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御筆畫《嵩陽漢柏圖》小軸,用金粟山藏經(jīng)紙本作墨筆巨柏,直接霄漢。畫心縱58厘米,橫29厘米。乾隆庚午為乾隆十五年(1750),乾隆40歲。仿效堯禹舜巡狩“五岳”之典,專程安排了一次規(guī)模宏大的巡狩中岳活動。八月十七日,乾隆皇帝奉皇太后,并率親王貝勒文武大臣巡幸河南。九月三十日赴嵩山。十月初一,乾隆帝車駕東行至我國四大書院之一的嵩陽書院,觀漢柏,眺嵩山諸峰。而圖中所書詩題為“漢柏行”,正是乾隆此次巡游嵩山所寫13首詩歌之一,見于<清高宗御製詩文全集>二集卷二十一。
據(jù)傳說,嵩陽書院的三顆漢柏曾經(jīng)受到漢武帝的御封,西漢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漢武帝游中岳,因其誤將先見到體格最小的柏樹封為“大將軍”,而在深入書院後看到更大的兩棵時,只好依次封為“二將軍”和“三將軍”了。民間有歌謠傳唱說最年邁、高大的“三將軍”因不滿于屈居第三憤懣而死,剩下的就是粗壯挺拔的“二將軍”和佝僂扭曲的“大將軍”了。我們將圖中漢柏與現(xiàn)存“二將軍”的照片比較,并結(jié)合乾隆題記所言“圖其大者”推斷,可以確認(rèn),乾隆所畫的正是這顆樹齡有4500年,高18.2米,圍粗12.54米,我國現(xiàn)存最古最大的柏樹——“二將軍”柏。
乾隆御筆畫《嵩陽漢柏圖》小軸,用金粟山藏經(jīng)紙本作墨筆巨柏,直接霄漢。畫心縱58厘米,橫29厘米。
1750年,乾隆不只一次的繪制《嵩陽漢柏圖》,見于《石渠寶笈》著錄和實(shí)物的共有四幅。這四幅中,除了《石渠寶笈》三編“延春閣”著錄的《漢柏圖卷》已佚之外,其馀三件均作于1750年冬。其創(chuàng)作時間依次為:作于孟冬的“保利本”、作于仲冬,著錄于《石渠寶笈》續(xù)編“慎修思永”的同名“巨軸本”、作于臘日且本幅有大臣嵇璜、梁詩正、汪由敦書題恭和御制詩的同名“橫軸本”。其中后兩件均藏于故宮博物院。
通過比對實(shí)物照片可知,乾隆筆下如實(shí)而生動的再現(xiàn)了漢柏形神。其歲逾千年,貌古形詭,蒼皮斑駁,樹干粗壯,虬枝盤結(jié),癭瘤凸起,樹根部透朽空洞卻卓立干云,拔地拏天。樹冠部三兩根大枝斜逸而出,如同鯤鵬展翅,枝頭嫩葉婆娑,一派生機(jī)欣榮。圖中選取了仰視的角度和漢柏最壯觀感人的一個側(cè)面,通過精確而略帶震顫的筆觸,描繪了漢柏雖老態(tài)龍鐘而又青郁蔥蘢、風(fēng)發(fā)向上的精神面貌。而這種面貌,也寄托了乾隆對于母親長壽安康的祈望?!度悍甲V》中本就有松以千年柏以萬年,故柏久于松的說法,而且,乾隆母親的生日就在11月,所以,對嵩陽漢柏的圖繪,其意義已超越了紀(jì)實(shí)本身。
三幅作品采用的都是同樣的構(gòu)圖,即并非正對樹根部的朽壞空洞,而是從一個側(cè)面取勢。除了“巨軸本”在空洞處用雙鉤勾寫楷書“漢柏”二字外,三本中漢柏的形象幾乎像“拷貝”出來的。由此,我們可以推斷,漢柏形象應(yīng)是乾隆在嵩陽書院時命人寫生下來的,而這三本漢柏圖,均是這個寫生本生發(fā)、加工出來的。這當(dāng)中,不排除有詞臣或?qū)m廷畫師的協(xié)助,因?yàn)樵诠蕦m收藏的許多乾隆御筆畫的創(chuàng)作中,先由他人用淡墨細(xì)線勾勒底稿,再由乾隆繪制,或是乾隆先行圖繪,再由他人收拾、美化的的情況都在在良多。即使都是畫師或詞臣的手筆,乾隆也會毫無障礙的題寫、鈐蓋自己的款印,但這類作品多尺幅較大,筆墨精能細(xì)巧。但不管是否親筆,并不會失去其歷史和文物價值。
