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家語》精讀筆記
——第六卷·論禮·第二十七
提示：孔子，或者說是儒家的基本思想是什么？就是一句話“克己復(fù)禮”，那么“禮”又是什么呢？
“禮”是區(qū)分善惡好壞的；“故居家有禮，故長幼辨以之；閨門有禮，故三族和以之；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以之；軍旅有禮，故武功成”?！岸Y”是治國的手段，國家無禮，無尊卑，無大小，無上下，無進(jìn)退。國家無禮，“則手足無所措，耳目無所加，進(jìn)退揖讓無所制?！?o:p>
“禮”，就是要中規(guī)中矩，按照制度來，按照章程來，按照程序來，按照等級來，按照身份來。為什么要分等級、身份？這是對人家的尊重。什么人來訪都放禮炮，那禮炮也就沒有意義了。什么人來訪都要設(shè)國宴款待，那國宴就變成工作餐了。
在回答子夏的問話時(shí)，孔子談到了達(dá)到“禮”的“五至三無”的原則。什么是“五至三無”？他說：“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樂之所至，哀亦至焉。”詩是表達(dá)志向的，詩學(xué)好了，志向就確立了，志向確立了，禮儀就有了；禮儀有了，樂也就產(chǎn)生了；有了樂，也就有了哀。有了哀樂，有了惻隱之心，有了同情之心，有了是非之心，有了好壞、對錯之心，就可以做老百姓的父母官了。所謂“三無”就是：“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無聲之樂”是不借助鑼鼓喧天的樂，不是哈哈大笑的樂，不是歡呼雀躍的樂，是說不出來的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樂，是真正的快樂。“無體之禮”，是不借助于動作的禮，不是點(diǎn)頭哈腰卑躬屈膝的行禮，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仰。“無服之喪”是不借助于喪服表示出來的哀痛，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悲傷。因此說：禮不僅僅是磕頭，作揖？不僅僅是鞠躬，下跪？不僅僅是禮貌？不僅僅是謙讓？不僅僅是尊敬？孔子所說的禮，是禮制，是準(zhǔn)則，是制度，是規(guī)章，是法度，是“周流無不遍”的治國、做人的行為準(zhǔn)則。
名句：
敬而不中禮謂之野
恭而不中禮謂之給
勇而不中禮謂之逆
居家有禮，故長幼辨以之
閨門有禮，故三族和以之
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以之
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以之
軍旅有禮，故武功成
無禮則手足無所措，耳目無所加，進(jìn)退揖讓無所制
無聲之樂，所愿必從
無體之禮，上下和同
無服之喪，施及萬邦
孔子閑居，子張子貢言游侍，論及于禮。（孔子在家閑坐，他的學(xué)生，子張、子貢、子游在一旁伺候，師生說起了“禮”方面的問題。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故稱言游。）孔子曰：“居，汝三人者，吾語汝以禮，周流無不遍也?！?/span>（“周流無不遍”就是說“禮”無處不在。）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如何？”子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為什么“禮”是周流無不遍呢？恭敬而不合禮節(jié)，就叫做野?！耙啊本褪谴忠?，野蠻，沒有教化。也有人說“野”是土氣，其實(shí)不是土氣，而是粗俗，不入流。）恭而不中禮謂之給；（謙恭而不合乎禮儀，叫做巴結(jié)。叫做獻(xiàn)殷勤。不卑不亢就行了，反而要低三下四，給人家一個(gè)藐視你、看輕你的機(jī)會。）勇而不中禮謂之逆?！?/span>（勇敢而不合乎禮儀，叫做叛逆，叫做違拗，叫做僭越，叫做犯上。你違章了還沖著警察揮拳頭，這不是勇，而是愚蠢。）子曰：“給奪慈仁?！?/span>（巴結(jié)、獻(xiàn)殷勤，是混淆了慈愛和仁善的界限。）子貢曰：“敢問將何以為此中禮者？”子曰：“禮乎，夫禮所以制中也。”（那么，怎樣做，才是合乎禮呢？“禮”就是適中，就是合適，就是恰到好處，就是不偏不倚；就是中庸之道。比如愛的無微不至，對兒女可以，對同事則不可以；又比如，順從對父母可以，對上級則不可以，對上級必須有分寸，分寸就是適中。）子貢退。
