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位于今廣東新會城南約50公里處,東為崖山,西為湯瓶山,兩山之脈向南延伸入海,如一座大門束住了海面,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若不熟悉航道和潮汐規(guī)律,大船很容易迷航擱淺。
源于此,宋軍統(tǒng)帥張世杰決定死守崖山,幻想利用天險來拯救已進入末世的南宋王朝。一時間,崖山海域內云集的官兵和流亡民眾高達20萬之眾。
下圖(圖1)——崖山戰(zhàn)場沙盤
雖然人數眾多,但在部署調度上,張世杰卻犯了兩個致命錯誤,一是舍棄了海灣出??诳刂茩?,等于把戰(zhàn)爭的主動權拱手讓給了對方;二是將千余艘戰(zhàn)船,貫以大索,結成水寨,做“一字陣”嚴陣以待,雖集中了力量,卻喪失了機動能力,難逃被動挨打的命運。
下圖(圖2)——崖山相對位置圖
1279年,蒙古大軍在廣東與江西交界處消滅了最后一支南宋陸軍,并在海豐五坡嶺生擒了抗元核心文天祥,這標志著,南宋在陸上的勢力已徹底覆滅。隨后,蒙軍在廣東沿岸組建起一支強大的艦隊,浩浩蕩蕩地殺向了崖山海域。
下圖(圖3)——蒙古統(tǒng)一路線圖
一場事關南宋生死存亡的海戰(zhàn)一觸即發(fā)。而當張世杰得知蒙軍主帥的姓名時,更是氣的捶胸頓足。
蒙軍主帥叫張弘范。提到他,還有一段流傳千年的恩怨。
這段恩怨起源于蔡州城(今河南汝南)下,公元1233年10月起,宋蒙聯(lián)軍合圍蔡州。蒙軍元帥塔察兒遣金國降將、漢人張柔率五千精卒猛攻城池,不料受傷被困,眼見性命難保,南宋名將孟珙親率隊伍沖出,救了張柔一命。此戰(zhàn)過后,金哀宗完顏守緒自縊,即位不足半日的完顏承麟力戰(zhàn)而亡,金國徹底滅亡。
而張弘范,是張柔的第九子(張柔共11子,個個一顆紅心向蒙古)。蔡州之戰(zhàn)4年后,即1238年,張弘范出生(此時張柔已經49歲,為半百之人),長大成人后子繼父業(yè)成為了滅宋的“急先鋒”,克樊城,降襄陽,好不威風。由于戰(zhàn)功卓略,被任命為此次征討崖山的蒙軍艦隊主帥。
下圖(圖4)——崖山之戰(zhàn)示意圖
正月,張弘范率領的艦隊與西夏后裔李恒率領的援軍一南一北圍堵住了宋軍“水寨”,隨著一聲號令,數十萬大軍,上千艘戰(zhàn)船在狹窄的海域內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慘烈搏斗。
關于這段海戰(zhàn)的煉獄場景,被縛于蒙軍船上的文天祥用詩文記錄下了全過程,他用“一朝天昏風雨惡,炮火雷飛箭星落,誰雌誰雄頃刻分,流尸飄血洋水渾,昨朝南船滿崖海,今朝只有北船在……”來形容宋軍的慘敗。
戰(zhàn)爭的結果,不言自明。戰(zhàn)后統(tǒng)計,被張弘范繳獲的船只多達800余艘。宋軍統(tǒng)帥張世杰見大勢已去,僅率十余只艦船“乘昏霧逃去”,不料途中遭遇到風,翻船溺卒于平章山下(約今廣東省陽江市西南的海陵島對開海面)。
下圖(圖5)——宋末三杰(張世杰、陸秀夫、文天祥)
中國歷史上最為慘烈的亡國絕唱,也在此時此刻發(fā)生了:由于皇帝趙昺bǐng的船在軍隊中間,無法突圍,43歲的丞相陸秀夫不愿讓天子受辱,便做出了一個震驚千古的決定———背著年僅8歲的皇帝投海自盡(陸秀夫視死如歸,先仗劍驅妻眷入海,再背負宋帝投海殉國),隨后,隨行近十萬民眾亦相繼隨君王而去,據《宋史》記載,數日之后,海上浮尸以十萬計……。
下圖(圖6)——陸秀夫負帝投海殉國
崖山海戰(zhàn)后,宋室徹底覆亡。
崖山之戰(zhàn)是宋對蒙古最后一次有組織的抵抗。明治維新時期日本的史學家將宋朝滅亡視為古典意義華夏文明衰敗與隕落,稱為“崖山之后,已無中國?!?/p>
下圖(圖7)——崖山古戰(zhàn)場炮臺
崖山海戰(zhàn)是一場足以彪炳史冊的大決戰(zhàn),從戰(zhàn)術層面來看,張世杰、陸秀夫等人的部署失當,對戰(zhàn)役失敗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們在絕境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民族氣節(jié)和那種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不能不讓人嘆服。然蒙軍主帥張弘范的漢人身份,也確實令人唏噓不已。
下圖(圖8)——落日余暉下的崖山古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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