了，還十分高興地看著我們有滋有味地喝著、吃著。
“往后我的（碗筷）要單洗單放，不要和別的（碗筷）打混”當我收拾碗筷的時候母親又囑咐我。
“我敬愛的母親，她心里總是裝著別人！知道自己是病人，總怕傳染他人，自覺要求把自己‘隔離’起來”。從媽媽的話語中我感受到了母親無私、崇高和偉大。
“明天怎么安排?”鸝問我。
“按步就班”我回答。
下集：痛苦的隱瞞（七）——按步就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