言游進(jìn)曰：“敢問禮也，領(lǐng)惡而全好者與？”子曰：“然?！?/span>（禮是不是為了克制惡習(xí)，保全良好的品行呢？當(dāng)然是這樣的。遵守交通信號燈的指揮，走斑馬線，就是為了克服亂闖馬路的惡習(xí)。給老人讓座，就是為了克服目無尊長，目無長輩的壞毛病。）子貢問何也？子曰：“郊社之禮，所以仁鬼神也；（“郊”指冬至日，祭天于國都南郊；“社”指夏至日祭地于北郊?！敖忌纭本褪嵌寥张c夏至日舉行的祭祀活動。“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盵《禮·中庸》]這里的上帝不是西方人所說的耶穌，而是指上蒼，就是天?！肮怼笔侵杆廊サ淖嫦鹊撵`魂。）禘嘗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禘嘗之禮，是禘禮與嘗禮。“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周禮》]禘嘗之禮是祭祖的活動。昭穆制度，是祖先排位的一種次序，二世、四世、六世，位于始祖之左方,稱“昭”；三世、五世、七世，位于始祖之右方,稱“穆”。舉行夏秋祭祀大典，就是為了安慰逝去的祖先。）射饗之禮，所以仁鄉(xiāng)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射”，指射箭，中國古代六藝之一?！梆嫛?，用酒食招待客人?！肮耪咧T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鄉(xiāng)飲酒之禮。故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鄉(xiāng)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幼之序也。”[《禮記·射儀》]古人飲酒、吃飯不是為了熱鬧而飲酒，也不是為了苦悶而飲酒，而是為了分辨長幼的次序，仁愛來訪的賓客。）明乎郊社之義，禘嘗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郊”，南郊祭天；“社”土地神。按時(shí)舉行夏禘、秋嘗的祭祀禮儀，就能使治理國家變得很容易。）是故居家有禮，故長幼辨以之；閨門有禮，故三族和以之；（在家里，最重要的禮節(jié)，就是長幼有序，敬老愛幼。在家庭內(nèi)部，最重要的禮節(jié)，就是祖孫三代相親和睦。）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以之；軍旅有禮，故武功成。（朝廷有朝廷的禮節(jié)，官爵有序就是朝廷的禮節(jié)；軍隊(duì)有軍隊(duì)的禮節(jié)，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就是軍隊(duì)的禮節(jié)；在單位有單位的禮節(jié)，相互愛護(hù)相互幫助，就是單位的禮節(jié)；在家有在家的禮節(jié)，相親相愛就是在家的禮節(jié)；工作有工作的禮節(jié)，兢兢業(yè)業(yè)就是工作的禮節(jié)；休閑有休閑的禮節(jié)，輕松活潑就是休閑的禮節(jié)；旅游有旅游的禮節(jié)，學(xué)習(xí)文化彌補(bǔ)學(xué)識的不足，就是旅游的禮節(jié)；待朋友優(yōu)待朋友的禮節(jié)，誠信待人就是待朋友的禮節(jié)。）是以宮室得其度，鼎俎得其象，（該住一百平方的房子，你住在五百平方米的大房子里，就是超越?；噬暇哦Π梭?，大臣也九鼎八簋，就是僭越。父親吃著家常便飯，你卻挑三揀四，就是無禮。來貴客，招待時(shí)隨便湊合，就是無禮。）物得其時(shí)，樂得其節(jié)，車得其軾，鬼神得其享，喪紀(jì)得其哀，辯說得其黨，百官得其體，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措于前，凡眾之動，得其宜也。”（什么時(shí)候吃什么水果，什么季節(jié)穿什么衣服，說什么話，唱什么歌，行什么禮，吊什么喪，交什么人，都有一定之規(guī)，都有禮節(jié)可以遵守，絲毫不亂，這就是禮的作用。）言游退。