另外,雖然都采取同樣題材和構(gòu)圖,但三圖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差異,除了創(chuàng)作日期、作品尺幅、鈐蓋印章的不同,還有就是乾隆書法的位置和內(nèi)容,“保利本”與“橫軸本”所書雖均為“漢柏歌”,但前者書法在柏樹正上方,幾乎與所畫柏樹等寬;后者則將歌與題記書于柏樹之左上方;二圖的詩后題記文字也迥然有異,“橫軸本”曰:“今秋巡豫過嵩陽書院,見漢柏二株,其大者尤奇?zhèn)ケP郁,爰題是篇且圖之以歸,冬夜乘興復(fù)成此圖,追溯前游,亟更弦朔再書原作,并志歲月云。庚午臘日御筆”。而“巨軸本”僅畫幅寬就廣至三尺馀,其上書御制“古柏贊”并記云:“郁郁嵩陽,枚枚書院,仙柏挺生,代紀(jì)炎漢。匪漢伊始,錫名始見。伯仲大椿,招搖佺羨。予奉慈闈,省方周甸。望古徘徊,祝厘宴衎。繪圖以歸,璇宮拜獻(xiàn)。正值稱觴,日長彩線。鳳翥鸞翔,金輝玉燦。怡顏顧之,同增遐算。如呼其三,永壽于萬。乾隆庚午仲冬之月敬寫并贊”,此贊見于《清高宗御制文初集》卷二十八“贊”頁七。
對于清代帝后書畫而言,一個題目或構(gòu)圖重復(fù)創(chuàng)作多本的情況不足為奇,尤其是在乾隆筆下更是屢見不鮮。如每年至少一到兩件的《歲朝圖》、如大同小異的《四友圖》、以及有四本之多的《獅子林圖卷》、三本的《夷齊松圖》卷、《臨董其昌書古柏行并畫古柏圖冊》以及雙胞的御賞《游戲黃庭圖卷》、《西湖圖卷》等等。這些作品大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但凡他看重的東西,無論是他御用的對象,還是銘心刻骨的美景,他總是不厭其煩的描繪它們,和四本《獅子林圖》上數(shù)以百計的題詩相比,和分別在北京、承德花費(fèi)數(shù)萬兩白銀仿建的“獅子林”相比,乾隆連畫四幅《嵩陽漢柏圖》的繪制反倒顯得太過“理智”了。
乾隆對嵩陽漢柏的繪制,與其說紀(jì)實(shí),不如說是形式大于內(nèi)容,符號更重于形象。他的題畫詩雖然以杜甫《古柏行》來比興,但毫無“詩史”俯仰身世,抒發(fā)不平的沈郁悲涼,他的畫中也并未以點(diǎn)墨反映千年書院的沿革和現(xiàn)狀,反倒借漢浮丘伯和周武王之典,不無得意和炫耀的將自己的畫作展示給世人,彰顯盛世“文治”,甚至是祝福圣母萬壽的載體,一棵樹被賦予這許多的涵義,可謂乾隆“學(xué)步”的高明之處。
下鈐“幾暇怡情”白方、“會心不遠(yuǎn)”白方??;引首鈐“寫生”朱長方印。本幅正中鈐“古希天子”朱文圓印、“八徵耄念之寶”朱長方?。环疑镶j“太上皇帝寶”朱方?。粯涓缮镶j“味道之腴”朱方?。环笙骡j“敕幾典學(xué)”白方、“游六藝圃”朱長方??;幅右下鈐“石渠寶笈所藏”朱方印共10方。
據(jù)傳說,嵩陽書院的三顆漢柏曾經(jīng)受到漢武帝的御封,西漢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漢武帝游中岳,因其誤將先見到體格最小的柏樹封為“大將軍”,而在深入書院后看到更大的兩棵時,只好依次封為“二將軍”和“三將軍”了。民間有歌謠傳唱說最年邁、高大的“三將軍”因不滿于屈居第三憤懣而死,剩下的就是粗壯挺拔的“二將軍”和佝僂扭曲的“大將軍”了。我們將圖中漢柏與現(xiàn)存“二將軍”的照片比較,并結(jié)合乾隆題記所言“圖其大者”推斷,可以確認(rèn),乾隆所畫的正是這顆樹齡有4500年,高18.2米,圍粗12.54米,我國現(xiàn)存最古最大的柏樹——“二將軍”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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