子張進(jìn)曰：“敢問禮何謂也？”子曰：“禮者，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譬猶瞽之無相，倀倀乎何所之，譬猶終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燭何以見。（那么“禮”到底是什么呢？孔子說：禮就是治理。按照禮來治國，國家就不會亂。就不會尊卑無須，大小不分，政出多門，朝令夕改，一切都沒有頭緒。有了禮，就好像黑暗的室內(nèi)有了燈光一樣。）故無禮則手足無所措，耳目無所加，進(jìn)退揖讓無所制。（沒有禮，手不知該上哪里放，腳不知該往哪里走。也不知道眼睛該看什么，耳朵該聽什么？該進(jìn)還是該退讓。）是故以其居處長幼失其別，閨門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獵戎事失其策，軍旅武功失其勢，宮室失其度，鼎俎失其象，物失其時(shí)，樂失其節(jié)，車失其軾，鬼神失其享，喪紀(jì)失其哀，辯說失其黨，百官失其體，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措于前，凡動之眾失其宜，如此則無以祖洽四海?！?/span>（沒有禮，長幼不分，夫妻不和，家庭不睦，朋友失信，工作失序，花錢沒有約束，欲望沒有節(jié)制，見人沒有禮貌，上路不守規(guī)矩，說話不分輕重，心中沒有法治，胡作非為，為非作歹，目空一切，老子天下第一。如此無禮，人到哪里，哪里都不順；人到哪里，哪就都別扭。“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詩經(jīng)·鄘風(fēng)·相鼠》]）子曰：“慎聽之，汝三人者，吾語汝，禮猶有九焉，大饗有四焉，茍知此矣，雖在畎畝之中，事之圣人矣。（你們?nèi)齻€(gè)人，好好地聽著！禮還有九件事，其中四件是大饗禮所特有的。）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懸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下管象舞，夏籥序興，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這里說的是國家大禮。“揖”，拱手行禮?！白尅敝t讓?！耙咀尅笔枪糯e主相見的禮節(jié)?！皯摇笔菓覓鞓菲?。“興”是作樂?！吧谩?，是入室?！皹烽牎笔亲鄻方Y(jié)束?！跋笪琛笔歉桧炞嫦鹊摹拔湮琛??！跋幕a”是文舞?！跋鹿堋断笪洹?，《夏籥》序興，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禮記·仲尼燕居》]然后陳設(shè)佳肴，行禮奏樂，按照整套的禮儀規(guī)范，舉行儀式，招待貴賓。）行中規(guī)，旋中矩，鑾和中采薺，客出以雍，徹以振羽。是故君子無物而不在于禮焉，入門而金作，示情也；（一切都要中規(guī)中矩，走動符合規(guī)矩，周旋合乎規(guī)矩，車子的鈴聲也合著《采薺》的節(jié)拍?？腿顺鋈r(shí)，堂下奏起《雍》的樂章。撤席上食具時(shí)，奏起《振羽》的音樂。君子的一切行動都符合禮節(jié)的要求。）升歌清廟，示德也；（客人進(jìn)門時(shí)，奏《清廟》之章。這是“頌之始”，《詩經(jīng)·頌》中的第一章。）下管象舞，示事也。（“下管舞象”表示尊敬祖先的功業(yè)。）是故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夫禮者，理也，樂者，節(jié)也，無禮不動，無節(jié)不作。不能詩，于禮謬，不能樂，于禮素，于德薄，于禮虛?！?/span>（見面不必說什么，招待合規(guī)矩，合禮儀，夠規(guī)格，就說明一切了。不懂得《詩經(jīng)》，禮節(jié)上就會出紕漏；不能用音樂烘托氣氛，就顯得單調(diào)枯燥；道德淺薄，禮就會顯得虛假。）子貢作而問曰：“然則夔其窮與？”子曰：“古之人與上古之人也，達(dá)于禮而不達(dá)于樂謂之素，達(dá)于樂而不達(dá)于禮謂之偏，夫夔達(dá)于樂而不達(dá)于禮，是以傳于此名也，古之人也。（夔，傳說中一條腿的怪獸。堯、舜時(shí)樂官，名夔摯。子貢問：夔是不是精通禮？孔子回答說：夔是古代人，那個(gè)時(shí)代的人，精通禮，而不精通樂，質(zhì)樸；精通樂，而不精通禮，叫偏頗。他既然是堯舜時(shí)期的樂官，大概只精通樂而不精通禮吧。）凡制度在禮，文為在禮，行之其在人乎?！比诱呒鹊寐劥苏撚诜蜃右玻瑹ㄈ舭l(fā)矇焉。（什么叫禮，“不僅僅是禮貌”，而是禮儀，規(guī)范，制度，規(guī)章。因此守制度，尊法律才能成為人。）
子夏侍坐于孔子曰：“敢問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謂民之父母？”（“凱悌君子”就是君子和樂的樣子，待人接物很誠懇的樣子，很有禮貌的樣子，很恭敬周到的樣子。子夏問《詩經(jīng)·小雅.蓼蕭》中的“愷悌君子，民之父母”該怎么解釋？）孔子曰：“夫民之父母，必達(dá)于禮樂之源，以致五至而行三無，以橫于天下，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所謂民之父母，都是遵守禮樂的最根本的要求的。懂得了“五至三無”，就可以得天時(shí)，得到擁護(hù)，就有智慧，有能力。）子夏曰：“敢問何謂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樂之所至，哀亦至焉。詩禮相成，哀樂相生，是以正明目而視之，不可得而見，傾耳而聽之，不可得而聞，志氣塞于天地，行之克于四海，此之謂五至矣?！?/span>（孔子在這里還說到了“五至三無”所謂“五至”：“志之所至者,詩亦至焉；詩之所至者,禮亦至焉；禮之所至者,樂亦至焉；樂之所至者,哀亦至焉。哀樂相生,君子以正，此之謂五至?！笨鬃影选对娊?jīng)》當(dāng)作典籍，當(dāng)作禮儀的范本?？鬃拥臅r(shí)代“禮崩樂壞”，但是還有《詩經(jīng)》可以參考，可以研究。所以他說：立志向就要讀詩。詩學(xué)好了，志向就確立了，志向確立了，禮儀就有了；禮儀有了，樂也就產(chǎn)生了；有了樂也就有了哀。有了哀樂，有了惻隱之心，有了是非之心，有了好壞之心。就可以做老百姓的父母官了。）子貢曰：“敢問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此之謂三無?！?/span>（“無聲之樂”是不借助聲音表達(dá)的樂，是說不出來的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樂，是真樂?！盁o體之禮”，是不借助于動作的尊敬，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無服之喪”是不借助于喪服，表示出來的哀痛?？傊褪遣惶摬煌?，不偽不詐。真誠實(shí)在。）子夏曰：“敢問三無何詩近之？”孔子曰：“夙夜基命宥密，無聲之樂也；威儀逮逮，不可選也，無體之禮也；凡民有喪，扶伏救之，無服之喪也?！?/span>（《詩經(jīng)》中那一首詩，最接近“三無”的思想？孔子說：《詩經(jīng)·周頌·昊天有成命》，是說，天命既定，不圖安樂，朝夕謀政，殫盡衷心，就是“無聲之樂”。“逮逮”，安和之貌，君子有了安和之貌，不用給人家鞠躬，也是有禮貌。老百姓有喪事，你趕快去不忙，去救助，伸一把援手，這就是“無服之喪。”）子夏曰：“言則美矣，大矣，言盡于此而已？”孔子曰：“何謂其然？吾語汝，其義猶有五起焉?！?/span>（子夏說：老師說的太好了，太美了，太詳盡了?？鬃诱f：難道我是為了得到你的表演的嗎！你記住，還有“五起”呢？）子貢曰：“何如？”孔子曰：“無聲之樂，氣志不違；無體之禮，威儀遲遲；無服之喪，內(nèi)恕孔悲。（無聲之樂，一定是不違背志氣的；無體之禮，必定是舒緩的，輕松地，快樂的，從容的。無服之喪，必定是內(nèi)心極度悲傷的。）無聲之樂，所愿必從；無體之禮，上下和同；無服之喪，施及萬邦。（無聲之樂，達(dá)到的目的，就是愿望的實(shí)現(xiàn)。無體之禮，達(dá)到的目的，就是上下同心。無服之喪，達(dá)到的目的，就是把慈悲廣布天下。）既然而又奉之以三無私，而勞天下，此之謂五起?！?/span>（這還不夠，還要知道“三無私?！保?/span>子夏曰：“何謂三無私？”孔子曰：“天無私覆，地?zé)o私載，日月無私照。（“三無私”，天無私覆，地?zé)o私載，日月無私照。不存在任何私心，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私欲。）其在詩曰：‘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圣敬日躋，昭假遲遲，上帝是祇?！勖接诰艊菧乱?。”（這是《詩經(jīng)·商頌·長發(fā)》中的句子。是歌頌商湯興起時(shí)，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禮拜天地，恭敬神祗的功業(yè)。）子夏蹶然而起，負(fù)牆而立曰：“弟子敢不志之?！?/span>（子夏，聽了老師的教誨，站起來說，自己一定要立大志向。）（峻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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